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5章 消失
「我朱千盾南征北戰數十年,與寧老頭也鬥了幾十年,一手打下了朱家這萬里江山,但是卻從未試過像今天這樣敗得徹徹底底。」朱千盾的聲音沒有一點生氣。
「朱豐羽的事情么?」張書德看著朱千盾。
朱千盾抬起了頭,也看著張書德。
「我聽歐祭說了昨天的事情。」張書德並沒有隱瞞。
「張醫生有什麼看法?」朱千盾眼裡終於有了一點生機。
「朱豐羽有問題。」張書德沉聲道。
「何以見得?」
「歐教授的那個設備,我見識過,上千個身體指標,別說活了幾十年的人,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也不可能完全達標。」
「歐教授也是這麼說。」朱千盾臉無表情。
「那歐教授有沒有說朱豐羽到底是什麼問題?」
「如果他能看得出來,就不會替代陳則才能晉級第三輪比試。」
「朱老爺子,張某想再去看看朱豐羽。」張書德也清楚以歐祭的能力,藉助設備都找不出朱豐羽的病因,更不要說單憑他的眼力。
朱千盾看著張書德,眼眸子里有精光一閃而過。
「張醫生確定要看羽兒?」
「如果方便的話,張某確實想要再仔細看看。」
「隨我來。」朱千盾不再多說,走出了大廳。
張書德和顧長霜連忙跟上。
穿過幾重大門,朱千盾在一扇大鐵門外停了下來。
張書德看著那扇鐵門,臉色就變了。
此時的氣溫不冷不熱,正是一年之中溫度最適合的時候,但是大鐵門上卻凝結著密密麻麻的水珠,而在大鐵門的邊邊角角處,正是掛著白霜。
只有極低的溫度,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什麼樣的人,才需要住在如此寒冷的環境?
朱千盾陰沉著臉,掃了張書德一眼,然後才用力將大鐵門打開。
果然,大鐵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極寒之氣從裡面撲了出來,讓張書德直接打子一個冷顫。
「我去,這是人住的地方?」張書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羽兒就是在這種環境下住了兩年。」朱千盾眼裡有寒光閃過。
「這朱豐羽的抵抗能力也真夠強大。」張書德不以為然。
「看來老夫有必要提醒一下張醫生羽兒是如何瘋掉的。」朱千盾眼眸子里升起一絲殺意。
「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朱豐羽這種人,朱老爺子,張某說話一直這麼直率,你可不要見怪。」
朱千盾盯著張書德,臉上憤怒的表情逐漸恢復冷漠,「希望張醫生一會還能夠這麼直率。」
朱千盾率先走進了那極寒的屋子。
張書德進入屋子才發現,這間屋子不算大,只有大概三十方左右,裡面除了一張鐵床,其它什麼都沒有了。
最讓張書德感覺到奇怪的是屋子四面牆壁,竟然沒有窗戶,只有四個角落有四根管子不斷地噴著白色的極寒氣體。
人呢?朱豐羽呢?
