171章 私情坐實自尋死路3和1合更
顧賢妃下意識便脫口而出,「這不可能啊!」
景仁帝知道她和姜徳音交好,因而才在姜徳音死後把兩座宮殿都交給自己打理。
自然了,這兩個地方都是她說一不二,保管得嚴嚴實實的,只為景仁帝心情煩悶時散步所用。
可是,這樣一座防守嚴密的宮殿,卻突然出現了一名男子。
無論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作為打理這座宮殿的顧賢妃都難逃罪責。
「顧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顧賢妃跪在地上,額上冷汗連連。
元戎太后竟然連顧賢妃都不叫了,直接稱呼顧氏,可見是生氣到了極點。
想來也是,自己的兒子尚且下落不明,沒有救出來,反倒是莫名其妙救出來一個被煙熏黑臉的男子。
作為母親的元戎太后哪能不氣?
可顧賢妃也氣呀!
眾人沒有看到顧寶笙的醜態,反而看到了她下不來台,這麼丟臉的事情啊,都怪顧寶笙打亂她的安排。
而且,如果她解釋不清這個男子的來歷,恐怕自己和他都要被當成姦夫淫婦處置了。
想到這件事都是拜顧寶笙所賜,而景仁帝和顧寶笙在裡面的事還沒有被人發現。
顧賢妃垂下的眼眸突然陰狠一瞬。
她原本是想要借顧寶笙的肚子生兒子的,可是如今自己的性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很可能因此喪命,哪裡還有心情管顧寶笙生不生兒子的事情?
既然事情都是顧寶笙惹出來的,那麼,讓她送死來保住自己,也是理所當然啊!
勾引陛下,私會男子,徹底坐實了顧寶笙水性楊花的事,她自己也就洗清冤屈了!
顧賢妃瞥了眼那男子,突然伏地嚶嚶哭了起來,「求母后原諒!都是兒臣家教不嚴惹出來的禍事,求母后責罰兒臣吧!」
「這是什麼意思?」元戎太后擰眉問她。
顧賢妃淚眼連連道:「近日來兒臣老母重病在身,顧府無主母照料。
兒臣想到寶笙身子弱,實在耽擱不起,便讓人把她接到宮裡來。
誰知,寶笙方才與兒臣用膳時,竟無意中臟污了衣裳前襟。
兒臣好心讓她去偏殿換衣裳,可是兒臣的婢女竟跟丟了她,直說瞧著像是她往這邊兒來了。
方才兒臣怕陛下和母后您怪罪,因而並不敢說。
如今見這名男子,兒臣才知……」
「嗚嗚……」顧賢妃磕頭道:「兒臣才知,寶笙她是故意弄髒自己衣裳前襟來……私會男子啊!」
私會男子?
眾人臉色均是震驚的表情。
蕭德妃一臉端莊大方,略有些凝重道:「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本宮雖然知道那孩子年幼,可是她一共才來過宮裡幾回啊?
能這麼快就有了心上人,還私會么?」
蕭德妃對顧寶笙的恨意,不比顧賢妃少。
無為其他,單憑顧寶笙毀了江陽的一輩子,她顧寶笙就該死!該帶著一身屈辱臟污去死!
可是元戎太后在這裡,她不好說的太明顯,只能用激將法激出顧賢妃說出更多的證據。
顧賢妃是顧老太太的老來女,家裡老母和哥哥都是讓著她,寵著她,幾乎不需要她有多勾心鬥角的去跟人斗。
之前的嫂嫂姜徳音更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後來姜徳音病逝,宮中人念及姜徳音的恩惠,也並未怎麼為難顧賢妃。
這便導致,顧賢妃在宮中的鬥法,幾乎都是和蕭德妃進行的,無論謀略還是手段遠不及一些大家族女子的手段。
可偏偏,她爭強好勝的緊,最不喜歡別人不順著她的話來說了。
因而,幾乎是蕭德妃一說,她便歪著頭質問她:「德妃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本宮是寶笙的親姑母。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
若不是寶笙真的有罪,本宮還能陷害自己嫡親的侄女兒嗎?
