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2章 再遇故人
「當你在外面衝鋒陷陣時，有沒有想過要多少人在你身後為你擦屁股？你真以為你一個人就能將所有人搞定么？」
「雪兒和你的事情我先不說，寒兒雖然寂寞寡言，但是卻真心將你當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的眼沒瞎，心沒壞，一定能感受得到，但就是這樣一個真心對你的人，因為你而慘死，你心裡難道難過意得去么？」
呂如姬越說越激動，終於將這幾天一直壓在心裡的悲痛和憤怒通通發泄出來。
張書德臉色蒼白如死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任由呂如姬辱罵。
「還有雪兒的爺爺，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要讓他和朱千盾拼個你死我活？」呂如姬見怎麼罵張書德都不說話，話鋒一轉，說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寧老爺子和朱老爺子的事情，我不能多說，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對我們越不利。」張書德抬起頭看著呂如姬。
「當年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約定？」呂如姬卻仍然繼續問道。
「等寧老爺子回來，你再問他吧。」張書德的嘴巴卻非常的緊，連一絲風都沒有透露出來。
「你……」呂如姬咬牙切齒，狠狠地瞪了張書德一眼。
「醫道大會也是時候結束了，等這件事情終結之後，我會給寧家一個交代。」張書德看著呂如姬。
「哼，你能給寧家什麼交代？」
「現在還不能說，不過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寧家雄霸整個首府，整個華國多年，已經足夠了，還有必然再往前一步么？」
「張書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呂如姬盯著張書德，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一步屍骨堆滿山，一步鮮血填滿湖，往前一步，只有無窮無盡的血雨腥風。」張書德像是沒有看到呂如姬的殺意，繼續道。
「寧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去批評，你還是顧好自己吧。」
「我並不是在批評寧家，我只是不想看到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想不到我們的張醫生除了懷有一顆濟世救人之心，竟然還關心天下大事，為普通大眾著想。」呂如姬冷笑。
「張某言盡於此，希望夫人為了寧家也好，為了華國的百姓著想也好，認真考慮一下張某剛才說的話。」
「張醫生金玉良言，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呂如姬冷哼不斷，證據盡帶嘲諷。
「時候也不早，張某也應該告辭了，只是張某還想去看看雪兒她們。」
「哼，你還有臉去見她們么？一個的父親因你而死，一個爺爺因你而死，一個哥哥因你而死，還有一個，她父親的死，也和你有著密切的關係。」
「我只想和她們說幾句話。」張書德費力站了起來。
「你走吧，我們想靜一下。」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屋子傳來寧輕雪凄涼的聲音。
「雪兒，我……」
「你聽到沒有？雪兒她們不想再見到你，還不走？」呂如姬柳眉一橫，厲聲喝道。
張書德臉色黑如墨汁，深深地望了旁邊的屋子一眼，蹣跚地向著大廳外面走去。
「明天將會是醫道大會比試的最後一天，不管你出不出現，結果都不會更改。」呂如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師傅～」
剛離開寧家大屋，苗木就輕聲地看著張書德。
張書德舉了舉手，制止苗木繼續說下去，只是蹣跚地向前走著。
苗木望著張書德的背影，第一次露出了擔憂的眼神。
「噗～」
就在這個時候，張書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師傅～」苗木驚叫一聲，衝上前扶住張書德。
「我沒事～」張書德擦去嘴角的血。
「師傅，你這又何苦？」苗木咬著嘴唇，看著張書德，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你個小丫頭，懂得什麼。」張書德點了苗木的額頭一下，微笑道。
「苗木是不懂師傅為何要這麼做，但是苗木也能看得出來師傅這麼做自己也很不開心。」
「誰說我不開心的，我現在不知道有多高興，所有事情都按照我的想法進行。」
「是么？」一道冷冷的聲音從張書德和苗木的身後傳來。
「是你？」苗木猛然轉身，盯著來人，能闖進自己十丈以內而蠱蟲竟然沒有察覺，絕不是普通人。
「哼，我是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是按你的想法進行的？」來人冷哼一聲，目光盯著張書德。
