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危機時刻【新書求收藏】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少年每次與父親下棋總會比上一次更為高深,但每次都會被父親以一兩顆棋子險勝,無論自己的棋藝如何刁鑽,少年都會冥冥之中失去最重要的那顆,導致全局崩盤。
“伯牙,你那枚車下的確實挺精妙的,但還是略有瑕疵,你看如果將這枚下到這裏。”
隻見這時候的父親總是會心一笑,還不忘將棋盤上的某顆棋子移動到另一個位置,嘴中還解釋著為何下這的原因。
“你看,如果下這的話,這局棋勢可能就會被你完全控製。”
“這人生依是如此,不能覬於眼前的苟且,要往長遠大局觀來看……”
每當大道理開始時,少年總以莫不開調,稚嫩的臉蛋上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魁梧男子見自己孩子沉默不語就會撇嘴一笑,故作瀟灑的甩了一下袖口。隨後又會將移動的棋子放回原位。
但讓伯牙疑惑不解的事,有時父親甩了一下袖口便會一驚一乍看著自己,然後趕忙吩咐自己去屋內給自己端杯水,單純的少年總會撒開腿跑去屋內。
這其一嘛,自然是可以逃避這連綿不絕的大道理,其二嘛自然是父親說了這麽多哲理大道,定會口渴。
魁梧漢子哎呦一聲,將腳挪開,趕緊撿起來一顆棋子,隨後鬼鬼祟祟向屋內張望,發現無人注意這邊,這才如釋重負,重新將那顆棋子藏進寬鬆的袖口。
當然直到現在,伯牙也不知這其中的奧妙玄機,腳步輕盈,跑到屋內倒起了茶水。
這些都是老薑勝算的武器,小小計謀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回憶起於父親的往事,又看著周圍的布局,地麵上沒有什麽路障,而且對方也隻有幾顆棋子,聚散思維不斷延申至現實端,這種局勢確實沒什麽下的,如果繞過這些棋子如何?
把白銀匕首別在腰間,提了提褲袖,朝著對麵的將軍俑跑去。
頓時地板劇烈抖動,將軍俑手持的十字弩射出暗鏢,枚枚都精準朝著少年要害處飛來。卒俑也轉動身子朝著他快速挪動,手中的石刀瘋狂的揮舞著。
伯牙見狀,迅速背著飛鏢,逆著風迅速側身向下滑動,瘦弱的身軀讓他很輕易的躲開了這些飛鏢的進攻。飛鏢快速飛過少年眼眸上空,凜列的強風一陣襲來,額頭上順著一縷涼風將烏絲微微蕩起。將軍俑隨即又將十字弩向下調整了些角度。
“咻咻咻”
又急速飛來幾根石箭,側滑的姿勢讓他很難調整方向,一根石箭直擊少年大腿部,巨大的衝擊力將他腳上的褲腳直接撕裂,卻沒有任何疼痛感。
但強大的力量直接彈了回去,在地板上開始不停向後滾圈。
向前移動的卒俑立馬便來到伯牙跟前,揮舞著手中的石刀朝著往自己這邊滾來的少年,仿佛是計算好的一樣,石卒將拿石刀的手臂向後彎曲蓄著大力,等待著即將要到麵前的伯牙。
少年現在雖然處於滾動狀態,但還是在那扭過頭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那魁梧的石卒。再這樣下去,隻怕那把一米石刀會將自己這小腦袋砸開花。
此時的他開始有些遲疑,心髒不由自主地極速跳動,這種血脈噴張感自從雙親離開後便在沒有出現過,很難想到自己現在才是個八九歲的少年,要是出生在一個殷實的家庭,現在恐怕還在上私塾,享受這輩子都沒有體驗過的幸福。
但自己清楚,這些都是不切實際的想象,還是先將當下的危機度過再說。
反應過來後自己竟然出現在石卒的幾米開外左右,這讓他頓時有些緊張,滾動地同時兩手不斷摩擦地麵,想要接著這種微弱力量停止下來,雖然有些效果,但這減速效果有些差強人意。
石刀快速迎麵揮向少年,麵對著襲來的一股颼風,卒俑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伯牙立馬掏出別在腰間處的白銀匕首,拚命擋住石刀的進攻。
“噹”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從此手間傳出,白銀匕首瞬間被這石刀砍成兩截,震得少年手掌隨即不受控製般得鬆開匕鞘,手臂都似乎有些麻痹。
然而,石刀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接硬生生的砸向伯牙頭顱,發出一聲沉悶的敲擊聲。
少年有些不自覺的蜷縮成一團,手指頭絞在一起,拉近距離就可以看見頭頂上多了一道裂痕,拳頭大小的一團白花花的腦組織從裏麵擠漏出來,堆在頭頂,像是纏頭布上打的結。
嘴裏還能感覺一股鹹鹹的液體鑽進嘴裏,頭隻要微偏就會撕扯著筋膜,死一般的劇烈疼痛讓人生不如死,幾乎喘不上氣來,就連輕輕動一下嘴唇都會帶來一絲刺痛。
眼神反射異常遲鈍,瞳孔漸漸有些渙散,但麵前的卒俑並未停止進攻,又朝著少年揮了一刀……
“不!小伯牙,不!”
