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為他老婆報仇
清晨,康晏像個嬰兒一樣正窩在女人懷裡睡得香沉,幾道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突然闖進了房間。
要是換作以前,憑著康晏高人一等的警覺性,但凡是靠近他百米以內的生物早就被一槍擊斃了,可最近他被毒癮折磨的意志消沉,連床都爬不起來,更別提第一時間應對危險。
身旁的女人還在熟睡,康晏勉強睜開眼,英俊沉穩的男人正站在床前一臉冷漠的睇著他。
「是你自己爬起來,還是我把你踹下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的康晏,還拿什麼跟齊晉抗衡。
房間里佔滿了齊晉的手下,康晏不得不撐著頭痛的腦瓜子坐起身來。被驚醒的女人瑟瑟發抖的躲在被窩裡,只露出半顆腦袋,驚恐無措的望著突然闖進來的一群男人。
齊晉直接將她無視。
康晏昨晚好不容易才睡著,被突然打擾心情肯定不悅,不過他現在沒有資格給齊晉發火,只是揉著腦袋坐在床上緩神。
齊晉雙手插臂站在床前,面無表情的凝視康晏俊美絕倫的五官,「你昨晚……對我老婆做了什麼?」
康晏怔了下,促狹的眼尾微微眯起,當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是來給紀歐娃報仇的,康晏沒傻到承認。
「我昨晚?」康晏裝傻,隨即挑下精緻的細眉,「……好像犯了毒癮,意識不太清醒,具體做過什麼,我也忘了!」
事實上康晏記得一清二楚,可他當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紀歐娃沒被他掐死,已經是萬幸。
「是么,」齊晉冷笑一聲,立刻吩咐杵立在屋內的手下,「把康晏給我綁在床上,幫他好好恢復恢復昨天晚上的記憶!」
幾個穿著制服的大男人同時朝康晏圍過來,康晏還沒開始反抗,這些人已經迅速的鉗制住他的四肢。
床上的女人裹著被子滾下床,連尖叫都不敢發出一聲。
軍隊里逃生用的繩子,連匕首都割不斷,康晏光著身子被綁了四肢分別吊在床頭和床尾,他掙扎兩下,隨即抬頭,妖治的眸子染滿了嘲諷,「仗著你人多勢眾,就欺辱一個外籍華人……齊晉,看來你真不算個男人。」
齊晉並不惱,反而十分平靜,「你也知道我『人多勢眾』,竟然還敢欺負我老婆。」
齊晉接過手下遞上來的紅蠟燭,當著康晏的面兒,親自拿出打火機,不慌不慢的點上。康晏看到有蠟油滴到地毯上瞬間凝固,緊接著有手下給齊晉遞來鞭子,康晏那雙漂亮的瞳仁兒猛地縮了下,依然笑道:「你這種怪癖,瞞著紀歐娃多久了,她要是知道了,一定跟你離婚。」
齊晉睇了康晏一眼,「在她知道以前,我會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把你埋了,永絕後患……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敷衍過去。」
康晏看著齊晉慢慢朝他走近,掙扎兩下,狹長的眸子一順不順的盯著齊晉手中的正在燃燒的紅蠟燭和長鞭,一直勉強勾著的唇角逐漸冷卻下去。
齊晉走到康晏身邊停住,康晏緊張的表情落在齊晉眼裡,男人冷笑下,「怕什麼,你以前,在T國不是經常和女人用這個?」
「……」
「據說那些和你有過一宿的女人,全都為你要死要活不肯離開,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叫人滾。現在,我就讓你親自體驗一下這種滋味兒。」
齊晉話音剛落,康晏就看到齊晉慢慢的傾斜手中的紅蠟燭,一滴鮮紅的蠟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康晏的腹肌上,「嘶——」,康晏狠狠的閉上眸子,他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可恥,再睜開眼的時候,漂亮的瞳仁兒被染成了猩紅色,「總有一日,我會加倍奉還到你身上!」
「口出狂言,」齊晉將蠟燭橫著拿在手中,一滴一滴鮮紅的蠟油落在康晏身上,房間里傳來康晏痛苦的聲音,齊晉面無表情的對他道:「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今天必須把你折磨到半死。」
…
齊晉將手裡的鞭子扔給了角落裡衣衫不整的女人,女人快速的套好衣服。
齊晉身子一矮,坐在沙發上看著躺在床上赤身裸體「表演」的康晏,「注意掌握好力度,別把他打殘了,也別打傷了,否則最精彩的部分沒有機會觀看。」
女人按照齊晉說的,輕輕揚起鞭子抽到康晏身上,康晏表情並沒有多痛苦,齊晉皺著眉頭又指揮道:「用點力,沒看到K大爺,欲求不滿么。」
女人咬咬牙,聽齊晉的吩咐,高高揚起手臂,一鞭子抽打下去。
「啊——」房間里傳出康晏痛苦的哀嚎聲。
齊晉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著,他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這個禍害,就不配做紀歐娃的男人。
他老婆是誰都能掐的嗎?齊晉快要被紀歐娃氣死的時候,自己都捨不得動一下罵一句,這個蠢貨竟然把他老婆掐到脖子帶彩——自討苦吃!
