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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嚴七少的交易

  嚴七少看著薄胭的目光陰沉了幾分,目光如炬的盯著薄胭的眼睛看了半晌,終於在其中捕獲了一絲迷茫的失焦。


  嚴七少瞳孔一陣,心中一涼,也管不得許多,連忙上前一步,而佩瑤也正在思索著薄胭的反應,一時不察,竟被嚴七少搶先一步來到了薄胭跟前。


  薄胭恍惚見狀,心中大驚,摩挲玉佩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往後一躲。


  嚴七少見到薄胭的動作,停在原地不再動彈,忽的想起了從前太醫對於薄胭的診斷:並非失明,而是目力不佳。


  嚴七少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深深。


  「大膽!」佩瑤緩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嚴七少跟前,推搡著他道:「膽敢冒犯太後娘娘!」


  嚴七少畢竟是男子,身量又高,佩瑤又哪裡推得動,眼看一推之下並沒有什麼效果,佩瑤有些憤憤的咬牙。


  「嚴大人!本宮現在還是太后!」薄胭冷聲道。


  嚴七少似是沒聽到薄胭的話,只是自顧自的俯身盯著薄胭:「娘娘,微臣撒謊了,這塊玉佩並非西晉太子所贈。」


  「你!」薄胭心中升起一絲惱怒,暗暗怪自己怎的對錦安這兩個字這樣沒有抵抗力,就這樣信了他的鬼話,平白讓人嘲諷。


  「還有。」嚴七少一眨不眨的看著薄胭的雙眼:「這玉佩上有鳳凰不假,卻並非鳳穿牡丹,而是鳳踏祥雲,太後娘娘看不見?」


  薄胭一怔,只覺得足底發寒,他……看出來了。


  「你的雙眼看不清。」嚴七少將薄胭盡量剋制的細微神情盡收眼底,做了總結:「你的雙眼依舊重傷未愈。」


  佩瑤聞言,也忘記了阻攔嚴七少,只是怔怔的看著薄胭,自從薄胭拆了紗布不過兩日,自己也總覺得她行動不若從前一般方便,問了兩次,薄胭一直都推說是剛剛復明,不太習慣,自己也就相信了,沒有想到薄胭的雙眼竟然一直都沒有恢復嗎。竟然還騙自己,自己就說嗎!足足早拆了七日,怎麼可能恢復如初。


  「娘娘!」佩瑤滿心擔憂:「娘娘你……」說了這兩句便有些說不下去,礙於嚴七少在場,佩瑤沒有辦法問再說的話,她明白薄胭不願意讓嚴七少知曉此事。


  薄胭握著玉佩的手緊了緊,抿唇不語,這是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自己的慌不擇路,自己的焦急,自己的無奈,都隨著自己雙目未愈這件事情暴露在了嚴七少的眼皮子底下,現在任何的辯解都是那樣的可笑,本以為自己憑著模糊的影像能夠糊弄一陣子,沒想到嚴戎竟然這麼快就看出了端倪,自己終究是暴露了。


  一瞬間,薄胭只覺得自己似是失去了全部的遮擋,完全暴露於人前,無處可避。


  薄胭面上湧現一絲惱怒。


  再看嚴七少,他的怒氣半點也不必薄胭少。


  聰明如他,只消稍稍一動腦便能想明白薄胭此舉的意思,早在薄胭受傷的時候自己便著人偷偷打聽情況,對於薄胭的病情十分了解,需得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可徹底恢復,可是現在算算時間,離痊癒還有幾日就傳出了薄胭已經病癒的消息,自己本來是開心的,可是現在看來,她竟然是心急的不顧自己的眼睛,提前拆了紗布裝出一副硬氣的模樣來蒙蔽自己與嚴家,她竟然著急至此……也側面看出了薄胭的窮途末路。


  「為了震懾嚴家,太後娘娘當真的狠得下心,拿自己的眼睛做賭注,就不怕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了!」嚴七少滿眼怒氣,恨不得上前好好質問薄胭,到底是什麼比她自己還重要!薄家那樣對她為何她還要如此……如此……


  嚴七少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怒火。


  「娘娘,您當真是……」佩瑤紅了眼眶,礙於嚴七少在場,強忍著淚水沒有流出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薄胭不由自主的輕顫,今日的羞恥不亞於當初嘉和帝逼著旁人為自己驗身,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讓人憐憫又好笑的看自己如同螻蟻一般的垂死掙扎,這樣的感覺,自己不願再經歷一次,現在自己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不叫旁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嚴大人言重了,這還要謝過大人都是拜大人所賜。」薄胭怒極反笑,認定了嚴七少實在挖苦諷刺自己。


