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都是牙膏啦
想當初上大學的時候,朱雨莎去學校,十個大箱子才能把她的東西裝下。
學校的衣櫃塞得滿噹噹。
謝文妤現在一心向佛,彷彿萬事皆空的模樣。
她現在每天都會看佛經,每日行一善。
明明長得這麼好看,明明還算年輕。現在這社會,六十歲都有人重新去找伴,更何況謝文妤還沒到六十。
朱雨莎心裡酸澀:「媽,你真的覺得佛祖可以幫到你?」
謝文妤笑容溫柔:「傻孩子,媽心裡有數。其實吃素也挺好,你看媽是不是苗條了一些?將來我也不用擔心發胖了。不是說千金難買老來瘦嗎?」
她伸出手摸了摸朱雨莎的頭:「如果陳峰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你可以再去爭取一下。如果有了,你看完了,死心了即可。以後你還有大把的機會。不想回來了也沒關係。媽自己會照顧自己。」
朱雨莎眼裡的淚珠輕易掉了出來。
她不是無可救藥的那種。經歷了家世的巨變,父母感情的變化,朱雨莎覺得自己的世界真的經過了太多的顛覆。
看看路遙遙,別人的人生走得這樣順暢,不過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
而她自己,一手好牌,打得一手稀爛,能怨誰?
她還去看過朱榮光。每次朱榮光在她面前,提到路遙遙,一口一個賤字,朱雨莎覺得陌生。以前她還覺得是朱榮光愛自己的表現,會覺得痛快。
可是現在,她覺得陌生。朱榮光從來不知道反省自己,一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如果沒有他曾經的作為,怎麼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朱雨莎傷感又難受。其實她已經知道陳峰現在還未婚,身邊也沒有太親近的女朋友。
只是這話,她不想跟謝文妤說,免得媽媽抱了希望又失望。
她現在都沒想清楚,到時看到陳峰,又能做什麼呢?
若無其事的說聲嗨,還是相對無言?
陳峰還想再見到她嗎?她這樣貿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有問過他的感受嗎?
*
路遙遙10點半入睡,12點就醒了。
腳抽筋,她疼得直接坐了起來。剛睡下的賀思源瞬間驚醒。
立即熟練的幫她按腿。
抽筋的感覺太難受了。但是去醫院檢查,也並沒有缺鈣。
她也不是經常抽筋,就是偶爾半個月可能會有那麼一次。
有一次賀思源值的夜班,身邊沒有人,她痛得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好點了嗎?」賀思源坐直了替她按著腿部。
路遙遙額上已沁出汗珠。五月份的晚上,她體熱,已經開了空調。
其實別墅區近海,入了夜就已經清涼。
「好了,不疼了。思源,現在我知道媽媽懷我時的辛苦了。」
賀思源低下頭在她頭髮上額上都親了一下,親不夠似的,又親了親她的臉,她的臉還是軟軟嫩嫩的,怎麼也親不夠。
「你媽有你爸爸心疼。而你,有我心疼。」
是啊,所以路遙遙不指望子女將來一定要孝順她,她當母親的辛苦,不是孩子們造成的。孩子們來這個世界,她可沒有徵求他們的意見。
「餓了嗎?」現在肚子倒不像懷孕初期那樣,晚上時時餓。
路遙遙搖搖頭。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睡吧。」
賀思源點了一下她的臉蛋,說:「跟我還這麼客氣。我不困呢。」
說不困的人,結果躺下去閉上眼睛,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路遙遙懷孕之後睡得不太安穩。尤其是現在肚子大了之後,總有不適之感。
以前的好睡眠自動不見。晚上醒來兩三次都是常事。
賀思源睡得警局,她一動,他就醒了。
路遙遙提出要不兩人分房睡。她睡不好,連累著他也睡不好,何苦來著。
賀思源當然是百般不贊同。什麼是夫妻?睡在一起,彼此照應才叫夫妻。
夫妻都分房而睡,以後是不是感情也會漸漸淡漠。
「這個時候,本來就該我多費心照顧你。睡在一起,你偶有不適,我及時知道。」那時賀思源就是這樣說的。