齊晉想到這裡,深邃的眸子黯了黯,立刻吩咐房間里正在憋笑的手下們,「他不是最怕見光么,現在把窗帘給我拉開,讓康晏的裸體曝光在太陽底下。」
「是!」
強烈刺目的陽光打在康晏一絲不掛的身軀上,康晏腦袋正對著窗戶,他眼前一晃,有種快要瞎掉的感覺,狠狠的閉上眸子,咬著牙承受身上的痛苦。
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身上,康晏白皙的額頭上有汗水浸了出來。屋內最少有二十個大男人觀看著,齊晉將他這副狼狽的樣子暴露在陽光底下。
堂堂的K爺,走在T國哪個地方不是受人膜拜,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康晏會永遠的銘記於心。
…
一直接近晌午的時候,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欲仙欲死的康晏,忽然被床頭的電話鈴聲驚醒。
齊晉的手下拿過來遞給齊晉,男人看了眼,是紀歐娃的來電,抿著唇思索片刻,接聽以後,摁了免提拿到康晏耳邊。
「喂,」紀歐娃的聲音冷漠如冰,「你死了沒有。」
康晏喘口氣,十分艱難的歪過頭,對著齊晉手裡的電話道:「托你的福……還活著!」
女人拿著鞭子的動作立刻停止,齊晉抬手示意她繼續。
「啪啪啪……」
紀歐娃在電話里聽到抽打東西的聲音,她覺得十分怪異,皺著眉頭問道:「康晏你又在搞什麼鬼?」
齊晉給了女人一個眼神,叫女人加大力度。
康晏忍受著肉體上的痛苦,卻依然強撐著自己很快活的樣子,在電話里輕笑出來,「我?我當然是在玩兒一種另類的遊戲……你要不要過來,正好我們三個人一起。」
紀歐娃:「有病!」
「呵……」康晏低笑一聲,成功看到齊晉一張臉變綠。
「既然你有人陪著,沒什麼事我們就不要見面了!昨天晚上你可是差一點把我掐死,住賓館的錢我會一直續著,等你快死的時候,前台會打電話通知我去收屍!」
紀歐娃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康晏:「……」。
夫妻倆,一樣絕情。
齊晉暮靄沉沉的目光一順不順的睇著康晏,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康晏陰柔的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口頭上調戲你的女人就不幹了?你要知道,她在T國生孩子的時候,是我親自抱著她進的手術室……紀歐娃身上哪一處地方我沒見過,嘖……」
齊晉掀了下眼皮子,「把他的嘴給我用香皂堵上。」
康晏:「……」
齊晉冷冰冰的睇著面部表情扭曲的康晏,「讓他嘗嘗嘴硬的滋味兒。」
…
紀歐娃今晚從劇組回來的早,她放好車子打開門走進客廳的時候,時間也剛剛不過九點半。紀歐娃特意沒在劇組吃飯,心裡尋思著家裡的兩個寶貝可能還沒入睡,著急的開車回來看看兒子和女兒。沒想到她還是晚了一步,齊貝藝早就在嬰兒房裡睡的香甜,保姆守在一旁的床上陪著入睡。紀歐娃關好門又下樓準備去看兒子,沒想到齊晉正好從蛋蛋的房裡走出來。
男人關門的時候小心翼翼,一轉身看到站在身後的紀歐娃。
客廳里的大燈還亮著,敞亮的燈光照耀著紀歐娃消瘦的小臉兒,兩個人相對而立,看著她越來越尖銳的下巴,齊晉眼中閃過複雜,心裡漫延出一股心疼。
看來他一會兒得給劉導打個電話好好談談,天天拍戲拍到這麼晚,把她老婆都餓瘦了。
紀歐娃也睜著明眸望著眼前的男人,齊晉這陣子不再像以前那樣纏著她,這讓紀歐娃能專心致志的拍戲,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充實,不再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不被那些解不開的心結困擾著。她只有在下班的時候,才想起家裡有這麼一個男人……
齊晉下了班以後一心回家陪伴兒子和女兒,不再將所有重心都放在她身上,不再闖進她的房間強迫她做那種事,不再說那些肉麻的情話惹她厭煩,這樣的齊晉,是紀歐娃這陣子所期盼見到的,可男人忽然平靜的站到她面前,紀歐娃反而覺得無所適從。
