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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血奴初現

  七月中旬,天氣正是炎熱,空氣分外乾燥。


  鳴山深處,一行人馬悄無聲息的潛行在山林中,其中最高的樹杈上,一瘦弱的男子攀在枝幹上,手中拿著一道墨色的筒狀物放置於眼睛上,看著不遠處山道上行走的人。


  「二小姐,他們停下了。」


  樹下,年清醒撫摸著手中的銀劍,杏眸中充滿了冷意。


  長發不似普通女兒家一般,墜著繁複卻精緻的頭飾,而是簡單的一股腦束在腦後。


  這把銀劍,是年時遷送給年清醒的第一把銀劍。


  年清醒知曉戰場上刀劍無眼,犧牲在所難免。


  可是吐谷渾實在是太過於卑鄙。


  先不說他們抓來的質奴,乃是周邊貧苦小國的。


  戰場之上,手無寸兵,甚至盔甲也無。


  他們還利用無辜的女人和孩子。


  自古以來戰場之上雖然說有兵不厭詐的道理,但是家國之間,最恨的也是那等陰險狡詐之輩,利用女人與孩子,那也是會為人所不恥的。吐谷渾敢這般做,縱使一時拿了勝局又如何?消息傳出去,眾人都會知道吐谷渾有這般作為,遲早會有怨言,而怨是一切反抗的開始。


  吐谷渾到底是蠻荒之地,文化散播不住,只知道蠻力以對。


  縱使有力大無窮的鐵騎,但是在某些方面上還是欠缺了太多。


  「二小姐,他們確實運著一批質奴,他們都被鎖著在軍隊後面。」探子所見。


  乃是吐谷渾的一批押韻著。


  一隊約莫五十人的鐵騎。


  身後還有二三十名男子,被鐵鏈鎖著,稍微走的慢了,就被人拳打腳踢。


  「二小姐,咱們真的要救下這一批質奴?這一批質奴,人似乎並不多,鐵騎多於質奴,不同於以往,害怕有詐。」有人忍不住問道。


  年清醒目光篤定,舔了一口牙根,「救!」


  父親為什麼會死。


  是因為心底那一絲的仁慈。


  他看出了那些女子乃是質奴家屬。


  可是吐谷渾做的這事兒太不是人事兒了。


  同樣是犧牲,可是不該是這般殘忍的犧牲。


  父親想的是救出這些質奴,剝奪吐谷渾周邊小國的好感,如此一來,齊國也不會被吐谷渾逼至那般境地,人心都是肉做的,大家心裡都有一桿稱,他們會明白的。


  「不對,二小姐,他們那不止是質奴!他們還運著別的……」突然樹上的人一聲驚呼。


  「什麼?」年清醒叫了一聲。


  「我……我……我看不出來,但是…」樹上的探子聲音突然有些發抖。


  「什麼?」年清醒聽話聽了一半,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乾脆將劍往腰間一勾,動作利落乾脆的爬上樹,奪過探子手中的探遠鏡望去。


  就看見那群人不遠處身後,又押韻著一個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像個籠子。


  但是籠子被黑色的綢布所罩住,看不出裡面載著什麼。


  籠子附近似乎有血跡。


  可是因為有些距離看的不是很清楚。


  一群質奴被迫跪在地上。


  為首的質奴看不清楚臉色,但是從掙扎的動作來看,年清醒看得出來,他們在反抗在掙扎。


  但是因為太過於瘦弱,被強裝的鐵騎一腳踹翻在地,捂著胸口,口中鮮血溢出。


  年清醒正欲放下探遠鏡。


  突然看見鐵騎首領掐著被踹翻的質奴的脖子,跳上黑鐵籠子,那質奴拚命的掙扎,似乎十分不甘願。


  緊接著就被那鐵騎首領一手塞進了那綢布下。


  年清醒皺了皺眉頭。


  剛準備收手,就看見那黑鐵籠子下,突然滾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那是一個頭顱。


  血糊糊的頭怒。


  年清醒手一僵。


  旁邊跟著的鐵騎似乎很緊張,連忙將頭撿了起來,將綢布蓋的嚴實。


  「二小姐,可是看出了什麼,他們有詐?」


  「不是,他們運了個被黑布遮住的籠子,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似乎是在……吃人?」樹下的探子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他方才所見與年清醒所見的差不多。


  只是不同的是,籠子里掉下的是一隻手臂。


  他無法想象,一個完好的人丟進那籠子里,怎麼突然就會掉下一個手臂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裡面裝的極有可能是吃人的猛獸。


  難道吐谷渾準備改用猛獸作戰?

  「二小姐,咱們還要去嗎?都不知道那籠子里裝的是什麼。」


  年清醒擰緊了眉頭,好一會兒還是坐下了決定,「去。」


  不管那籠子里裝了什麼。


  可是那數十個質奴,難道要活生生的看著他們,被鐵騎拿去餵了那野獸?