現在他甚至連夜班也不值了。沒什麼事,比家裡的妻子來得重要。
高振凱雖然平常不正經,這個關鍵時刻,倒也沒有再出言抱怨過。
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現在她肚子這麼大了,賀思源害怕晚上睡沉了不小心會壓在她肚子上,因此再不摟她睡覺。一般就是握著她的手。
路遙遙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
她就這樣看著賀思源的睡顏。
雖然很模糊,但卻能想像出他英俊的模樣。兩人現在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磨合得很好。她不愛做的事情,他去做。他不愛做的事情,她去做。不事事計較。吵架絕對不過夜。甚至不過鍾。
再生氣他也是沉臉而去。不過幾分鐘,又去而復返,將她抱在懷裡,不滿地說:「你現在都不愛哄我了?以前都是你哄我的。」
搞得路遙遙啼笑皆非。真正像個受氣小媳婦的是誰。
但更多的時候,兩人沒什麼好吵的。
都在努力向上,都有自己獨立空間,交融卻又能彼此自立,多麼奇妙。
吃飯的時候,賀思源不喜歡說話,路遙遙喜歡邊吃邊說,他就做她的耳朵。
而當倆人吃完飯,他泡茶喝,她坐在旁邊陪著他,兩人細細閑聊。他也會撿一些醫院裡的事情說給她聽。
也會告訴她今天看了哪些書,有什麼感受。
*
路遙遙在黑暗中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賀思源的臉,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她也閉上眼睛睡下。
到6點鐘正式醒來之前,她又醒了兩次。
每次她輕輕一動,難受得想翻身換舒服一點的睡姿,結果不得要領。不管怎麼換,現在都只能側睡。
側睡久了,也不舒服。仰睡的話,肚子里的胎兒也不舒服,如此反覆,輾轉難眠。
此時賀思源就會迷迷糊糊的,連眼睛也沒睜開,伸出手摸到她的肚子,對肚子里的胎兒說:「寶寶,乖,別折騰媽媽了,好好睡覺。」他說這話時,可能是因為沒睡醒,聲音里充滿了寵溺。
路遙遙那時心裡就是一片甜蜜,特別期待將來思源當父親的樣子。
這樣折騰了下,六點鐘,天邊已亮,雖然覺得沒睡飽的樣子,但路遙遙還是決定起床。
躺著太難受了,還不如起床走走。
賀思源這些時間跟著她,睡眠質量也是大打折扣。
見她醒了,他也坐起來,瞬間清醒。
兩人笑著看著對方的眼睛:「早,思源~」
「早,遙遙~」
一個清晨的美麗的開始,就從帶笑一聲早安和一個早安吻開始。
賀思源低下頭來想吻她的唇,被路遙遙躲開了。他親到她的面頰上。
路遙遙也回親了他的面頰。
「走吧,先去刷牙洗臉。」
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去刷牙。
懷孕之後,睡眠變差,兩人幾乎整天一起起床,一起去刷牙。
鏡子里,路遙遙拿著電動牙刷。
他們買的情侶式的電動牙刷,路遙遙的粉白色,賀思源的是藍白色。
她穿著拖鞋站在他身側,剛及他的肩。
路遙遙盯著鏡子里,欣賞著自家老公的盛世美顏。
兩人的口腔里都沾滿了泡沫,鏡子里她的眼睛笑得彎彎的。賀思源的眼裡也是盛滿了笑意,璀璨奪目。
路遙遙玩心一起,心念一動,偏過頭去,在他的臉上偷親一口,唔,親了他一臉的牙膏泡沫。
路遙遙得意的笑。
賀思源眼裡的笑容更深,伸出手,直接單手扣住她的頭,欲親吻下去。
路遙遙捂住了嘴:「牙膏,都是牙膏啦~」聲音含糊不清。
他暫且放過她。
只是等到她漱乾淨,唇瓣粉嫩誘人,極具光澤。
賀思源低下頭去,已經吻上她誘人唇瓣。
男人早上的火是不能撩的。
路遙遙每次都是不知悔改。
改什麼?她不願意改,也沒覺得吃不消。兩人事事合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思源,你今天不去跑步了嗎?」
「不去了。」
賀思源的聲音裡帶了魅惑。
路遙遙看到他的眼神,當然知道他心裡所想。
奇怪的是,兩人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
