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太后難嫁> 第七十七章 今時不同往日

第七十七章 今時不同往日

  薄胭定定的望著嚴七少,淡淡道:「許久未見,嚴大人現在可是春風得意了。」


  嚴七少拱手,虛行了一禮,勾唇一笑:「不敢不敢,全要仰仗太後娘娘。」


  薄胭自嘲一笑:「本宮哪裡敢讓嚴大人仰仗,聽聞最近幾日嚴大人在大理寺內外跑的勤快,竟然沒有想到當真有時間赴本宮的約。」


  嚴七少笑道:「太後娘娘既然下旨,微臣哪有不來的道理。」


  薄胭挑眉,現在的嚴七少一舉一動都透著無邊的自信與悠然,果然非往日可比。


  「嚴七少果然今時不同往日。」薄胭垂眸,低聲道。


  嚴七少定定的望著薄胭,若是薄胭現在能看得清,該能感受到嚴七少眼中炙熱的情誼,多少年了,從當年宴會的驚鴻一面,到後來的望而卻步,再到如今自己可以同她對面而坐,這條路自己走了有多久,有多苦,但是直到自己坐在長寧宮面對薄胭的一剎那,好像一切都沒有那麼重要了,被人嫌惡又如何,妓女之子又如何,只要自己站的足夠高,其他人就都不敢造次。


  這樣想著,嚴七少再一次感受到了權利的甜頭,這般的為所欲為,百無禁忌,是自己從前想也不敢想的。


  「太后今日召微臣前來,可是為了護國公的事情。」嚴七少沉聲道。


  薄胭平復一下心緒,努力保持語調的鎮定:「是啊,本宮前些日子在宮中養傷,對於外間的消息閉塞的狠了,前兩日剛剛聽聞此事,十分震驚,旁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聽說這件事是由嚴大人一手審理的,今日就是想問問嚴大人查的怎麼樣了。」


  嚴七少食指輕扣桌面,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但是這事畢竟是通敵叛國之罪,私下談論恐怕不太好吧。」


  薄胭扯扯嘴角:「既然是在我長寧宮便算不得私下,本宮畢竟是垂簾聽政,想要了解此事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嚴七少笑笑:「娘娘說的自然不錯,可這畢竟是娘娘的母家。」


  「怎麼,嚴大人是覺得本宮會徇私舞弊?」薄胭挑眉,悠悠的看著嚴七少:「有嚴大人從旁看著,本宮又怎會如此。」言語之間,諷刺意味十足。


  嚴七少聞言斂了笑意苦笑一聲,現在的薄胭恐怕是恨極了自己,這並非自己本意。


  「案子已經交到了大理寺,現在人證物證聚在。」嚴七少道。


  「何為人證?何為物證?」薄胭咄咄逼人道。


  嚴七少對答如流:「往來信件已經一併扣下,上面蓋著護國公的印鑒,筆跡也同護國公相同,龜茲那邊也找到了往來驛站,搜查到了過往書信;至於人證,驛站的僕從已經盡數押解回京,他們已經盡數交待了。」


  薄胭冷笑:「筆跡可以偽造,印鑒可以竊取,嚴大人口口聲聲說在驛站搜查到了往來的信件,那麼試問,這樣機密的信件為何不閱后即焚?偏要留著作為日後的證據?至於人證,」薄胭暗自握緊拳頭:「那些龜茲人的一面之詞怎能聽信,況且,說起認證,大人應該還少說了一位,聽說事發之後大人也是首個進入大理寺卿舉報護國公勾結外邦之人,那麼敢問大人到底有何證據!」


  嚴七少眯眸,含笑著打量薄胭,似是在打量自己掌中的一個愛寵一般。


  果然,還是這麼伶俐。


  嚴七少不慌不忙道:「事發之後微臣確實率先進入大理寺陳情,但是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微臣確實看到了護國公與龜茲客商來往,當日商戶之人都可以做個見證,事實證明,那客商正是那驛站的首領,現在已經認罪了。」


  「呵,即便是有意通敵叛國也不會選個青天白日吧。」佩瑤止不住憤怒,插話道,誰都知道,薄家落入現在的地步,和眼前的嚴七少脫不了關係!甚至是他一手策劃的!