「盧逸士，你用不著套我的話，該告訴你的事情，你一定會知道，你不該知道的事情，如果我告訴你了，就是在害你。」張書德對於盧逸士的突然出現並不感覺到驚訝。
「你覺得你還能害我什麼？」盧逸士語帶嘲諷。
「我怕你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就不想死了，你現在一心求死，這還不是害了你么？」張書德笑了。
「哦？」盧逸士眼神閃爍，看著張書德，想要將張書德看透。
「找到沒有？」張書德突然問了一句無頭無尾的話。
盧逸士臉色陰沉，點了點頭。
「是首府第一人民醫院么？」張書德繼續問道。
「你一早就知道了？」盧逸士雙眼精光暴射，緊緊地盯著張書德。
「我有此懷疑，但是並沒有去證實。」張書德並沒有否認。
「你到底還知道一些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盧逸士冷冷地道。
「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但是沒必要告訴你。」
「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哼，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是指聯合我的未婚妻來陷害我的關係么？」張書德冷冷地看著盧逸士。
「說句實話，我盧逸士這輩子做得最痛快的就是搶了你的未婚妻。」盧逸士難得露出陰森的笑容。
「我最喜歡看到的表情也是你在婚禮上的表情，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痛快極了。」張書德眉毛一揚。
苗木獃獃地望著張書德和盧逸士，前一刻還在討論著正經事情，下一刻已經開始像小孩子一樣相互揭短。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盧逸士最後狠狠地瞪了張書德一眼。
「既然有些事情是逃也逃不掉的，那就去面對吧，他都已經在等著我們了。」張書德的臉色變得凝重。
「哼，你是說他早就猜到我們會去找他？」
「難道你真以為憑你的這點本事，如果他不是故意讓你知道，真的能追蹤到他？」張書德似笑非笑地看著盧逸士。
「哼，我就不相信他能發現我在找他。」盧逸士冷哼一聲，對於這種在黑暗中活動的能力，自從他學會一氣化三魔之後，就沒有失過手。
「他發現不了你，不代表別人不能發現你，不要說發現你，就連你心裡在想什麼，恐怕都已經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張書德說著，臉色黯然。
「你是說在他身後，還有幕後黑手？」盧逸士雙眼發亮，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他身後的幕後黑手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等他的事情一解決，我會遵守諾言，將你殺掉。」張書德臉色一沉，沒有向盧逸士透露半點信息。
「你不說，我自己去查出來。」盧逸士冷哼道。
「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幕後黑手，否則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張書德冷冷地看著盧逸士。
盧逸士驚訝地看著張書德，他從來沒有見過張書德竟然如此重視一個人，這人到底是誰？
「我不相信在首府還有能對付我的人。」盧逸士冷哼一聲。
「我去，你昨天晚上吃大蒜了，口氣這麼大，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逼數么？別說那個幕後黑手，你眼前就特么站著一個隨時能對付你的人。」張書德叫了起來。
「你沒有變老之前，可能還有這個能力，現在，哼，只不過是一個廢物，哦，不對，是老醜八怪。」盧逸士看著張書德，眼裡滿是嘲諷。
「盧逸士，你……」張書德咬牙切齒，轉身就去找苗木，卻發現苗木早已經躲得遠遠的。
張書德已經忘了多久沒有回來首府第一人民醫院，這裡就像一個世外桃園，無論首府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現在連醫院的院長都已經失蹤，這裡依然如故，每天有大量的病人來求醫問診，把這裡當作自己最後的那根稻草。
現在是深夜時候，仍然可見三三兩兩的病人出入醫院，救護車更是響個不停。
每一個動蕩的時代，受傷害最大的永遠是那些毫無保障的底層人民。
張書德站在內科主樓前面，抬頭看著樓頂，腳下卻有點邁不動了。
「你怕了？」盧逸士冷冷地看著張書德。
「三年不見，想不到再見面，卻是以這種方式，想想也覺得造化弄人。」張書德搖了搖頭，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只是三年前如師似父的人，三年後卻站在了對立面，成為自己最大的敵人，這種轉變讓張書德有點不適應。
「師傅，裡面有點不對勁。」旁邊的苗木卻緊緊抓住了張書德的手，看著前面的大樓，眼神帶著點驚慌。