「你……」紀歐娃想說你怎麼轉變的這樣快,話到嘴邊又止住,這不正是她願意見到的么,有什麼好奇怪的,頓時轉了話風,「蛋蛋睡了嗎?」
「睡了。」齊晉眼神鎖住她未施粉黛的五官,相比較紀歐娃化那種精緻又凌厲的妝容,他還是喜歡看她這副清純剔透的模樣兒,明眸皓齒,跟女兒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齊晉不捨得移開眼睛,抿唇思索下道:「下次早回來,小葡萄一般八點多鐘就睡了,蛋蛋最多玩兒到九點半。」
「……辛苦你了。」
「不辛苦。」
兩個人相對無言,紀歐娃撩了下燙回去的栗色捲髮,「我上樓洗洗睡了,你也早休息,明天還要送蛋蛋去上學。」
見齊晉站在蛋蛋的卧室門口盯著自己不答話,紀歐娃慢吞吞的扭過頭去,緩緩的扶著樓梯上樓。齊晉看到她暴露在空氣里的腰肢又纖細了許多,不由的擰起眉毛。
紀歐娃沒有減肥的習慣,越來越瘦,一定是被餓出來的。
「等會兒再睡,我去給你煮碗面。」
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忽然從樓下傳來,紀歐娃怔在樓梯中央,頭也不回的淡淡的答道:「我已經在劇組吃過了。」
「吃的什麼?」
紀歐娃不想麻煩他,畢竟兩個人只差一張離婚證兒了,不能像以前一樣把齊晉當保姆使喚,否則又會牽扯不清。
「……劇組的盒飯,隨意對付了幾口。」
紀歐娃在撒謊,齊晉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想堅持到廚房裡給她煮麵,但又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平關係又會被他的強勢關心打破,只得順著紀歐娃的意思接下去,「劇組的飯沒有營養,以後到家來吃飯……不管多晚,我都會為你去做。」
紀歐娃頓了下,抓緊扶手,「沒必要這麼麻煩你。」
「不麻煩,」齊晉眼光閃了閃,又道:「看你吃飯,我才開心。」
「……」
婚都要離了,還說這種話。紀歐娃偷偷的咬下唇瓣,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如何是好。
紀歐娃想趕緊回到卧室,沒想到齊晉又將她喊住,「在T國的時候,聽說是康晏把你抱進手術室生產……那時候,他全程陪在你身邊,對嗎?」
紀歐娃不由得擰起眉毛回過頭,「你聽誰說的?」
「……去年,我不是和康晏單獨聊過一次么。」
「他嘴裡頭,就沒有一句實話!」紀歐娃忍住了想要衝到酒店打人的衝動,「他把我抱進手術室的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去和別人槍戰。那時候,他正在和別人搶地盤兒,輸了的人就得死,他有一支五百多人的軍隊,賠不起這個責任。」
見齊晉抿著唇不說話,紀歐娃又道:「不過在我生死攸關的那一瞬間,他的確救了我的命,幾乎所有的士兵和俘虜都被抓去驗血,最後只有俘虜軍里的小寶,和我的血型吻合。」
這大概也就是,紀歐娃一而再、再而三對康晏出手相救的原因。
齊晉眼睜睜的看著紀歐娃進門以後,這才沉著臉掏出手機給酒店那邊打了個電話,「把康晏嘴裡的香皂取出來。」
…
邢子泰天天來麵館兒報道,自從兩個人確認戀愛關係以後,齊雨薇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躲著他,每回邢子泰來了,正在幹活兒的齊雨薇大老遠給他揚起一個笑臉。
邢子泰真心覺得,談戀愛是世間上最美好的事。
兩個人收拾衛生的時候,不經意的回眸一撞都能擦出火花兒,齊雨薇俏臉兒通紅,邢子泰眼睛直勾勾的鎖著她,翹起的唇角打從看到齊雨薇就不曾壓下來過。
摞登子、倒髒水桶,這些重體力的活兒,全都落到了邢子泰身上,齊雨薇這一天如此輕鬆的度過,自己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幾次試圖說服邢子泰不要再來麵館兒找自己,邢子泰都一一拒絕。
「我是你男朋友,幫你幹活兒是理所應當的事。」
此時正值夏季最熱的時節,邢子泰幹活兒出了一身汗,麵館兒里的客人都走光了,他幫齊雨薇拾掇乾淨以後,脫了上衣站在樹蔭底下乘涼。
