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5章 莫風遇險
「書德哥哥，我們現在就去救一仙姐姐么？」小君倆看張書德還龍精虎猛的，這才放下心。
「不！」張書德的臉上升起一絲古怪的表情。
小君和小竹一愣，張書德用盡辦法才搶得一艘遊艇，此時卻不是去救葉一仙，那搶遊艇來幹什麼？
「我們去救莫風。」張書德將遊艇固定好方向和速度，然後跳進了海里。
小君和小竹撐起一個巨大的氣泡，將張書德包裹在裡面。
「書德哥哥，你不是說莫風沒有危險么？」
「此一時，彼一時也。」張書德賣起了關子。
小竹嘟長小嘴，抓住張書德的手臂，不樂意了。
「先不要說話，你們仔細看清楚了。」張書德讓小君將氣泡往海底再沉下去一些，然後安靜地抬頭看著只有淡淡亮光的海面。
小君和小竹知道會有事發生，連忙沉聲閉氣。
五分鐘過去，小君和小竹等得有點不耐煩，正要說話，突然一道道黑影從張書德的頭頂游過，那速度竟然不比遊艇慢。
「看清楚了沒？」再等了一會，確定沒有了黑影過來，張書德這才對小君和小竹道。
「是剛才那些保安。」以小君和小竹的眼力，當然能看清楚剛才那一道道的黑影正是服食了藥丸的那些保安。
而且這些保安已經不算是人了，不但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好的，有些更是斷手斷腳，甚至腸子都掛在外面，但是也不算是鬼魂，因為這些保安竟然都還沒有死亡。
「怎麼會這樣？」小君最厭惡的就是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剛才如果不是張書德制止住她，她就直接讓這些保安變成真正的鬼魂。
「看來葉萬象不但煉製了野化人，還有更瘋狂的想法。」張書德從嘴裡吐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在手掌心。
「這藥丸有問題？」
「唔，這藥丸不但含有回頭草，還有兩種罕見的藥物，一種是惡魔塵，另外一種是仙子淚。」張書德臉色陰沉。
「什麼是惡魔塵？」小君和小竹連這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將地獄里的泥土帶上人世間，就成了惡魔塵。」
「這惡魔塵有什麼用？」小君一愣。
「惡魔塵仍是地府之物，因此比陽間任何的東西都要陰寒，配合回頭草用，就成為了滋養靈魂的靈藥。」
「既然是滋養靈魂的靈藥，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
「靈魂本身就是純陰之物，與身體融為一體，可以達到陰陽平衡，但是此時強行刺激靈魂，就會造成陰陽失衡，靈魂反噬肉體，而且普通的靈魂，失去了肉體，就會變得虛弱，此時被這種滋養靈魂的靈藥刺激，就會虛不受補，生生將靈魂逼瘋。」
「那仙子淚是不是就是仙女的眼淚？」小竹在旁邊道。
「當然不是。」張書德捏了小竹的粉臉一把，「仙子淚就是地獄里的水。」
「又是地獄里的東西？」小君的小眉頭皺了起來。
「看來這裡也有一個我要找的人。」張書德眼裡閃過一絲的殺意。
「書德哥哥的意思是說這裡也有一個從地府逃上來的人？」
「已經很明顯了，否則葉萬象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得到這兩種藥物。」
「那個方漸離是第一個，現在才第二個，書德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任務？」
「如果是容易的任務，就用不著我親自出手了。」
「我知道書德哥哥是最棒的。」小君和小竹一人一個抱住張書德的手。
「書德哥哥，這個仙子淚有什麼作用？」
「死者不死，生者不活，單是有了回頭草和惡魔塵，不足以控制住這些變異之人，只有添加了仙子淚，才能讓兩種葯起作用。」
張書德三人正說著，已經回到了江心碼頭旁的海邊。
這一次，張書德並沒有進入碼頭，而是擦著碼頭進入清江，逆流而上。
此時，莫風正站在小船上，遠遠地看著江心碼頭。
自從前幾天江心碼頭宣布暫時封鎖碼頭之後，清江上面的船就多了起來。
現在才十一點，距離與張書德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莫風並不著急，只是細心地觀察著江心碼頭的情況。
平時的碼頭，莫風很熟悉，保安和工作人員的運作，但是今天的江心碼頭卻有點異常，諾大的碼頭，竟然看不到一個身穿制服的保安，而且裡面靜悄悄的，連平時忙碌的工作人員都沒有了。
雖然說封鎖了碼頭，但是日常的事情還是有的，否則也不需要葉常等人坐鎮管理。
張書德今天看到的這些人只是平時在碼頭忙碌的一小部分人。
莫風皺了皺眉頭，眼前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師傅，開船，往上走。」莫風能在幾次九死一生的情況活下來，靠的就是敏銳的感覺和當機立斷的決心。