德音姐姐當年待本宮如同親妹妹,本宮就是念在她的面子上,也絕不會污衊寶笙的名聲啊!
實不相瞞,寶笙上次來封賞宴,無意中碰到過本宮的婢女秋葵,就曾側面打聽過那個男子。
只是本宮礙於情面,實在是不忍苛責,也因此才釀成了今日的大錯!」
顧賢妃看著像是在護著顧寶笙,口口聲聲的強調自己是顧寶笙的親姑母,絕對不會害她。
可反面一想,可不就是在證明之前顧賢妃說的私會男子是真的了嗎?
「妹妹,『捉賊拿贓,捉姦成雙』。如今只見到一個男子,就說寶笙是他的情人,是不是也太牽強了些?
妹妹連證據都沒有,怎麼能隨意指控她呢?是吧,母后?」
「德妃說的不錯。」元戎太后的臉色異常難看,滿心滿眼都是想著景仁帝。
好在火堆已經撲滅,也並未大燃,宮人也道裡面並無傷亡,景仁帝也只是被煙熏了一熏,正在擦臉。
她的心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有什麼證據?」
顧賢妃塗了蔻丹的手微微蜷曲了一下,旁邊的秋葵立馬會意。
「兒臣家中有個不成文的習慣,若是女子鍾情哪個男子,或是男子鍾情哪個女子,就會拿祖傳的鴛鴦蝴蝶玉佩送給心上人。
兒臣斗膽,讓宮人在那位男子身上搜上一搜,即可便知道兒臣所言是真是假了。」
元戎太后輕點了下頭,幾個小太監連忙就過去搜身了。
啪嗒一下,果然是一塊鴛鴦蝴蝶玉佩掉在了地上。
所幸玉質堅韌,只是略略缺了個口子。
「還真是私會男子啊!」
眾人都驚訝不已。
顧賢妃含淚道:「都是兒臣的哥哥教女無方,兒臣有罪,求母后責罰!」
「母后的確該責罰她!」
「皇后?」元戎太后不贊同道:「皇帝已經沒事了,你重病在身,還是好生回去歇著吧!」
杜皇后許久沒有出宮門,臉色蒼白如紙,身上也纖薄如枯枝,彷彿寬大的衣裳掛在一株矮小的枯樹上。
「母后!此事事關陛下安危,宮廷安危,兒臣怎麼能置之不理,還在床上養病呢!」杜皇後行了一禮,她長得像其父承恩公略,五官略微正氣凜然。
若這樣的五官生在男子臉上,必定是像承恩公世子杜少擎那樣,既有清風朗月明潤又有塞北之雪剛毅的美男子。
只是可惜,她是女子,這樣的容貌並不是景仁帝最喜歡的。
因而,她在後宮之中,並不得寵。
唯有元戎太后十分看重她,加上她於朝堂戰場同景仁帝有知己之言,承恩公府又十分得力,她這才穩坐中宮之位,無人敢爭持。
顧賢妃見她來了,又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只好道:「那麼,依姐姐所言,該如何處置寶笙呢?」?
她可記得承恩公府上的那個世子一直跟顧寶笙不清不楚的。
只是聽說花朝節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去了邊疆平定叛亂,這才讓楚洵與顧寶笙走近了。
眼下聽說,邊疆叛亂已平定,杜少擎也要不日回京。
顧賢妃便有些擔心起來,若是……若是杜皇後有心成全杜少擎,是來幫顧寶笙的,那對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與其等皇後為顧寶笙說話,倒不如她先出口給顧寶笙一個不能翻身的下場。
於是,她立馬添了一句,「姐姐貴為中宮之主,可不能因為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便輕易饒恕她啊。
妹妹的哥哥教導子女一向嚴格,斷然容不下讓家族蒙羞的女子!還請姐姐留她常伴青燈古佛吧!」
比起處死,讓顧寶笙做姑子的確是最溫和良善的做法了。
可惜,杜皇后只是嚴厲的看著她,半晌沒說一句話。
「姐姐這麼看著妹妹做什麼?」
「你好大的膽子啊!」杜皇后突然怒不可遏道:「吩咐宮人打翻爐子燒了牡丹牆不說!竟還敢在母後面前胡言亂語!」
「姐姐說什麼呢?妹妹哪裡做過這些事情!」顧賢妃不停咽唾沫,那人這會兒早被處死了,杜皇后哪兒來證據。
「帶上來!」
一個乾瘦黝黑的小太監登時跪在地上,嘴裡被勒著厚厚的一塊布條,顯然是怕他咬舌自盡。
「妹妹,我們宮中但凡有錯的人,難道不是都該交給本宮處置嗎?
