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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六年光陰。

  在趙霖的角度,趙城是為蘇元做事,而昔日趙城傍上蘇元,也是有原因的。


  趙城自認為本身也是極有能力的人,奈何在蘇元的掌控下,官官勾結,趙城根本沒有上位的可能,而對當時的齊孝帝和宇文昊來說,趙城是有些許能耐,但是這樣的能耐卻不足以讓他們去為趙城動蘇元。


  後來蘇元知道趙城想上位,他便暗中拉攏趙城。


  可蘇元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一拉攏,便只能讓趙城越陷越深,當事情發生后,趙城便成為了首當其衝的棄子,而他的姐姐,也淪為了政局的犧牲品。


  那時候趙霖才八歲,蘇元對其緊追不捨的追殺,趙霖被帶入了軍營,恰好金統領的侄子劉子業也被扔到了軍營,劉子業與趙霖同歲,身形相當,正在軍營中泥一打滾就分辨不出來。蘇元派人對趙霖進行追殺,誤將劉子業和金統領派到劉子業身邊照顧的人一併殺死。


  趙霖因此而頂替劉子業在軍營繼續歷練。


  因為軍營危險,年至十六,金統領就托關係讓劉子業回來,從八歲到十六歲變化極大,金統領也沒認出劉子業,所以將錯就錯,趙霖因此得到機會,恰好那時正縫宇文旭大義滅親,可是這遠遠不夠,造成趙家上下數十口人生離死別的人,除了蘇元,還有整個朝堂。


  而趙霖遇見霍光時所殺的那個老臣,就曾是壓制趙城的那一個。


  其實趙霖不知道自己要報什麼仇,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這朝堂中的局勢,不甘心這朝堂里的人。


  所以他企圖以一己之力,推翻朝堂。


  至於之後要如何,趙霖還當真沒想過。


  他僅僅只是想讓那些懷揣私心的貪官污吏全數清理乾淨,而皇室縱容這些貪官污吏的存在,也應該清理一番,他不曾想要過怎樣的結局,他只是想要達到這個過程。趙霖報仇,可是他恨的不僅僅是蘇元,他也恨自己的父親折骨於朝堂局勢,一步一步讓一個好好的家走向滅亡,他企圖推翻的是整個政權,這些固有的朝堂存在,以及默許他們存在的皇室。


  將事情的始末告知年韻,年韻也聽了個新鮮。


  好一會兒道,「意思是說,那些貪官污吏是真的存在?難道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這麼簡單……」宇文昊頓了一頓,「皇弟大舉行動連根拔除蘇元和曹孟家的結果就是朝臣離心,新政難以推行,而且……」


  「並非人人都能做一個清官,所以即使一個一個來,貪官污吏也是殺不完的。」


  這倒是宇文昊的真實想法。


  年韻當然不能理解,「難道因為殺不完,難道就不殺了?」


  宇文昊頓了一頓,翻過身,和年韻舉了這樣一個例子,「假如有十個人,其中一個人剛正不阿,而且極為聰慧會讀書寫字兒,心善正義。還有一個人雖然也會讀書寫字兒,但是卻有私心,愛虛榮,也有些小聰明。還有一個會讀書寫字,但是卻愚蠢,且容易被蠱惑的人,其餘的七個人,卻是大字不識的武夫一個。但是官位有三個,如果是你,官位要給誰。」


  年韻想說寧缺毋濫。


  宇文昊又道,「官位不得空缺,朝堂之中環環相扣,特別是重臣之中,重要位置若是缺了,會導致上下不濟,無法銜接。」


  這麼說年韻就明白了。


  因為官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大字不識的人,如果大字都不識,奏摺都看不懂也寫不來,那如何能用的。


  宇文昊只用了這一個舉例,朝堂中便是放大的這個例子。


  齊國有多少個州郡,每個州郡有多少個官職,哪些官職是無法缺失的,朝堂一直處於用人之際,在科舉之上已經是選賢舉能,但若是歷代舉子質量不行,那就是不行,在這一點已經是寧缺毋濫了,有一些過了門檻,但是達不到頂峰的,那就是有些小瑕疵,那還能怎麼辦,將就著用唄。


  年韻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那你此次為皇上解決了危機,那日後還有何安排?」


  「還要肅清朝堂,為皇弟籠絡臣心與民心。」宇文昊覺得責任還挺重的,還要教導宇文璟,如今朝堂中並無他滿意的太傅,也是齊國缺人才。


  霍光和劉子業的事情在朝堂中被壓下,二人一個被軟禁,一個被關在天牢每月隔著欄見一次。


  第二天朝堂上,宇文旭就宣布解散了玄衣衛,將玄衣衛剩下的編排入了禁衛軍中統一管理。


  百官對於宇文旭的這個決定十分吃驚。


  但大多數都是高興的,玄衣衛隱在暗處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刀,隨時都懸在他們的脖子上。


  當即跪下,誠懇道了一句,「皇上聖明。」


  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此句用在兄弟之間亦可。


  宇文昊和宇文旭用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將盤根錯節的朝堂關係徹底理清,收攏民心。又根據霍光所提供的消息繞過了大大小小的災情,推行新政籠絡回了民心。期間亦有叛軍擾亂,但是宇文旭也用了幾次計,成功讓叛軍失了民心。