「不用了，這裡挺好。」船夫是一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粗壯漢子，此時正詭異地看著莫風。
莫風迎著船夫的目光看去，心裡一凜，臉色漸漸發白，他知道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這個錯誤，足以致命。
他太相信寧家的那種特殊聯繫方式，沒想過會被葉家發現，因此從一開始就對這個船夫深信不疑，連船上都沒有去留意。
此時看著滿船一人高的醋桶，莫風的心沉了下去。
莫風突然想起張書德的話，剛看到這船，張書德就叫他把船上的醋桶全部扔掉，而且自己也沒有跟上船，難道當時張書德就已經發現情況不對？
看來張書德早就提醒過自己，只是自己太過相信寧家的特殊聯繫方式，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不過莫風並沒有坐以待斃，發現情況不對的瞬間，已經作出了反應，就在那些醋桶裂開之時，莫風已經跳進了清江里。
以那些野化人的強大能力，如果從岸上逃走，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就只能賭一把了。
不過很快莫風就發現自己錯了，自己的這條命也斷送於此。
就在莫風跳進江里的時候，還沒有潛下江底，下面就升起了一張巨大的網，將莫風網了個正著。
莫風臨危不亂，迅速從懷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划向越收越緊的巨網。
但是這巨網顯然不是普通的網，莫風用力劃了幾下，巨網絲毫無損，如果是普通的漁網，早就破一個大洞了。
用匕首不行，莫風連忙把手槍取出來，對著巨網的節點就是一槍。
這一下子，終於有了效果，巨網的一個節點應聲斷開，但就在這個時候，四周已經有幾名野化人飛速地遊了過來。
莫風抬手就是幾槍，將那幾名野化人逼開，然後對著巨網連著的幾個節點連開幾槍。如此一來，巨網終於被撕開一個可以容莫風鑽出去的洞。
不過莫風還是沒有機會鑽出巨網，就在這個時候，莫風感覺左腳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將他整個人拉了起來。
劇痛之中，莫風終於看清楚，自己的整個左腳被一支連著繩索的漁箭刺穿，船上的船夫手裡抓著一把魚槍，正用力地拉緊繩索。
此時莫風手上的槍已經沒有了子彈，望著四周重新靠近的野化人，莫風心裡終於升起了一股絕望的感覺。
「嗖～」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音響起。
莫風感覺身子一沉，整個人重新掉進巨網裡。
重新獲得自由的莫風，顧不上左腳的劇痛，趁著巨網還沒有完全收緊，身子一縮，從破洞鑽了出去。
剛鑽出破洞，莫風手中的匕首已經向四周劃去，卻感覺手上並沒有傳來阻力，連忙凝神看去，卻發現四周的野化人泡在水裡一動不動。
莫風臉色微變，好厲害的手段，如此強大的野化人竟然也被無聲無息地幹掉了。
如此大好機會，莫風當然沒有錯過，還沒有等船上的那些野化人跳進水裡，莫風已經一頭扎進江底。
「我怎麼每次都在這江底看到你？」張書德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莫風暗暗鬆了一口氣，感覺身子一輕，悶氣的感覺消失了。
碧綠色的燭光亮了起來，莫風一眼就看到站在江底的張書德，那表情和上次一模一樣。
「那我該說很高興看到你還是很不幸看到你？」莫風苦笑，此時一停下來，立刻感覺左腳傳來劇烈的疼痛。
「你說呢？」張書德也笑了。
「看來我又欠張醫生一條命。」莫風抓住漁箭，想要將箭拔出來。
「有一個專業的醫生在這裡，莫警官卻裝作不知道，難道莫警官是不想再有求於我？」
「我怕我欠張醫生太多，以後張醫生要我做的事情，我沒辦法拒絕。」
「莫警官想的可真長遠。」張書德說歸說，還是抽出了度厄黑針，在莫風左腳的兩邊傷口處扎了兩針，然後取出一把黑色的手術刀，將漁箭的倒箭頭划斷，隨即抓住漁箭，用力拔了出來。
莫風見到張書德的那把黑色的手術刀，劃在金屬的箭桿上，竟然削鐵如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漁箭划斷，不由雙眼一亮，倒是張書德替他拔箭時，莫風雖然痛得冷汗直流，卻連哼都沒有哼一下。
「看來我欠張醫生的，又多了一次。」看到漁箭拔出來手，兩端的傷口竟然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左腳甚至可以隨意運動，莫風不由暗暗驚訝。