  嚴七少一怔,伸向薄胭的手頓了頓,而後握成拳,涼薄一笑,是啊,自己不正是看準了薄胭修養的空檔才布局打擊薄家的嗎,薄胭被逼到如此地步,寧願拼上一雙眼睛,確實是拜自己所賜。


  「佩瑤,送客!」薄胭因為憤怒與羞憤抑制不住的輕顫,一面說著一面起身準備離開。


  「是。」佩瑤應了一聲。


  「且慢!」嚴七少猛地拉住薄胭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腳步。


  薄胭大驚,怔楞的看著嚴七少唐突的舉動,頓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慍怒的揮開了嚴七少的手:「你放肆!你是當真覺得本宮已經落魄到任你欺辱的地步了!」


  嚴七少的手被揮開,心中空落落的,她是有理由恨自己的。


  佩瑤也終於爆發,狠狠推開嚴七少:「嚴大人,即便你嚴家隻手遮天,這後宮還輪不到你撒野!來人!」


  「娘娘如此做,不就是為了抱拳薄家眾人嗎。」嚴七少幽幽道。


  薄胭瞪著嚴七少不言語。


  佩瑤怒道:「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你個恩將仇報的小人,太後娘娘與薄家哪點對不起你,現在倒是來落井下石!」


  嚴七少只是看著薄胭:「通敵叛國乃是滿門抄斬的重罪,娘娘也知道,現在這樁案子是握在嚴家手裡的,握在嚴家手裡就等同於落在我的手裡,我只問娘娘一句,娘娘是否想保薄家滿門性命。」


  薄胭怒氣稍褪,有些不明白嚴七少這話中的意思,冷笑道:「你這話是何意?」他是想同自己談條件,他有意放了薄家,呵,自己現在哪裡還有資格同他談條件。


  嚴七少眯眸:「微臣自知娘娘對微臣一向關懷,微臣自當報答。」


  「報答。」薄胭喃喃著,只是冷笑:「這樣的場面話嚴大人還是不要說了,如你所見,本宮今日敗的徹底,也確實沒有其他可以同你談判的餘地了,本宮倒是好奇,本宮對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還是有事一個處心積慮的陷阱等著本宮跳呢?」


  「我對你從來不願如此。」嚴七少壓低聲音說著。


  薄胭模糊著沒有聽清,疑惑挑眉。


  「娘娘,吏部劉大人至今沒有娶妻納妾,若是微臣說我也願效法他,是否能抵得上他在娘娘心中半分位置?」嚴七少思索片刻開口道,語氣淡淡的,但是其中的情誼卻讓人不容忽視。


  薄胭聞言,眉頭一皺,起初並沒有聽明白嚴七少話中的意思,在腦中思索片刻感受到嚴七少的深意后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他的意思是……


  在想明白嚴七少的意思后,幾乎是立刻的,薄胭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狠狠揮去一巴掌,嚴七少眼看著那巴掌落到自己臉上,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挨了,身子卻依舊沒有退卻半分,保持著俯身詢問的模樣。


  嚴七少笑了,似是感覺不到自己臉上的疼痛,開懷的笑了,薄胭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那樣的距離感讓自己十分喪氣,好似自己只是一個塵埃中的人,任憑自己如何打滾也入不得她眼中半分,她對自己有寬容,又賞識,卻從來沒有在意,即便是劉釗的存在都比自己要強,畢竟他是薄胭的表哥,雖然薄胭不喜歡他,但是好歹劉釗的一舉一動能讓薄胭關心,而自己呢?永遠面對的都是薄胭的微笑,那客套又疏離的微笑,能讓她這樣發火,自己很開心。


  呵,她恨自己又如何!自己要的必須得到,即便是恨也是對自己了一絲情誼,總比什麼也不在乎要強,即便是這樣的情誼自己也想要留在身邊,哪怕是折磨,也是一生一世的,嚴七少滿意的將薄胭的憤怒收進眼中,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自己是趁人之危,自己是不知廉恥,可那又怎樣,現在的自己已經有選擇權,自己會站在眾人之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薄胭!


  薄胭怒了,她是當真壓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這樣輕薄令人作嘔的話自己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當自己是什麼,是秦樓楚館的頭牌嗎?是可以隨意用來交換的物件嗎?如果說之前薄胭對於嚴七少的態度是厭惡,現在聽了這番話之後就是徹底的令人作嘔!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嚴七少竟然對自己存了這樣的心思,而且還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這等同於趁人之危,他說的婉轉,直白的翻譯過來不過就是用自己來換薄家滿門的性命罷了,呵,是啊,現在的情況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極限,自己還能有什麼所求呢。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立在一旁的佩瑤也懂了嚴七少的意思,震驚的合不攏嘴,而還沒等他反應,後方早早的便閃出了一個黑影,舉起拳頭準確無誤的砸到了嚴七少的臉上。


  「畜生!」劉釗怒吼著,一拳將嚴七少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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