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殘暴的歡愉（10）
71。
61。
30。
5？
四組、八位數，有什麼規律，又能組成什麼？
夕陽餘暉，透過玻璃窗，試圖把最後一縷光送進來，可惜黑色保險箱，藏匿罪惡與真相，靜靜佇立，切割光明與陰影，兩條地帶，涇渭分明。
阮夏看著保險箱，腦中輾轉反覆的，竟然是不久前那一晚，顧久發來的信息，共有四組數字。
71、61、30、5？
「這是什麼？你銀行卡密碼？有獎競猜？」
「……」
片刻后，才又得到顧久答覆，「網上看到的測試題。」
「你以前不是覺得無聊么，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感興趣的。」阮夏快速回完短訊，注意力轉回那組數字，默默念完一遍，又顛倒過來。
可惜，並沒發現什麼規律。
7—1=6，6—1=5，3—0=3，5後面那個，應該是……不對，不應該是遞減順序，如果是遞減，那還少一個數字。
用盡自己所有數學知識，阮夏終於放棄，承認自己缺乏數學天分，作弊在網上搜索答案，卻沒有發現類似的測試題。
那晚，阮夏最終沒解決疑問，謎題懸而未決，被她拋之腦後，直到這一刻驀然想起。
71，61，30，5？
51。
71613051，倒過來，15年3月16日、17日！
分不清是意外亦或者巧合，顧久發給她的測試題，只要在後面加上一位數，顛倒過來，就成了蘇韻失蹤和遇害的時間。
八位數能組成什麼？
眼前，陸凱保險箱的密碼。
阮夏徑直走過去，依次按下八位數，手套隔絕指尖與鍵盤接觸，感覺並不真切，像在夢裡，恍恍惚惚。
下一秒，保險箱，開了。
屏住呼吸，阮夏意外成了獨角戲主角，受眾人矚目，一時間無所適從，右手微微僵住，遲遲沒打開保險箱。
這裡面，究竟會有什麼？
10月5號，刑警隊終於發現遇害身亡的陸凱，當時案發現場還有一段錄像，是兩年前，陸凱虐待、侵犯蘇韻的錄像，殘忍暴虐，不堪入目，她在看錄像時，幾次情緒失控。
然而那段錄像時長，僅僅一小時。
不止，蘇韻死前，曾經受到長時間折磨，所以錄像遠遠不止有那一份。
之後，葉信輝也提供線索，說出陸凱藏著一個保險箱，裡面有重要證據。
一記深呼吸，拉開故事高.潮序幕，阮夏一舉一動，像近景魔術師即將完成最後一步，牢牢牽引所有人目光，終於，謎底揭曉——
保險箱里，是……空的？！
*
刑警隊。
這個季節，室內外溫差不小，阮夏來回揉搓涼透了的手，低著頭，沉默不言。
「我說呢，之前劉毓蘭說陸凱剛搬家，看到別墅監控就大發脾氣，往後陸家的別墅監控，就一直關著，鬧得婚禮前一晚，陸凱到底回沒回家也不確定，敢情是陸凱心裡有鬼！」
提起陸凱，梁誠已經從對受害者的同情，轉為對兇手的憤怒，然而心中仍有疑惑，「不過話說回來，陸凱怎麼敢把保險箱放在別墅里？他就不怕被人發現？！」
「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而且兩年前的連環案已經結束，沒人會懷疑到陸凱頭上，」阮夏停頓片刻，再度開口，情緒恢復平靜，「況且，他要不斷重溫那個過程，所以放在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那些錄像，虐待、侵犯、甚至殺害蘇韻的錄像，事後被陸凱用來回味作案過程，自然而然，會被他儲藏在自己觸手可及，別人卻看不到的地方。
話音落下，低氣壓加劇，逼得人喘不過氣。
「但是保險箱為什麼是空的？」總算有人打破沉默，這一次是郁南，「是誰拿走保險箱里的東西？」
周梓苑？
她心心念念，想為死去的妹妹報仇，眾人心中首選，無疑是周梓苑。
「或者換個角度來想，保險箱里原本應該有什麼？」阮夏大腦快速運轉，有時甚至快到來不及組織語言，思緒一晃而過，抓不住只能任由它溜走，「是兇手虐待蘇韻的錄像，甚至蘇韻被殺的錄像，現在有人拿走錄像，為什麼？」
「為了掩蓋真相，如果兩年前，連環案的兇手是陸凱，陸凱都已經死了，沒人會在意保險箱裡面的錄像，可是偏偏在我們找到保險箱之前，錄像被人拿走了，為什麼？」
「還有一名兇手。」
而且，同陸凱的死大有關係。
顧靖揚抬眸，眉眼深沉，平靜面色彷彿一根拉扯到極致的橡皮筋，隨時隨地，會崩至斷裂。
還有一名兇手——他簡簡單單六個字，無異於親口翻自己的案，「最開始，周梓苑在醫院掉出那張照片，不是不小心，是故意讓我們看見。」
「另外那名兇手是林宿！」先入為主，之前看法太盲目，顧靖揚的話讓阮夏懂得後退一步，冷靜看清全局，「當時周梓苑在醫院掉出的那張照片，是她妹妹周玫，照片背面的名字，是林宿。林宿就是當年的兇手，從一開始，就是周梓苑故意引我們入局，讓我們懷疑她，進而去查兩年前的連環案……」
周梓苑想逼真兇出來。
至於錄像，如果不是周梓苑為了做這個局拿走，就是真兇已經現身，拿走了證據……
無論哪一種，都說明同一個問題——兩年前，刑警隊抓到的蔣越，實則是替罪羊。
*
刑警隊氣氛低沉，低氣壓瀰漫不散，阮夏好不容易找機會溜出來，立刻撥通熟悉號碼。
「小久，上次你說的那個測試題，我還是想不到答案，對了，你在哪裡看見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阮夏好奇心升至頂端，可惜沒得到顧久解答，只好繼續唱獨角戲，「不過，有件事倒是很玄乎，我今天把那組數字倒過來，居然發現，跟兩年前蘇韻的失蹤時間一樣。」
另一端，顧久垂下眼睫，淡淡道，「是么，我記不清在哪裡看到，想不出答案就算了。」
阮夏問，她在哪裡看見那四組、八位數？
答案其實很離奇——她在夢中見過。
更離奇的事發生在今天凌晨五點半，顧久看見林宿，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三個月後，她同程聿舟應該避開的人。
夢裡，男人終於轉過頭，結果她看見的那張臉，沒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