莫風一直知道張書德的醫術出色入化，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神鬼功效。
「沒事，莫警官可以慢慢還，我不算你的利息。」
「張醫生一早就知道這艘船上有問題么？」莫風抬頭看了一下，沒有看到船隻和那些野化人，知道這裡已經不是剛才碼頭附近。
「可以這麼說。」張書德點點頭。
「張醫生瞞得好！」莫風再次苦笑。
「為了能查出一仙的下落，只好委屈莫警官了。」
「一仙姑娘和葉將軍不是出了海么？」莫風一愣，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沒錯，不過在我和莫警官見面的那一刻，一仙就被轉移了。」
「那張醫生現在知道一仙姑娘的下落么？」莫風連忙追問。
「原本我已經將葉萬象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外面，正是查找一仙下落的好時機，不過現在只能重新想辦法了。」張書德臉色沉了下去。
「是因為救我而暴露了行蹤么？」莫風看著張書德，大概想到了怎麼回事。
「其實就算沒有莫警官，事情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張書德臉上重新恢復笑容。
「我能為張醫生做點什麼嗎？」莫風此時左腳受傷，行動始終有點不便，可以說自身難保，不由神色有些黯然。
「莫警官應該還有寧家的聯繫方式吧？」張書德問道。
「當然有，不過.……」莫風一想到那個船夫，知道寧家在清市的整個布局已經被葉家滲透。
「那就麻煩莫警官儘可能的聯繫可以聯繫到的每一個人。」
「張醫生的意思是？」莫風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現在首府那邊正在進行醫道大會，葉萬象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邊，只要我們再多弄點事情出來，葉萬象就一定會顧此失彼，到時我們就有機會了。」
「就這麼簡單？」莫風有點不敢相信，在清市，葉家的籠罩之下，就算他們如何折騰，都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葉家想要重返首府，又何嘗不怕他的這個老巢被寧家和朱家反過來滲透，只要他們失去了寧家的這些眼線，一定會起疑心，並想盡辦法查出真相。」
張書德這已經不算防守，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如果任由葉萬象牽著他們走，他們永遠不可能找到葉一仙。
要想破局，必須主動出擊，讓葉萬象不能首尾相顧。
「張醫生，你想和葉家在清市硬碰硬？」莫風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張書德。
就算是寧家和朱家，也不敢在清市與葉家正面對抗，此時張書德僅僅一個人，竟然敢做出如此瘋狂的行為，可以說和自殺沒有區別。
「莫警官害怕了？」張書德看著莫風笑道。
「莫某的這條命早就是張醫生的了，既然張醫生都敢去抓這老虎鬚，那我就捨命相陪了，不知道張醫生想從那裡開始？」
「就從剛才那條船開始吧。」張書德嘴角微彎。
「好！」莫風雙眼一亮。
彭越已經在清市生活了十年，應該說潛伏了十年，這十年裡，他一直開著一條普通的小貨船，幫別人送送貨。
在別人眼裡，彭越就是一個老實交巴的船夫，沒有家人，四十歲了還是單身一人，按他的話來說，就是開條小破船，只夠自己討生活，根本娶不到老婆。
但是暗地裡，彭越卻對整個清市的水路交通了如指掌，連市裡有多少條船，每條船的狀況，船主是誰，平時都在運什麼東西都清清楚楚。
尤其是與葉家有關係的船隻，他都能隨時說出在什麼位置，裝的是什麼貨，要送往那裡。
這是一個很龐大的工作，如果是只依靠他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幸好除了彭越，在清市還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每一個人之間相互不認識，甚至沒有見過面，就算見面，也不可能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他們卻有著一種特殊的聯繫方式，可以將每個人得到的情報彙集起來，組成一張完整的信息網。
本來彭越以為他的人生就是這麼渡過，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邊開始出現了一些人，這些人身份背景完全不一樣，甚至處在的社會階層都不同，但是有一點相同，和彭越交往時很大方，很丈義，經常約彭越出去吃喝嫖賭。
漸漸地，彭越迷失在這紙醉金迷之中，心裏面的那道防線一降再降，最後更是轟然倒塌。