肌肉發達的胸膛光天化日的袒露著,齊雨薇紅著臉給邢子泰端來一杯水。
「給,喝口水解解暑。」
邢子泰轉頭看了眼,齊雨薇手裡捧著一個粉紅色的塑料杯,看起來還是嶄新的,應該沒用多久,「你的杯?」
齊雨薇點下頭,「店裡的杯都是用洗潔精洗過的,並不幹凈。」
邢子泰定定的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兒,「越喝越熱。」
齊雨薇蹙起眉頭看著杯口,「不會啊,我從水管里剛剛給你接的。井裡的水就跟從冰箱里剛拿出來的一樣冰涼。」
邢子泰接過來,仰頭飲盡,他用手臂擦了擦嘴角,把塑料杯重新遞給齊雨薇。
齊雨薇問他還要不要,邢子泰搖搖頭,他將背心搭在肩膀上,看眼天上毒辣的太陽,朝著前方的小路走去。
齊雨薇見邢子泰這麼快就要走,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呢,心裡十分不捨得,揚聲喊他道:「你不再多呆一會兒呀?」
「晚上!」邢子泰身上的肌肉被太陽照得油渾渾的,齊雨薇看紅了臉,他陽剛的聲音迴響在整條小路上,「等麵館打烊了我來接你!」
這天兒,這溫度,跟心儀的佳人呆在一起,邢子泰擔心自己把持不住。
…
「附近有人經過呢……」齊雨薇嘟噥著,小勁兒推搡身前的男人。
邢子泰右手還扣在她頭上,正試圖對準齊雨薇誘人的小嘴兒,「怕什麼,荒郊野外,夜黑風高的,除了月老,誰看得清是我們兩個在這裡打啵兒——」
「……」
兩個人站在橋的側面,唯一的光亮,就天上散發下來的月光,齊雨薇紅透的小臉兒被波光粼粼的河水照耀的分外可人,邢子泰一手扣住她的腰,迫不及待的要吻上去。
「還是不行,」齊雨薇輕輕在他懷裡掙扎著,「我總覺得附近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看。」
「別動!」邢子泰急不可耐,凶神惡煞的低吼她一句,齊雨薇嚇得不敢動彈,邢子泰歪著腦袋吻上去。
「唔……」
邢子泰親了一下,又皺著眉頭將齊雨薇放開,「你又吃大蒜了?」
齊雨薇臉色漲紅,捂著小嘴兒支支吾吾,「你只說帶我來河邊看風景,又沒說接吻……」
邢子泰明閃閃的眸子盯著她,齊雨薇單純害羞的小模樣兒格外可愛,他勾起唇角笑了聲,「傻瓜,哪個男人親女人之前,是會提前告訴她的。要真讓你知道,你肯跟我來河邊?」
「……」
「不過大蒜的味道也不錯。」
邢子泰又親上去,這回他特意準備過才帶齊雨薇來河邊的,不像以前毫無章法,這回他十分溫柔,探索她口腔的時候,用了一點點技巧。
齊雨薇被迫張開小嘴兒,含住邢子泰的舌頭。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齊雨薇知道如何呼氣喚氣,但因為接吻的次數不多,還是有些被動。
很快,齊雨薇感覺邢子泰的吻逐漸由溫柔過度到猛烈,扣在她腰上的那隻大手掐得她有些疼痛。
在齊雨薇反抗之前,邢子泰猛地將她放開。
清澄的河水靜靜的流動著,寂靜的河岸上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邢子泰背對著齊雨薇站在河邊喘氣,齊雨薇離著他不到兩米,兩個人剛剛接過吻,齊雨薇很清楚邢子泰現在的異樣代表什麼。
兩個人都不說話,齊雨薇清秀的兩頰上浮上兩朵燒雲。
邢子泰聽不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身來望了一眼,只見齊雨薇正坐在橋下的台階上靜靜的等著他。
小臉兒上,滿是忐忑的表情。
邢子泰不禁覺得好笑,「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還怕我吃了你?」
齊雨薇慢慢的抬起眼睛看他,有些緊張的撥弄下身邊的小草,「你剛才的樣子……的確挺像是會吃人的。」
「……」邢子泰扭過頭去,等他下半身好不容易恢復可以見人的樣子,這才轉身朝齊雨薇走過去,「你放心,我是不會碰你的!最多親親、抱抱,不可能深入,如果你允許的話……」
邢子泰緩緩的將一隻魔爪抬起來,一個眼神遞給齊雨薇,那意思,你懂的~!