這太監既然不慎打翻了爐子,燒了牡丹牆,犯了大錯,就該移交到本宮這裡處置,查清是否有同夥作案。
就算本宮有病在身,無法親自審問,可是母后和玉竹嬤嬤還在啊。
可你呢?你竟然私自叫宮人處死他,你把母后和本宮可放在眼裡?」杜皇后厲聲喝她。
顧賢妃咬牙,振振有詞道:「兒臣是怕母后受累,這才私自處置,就算有所不當,姐姐何必如此生氣?」
「那你可知是誰吩咐他如此行事的?」
「妹妹……」
「解開!」
小太監被鬆綁在地,舌頭也鬆開了,立馬跪在地上哭道:「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都做了什麼,說清楚!」
「是……是賢妃娘娘!她要奴才端茶水爐子過來的時候,把炭火打翻在牡丹牆那邊兒,說……說奴才做完,這條命交出來,家裡人就能榮華富貴一輩子……可是……」
「可是妹妹你言而無信,立馬就讓人抓了他在儲秀宮認的乾妹妹,你連他認的乾妹妹都不肯放過,何況他的親生父母?」
「本宮……」
「你不要再狡辯了!」
杜皇后立馬朝元戎太后道:「若非兒臣的貼身婢女春分去太醫院問葯,竟不知,顧賢妃竟然對寶笙歹毒至此!」
元戎太后一驚,「她怎麼了?」
「這都要問顧賢妃到底眼裡心裡有沒有這個侄女兒了。」杜皇后冷眼看著顧賢妃道:「她明知寶笙染了風寒,重病在身,卻偏偏在今日寶笙高燒一直未退時,將她接進宮。
又讓秋菊一路帶著寶笙在此處閑逛,若不是寶笙實在支持不住,偷偷跑出來找宮女問路到了太醫院討葯。
恐怕這會兒高燒已經將她治死了!」
「高燒?」顧賢妃不信,「這不可能!」
明明顧老太太是說顧寶笙只是略感風寒的,哪裡就成了高燒了?!
「本宮的話你不信,那為母后診脈十餘年的劉院判的話,你總不能質疑吧?難道你認為本宮還能說服劉院判改了他的話不成?」
劉院判就是太醫院裡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無論別人怎樣敷衍,他總是會說真話的。
比起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耿直桀驁的劉院判來,顧賢妃的話反倒成了污衊。
便有人說起那枚鴛鴦蝴蝶玉佩,既然都是顧家人送給心上人的。
那麼,說是顧賢妃自己送給情人的也無不可啊!
顧寶笙一個重病之人,自身難保,還會冒著病死的危險來見情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可能的就是,顧賢妃在說謊。
元戎太后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厲聲道:「將那男子的臉洗凈,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在宮中與妃子私會!」
「不是的!不是的啊!」顧賢妃此刻完全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可她還解釋不清時,眾人都驚呆了。
王美人本來是來看熱鬧的,這一見,頭猛然眩暈。
那洗凈了臉的男子,不是別人,竟是太子秦沐之?
倒是蕭德妃暗喜,她家阿池的機會來了啊!
於是,她立馬嚴肅鄭重對元戎太后道:「母后,庶母與太子有私,可是死罪啊!」
呵,這下啊,不光是顧賢妃要被凌虐處死,就連秦沐之的太子之位也要讓給她家阿池!
等阿池當了太子,她么,會幫顧賢妃實現心愿,讓那個小賤人不得好死,用一生給她家江陽贖罪的!
------題外話------
二更延遲到下午兩點哦,上午有課,手速渣渣是寫不完了,【捂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