當彭越知道一切真相，醒悟過來時，已經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且彭越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回到以前那種苦不堪言的日子。
表面上，彭越仍然只是一個船夫，但是每到深夜，就開始了他放縱的生活，而對那種特殊的聯繫方式，他也開始有選擇性地傳送著消息，並將獲取到的每一個人的信息都透露給了葉家。
彭越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為了自己的安全，對待寧家其餘的潛伏者，他比葉家還要著緊。
當他收到莫風傳來的信息時，他立刻意識到這恐怕是一個立功的機會，於是立刻聯繫了葉家。
果然，葉家對此非常重視，立刻派了十幾個人躲進了他船上的醋桶。
看著這一個個身手敏捷的野化人，彭越意識到這一次和以前那些不一樣。
在看到莫風和張書德時，見張書德竟然沒有上船，彭越還在暗暗擔心，害怕行動失敗。
不過能把莫風引上船，也算有一個交代。
可是讓彭越感覺到奇怪的是藏在船上的野化人並沒有出手。
彭越只能依照所獲得的指示將船開往碼頭附近，卻不曾想到莫風竟然如此機警，而就在這個時候，彭越終於得到了行動的信號，立刻捕殺莫風。
但是在這天羅地網之下，卻仍然被莫風逃走了，彭越完全不清楚將莫風救走的人到底是誰。
正當彭越因為行動失敗而膽戰心驚時，最後被告之莫風仍然藏在江底，讓他參與到接下來的追捕之中。
「彭越，是吧？你對這一片的水域了如指掌，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人從江底逼出來？」一個劍眉青年站在彭越面前。
彭越抬頭看著劍眉青年，雙眼被正午的陽光晃得幾乎睜不開，但是感覺到一股陰寒的目光落在身上，彭越彷彿置身於冰窯之中。
「清江的這一片入海口，沒有支流，如果堵住上下兩端，他們就逃無可逃，然後我們可以在上游投入大量可以從皮膚滲進人體的毒藥，一定可以將他們逼出來，可是這麼一來，整片海域，恐怕就完全廢掉了。」彭越猶豫著道。
「聽見沒有？立刻去做。」劍眉青年對身後的人淡淡地道。
身後的人領命而去。
劍眉青年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落入彭越的耳里，卻像惡魔的聲音。
「你知道我要放的是什麼毒么？」劍眉青年看著彭越。
「不知道。」彭越連忙道。
「這裡有一顆藥丸，服下藥丸之後，可以不怕這種毒，如果不想死的話，你該知道怎麼做。」劍眉青年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扔給了彭越。
彭越接住藥丸，連忙對劍眉青年彎腰道：「謝謝小哥的解藥。」
彭越不敢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急忙將藥丸扔進嘴裡。
剎時間，慘叫聲在小船上響了起來。
望著甲板上滾來滾去的彭越，劍眉青年淡淡地道：「我沒有說謊，這種葯確實可以讓你不用死，也不怕這毒藥。」
就在彭越被扔進清江之時，在上游數里之處，原本清澈的江水變成了深紅色，深紅色的江水所過之處，江面竟然像沸騰了一般不斷地冒著白氣，一條條江魚翻了上來，看那顏色，竟然像是熟了一般。
很快，整條清江的江水變成了紅色的鮮血，而在清江岸邊的行人，只要一靠近清江，立刻被一股熱浪逼開。
這是怎麼回事？
江水怎麼會變成紅色？而且還像開水一樣燙？
難道這條清江是大地的血脈，大地在流血？有些迷信的人開始惶恐不可終日，害怕發生什麼事情。
而有些人卻想到在清江的下面，隱藏著一個休眠火山，此時是火山爆發的先兆，江水被煮沸，並被火山裡噴出來的融岩染成了紅色。
不過更多的人是聚在儘可能近的地方，拿起手機記錄這百年不見的奇觀，並不斷地發上朋友圈。
「書德哥哥，這是……」小君看著四周沸騰的紅色江水，驚訝地叫道。
「蝕骨之源！」張書德臉色陰沉，咬牙道。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哼，他們為了想將我們逼出去，竟然連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張書德握緊了雙手，雙眼升起一團怒火。
「張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風聽不到張書德和小君她們的對話。
「有人想將我們逼出江底。」張書德冷冷道。
「想不到他們還有這一招，我們現在怎麼辦？」莫風有點擔心這個氣泡能不能支撐得住。
「既然他們這麼想讓我們出去，那就如他們所願。」張書德雙眼閃過一絲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