齊雨薇拿起手裡的草丟在他身上,雙手緊緊的護住胸部,「你休想——不可能!」
邢子泰偏過頭,雜草扔到他身上,「瞧你緊張的樣子,我就是說說而已。」
齊雨薇立刻站起身來,當即跳到岸上,離著邢子泰遠遠兒的,「想想都不行,早知道你有這種想法,我才不會做你女朋友!」
「……這都什麼年代了,有必要這麼保守,我對你有色心不是很正常么?」邢子泰把玩著手裡的雜草,有些無奈道。
齊雨薇詫異的望著他,她此刻是真後悔和邢子泰談戀愛呀,男人太可怕了,佔了一丁點兒便宜就想著更深一層。
「我媽說了,一個女孩要自尊自愛,把自己所有寶貴的東西都留到結婚的那一天,那樣才會被丈夫尊重一生。」
邢子泰笑著朝她挑挑眉,「這麼說你決定嫁給我了?我不是那麼封建的人,洞房花燭夜隨時都可以進行。」
「……」
邢子泰望著緊緊護住自己胸部的齊雨薇,一副憋屈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忽然開始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逗你的!哈哈。」
「……」
爽朗的笑聲被微風吹散,邢子泰收了笑大步跨上河岸,一躍來到齊雨薇身邊,忍俊不禁的望著像小鹿一樣受驚她,「開個玩笑而已……這也太可愛了!我要是有那種心思,還用的著等到現在。」
邢子泰兩隻眼睛里都是齊雨薇,他總算知道自己第一眼為什麼就被眼前這個女孩兒吸引了目光,大概是她的單純善良和不諳世事,激起了他內心強烈的保護欲。
「這可怎麼好呢,」邢子泰摸著下巴認認真真的望著她,「我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明天你再去找我吧,現在我必須要回去了,否則一會兒老闆把門鎖上,我就進不去了。」
齊雨薇放下對邢子泰的芥蒂,逐漸鬆開護在胸前的雙手,邢子泰一把捉住她,「鎖門了正好,去我家。」
「不行!」齊雨薇想也不想拒絕:「還沒結婚呢,我怎麼能到你那兒留宿?何況這麼晚了我去你家,傳出去別人該說我是不正經的女孩兒。」
邢子泰當下嗤笑一聲,「這鎮上,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正經人么?再說,誰會沒事兒關注你。」
齊雨薇試圖甩開邢子泰的大手,「我說不行就不行!」
邢子泰臉色當即陰下來,他定定的望著齊雨薇,看的她心裡發虛,「以前你每天晚上去你那個所謂的『朋友』家裡打遊戲,三更半夜都不回麵館兒……也沒見你顧及這麼多。」
齊雨薇知道邢子泰在吃醋,用商量的口吻解釋道:「那不同,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男朋友。」
「你擔心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卻對你的朋友放下戒備?!」
邢子泰臉上浮現怒容,一想到自己女朋友天天在邢子淵家裡呆到很晚,邢子泰心裡就格外的不舒服。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之間的男女的關係更應該避嫌……」齊雨薇又小聲解釋著,事實上她更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順從了邢子泰。到時候真發生了什麼,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邢子泰完全不聽她的,又重新捉住齊雨薇的左手,很霸道的對她道:「以後不許去你朋友家裡打遊戲!」
「是,我聽你的。」
邢子泰緩和了口氣,「現在——去我家。」
「……」齊雨薇不肯走,邢子泰拖著她,這種場面忽然感覺要強了自己女朋友似的,邢子泰立即停住腳步,望著一臉不情願的齊雨薇斟酌道:「你不想玩兒遊戲了?我家裡有平板電腦,有這個小鎮上不具備的最快無線網卡。並且我手裡有很多遊戲號,都是用底子乾淨的朋友身份證註冊的,完全不怕被警察逮住,你想玩兒多久,就玩兒多久。」
