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代人道歉
出了御書房,年韻才咧嘴道,「原來,在東宮外,你不敢與我牽手,也不敢抱我,更不敢與我親近,便是因為如此?」
因為怕被知道他待她的特別,從而讓父皇母后多心,再次對他們進行壓迫。
年韻來的時候坐了轎輦,現下一個轎輦坐兩個人雖然擠了些,但也不是坐不下。
上了轎輦,宇文昊才抿唇道,「即使你不來,此事我也能處理。」只是麻煩些。
卻不想年韻直接歪著頭看著他說了一句,「我來了你可高興?」
宇文昊眼瞼半垂。
看到年韻一瘸一拐的進來的時候心疼,可是聽到她說心疼自己夫君的時候,他又高興,現在想到她遞給父皇的那一頁紙,心中又忍不住擔心,哪裡是僅僅一句高興可以描述的。
半晌,還是抿唇道,「嗯。」
年韻樂了,抬手握住宇文昊的大掌,白白細嫩的小手與大掌五指交叉,「從今日起,在宮中你不用再避著,母后那裡我已經說明了,父皇那裡我也承諾了。你想要對我好,隨時隨地我都受著,不用在東宮,哪怕是現在你都可以牽著我。」
年韻笑的時候,月牙彎彎成了一條縫兒,清澈透亮,更好似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似他也從未在御書房跪了一整夜,好似他們本來就是這般恩愛,現在如此以後也如此。
「寧興,你給父皇的紙上,說了什麼?」此事並不是好商議的。
父皇一旦認定他有私心,就很難改變。
年韻彎了彎眼角,恍若無事道,「沒有啊,我只是答應父皇,絕對不會拖你的後退,我一定會努力上進,勤學苦讀,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懶懶散散……」一本正經的說著。
宇文昊蹙眉,「當真?」
年韻認真點頭,圓咕隆咚的眼眸里,透露著十分的認真。
「嗯!小時候我娘要教我琴棋書畫,我雖然都摸了個遍,可是性子好玩,也只是皮毛,這幾年除了練字和女紅,其餘的也幾乎沒堅持。師父倒是教我功夫,只是爹爹怕我學精了后闖了大禍他就再也兜不住,只讓我學個三腳貓。我娘我爹我哥哥,他們都只希望我過的平安快樂,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廢了不少,如今我是下定決心了,齊國未來的皇后,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吧!」
先前皇后讓她學著處理宮務,修繕長思殿、思量禮單,這些她倒是也可以學可以做,可是打心眼裡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她想要真正站在宇文昊身邊,在宇文昊沒有嬪妃的情況下,真的只需要處理好宮務就可以了?
宇文昊沉眸,姑且當她說的是真的。
可是父皇作為確實有些蹊蹺,父皇如此罰了他,卻在寧興來了之後,又輕而易舉的放了他。
父皇到底想做什麼?
卻不想,年韻猛的湊近了他,睜大了眸子看得清楚,水靈透亮的杏眸中,都是自己的身影。
宇文昊呼吸都有些不穩。
好一會兒,年韻才笑著縮回脖子側過頭,緩緩的將自己的小腦袋擱到宇文昊的肩上,望著碧藍的天。
她會長大的,一定會的。
回了東宮,年韻就連忙給宇文昊倒了水,讓人將熬好的粥端了上來。
山藥薏仁粥,從年韻下吩咐,到熬好,到現在,溫度剛好。
一碗,剛好飽腹。
太醫來給宇文昊把脈,確認無恙,給年韻看了看腳,年韻的腳踝腫的更厲害了,倒是皺了皺眉頭,「這一下,娘這淤結未消,太子妃又走了疾路,變得更嚴重了,太子妃這回要休息小半個月了。」
年韻看著腫著的腳踝,倒是半點兒也不後悔。
宇文昊在東宮休息了兩日,也算得閑能陪年韻,抱著年韻在東宮走動走動,春暖花開,四月正好,聞了聞花香,落在亭子里,年韻看花,他看書,偶爾年韻迴轉過頭來和他一起看,但是比起以往,年韻的話好似少了一些,但是二人心口又好似多了些默契。
這一回他當眾失態的事情,所幸看的人不多,大多是妃嬪,所以能壓下來。這幾日,皇上也只說太子生了場小病,需要歇息兩日,朝臣未曾質疑,第三日,宇文昊才前去上朝,下朝後回東宮陪年韻用膳,正準備處理政務,又被齊孝帝給傳去了御書房。
到了御書房,宇文昊卻沒有看見齊孝帝。
等了好一會兒,宇文昊也沒等到齊孝帝出現,正準備離開,卻見御書房的桌上,奏摺的夾層內,夾著一張紙。宇文昊一眼就看出,那張紙就是後宮所用的花宣紙,與書房御用的紙不同,因為後宮娘娘多喜好美,所以後宮的花宣紙便有意多印了花底子。
既不可能是哪個娘娘給齊孝帝的,那麼就只有年韻了。
如此一想后,宇文昊的視線就再難離開。
可是這裡是御書房,即使是他身為太子,也不能在御書房擅自動自己不能動的東西。
等了很久,門后的齊孝帝才進來道,「既然好奇,為何不拿出來看看。」
「沒有父皇的命令,兒臣不敢擅自做主。」
聽到宇文昊的話,齊孝帝眼裡才閃過一絲欣慰,好在太子還知道自己的職責,知道規矩,「叫你來,就是讓你看的。」
「……兒臣遵旨。」
得了齊孝帝的令,宇文昊才緩緩抽出年韻所寫的那一頁紙,看完之後,眉頭緊蹙,而後跪下道,「父皇,寧興只是女子,這等訓練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嚴苛了。」哪有女子要像男子一樣訓練,又哪有女子要學習政策、兵法的?
