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要嫉妒嗎
而此刻也是臨淄最冷的時候,聽聞清衍得了風寒,現在在屋子裡,爹娘都不敢抱他出來。也是,畢竟當年她第一次進臨淄是四歲的時候,而且也不是冬天。清衍還不到兩歲,體質太弱了。
正想著要送些什麼過去的時候,欺雪就來了。
「郡主,汾陽王世子妃為您送來了禮物?」
年韻蹙眉,木湘雲?
她心思如此惡毒,會好心給她送禮物?
但嘴上還是問道,「是什麼?」
「奴婢不知,是用黑布蓋著的,說是只能到太子妃面前才能揭開。」
說著,身後的宮人上前,欺雪得了年韻的點頭,才掀開黑綢。
年韻目光一深。
彌生花。
不知為何,年韻突然想起了那個清秀的字跡。
是宇文志送來的?
是木湘雲幫宇文志送來的?
可是也不可能,那木湘雲可是個善妒的,上一次那惡毒的主意就是木湘雲出的,她不可能那麼好心的幫自己的丈夫來向別的女子傳遞心意。
那扔?
畢竟是汾陽王世子妃的名義送來的……
敲了敲下吧,年韻有些為難了。
「郡主……」欺雪自然也是認出了彌生花,小心翼翼道,「這盆花只怕來的不懷好意,郡主要不要告知太子?」
年韻眨眼,對哦!
畢竟是宇文昊曾經的情敵呢!不如讓他來頭疼吧!
「你端著花,我們去書房。」當下拍桌而起,年韻便去了書房找宇文昊。
宇文昊正在處理公務,藩王郡王家屬都已經進都,大祭之事已經在準備,有些不同的是,上一次先帝大祭,並沒有召回所有的藩王郡王。齊國土地下,大計共有八十八郡,二十八州,十主城,賜出去的郡地就有八十個,藩王加上郡王加上爵位世子,再加上其夫人,其女。
少說也有三百位。
宇文昊捏了捏眉心,難怪祖上從未齊召藩王郡王回都過。
今年的年宴,不準備如尋常年宴。
齊孝帝思來想去,許久不曾狩獵,今年臨時改為雪地銀篝,前往圍場狩獵三日,以獵為宴,不過……
「太子,太子妃來了。」
古義開口,宇文昊抬眸,就正好見年韻進來。
看見年韻臉上的討好之意,宇文昊就知道有事,但見年韻抱了一盆花到他的面前,腆著臉笑道,「送給你的。」
宇文昊挑眉,先不說這花生的奇特,年韻不會無緣無故送他這盆花。
「有何來意?」
年韻想了想道,「這花名為彌生花,十分稀有,一個花鼓包上開一朵花,但是花謝之後,第二年,會在同一個鼓包上再開一朵,並且比前一朵更艷麗,更好看,年年如此……」
這倒是有意思。
看著年韻,示意她繼續說。
「巧的是呢……這花,是汾陽王世子妃送來的……」年韻朝著宇文昊咧咧嘴,「更巧的是呢,有人曾經也送過我這麼一盆花,而且現在看來這兩盆花,長得還挺像……」
賜婚聖旨下達南陽王府後,宇文志所送的東西她就再也沒碰過了,雖然宇文志有送東西來,但是她都讓娘看著辦了,娘也不想她天天瞎惦記,怎麼處理的也沒有告訴她,如今看來,娘是將這些東西,還給了宇文志?
聽到後面這句話,宇文昊大致就已經猜到了。
目光微妙一變,摸著光禿禿的花枝兒,「如你所說,這花十分難養,且第一年必定很醜。第一年便如此丑,尋常人沒有耐心,普通的養花人就算是小心翼翼的將它養好,這其中也會耗費巨大心力,財力,難以回本。」
這個見解讓年韻樂了,但是臉上卻佯裝生氣道,「你就這個反應?」情敵所送,就這麼輕描淡寫?