齊雨薇吞了下口水,腦海里天人交戰,邢子泰鬆開她的手,撇下齊雨薇,獨自慢悠悠的往前走。
一、二、三……
邢子泰心裡默念到五的時候,齊雨薇果然沒骨氣的追了上來,「等等,我跟你去!」
齊雨薇追到邢子泰身邊,與他並排在幽暗的小路上行駛,很鄭重的警告他,「不過我只玩兒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你把我送回去。」
邢子泰俊俏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一把攬住齊雨薇的肩膀,「你說我就是想和你單獨呆一會兒,怎麼這麼費勁。」
…
齊雨薇趴在邢子泰床上打遊戲,沉浸在虛擬世界里的人真的什麼形象也不顧了。她一邊打遊戲嘴裡一邊興奮的曝出各種遊戲玩家的粗魯行話。
「丫丫的,姐姐我一槍斃到你姥姥家——」
齊雨薇爆完粗口以後才驚覺到自己在邢子泰的家,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邢子泰正拿著剪子靠近。
她瞪大眼,「你幹什麼?」
「別動,」邢子泰皺著眉頭把她腦袋掰過去,「你耳朵後面有幾根頭髮參差不齊,影響美觀,我把它給你剪了。」
「……」
新交的男朋友有強迫症,齊雨薇算是看出來了,甚至比自己的大哥齊晉還要嚴重,看到哪裡不整齊就非得給你修齊了,看到哪裡不幹凈就必須打掃乾淨了。被子都要疊成豆腐塊兒,衣服必須洗的一塵不染帶香味兒。齊雨薇開始yy起來,自己以後要是真能和這個男人結婚過日子,那得多幸福啊……
「好了。」
邢子泰將幾根碎頭髮扔到垃圾桶,齊雨薇繼續打遊戲,只是耳朵後面被邢子泰手指碰過的地方依然痒痒的,甚至逐漸滾燙。
邢子泰沒發覺齊雨薇的異樣,他剛剛把剪子放進抽屜里,房間外面就發出「咚」的一聲,緊接著就聽到一聲輕微的悶哼。
邢子泰立刻警惕起來,快速把抽屜里的手槍插進褲兜里握住。
齊雨薇也聽到走廊里傳來的異樣,她回過頭去望著邢子泰,「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是有人摔倒了嗎?」
邢子泰眯起那雙獵豹似的眼睛,犀利的緊盯著漏光的門洞,「外面有危險,你呆在房間里,哪兒都不要去!」
齊雨薇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邢子泰頭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凝重的表情,也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乖巧的答應:「嗯,你小心。」
邢子泰握著槍快速潛出房間,他輕輕為齊雨薇拉好門,一雙凌眸轉眼掃蕩到趴在地上的年輕男人。
「頭兒……」
年輕男人貌似受了傷,捂著胸口嘴裡發出輕微的吶喊聲,邢子泰認出了這個人,趕緊過去將人攙扶起來。
「小凱,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年輕男人受傷不輕,被邢子泰抱在懷裡的時候,嘴角還流著血,「陳警督不放心你,叫我過來與你並肩作戰……」
邢子泰握著手槍,眸光沉冽下來,「人多了反而會打草驚蛇,這下更難抓住邢子淵!」
受傷的男人慘笑一下,「你說對了,我就是被邢子淵用無聲射擊弩打傷的,那隻箭就插在我胸口……他在半路上安了機關,我今天剛剛來到這個旅館就被陰了一遭,現在是第二次……」
「知道你還來!」邢子泰壓低聲音對著小凱吼叫道。
年輕男子嘴角有鮮血漫漫溢出來,表情十分痛苦,「陳警督怕你沉迷於美色,不放心你,明著讓我們協助你辦案……實則上是監察、督促。」
被一手將自己提拔上去的上司這麼不信任,邢子泰心裡不是滋味兒。
「你回去告訴陳警督,我用人頭向他擔保,絕對、絕對不會因為個人感情,而耽誤了辦案!這個女孩兒並不清楚邢子淵的身份,她一直被蒙在鼓裡,邢子淵也並不是十分信任她。要想成功逮捕邢子淵,必須從其他地方下手。」
「不用找其他機會,邢子淵就在你身後……」小凱忽然翻起身來將邢子泰撲倒,「老大小心!」