宇文昊從小到大就是這般過來的,知道有多麼的枯燥,無味,他尚且厭煩,又何況寧興貪玩的性子。
「可琴棋書畫輕鬆,她也未必靜得下心來。」齊孝帝看著宇文昊,「難道你是不信她可以堅持下來?」
驀的,宇文昊想到了那一日,年韻知道他生氣了,拚命想要彌補,發了狠勁兒的模樣。
若是年韻當真想做,她必然會咬牙堅持,可是,那樣太辛苦了。
「太子,你要行一帝一后,便要讓言官,讓百姓們看見,你未來的皇后值得你行一帝一后。可你未來的皇后,只是個花瓶,你讓別人如何看你?」齊孝帝聲音低沉,帶著威壓,「亦或者,你要讓他們私底下嘲笑,當朝皇后是個花瓶,是個廢柴,是個什麼都不會做的人?亦或者你覺得,寧興會因為自己一直在你的保護下,而感到高興或是理所當然?」
如果寧興是,她就不會寫這樣的一封信。
她會怯弱的躲在太子身後,等著太子來與他們抗衡。
見宇文昊沉默,齊孝帝道,「教導寧興的人,你可以親自挑選,亦或者讓寧興自己挑選。你若是不捨得寧興吃苦,你也可以選擇廣納嬪妃,以後宮維繫前朝,否則,就要讓寧興自己來堵住朝臣的嘴。」
「兒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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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阿比王子到了,比之前告知的要晚了七天,年使節也隨之進宮,而此時絲蘿公主的傷也痊癒了。
晚上便行接風宴。
年韻的腿還受著傷,所以這一次柔然行使的接風宴,年韻並沒有參加。
當然年韻是很想去見年時勛的,可是這腳走路太難看,又是在各個大臣面前,也是失態。但是宴前的時候,絲蘿公主卻突然傳來了話,說是來向太子賠罪的。
又賠罪?
年韻有些吃不消了。
但還是讓絲蘿公主進來。
真正的絲蘿一踏進鈺霄院的門檻后,年韻便被吸引了,今日的絲蘿前幾日所見的那一位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有兩點不一樣。那一日阿比王子假扮,絲蘿公主穿的是一身勁裝,該遮的都遮了性感英武,今日的絲蘿公主穿著一身墜著寶石的華貴舞衣。露出纖細的腰身,看起來十分曼妙,性感便不僅僅是在五官上了。第二就是,胸前十分的豐滿,也很明顯與之前不一樣。
真正的絲蘿公主齊語有些不利索,年韻若是要文縐縐的與她和尚兩句,她就能理解半天。不過真正的絲蘿公主卻是代替阿比王子來向年韻道歉的。
絲蘿公主說的奇怪,什麼年使節說的,什麼王兄又說。
語序顛倒聽的年韻一頭霧水,但是也看得出來這絲蘿公主是在努力示好,只能笑著假裝聽懂了,一直到絲蘿公主離開,年韻看著手上精緻的錦盒,忍不住打開來看了看。裡面放著一顆天青色的寶石,寶石色澤光潤,卻又有一些別緻,拿起來看的時候,寶石中豎著一條瑩白色的線,十分别致,似乎是柔然特有的寶石。
不過年韻對這等身外之物只是覺得稀罕,倒也沒有特別的喜歡,她只是好奇,方才絲蘿公主與她說的不清不楚的,但是提起哥哥的時候又十分奇怪,想了想年韻吩咐道,「你們扶我去御花園坐坐。」
御花園離接風宴的地方不是很遠,年韻才道,「欺雪,你去宴會附近看著,若是有看見哥哥,便請他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