「沒事的，我們只是去見一個老熟人。」張書德感覺苗木的手冰冷，輕聲安慰道。
「可是那些蠱蟲根本進不了大樓。」苗木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哼，如果你的這些小蟲子能進入大樓，這才不對勁。」旁邊的盧逸士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師傅，我們真的要進去么？」苗木此時連盧逸士的嘲諷都沒有心情去理會，只是看著張書德道。
張書德也不說話，抽出度厄黑針，刺進了苗木的胸口。
「我明白了，師傅。」苗木看著張書德，眼神現出堅實的神色。
「那我們就上去吧，主人家已經久等了。」
張書德感覺有點諷刺，在前不久的時候，他還是這間醫院的主人，或者說是之一，現在卻變成了來訪的賓客。
院長辦公外面，已經沒有了那幾名守衛，走廊那裡的燈光也比以前暗了很多，看上去陰森恐怖。
但是張書德知道，比起在院長辦公室的那個人，這些就只是小兒科。
「進來吧。」張書德三人剛走到辦公室門外，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從裡面響了起來。
大門被打開，就像一個全新的世界被推開。
張書德看著眼前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面容，三年了，這個面容像完全沒有變過，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你們來了。」聲音仍舊，就像面對兩個老朋友，非常普通而平淡的語氣。
張書德有一種錯覺，這還是在三年前，他沒有去參加省的學術研討會，他們也仍然在他手上苦心鑽研著醫術，過著平淡而忙碌的日子。
「師傅，你老人家還好吧？」張書德終於說出了第一句，卻只感覺滿嘴苦澀。
「還算不錯，只是有幾個小問題，需要你們幫忙解決一下。」柳大川用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著張書德，眼裡充滿了慈愛。
「你是我們的師傅，有什麼需要到我們的，儘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做的，一定幫忙。」張書德開口之後，卻像徹底放鬆了，走到柳大川對面坐了下來。
柳大川看了張書德一眼，卻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八年前，我收留了你們倆，可知道為什麼？」
「看出我們倆天賦凜然，然後想將我們培養成一代醫聖，將你的醫館發揚光大？」
「我可不會預知未來，也沒有真實之眼，能看穿你們的天賦。」柳大川微笑著道。
「那總不會是在路邊隨便撿的路人吧。」張書德眼眉輕跳，笑得有些勉強。
柳大川竟然隨意說出真實之眼，他到底想暗示什麼？
而在一旁的盧逸士卻雙眼一亮，張書德表情的細微變化逃不過他的雙眼。
「當年，我離開首府，去了清市，本想著開一間小醫館，以此了卻此生，但是在清市的時間越久，我就發現清市竟然藏龍卧虎，非常不簡單。」
柳大川的話，和葉見龍所說的差不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陷入了一個極深的泥潭而不自知，等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再也退不出來。」
「為了不讓我的醫術斷在我手裡，還有我那間苦心經營的小醫館，於是我開始尋找能夠傳授我醫術的人。」
「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當時為什麼要挑選我們倆？」張書德搖了搖頭，並沒有對柳大川話里的其它事情作任何的評價。
「巧合！」
「你說找上我們，僅僅是巧合？」張書德滿臉黑線。
「沒錯，當我剛有那樣想法的時候，你們剛好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看到你們也算個聰明人，因此就把你們倆留在了賢醫館。」
「還好，看來我們還是有勝過旁人的地方，這也不算太壞。」張書德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笑道。
「你們倆確實是個聰明人，這一點，我到現在都認為沒有看錯。」柳大川看著張書德和盧逸士，沉聲道。
「師傅，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怎麼一直沒有和我們提起過？」張書德卻轉了一個話題。
「我不和你們說，是為了你們著想。」
「哦？」
「這一潭水實在太深，當時就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說是你們這種初出茅廬的熱血小夥子，你們是我找回來接替我的，我又怎麼可能將你們也拖下水。」
「話說最後把我們拖下水的也是你啊。」張書德看著柳大川，似笑非笑地道。
「當時的情況過於複雜，有些東西已經逼到了我的面前，我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假死，否則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可惜就算我失蹤了，事情的發展方向也沒有按我原先想的那樣走，最終你們還是被牽涉進來，真是天意弄人。」柳大川說起過往的事情，眉頭輕皺，長嘆一聲。