無聲的利箭以百步穿楊速度朝二人的方向射過來,邢子泰抱著小凱在地上翻滾,那隻箭「咻」的一聲射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框上。
一道黑影從走廊另一頭閃出來,邢子泰立即開槍射擊。
空氣里傳出來「撲哧——」一聲,邢子泰看到那道黑影明顯頓了一下,小凱在他身下高興的說道:「還是老大牛,例無虛發。」
黑影兒快速的竄進樓道,邢子泰立刻起身,他剛要拿著槍追出去,齊雨薇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出來,「你還好嗎?」
邢子泰聽到齊雨薇下床的聲音,他剛要邁出去的腳步立刻收回來,一把揪起地上正在傻呵呵的笑他的男人,「除了你,還有誰來了這兒?」
「樓下還有一個,裝成土醫生的樣子,估摸著這會兒也早遭了邢子淵的毒手。」
邢子泰眯眼:「開車沒?」
「有,停在院兒里。」
邢子泰:「要想活命,帶著樓下那個趕緊滾出花崎縣——有任何情況我會立刻和局裡聯繫!告訴陳警督,不想造成過多的警務人員無辜死亡,就不要派人再來監督我。」
「明白,老大!」
齊雨薇拉開門的時候,邢子泰正好堵住門口走進去。
「不是叫你好好的呆在屋裡,不要出來的么。」
看著男朋友一本正經滿眼嚴肅的樣子,齊雨薇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拿著還正在遊戲運作的平板電腦,吞了吞口水解釋道:「我剛才聽到外頭有動靜,我還以為你摔倒了。」
「不是我,是旁邊的住戶。」
「哦,那看醫生了嗎?」
邢子泰看到窗戶外面有道黑影一閃而過,即將凝結成冰的臉色有所緩和。
「不用看,已經逃走了。他白天和鎮上的人發生口角,晚上被人追殺,逃出來不小心摔倒的。」
齊雨薇嚇了一跳,雖然她知道這小鎮上沒有幾個好人,但還是頭一次聽說在旅館里殺人,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太幸運的緣故,來了花崎縣城以後,竟然從沒遇到過要殺害自己的。
「那太可怕了,要不,你還是換一個住的地方吧?」
齊雨薇緊緊的抓住邢子泰的胳膊,邢子泰挑唇一笑,「你緊張我?緊張我今晚就別走。」
「……我是和你說真的。」
邢子泰反手將門插好,俊俏的臉上故意露出邪惡的笑,「我也是說真的,不想明天看到我的屍體,就留下來陪我。」
…
李姝帶了許多禮品來看孫子和孫女兒,齊晉今天沒送蛋蛋去上學,自己也沒去上班,不是他有多麼歡迎這個親生母親,故意留在家裡等李姝,而是有別的目的。
把兩個小拖油瓶弄走,他才能和紀歐娃過二人世界。
蛋蛋一見親奶奶就歡歡喜喜的迎上去,李姝把頭髮剪短了,整個人精神許多,今天來看孫子和孫女兒,她特意換了一身米灰色的休閑針織布長裙,看上去不像從前那樣盛氣凌人,平和了不少。
李姝被蛋蛋拉到客廳,她把從路上買的零食拆開來給蛋蛋吃,奶奶兩個坐在沙發上親親熱熱的聊著天,齊晉看到蛋蛋不停的往嘴裡放薯片,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大袋零食就被他吃掉了,立刻出聲制止:「蛋蛋,夠了,吃多了你媽咪會不高的。」
「好的,爸爸。」蛋蛋雖然還想吃,但知道爸爸是為自己好,蛋蛋乖乖的把零食袋子綁好。
李姝看了齊晉一眼,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反駁兒子。
自從把余曼彤那個小賤人除掉以後,李姝不管作什麼都覺得無比順心,一天天神清氣爽的。對於兒子和兒媳的婚姻,她也看開了許多。紀歐娃不喜她這個婆婆,她也不待見紀歐娃,可因為分開住,一年到頭統共見不著幾次,何必沒事兒自個兒找膈應。
做長輩的,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別瞎摻和。老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
齊晉和宋小魚要是真離了,倆孩子多可憐。就算有爺爺奶奶呵護,哪有父母在一起疼愛來的強?