張書德疑惑地看著朱千盾。
「張醫生是不是奇怪羽兒那裡去了?」朱千盾轉身看著張書德。
「沒錯。」
「想必以張醫生的能力,應該知道這裡確實是羽兒的地方。」
其實不用朱千盾說,張書德也能肯定這個地方,確實是關朱豐羽的地方。
張書德一走進屋子,就聞到一股奇特的氣息,只有長期住在這裡的人,才會產生如此濃厚的氣息。
「難道朱豐羽已經死了?」張書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
「老夫不知道。」朱千盾搖頭道。
「什麼意思?」如果其他人說這句話,張書德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這句話出自朱千盾的嘴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像寧百斬,朱千盾這種人物,什麼時候嘴裡會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
「意思就是說張醫生要留在這裡,直到知道羽兒是死是活,現在在那裡為止。」朱千盾臉無表情。
「我去!」張書德臉色大變,轉身撲向那道大鐵門。
可惜已經太晚了,那道大鐵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
張書德的身子重重地撞在鐵門上。
「轟!」
鐵門紋絲不動,張書德卻眼冒金星,差點被震暈過去。
「鐵門厚十厘米,用純精鋼所鑄,就算是用導彈都打不開。」朱千盾徐徐地道。
「朱千盾,你不見了孫子,把我們關起來幹什麼?」張書德此時一點都不客氣。
「張醫生你的能力奇特,醫術超群,羽兒的下落就靠你了。」
「你讓我幫你找孫子,也用不著將我關起來,這樣子我還怎麼找?」張書德沉聲道。
「張醫生一定會有辦法的。」
「哼,原本這就是朱家求人之道。」張書德冷冷地看著朱千盾。
「張醫生別誤會,老夫並沒有求你,我現在只是以張醫生和顧姑娘的命,來換羽兒的消息。」朱千盾冷冷地道。
「我們的命不值錢,但是朱老爺子卻不一樣,少根頭髮整個首府都會有一場大地震。」張書德說著,慢慢向朱千盾走去。
張書德並不知道朱千盾的底細,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在這樣的極寒密室,要想活下去,唯一的機會就是控制住朱千盾,讓錯影等人開門。
「我勸張醫生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否則你必定會後悔莫及。」朱千盾看出張書德的目的,卻仍然淡定地道。
「我現在就已經後悔了,當時把這朱豐羽殺掉,一了百了,就不會有今天這些破事。」
張書德距離朱千盾已經不足兩米,朱千盾仍然神色淡定,不退不閃,只是緊緊地看著張書德。
張書德臉色陰沉,眼眸子里露出一絲的疑惑,看著朱千盾。
難道這個朱千盾也是和寧百斬一樣,身藏強大的力量?
張書德臉色凝重,靜靜地盯著朱千盾。
很快,張書德的臉色變了,慢慢向著朱千盾伸出了手。
「張醫生,你比老夫想的還要聰明,竟然這麼快就看穿了,到底你是怎麼樣看穿的?」朱千盾沒有動。
張書德黑著臉,手已經伸到了朱千盾的面前,眼看就要接觸到朱千盾的衣服。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張書德的手竟然穿透了朱千盾的衣服和身子,直接整個手都穿了過去。
「哎喲~」顧長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不由驚叫一聲。
「全息影像么?」張書德冷冷地看著朱千盾。
「張醫生沒有想到吧?」朱千盾完全無視插在自己胸口的手臂。
「哈~哈~,想不到朱千盾竟然是一個無膽鼠輩,連見都不敢見我。」張書德放聲大笑。
「激將法對我沒什麼用,張醫生有這種精力,還是想想怎麼樣找到羽兒吧。」朱千盾沒有絲毫生氣。
張書德見朱千盾沒有生氣,沒辦法,只能開始在屋子裡仔細尋找起來。
「難道那個朱豐羽真的從這屋子裡神秘消失了?」顧長霜終於收起了攝像機,搓著雙手走到張書德的身邊。
「他媽的我也不知道。」張書德不耐煩地道。
「那你在尋找什麼?」
「連朱千盾都不知道朱豐羽的下落,那說明朱豐羽絕對不是以正常的方式離開這裡,只要是施用了異法,怎麼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如果真有線索,他也不會把我們困在這裡了。」顧長霜不以為然。
「哼,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就不用千方百計引我上鉤了。」張書德說著,已經躺在了床上,雙眼緊緊地盯著屋子的天花板。
「你發現了什麼?」顧長霜看到張書德神色有點異常,連忙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卻沒有發現任何有異常的地方。
「我發現這張床真特么的冷,根本不是人睡的。」張書德一骨碌爬起來,用力掃著被凍僵的身子。