「到底是什麼東西？」張書德雙手握緊拳頭，盯著柳大川。
「權力！」
「誰的權力？」
「剛開始的時候，在我還沒有察覺到整件事情竟然遠比我想的還要複雜的時候，我已經陷了進來，想要離開，卻發現整個清市都變了。」
「能帶動整個清市的力量，在當時的清市，就只有一個，於是我知道我不可能逃脫得掉，只能順從他們來換回你們的自由。」
「我不想聽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要選擇盧家，為什麼要將盧家斬盡殺絕。」旁邊的盧逸士冷冷地看著柳大川，在他眼裡，看不到絲毫的尊敬和久別重逢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怨恨。
「其實盧家從一開始，就已經在這個長生計劃之中，可以說，盧瑞軍和盧達明他們就是這個計劃的中堅力量。」柳大川看著盧逸士，「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只是想要制止譚玄宗，已經太遲了。」
「你說謊，盧家一直都是被你們利用的棋子，你們可以放棄這些棋子，但為什麼要趕盡殺絕？」盧逸士猛然站起來，咆哮如雷。
一直以來，盧逸士都將這種痛苦埋藏在心底最深處，此時面對罪魁禍首之一，實在是再也忍無可忍，爆發了出來。
「如果他們不是長生計劃的重要力量，又怎麼可能接觸到回頭草，更不可能把回頭草交給你。」柳大川並沒有在意盧逸士的無禮。
「那是因為他們受你們利用。」
「利用他們做什麼？將如此重要的回頭草交給他們，就為了利用他們來達到你那自私自利的想法么？」柳大川的話像一根針刺向盧逸士。
「說句更加實在的，在當時，你們有展現出什麼能力，可以讓我們耗費這麼大的力量來算計你們？」柳大川繼續道。
柳大川的話，讓盧逸士沒辦法辯駁。
「靈魂轉移是你做的么？」張書德問出關鍵的一點。
「沒錯。」柳大川也大方的承認了。
「你怎麼會靈魂轉移的？」這是張書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賢醫館和柳大川接觸了這麼久，他完全不知道柳大川竟然也會這種靈魂轉移。
如果不是張書德後來去了一趟地獄，別說對靈魂轉移不竅不通，能不能聽到靈魂這一說法都未必。
難道柳大川也得到過什麼奇遇？
但是此時張書德完全看不出來，此時的柳大川，竟然連一點異常都沒有。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你們不會以為跟了我五年，就真的什麼都學會了吧？」柳大川推了推眼鏡，淡淡地看著張書德，「這五年裡，你們確實沒有讓我失望，學會了很多的醫術，但是有些技術，你們卻仍然連接觸都沒能接觸到。」
「這不是我刻意留了一手，而是你們還沒有到達這個境界，貿然告訴你們，只會害了你們。」
張書德一愣，我去，這話聽起來好耳熟，不是他自己對虞雅月等人經常說的么？只是現在輪到了柳大川說給他聽。
「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你們倆人的能力，竟然在一夜之間，出現了驚人的變化。」柳大川眼神閃爍，在張書德和盧逸士身上掃來掃去。
「咳～，這個，天賦在這，將你交給我們的東西，在一夜之間融會貫通，由量變引起了質變，變化自然而然就發生了。」張書德隨便就將柳大川想要了解的疑惑擋了回去。
「既然你們不說，我也不會勉強，只是你們把這種能力用在了錯誤的地方，作為你們的師傅，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們。」
「哦？」
「什麼樣的能力，該用在什麼地方，這是有一定規定的，不是隨你們的心意，想怎麼樣用就怎麼樣用。」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對師傅你說吧。」張書德冷冷地道。
「想不到我們師徒三人，幾年不見，竟然有了這麼多的隔膜，真讓我失望。」柳大川搖了搖頭。
「師傅這一次來首府，目的是什麼？不會就為了來提醒一下我們吧？」這是張書德想了知道的第二個問題。
「這只是我的其中一個目的，我最重要的，是來觀看醫道大會的比試。」
「哦，看來師傅很關心醫道大會。」
「當然關心，我的得意弟子進入了醫道大會的第三輪比試，身為師傅的我，怎麼好意思不來現場打氣。」柳大川自然地道。
「哦，那怎麼前兩輪比試你不來呢？」
「你有參加前兩輪的比試么？」柳大川反問道。
張書德一愣，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況且，葉萬象沒死，長生計劃就一直存在，只要長生計劃存在，我就不能離開清市，現在他死了，我才得以來到首府。」柳大川繼續道。
「你怎麼知道葉萬象死了？」張書德盯著柳大川。
「這種事情隱瞞得了其他人，卻瞞不了我。」柳大川淡淡地道。
「因為你和寧家和朱家都有來往，是吧？」
「現在是徒弟不相信師傅了。」柳大川搖了搖頭，嘆息著道。
「師傅現在是有什麼打算？」張書德並沒有繼續逼問，有些事情，只要沒到時間，再如何問都不會有結果。