宇文昊目光微斂,看著年韻,「你已經將這花的心意送與為夫,為夫很高興。」不枉他多年來的循循善誘,如今事關宇文志,不用他提起,她就會主動來說。
伸手將她拉過自己的懷裡圈著,「頭疼?」
年韻眨眨眼,「汾陽王世子妃所送,不能輕易擱置。」
「既然如此,便將此花移栽到御花園中。」宇文昊開口。
「我怕花有毒……」年韻笑道。
宇文昊淡淡道,「這花嬌弱,養需悉心,讓御花園的奴才們掃地的時候不經意踩上幾回就沒了。」
年韻的笑容僵硬,她錯了。
不是花有毒。
是宇文昊有毒。
「古義,挑一對鴛鴦合心玉佩,作為太子妃回禮。」
「是。」古義聽后,忙弓腰也機智的端著花下去了。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年韻總覺得宇文昊這麼毒,一定有問題。
宇文昊垂眸,大掌攏緊,抵住年韻的頸脖,「那一年你離開益郡,宇文志送你一個木雕,你為何要親自還給他。」
「你怎麼知道!」年韻詫異,「你跟蹤我?」
宇文昊手輕輕一掐,「無意間被人見了。」若非他壓下來,此事被人傳出,亦或者木雕落入別人手中,不知又會起多少風浪。
此刻的年韻深深的覺得當年的自己莽撞,而又不成熟。
可若說感情,不深,只是我微微有些動心。
當然,她不能告訴宇文昊。
所以年韻歪著腦袋,回了一句,「大概是因為……善良。」
莫不是再說她對宇文志只是同情,宇文昊有些想笑,但想到了什麼,抿緊了唇沒有出口,眼底若有所思,而年韻也是斂過了眉目。
她沒有說真話。
她不好意思向宇文昊承認,她當初有過的那麼一點小心思,那種心思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十分的可恥。
垂眸看見宇文昊紙上所寫,詫異道,「冬獵?」
「嗯。」宇文昊道,「父皇臨時決定,改為冬獵,以篝火為宴。只是這冬日雪天,出入的獵物極少,多是狼狐,且行動極快,不易獵捕,可若冬獵的話,必然是各個王公貴族郡王皆可參與,男女不限,若是手上無所中著,便有些難看了。」
「那簡單!」年韻咧嘴笑了,「你讓人買些小兔子、獐子什麼的,放到圍場里去,想來那些能獵得獅子的人,也不屑與獵那些個小東西。」
「嗯,正欲如此。」
年韻眉眼彎成了一條縫兒,「我也能參與?」
「可。」宇文昊理了理年韻鬢間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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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冬獵,齊孝帝並不親自參與,去年在滄州城齊孝帝傷了腰,雖然好了大半,但是雪天路滑,為損傷龍體,齊孝帝還是做那給彩頭的人。而齊孝帝不上,汾陽王西蜀王等年紀大一些的老臣也都不上,將場子留給了年輕人。
年韻一身鵝黃色的勁裝,披著淺白色的斗篷,看起來團團絨絨的,一匹小小的棗紅馬,與她極為相配。相比之下,宇文昊的雪花驄就要雄壯的多,而馬上的宇文昊也是一身淺黃革衣,與年韻立在一起,正是郎才女貌。
年韻只感覺後背有兩股目光看著她,一個目光纏綿,好像跟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樣,另一個則如寒刀一般,插著她的脊背。
年韻心道,這對夫婦有病!
病的還挺嚴重!
圍場,是一座山谷,谷深,樹多,且一路樹枝都有綁上帶子。
侍衛解釋,「藍色的帶子,代表在山谷的外圍,綠色的帶子代表在中谷,紅色的帶子為深谷。外圍多是些小兔子小獐子等等,中谷偶有狼狐野豬出沒,再往裡則會遇見熊獅等猛獸,主子們若是獨自前去,在外圍中谷便可,切忌不可深入。」
眾人點頭,齊孝帝抬手,「注意自身安危,無論是否能獵到,朕也不會真的餓著他。」
「皇上說笑了。」
大臣們不好意思的恭維道,畢竟只有武官狩獵,文官只能在外面等吃。
以太子為首,男女都進入了谷中,一直到藍色的外圍,眼看前面便是綠色的中谷,才緩緩停下。
宇文昊側頭對年韻低聲道,「你莫要隨我進去。」
「你想獵頭熊?」年韻反問。
宇文昊勾了勾唇,「若是你想要熊皮做一張地毯。」
年韻彎著眼角,「味兒腥,不了吧。」
二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太子妃,在眾目睽睽下說著悄悄話,一邊顯國公府的大公子奉承道,「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好,乃是我齊國百姓夫妻之間的榜樣。」
年韻笑著對身後的一群女子道,「我們便留在谷外。」
年韻如今也是十六了,可是在這些世家夫人小姐中,年齡還算小的。
「本以為太子妃出生南陽王府應當驍勇,卻不想是妾身誤會了。這中谷雖有狼狐出沒,但我們未必不行。」說話的乃是顯國公府的夫人,本家乃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傅柔,原先本是準備參加選秀,想被指給太子,只是誰知道太子突然就不納妃了,便嫁給了顯國公的二子,現下有些刺兒了。
「本宮自然知道,只是你們的夫家前往中谷乃至深谷中狩獵便可,你們去中谷,若是不小心獵到了比自己的夫婿更為厲害的,只怕於你們的名聲不利。」年韻笑了一笑,「各位熟讀女戒,難道還不明白這其中道理?」
在齊國男子和女子畢竟是有差別的,尋常妻者行事不可高於夫。
除非是天家之女,或頭上有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