河西城“怡春酒樓”內的一家天字客房中,張裴裴從夢中驚醒過來,滿頭虛汗將床榻都有些輕微打濕,右手習慣性地摸索著什麽東西,同時想要撐起身子,頓時反應左手的事。
急忙將身上的被蓋掀到一旁,自己向著床邊緩緩滾去,腳先著地不一會兒就站起身子。
在房間周圍看了看,床榻斜側擺放著張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其沿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奢華細膩的感覺。靠近竹窗邊,擺放著一張梨花大理石書案。
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兩隻毛筆,宣紙上畫的是幾錠栩栩如生的元寶水墨畫,細膩的筆法,便能辨認出作畫之人的涵養。再往西邊看去,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乃是顏魯公的墨跡。
“這位爺,您沒事吧?!”
推門走進個身材豐滿的中年美婦,左臉長著顆美人痣。兩眼端倪,朝著布衣男子上下掃視了起來,似乎看見了他左肩膀,嘴角有些撇過。
張裴裴可沒注意這麽多,一心隻想去找徒弟伯牙,連忙問道:“這位姑娘,請問這裏是哪?”
婦女立馬拂嗤笑道,嘴裏叨叨著:“哎喲,這位公子,瞧您說話這麽斯文,這河西八街九坊那位公子不知這怡春樓是那瀟灑春夜之地,還這般詢問。”
還能清晰瞧見左臉上的痣上下浮動。
聽了這番話確實有些吃驚,自己不是在客棧內嘛,好像自己是被什麽人救了下來,那人很厲害,他的臉龐,他的臉龐,他的臉龐?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人是誰,我徒弟呢?這是哪裏?”
張裴裴手重重地敲著腦袋,嘴裏不斷說著什麽,情緒異常激動,順手將桌上的瓷茶壺推翻,向婦人身旁砸去,頓時瓷片飛濺,頓時嚇了一驚,急忙跑到門外走廊向樓下吼了一聲。
“小六子,快叫人來。”
沒過多久一個瘦幹幹的光頭男子帶著幾個壯漢氣勢凶凶的跑了過來。
光頭男子留個八字胡,門牙輕齙,缺一小指頭右手還持著根木棍,匆匆來到婦女麵前,露出一副奸魅笑容。正是這怡春樓的衛侍總管六楞,年紀四五十,老光棍一個,婦人喜歡將他喚作小六子,
“張媽媽,是哪個找死的小鬼,欺負到咱們怡春院。”
婦人浮手指著房間內蹲著的張裴裴,地上到處都是碎片渣,光頭男子一見這場麵頓時惱怒,揮了一下手,身後的幾個壯漢立馬衝了上去,幾人配合很默契,三下五除二便將不斷掙紮的張裴裴控製住。
光頭男子故作帥氣走了上來,豪氣幹雲道:“小鱉孫,竟然敢在你六爺地盤鬧事,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你這種窮酸漢能鬧事的地方嘛?”
婦女姿態作做扭著豐臀,有些氣憤的走了上來直接給了瘦幹男子一巴掌,斜眼瞟都沒瞟地走過他旁邊,盯著眼前的張裴裴,淡淡道:“去看看這他銀子帶夠了嘛?”
光頭男子摸著泛紅的腦袋,聽到婦人一聲令下立馬反應過來,來到張裴裴麵前同時蹲下身子,一臉不爽的樣子,在其沾滿灰的布衣內摸索著,但沒摸出啥東西。
張裴裴同樣露出一副憤恨表情,不停掙紮著,右手不忘變化著手形,貌似在結法印,一番操作過後卻沒有任何反應,楞怵了兩三秒,便不再掙紮反抗。
“他媽的,你還個老子動!找死。”
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一震清脆的扇擊打得白皙通紅,頓時心情好了許多,又伸手向衣服內掏去,摸索出兩袋布囊。
扭過頭朝著有些不耐煩的婦女說道:“張媽媽,有兩袋碎銀。”
“真的!”
婦女急忙上前奪過布囊,打開一看。一袋是裝滿糯米的袋子,另一袋裝的確是錢,但不是她想象的碎銀,而是幾十枚銅錢,怒氣猶然而生。將袋子扔在了地上,騰出手,又是一大耳光給光頭男掄了過去,打得他欲哭不能。
“還在那兒發什麽傻,還不快找!”
光頭男子瞬地點了點頭,強行逼出笑容,擠出一副猥瑣樣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