「當然是繼續看完醫道大會的比試，看來明天就要得到結果，一切都結束了。」
「沒錯，醫道大會明天就結束了，不過有些事情才剛剛開始。」張書德淡淡地道。
「哦？」柳大川眼裡精光一閃而過。
「師傅知道的。」柳大川表情的變化逃不過張書德的雙眼，露出一個略有深意的微笑。
「那為師就在這裡預先祝我的好徒弟能成就醫聖稱號了。」柳大川盯著張書德，一字一字地道。
「必須的，師傅是知道徒弟能力的，除了我，誰還有這個資格。」張書德傲然道。
「嘿嘿，徒兒好強的自信，有信心是好事，最怕就是信心太滿，變成了驕傲。」
「多謝師傅的提點，不過這句話也是徒兒想要對師傅說的，希望師傅不要一錯再錯，回頭是岸。」張書德看著柳大川。
「這些話就等你贏得了醫聖稱號再對我說吧。」柳大川的笑容終於慢慢收了起來。
「看來徒兒的出現，影響了師傅的心情，那徒兒就先行告辭，望師傅好自為之。」
「不送！」柳大川臉無表情地大手一揮。
望著漸漸消失的張書德三人，柳大川的臉色沉了下去。
「為什麼不出手？」柳大川掏出電話，強忍憤怒，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我做了這麼多事情，連身份都暴露了，你竟然在最後一步心軟了？」
「你心裡還愛著你的書德哥哥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沒有犧牲永遠也成不了大事。」
「張書德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計劃，如果再不將他剷除，將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這件事情我就只能夠幫你到這裡，要想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柳大川掛掉電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用力將手機摔在桌面上，手機立刻被摔得粉碎。
柳大川已經不記得最後一次摔東西是什麼時候了。
十年的苦心經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眼看就要成功了，最後的關鍵卻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種被人操控，無能為力的感覺，比整盤計劃失敗還讓柳大川難受。
「我才是掌控一切的人，我絕對不會任你擺布的。」柳大川咬牙切齒，眼裡閃出一絲的紅芒。
「師傅，我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苗木拉住張書德的手，說到一半的話卻猛然收了回去，只是關心地看著張書德。
只見張書德臉色竟然比死人還要蒼白三分，剛才的自然淡定已經消失。
「如果我們剛才不離開，恐怕永遠也走不了。」旁邊的盧逸士也是臉色陰沉。
「為什麼？」苗木一愣，除了蠱蟲探測不到什麼東西，剛才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
「張書德，到底是怎麼回事？」盧逸士也看著張書德。
「你想知道什麼？」張書德抬起頭，看著盧逸士，眼裡竟然還是一片迷茫，根本還沒有回過神來。
「張書德，擁有真實之眼的人到底是誰？」盧逸士突然大喝一聲。
張書德渾身一震，眼神逐漸出現神彩，掃了苗木和盧逸士一眼，然後轉身看著身後的高樓，靜默不言。
盧逸士和苗木不知道張書德在想什麼，不敢去打擾他。
「你還有什麼想做又沒有做的事情？」張書德轉身，看著盧逸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盧逸士一愣。
「明天我就實現答應你的事情，有什麼遺言，你可以說出來，雖然我不一定會幫你去完成。」張書德淡淡地道。
「不用了，要做的事情，我到下面后，自會親自去做。」盧逸士又是一愣，隨即冷冷地道。
「好，很好！」張書德說完，拉起苗木的手，慢慢消失在昏暗的路燈下。
黑夜漫長，黎明終將到來。
這一天，全世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首府高牆的廢墟里。
第一屆的醫聖今天就要產生。
古戰、羅守正、胡不語、錢昌等人已經安坐在自己的位置，目光卻一起落在張書德空蕩蕩的椅子上。
十二名醫生，除了死掉的三人，現在已經到了八名。
主席位上，除了呂如姬，還坐著兩個人，竟然是醫道大會比試一直沒有出現在現場的寧丈隱和朱重忍。
除了失蹤的寧百斬和朱千盾，兩個現在首府乃至整個華國最有權力的人已經一起出現在醫道大會的第三輪比試會場。
「咦，那個醫道笑話呢？怎麼還沒有來？」
「莫非他知道治不好那三名病人的病，所以不敢來？」
「這可不奇怪，難怪他昨天口氣這麼大，原來早就打算今天不出現的。」
「哼，就算他不出現，經過昨天晚上，我想必定已經有人找出了三名病人的病因，我們不要讓這種廢物影響到我們的心情，我們只需要安心坐著，好好感受古神醫精湛的醫術就行。」
有些人已經猜測古戰必定有治好這三名病人的辦法。
如果古戰獲得醫聖稱號，可以說是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