清晨的風從窗外吹進來,淡米黃的紗簾也隨著風起舞。
甚至,路遙遙還能聽見清晨小鳥的叫聲。
一切那麼美好。
一切的體驗那麼真實。
當她全身無力癱軟在床上,他其實也沒有完全盡興。
但這樣淺嘗輒止,賀思源已覺得滿足。
愛一個女人,想睡這個女人。愛一個女人,也可以忍到不為欲,不睡這個女人。
誰說男人只是下半身的動物。人與動物總有區別。
那就是只要願意,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沒有盡興,可是路遙遙卻已經得到滿足,再繼續下去,她已經受不了。
她的臉蛋潮紅,臉上儘是被滋潤好的神態。眼睛卻是清亮極了,雙眼明澈。
人的眼睛,往往到了二十四五歲,就已經不復以前的明亮。
但路遙遙卻是個特例。她的眼睛仍然能跟十幾歲的花季少女比擬,清澈動人,讓人想對著那雙眼睛一探究竟。
賀思源見她這懶懶的模樣,將她抱起來到到大浴缸里泡個清晨的澡。
時間足夠,空間也夠大。
路遙遙懶洋洋的躺在裡面,舒適的水溫覆蓋全身,整個人像是輕鬆許多。
賀思源將她的頭髮用浴帽遮蓋好,在水裡,替她按摩著肩膀,然後一路滑下。
她懷著孕,一些地方儼然發生巨大變化。
這變化一天天的,但是很明顯。
見到他的目光落在某處,眸光晦澀。
路遙遙根本就不想動。雙手抱胸,意有所指:「思源,別鬧了。等我生完孩子,隨你。」
賀思源淡笑道:「一言為定?」
他起身,就這樣走了出去。
誰說女人不好色不愛吃豆腐的。
路遙遙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賀思源。
他從浴室門消失了,一會,又復返。拿著一支錄音筆。
「遙遙,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他笑得蠱惑。
路遙遙頭腦里警鈴大作。
每次賀思源這樣笑的時候,必定是有所圖,有所算計的。
「我說的哪句話?」路遙遙裝傻。
為什麼要錄音,哼!
臭思源,臭不要臉。別人拿錄音是爭奪家產,或者發誓未有出軌之類,他倒好,錄這個音,有意思嗎?
現在路遙遙覺得天才的腦迴路,真不是她能弄明白的。
嘩啦,水聲響起,賀思源一腳踏進了浴缸。
隨著他的動作,路遙遙臉漲得通紅,目光卻沒法移開。
賀思源愉悅的聲音響起,帶了點惡趣味:「老婆,老公的身材你可滿意?」
路遙遙下意識答:「滿意~」結果再抬頭,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路遙遙暗惱,又著了他的道了。
他坐下來,水位瞬間上升。
他低下頭來,跟她親密相擁。
他輕輕啃咬著她的耳朵,那也是她的敏感之處。
他的聲音裡帶了點誘哄:「乖,遙遙,再說一次。等生完寶寶,就讓思源為所欲為。」
路遙遙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哪一次她沒任由著他為所欲為。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他還沒有動作,路遙遙已經覺得全身發癢,心癢難耐。身邊的男人,無論多少年,她仍然心動不已。
「等生完孩子,隨思源為所欲為……」路遙遙的聲音裡帶了顫抖,話說完,賀思源將錄音筆隨便一扔,低下頭親吻了下來。
他也是瘋魔了,不管她以何種形態呈現在他面前,賀思源都覺得難以自制。
愛上一個人,全心全意。喜歡一個人,可以不計較一切,卻又似無比計較一切。因為愛,可以包容。但也因為愛,是自私的,對方的一切,他都想參與。
賀思源想抱著她去衣帽間,路遙遙急忙說:「思源,我自己可以走。」
現在胎兒長大了,路遙遙怕賀思源抱她會傷到小小胎兒。
這是作母親的本能,下意識的就想護著它。
賀思源看到路遙遙這樣護著寶貝的樣子,心裡突然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遙遙,我很懷疑,等孩子生出來,還有我的地位嗎?」
路遙遙回吻了他一下,安撫道:「思源,不會的。請相信我。」請信她,她會處理好孩子跟老公之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