李姝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隨即轉頭望向一直情緒不高的齊晉,「貝貝呢,還在睡覺嗎?」
齊晉從走思中回過神來,「睡了有會兒了,我去把她抱下來。」
李姝望著兒子高大沉穩的背影,一直到齊晉上樓,這才將目光收回來。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做哪些事情會讓兒女高興,做哪些事情會讓兒女不高興。只是聽齊晟說兩口子鬧離婚,她就過來了。但願齊晉能用得著她這個當媽的……她對蛋蛋和貝貝的愛,可從來沒有因為紀歐娃的原因減少過半點兒。
齊貝藝剛睡醒,齊晉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小傢伙兒睜著兩隻大眼睛到處亂瞅,流口水的樣子過分惹人憐愛。李姝一見,就軟到了心坎兒里。
「我們的貝貝長大嘍,才幾天不見就把奶奶想死了!」
李姝雙手從齊晉懷裡接過齊貝藝,蛋蛋這個當哥哥的也開始逗妹妹,齊貝藝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李姝抱在懷裡樂得合不攏嘴。
齊晉面無表情的盯著奶奶三個其樂融融的這一幕,他從沒見過母親臉上露出這種發自肺腑的開心笑容。甚至整個人因為愛笑的緣故變得年輕了許多……能在晚年時刻安享四代同堂的樂趣,這一切,不都是得感謝紀歐娃么。要不是她生了這對兒女,李姝哪會有現在這麼開心。
齊晉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望著三人,從來不對兒女和顏悅色的李姝,打從看到孫女和孫子以後,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大概這就是隔輩親的緣故。
很快到了中午,齊晉要傭人去備飯。
李姝看出了齊晉的心不在焉,立刻抱著孫女兒從沙發上站起來,「你也別讓人做飯了,你爸一會兒就開車來接我們。」
「嗯?」齊晉坐在沙發上,不解的望著李姝。
李姝在和齊晉說話的時候,又恢復了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帶著貝貝,還有蛋蛋……一起去齊家住個幾天!上頭的派下來反腐的官員剛走,你爸最近正好沒什麼事……能留在家裡陪著蛋蛋和貝貝。」
齊晉挑下眉,他還沒說出口,母親就不點自通了?
不過,他還是得問問紀歐娃的意思,免得到時候回來又給他耍脾氣,一衝動鬧到齊家要去把兒女接回來,那可難堪。
「我去給紀歐娃打個電話問一下。」齊晉扶著沙發站起來,最近兩人「冰釋前嫌」,紀歐娃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去除了。
「不必了,」李姝冷聲打斷齊晉,「當爺爺奶奶的,接孫子孫女兒過去玩幾天,她能有什麼意見。雨薇一直沒消息,找不回你妹妹,你奶奶情緒一直不好,家裡有倆小東西陪著,你奶奶也能忘記雨薇失蹤的事……何況我聽說紀歐娃成天都忙著拍戲,根本沒時間看管貝貝和蛋蛋,這對兒女一直都是你在照顧。」
齊晉思索下,「那我去把小葡萄的東西準備好。」
李姝就聽不慣孫女兒的小名兒,小葡萄、小葡萄,跟永遠長不大似的,「貝貝」聽著多大氣。
「家裡什麼都有,我和你奶奶早就給貝貝準備好了,你把她的奶瓶給我拿下來。」
齊晉按照李姝說的,把齊貝藝的常用的兩個奶瓶裝到一個乾淨的密封袋子里。
保姆也要跟著走,李姝出口攔住她,「保姆就不要跟著去了,家裡傭人多的是。何況有我和你奶奶,也用不著其他人。」
齊晉看了眼依依不捨的保姆,知道女兒平時跟慣了她,兩個人彼此都捨不得,隨即望著李姝懷裡的齊貝藝又說道:「那你得問問你孫女兒願不願意。」
李姝十分溫柔的笑著問懷裡的孫女兒,「貝貝,你是讓奶奶照顧你呢,還是喜歡一直陪著你的阿姨呢?」
齊晉皺眉,「她那麼小懂什麼,一會兒看不見人該哭了。」
齊貝藝睜大眼睛滴溜溜的望望保姆,又望望抱著她的李姝,保姆渴望的眼神在向小傢伙兒不停的訴說:選我!選我!
沒想到齊貝藝抬起兩隻小手笑眯眯的抱著李姝親了口,口水沾的李姝滿臉都是。
李姝高興的不行,「看到沒有,齊晉,這就是我的親孫女兒!」
保姆滿心失望,小沒良心的,虧她天天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