  年清醒沒有回南陽王府為年時遷守靈,南陽王府內只有年清楚一人陪著南陽王妃。


  年清衍已經接管南陽王頭銜成為了新一任的南陽王,在前線帶兵。


  而年清醒也甘願留在前線,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吐谷渾私下運送各種質奴前往前線,而年清醒要做的就是解救質奴。


  誰知道今日竟然撞見了這樣的一批人。


  做下了決定后一行人便在年清醒的帶領下,埋伏在了山道上,等著那群鐵騎的過來。


  吐谷渾的鐵騎行走到了一半。


  數道箭羽突然從天而降,一行鐵騎在措手不及間,被箭羽射中,倒下了好幾人。


  「敵襲!」


  鐵騎首領面色一變,從馬上越下,拿出腰間大斧警惕的看著周圍。


  「上!」年清醒一道冷呵,目光堅定的看著為首的將領。


  主動出擊。


  一時間,混戰一片。


  年清醒雖是女子,但是卻能以柔克剛。


  在一群力大無窮的鐵騎中,反倒是能與之周旋,最後直接與那鐵騎將領對峙。


  那將領本想與年清楚對峙,誰知道年清醒身形靈巧。


  原本先天大力的優勢,現在在年清醒面前竟然稍顯笨拙。


  那將領拎著巨斧,甩了好幾轉也沒有傷到年清醒,反而被年清醒逗豬似的耍的團團轉,氣的不行。


  突然一陣哐當聲傳來。


  卻是那黑鐵籠子里的東西用力的撞擊著鐵籠子,籠子被撞的劇烈一顫。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著黑鐵籠子看過去。


  那鐵騎首領看著年清醒一群人知曉她們今日是有備而來,想要截獲這群質奴。


  唇邊夾雜著一群冷笑。


  「開鎖!」


  鐵騎首領一聲高呼。


  身後的數名鐵騎驚恐的看著他。


  鐵騎首領盯著年清醒冷冷的笑道,「這些日子你們截獲了我們那麼多人,不就是想救下這群無用的質奴嗎?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救不救的下來!」


  「死到臨頭少說廢話,我們不僅要救,還要讓你們來無可去!」年清醒回過神,朝著那鐵騎首領又刺了一劍。


  身後跟著的數名質奴,聽見有人要救他們。


  眼睛都亮了起來。


  年清楚擰緊了眉頭,專心對陣。


  就在此時,被押著的黑鐵籠子,因為撞擊,從板車上掉落了下來。


  黑綢布被掀開。


  裡面露出的東西讓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被解開桎梏的質奴驚慌道,「那,那玩意兒會吃人!」


  籠子里裝的不是什麼獅子老虎野獸。


  而是三隻說是人卻又不是人的詭異玩意兒。


  像是活生生的人,被扒了皮。


  渾身上下只露出粉色的肉。


  一條條血紅色的經脈暴露無遺。


  無肉的臉頰上,只有吐出的眼珠,和尖銳的牙齒。


  渾身鼓鼓的,像是藏著無盡的力氣。


  它們拚命的撞著籠子。


  年清醒片刻失神,就感覺自己手臂一痛。


  卻是那戈人將領的大斧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


  隨後,一道尖銳的矛刺入了鐵騎首領的後背。


  一個粗滿的大漢,咧著一口血牙,朝著年清新狠厲道,「要試試嗎?」


  沒等年清醒反應過來,便一把推開了年清醒,甩開背後的矛,一個肩部衝到了鐵籠子邊緣,用手去掏腰間的鑰匙,要打開鐵籠子的門。


  隨即就見鐵籠子里的東西,生出一隻手,狠狠的在鐵騎首領的手臂上抓了一下。


  竟直接將對方手上的盔甲抓的變形。


  「快,阻止他!那玩意兒不能放出來啊!」當即便有質奴開口提醒。


  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年清醒的人便眼睜睜看著,那籠子里的「血人」從籠子里沖了出來,第一個便沖向了那鐵騎首領,竟是直接狠厲咬斷了那鐵騎首領的脖子。


  咔擦咔擦。


  帶著肉用力的嚼。


  一邊瞪著眼珠子,冰冷森然的看著年清醒以及眾人。


  眼中沒有半點情緒,只是森然嗜血宛若野獸。


  「這……這是什麼東西……」


  有人趁機上前刺了那「血人」一劍。


  沒想到那「血人」竟然沒有半點影響,直接大力朝著那人沖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


  很快眾人終於反應了過來,這玩意兒他們根本就對付不了!


  別說它們的身體無比的結實,就算砍斷了手腳,竟然也能很快恢復。


  「二小姐!快走吧!咱們帶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阻止這群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當即便有人擋在了年清醒面前。


  年清醒之看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質奴,被那幾個「血人」撲倒咬死、咀嚼、吞咽。


  腦海中緊繃的一根線終於斷掉。


  這,這到底是什麼?

  「這……這是……血」終於,有一名侍衛,反應了過來緩緩吐出了兩個字,「……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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