這不是廢話么?顧長霜翻了翻白眼,這個屋子的溫度已經這麼低了,躺在鐵床上和躺在一塊冰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朱豐羽不對勁的?」張書德卻盯著朱千盾。
「哼,能騙得過老夫的人還沒有出現。」朱千盾雖然只是一個全息映像,但是言語之間,隱隱透出一股威嚴的氣勢,難怪張書德剛開始沒有看出來。
「但是他也騙了你一段時間,不是么?」
「沒錯,他確實是這方面的天才,剛開始,連我都看不出他的任何破綻。」朱千盾沉默一會,沉聲道。
「什麼騙不騙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關心這些,趕快找到那個朱豐羽,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重點。」顧長霜聽不懂張書德和朱千盾的對話,她只感覺身子開始發僵,不敢站在原地,只能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試圖讓身子暖和點。
「想要找到朱豐羽,就必須先離開這裡。」張書德對顧長霜道,目光卻看著朱千盾。
「他是怎麼消失的?」朱千盾陰霾的目光盯著張書德。
「我剛才已經和你說了。」張書德翹了翹嘴。
「你說了?」朱千盾疑惑地盯著張書德。
就連顧長霜也驚訝地看著張書德,她也沒有聽出來。
「我說過,這鐵床根本不是人睡的。」張書德指著鐵床道。
「你是說他根本不是人?」朱千盾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可以是妖,是魔或者是鬼,但絕對不是人。」張書德肯定地道。
「他到底是誰?」朱千盾黑著臉。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他么?」張書德看著朱千盾,嘴角微彎。
「盧逸士?!」朱千盾身子一震,饒是朱千盾神志堅定,也不由大吃一驚,身子竟然一陣模糊,差點就連全息影像都維持不住。
「你沒想到吧?千方百計要尋找的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盧逸士不是在外面么?」盧逸士在那個民居里將張書德刺傷一事,朱千盾也清楚。
「確切地說,被關在這裡的這個才是盧逸士的真身。」
「真身?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千盾一生經歷無數,見識廣博,但也沒有聽說過什麼真身。
「一人三魔,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你如果想要知道朱豐羽在那裡,就得把我們放出去。」張書德冷冷地看著朱千盾。
「我還有一個條件。」朱千盾想了片刻,盯著張書德。
「說!」
「把盧逸士留給我。」朱千盾眼裡閃著有如實質的殺意,聲音不寒而粟。
「不行!」張書德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朱千盾冷冷地看著張書德。
「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我只是在告訴你,盧逸士不會交給你。」張書德直視朱千盾的目光。
「他最痛恨,最想殺的人就是你吧,你為什麼還要護著他?」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用你去管。」張書德寸步不讓。
「好,你只需要幫老夫找到羽兒,至於這個盧逸士,大家各憑本事,看誰先抓到他。」朱千盾最終退了一步。
「關在那個極寒密室里的人不是朱豐羽,而是盧逸士?」從朱家大院里出來,沒有了性命之憂,顧長霜就一直在追問這個問題。
「唔!」張書德一邊開著車,一邊卻緊皺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對顧長霜的問題愛理不理。
顧長霜問了幾個問題,見張書德心神恍惚,也不再問下去。
醫道大會的第二輪比試結束之後,晚柳山莊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最起碼錶面上的平靜。
此時已經是深夜,除了昏暗的路燈,四周一片漆黑,連星月都沒有露出來。
張書德和顧長霜躲在路邊茂密的樹林里,遠遠地看著晚柳山莊緊閉著的大門。
「我們已經躲在這裡幾個小時了,你到底想要看什麼?」顧長霜雖然不怕那些蚊蟲的叮咬,但是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要說話。」張書德神色一凝,一手掩住顧長霜的嘴巴,目光望向那條小路的盡頭。
顧長霜心知有動靜了,連忙順著張書德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輛沒有燈光也沒有聲音的小車,在昏暗的路燈下就像一個幽靈向著晚柳山莊奔去。
車子只是一輛黑色的普通車子,沒有車牌,兩側玻璃貼著不透明的茶色玻璃紙,從擋風玻璃看進去,顧長霜只看到方向盤上兩隻帶著手套的手,完全看不清楚車子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