  而這一年最熱鬧的莫過於國子監。


  從前國子監是皇子公主入學之地,但是到如今這一代,皇室子嗣稀少,如今也只有三位,所以宇文旭下令允許臣子子嗣入國子監伴讀,而宇文昊也並未想過像他從前被教導的那般,來教導宇文璟,所以宇文璟反倒是在國子監與一群大臣之子結交甚好。


  文靈在周歲之時被太后正式賜封為長安公主。


  文安王麾下僅有一兒兩女,不是太子就是郡主公主,朝堂之上文安王的位置也舉足輕重。只是宇文昊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家中有嬌妻,自身身份又避免與群臣交節,所以王公大臣們都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了國子監。期盼自家的兒子能與未來帝王交好,或自家女兒能夠被未來帝王青睞,或將郡主或公主迎娶回家,那都是極大的殊榮。


  開春時節冰消雪融,國子監內,魯夫子手中的白紙,一個「煢」。


  魯夫子抬頭望了一眼自己的這群學生,沉聲道,「誰知道這個字如何念?」


  許久都沒有人主動站起來回答。


  魯夫子眯著眼睛盯著眼下的一群孩子,這個字出自《陳情表》,他們不可能不認識。


  但是眼下就是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是因為這群王公貴族的孩子的傲。


  魯夫子是新夫子,上一個夫子因為能力不足無法教導王公貴族的子弟所以被換掉了,魯夫子出自平民,乃是宇文昊打聽過後親自去請入皇宮的,這幾日也是試學。


  文穎見久未有人起身作答,便舉手想乖巧的給魯夫子一個面子,奈何剛準備起身,裙擺一緊,回過頭一看可不是宇文璟踩著她的裙擺。


  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去扯她的裙子。


  宇文璟踩的緊,文穎輕輕去扯難以扯動。


  原本宇文璟已經不用在國子監學習了,而是要去教場習武,其餘自學由宇文昊考察,偏偏這魯夫子來的時候就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要讓小太子上他的課。


  宇文昊自是答應了。


  宇文璟猜測這魯夫子是要拿他做下馬威,讓他宇文璟來做榜,但是要拿他宇文璟做榜,不僅僅是要有才學,還得有幾分膽識。


  所以現在文穎要去答,宇文璟便踩住了文穎的裙子,不讓她起身。


  但是面上,宇文璟依舊正經。


  文穎的注意力就全心轉到了自己的裙擺上面,大力去扯,一邊瞪著宇文璟,杏眸睜大,眼底利又是疑惑又是委屈的。


  宇文璟看她這副模樣笑的得意,斜眼看著一旁的孔昱挑了挑眉。


  孔昱比宇文璟還要大上兩歲,乃是孔霍夫孔將軍的次子,生的一副唇紅齒白的書生相貌,小小年紀便讓數家王宮之女忍不住對其頻頻側目,宇文璟記得孔昱剛來的時候,文穎也是木獃獃的盯了他好一會兒,這讓宇文璟有些不爽快。


  不就是個小白臉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沒出息!

  孔昱微微皺眉。


  文穎正準備發奮勁兒解救自己的裙子,坐在宇文璟身邊的文靈抬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家皇兄的腰間。


  又欺負阿姐!

  咚——


  「嘶——」


  兩道抽氣聲同時響起,一道微弱,一道咬牙切齒。


  宇文璟是被文靈掐的。


  文穎是用了力氣,結果宇文璟的腳松的措手不及,她的手肘撞上了桌沿,撞的手肘一麻,下意識的反應。


  「太子是想來回答草民這道問題?」魯夫子直接把目光轉向宇文璟身上。


  宇文璟一邊揉著腰間,一邊直言不屑道,「夫子莫非只是這般水準?這簡單的問題,便是三歲孩童都會回答。」


  魯夫子笑了笑。


  前幾日之所以簡單,其實是想摸一摸他們每個人學業的程度。


  手中的紙頁換了一張,「那這個字,太子可識得,或可知道出處?」


  紙上赫然一個「瀣」字。


  這個字倒是真把宇文璟給難住了,首先此字生僻,二是此字並非出自任何國策,二是出自一世說典故,宇文璟或許讀過國策,可是世說典故這等雜書卻不曾涉及。


  魯夫子仿若早有預料般的摸著自己的鬍子道,「早聞太子聰慧,想太子人中龍鳳,必定飽讀詩書,沒想到不過如此。」


  宇文璟極為自然道,「若是本宮什麼都知道,那要夫子何用?」


  魯夫子就著宇文璟的話將了一軍,「太子既承認自己有所不足,那麼便應當知道向學者應心誠,草民雖無大能,可是也讀遍萬卷書策,若是太子肯,草民願意悉數授予太子。」


  宇文璟眯著眼睛,好一會兒默認了魯夫子的話,笑道,「那自是當然,只要魯夫子所教非無用之物,本宮自然願意向學。」


  不得不說,父王這一次請的先生確實有些能力。


  往常的老師視他為太子,所教不過常規,不敢越矩,教的無趣。


  這魯夫子拿他開刀也算是有膽識了,而能找出他不識的字,想來也是認真了解了他平時所翻閱學習的書籍。


  眼見宇文璟都認真的回應了,這群王公大臣的子女自然也不敢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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