  嚴七少涼涼的瞥了一眼佩瑤,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佩瑤姑娘恐怕不知道,這世上本就是越顯眼的事情越不會引起旁人注意,越陰暗的事情就越要做的光明磊落才行。」


  佩瑤咬牙:「嚴大人倒是深諳此道啊。」


  「過獎,過獎。」嚴七少毫不在意的拱了拱手,而後又轉向薄胭,聲音柔和了許多繼續道:「娘娘剛剛問下官有何證據檢具薄家勾結龜茲,下官從頭到尾也沒有說自己有什麼證據,不過是將看到的一切說與大理寺。說與百姓聽罷了,下官並非大理寺之人,一切的評判還要屬於大理寺與百姓。」


  薄胭心頭又是一沉,他倒是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嚴七少不過是為他們做了適當的引導,並未強制,但是民意卻按照他期待的方向前進著,這才是操盤者,自己從未看輕過他,現在卻依舊覺得自己低估了他,不由暗嘆,自己上一世在他與錦安的聯合圍攻下竟然能挺到三十歲才死,也算是老天開恩了。


  「更何況,」嚴七少靠在椅子上,輕輕眯眼,興緻盎然的看著薄胭:「即便太後娘娘剛剛所說的都是對的,可那也只是太後娘娘的猜測罷了,太後娘娘問微臣有無證據,可是太後娘娘所言不也依舊沒有證據嗎。」


  薄胭抿唇,心中一空,嚴戎說的沒錯,自己說的有理有據又如何,自己說的全部是事實又如何,自己若是和薄家沒有關係也就罷了,自己出身薄家,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像辯解,更何況自己當真是拿不出半點證據來證明薄家清白,都怪自己這場病,讓自己失了先機,若是早些謀划早些防範也不至於……


  薄胭一嘆,緊緊蹙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怪不得父親會讓劉釗為自己傳口訊:難轉乾坤,棄卒保車。


  想來父親在家中這幾日也已經將局勢想的清清楚楚,實在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才會下了這樣的決心,但凡是有半點生機,父親又哪裡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一生為國為民,若非必要,怎麼會願意落得個通敵叛國的名聲呢。


  「嚴大人行事周密,果真是國之棟樑。」薄胭無不諷刺道,本以為此次叫來嚴戎問話會有些收穫,結果卻是讓自己越發的認識到現狀,徹底掐滅了自己心中的那絲希望,自己現在真的有些迷茫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難不成當真要棄卒保車。


  薄胭咬牙,那是自己的母家,通敵叛國是何等的罪名,滿門抄斬都不為過,自己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落得如此下場。


  嚴戎斂了笑意,眸中升起一絲無奈:「棟樑不敢當。」


  「既然如此,便也不留大人了,大人慢走,佩瑤送客。」薄胭現在心中很亂,她怕自己自己在同嚴戎相處下去會不自覺的露出慌亂的神情,那便是將最後的一絲一毫都暴露給了嚴戎,徹底的繳械投降了,自己現在還需要保持鎮定,讓嚴戎以為自己還有什麼法子,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佩瑤應了聲是,上前一步,冷臉道:「大人慢些走。」


  嚴戎依言起身,深深的忘了一眼薄胭,目光在她的眼睛上停留片刻,憂心道:「娘娘畢竟經歷一場刺殺,雙眼當真痊癒了?」


  嚴戎這話是百分之百的出自真心,他自從薄胭遇刺整顆心就掛在薄胭身上,聽聞薄胭傷了雙眼更是萬分擔憂,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薄胭,好歹要親自確認一番才行。


  「自然無礙。」薄胭冷冷回答,這話聽到薄胭耳中就是擺明了試探,薄胭無法實話實說,自己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擔憂薄家的情況才提前拆了紗布。


  嚴七少猶豫片刻,緩緩轉身,身形頓了一頓,再次轉了回來:「光顧著說話,忘了正事,西晉太子臨行前留給在下一塊玉佩,說是日後有機會給娘娘看看。」


  一面說著一面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也不等佩瑤來取,徑自走上前去遞給薄胭。


  薄胭感受著眼前人朦朧立在自己三步遠的地方,一愣。


  佩瑤上前一步攔在嚴七少與薄胭中間:「大膽!容你放肆!」


  嚴七少笑笑,只是將玉佩往前遞了遞,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薄胭:「不過一塊玉佩罷了,娘娘不敢接?太子殿下還留了一句話給娘娘,要娘娘看過玉佩再說」


  薄胭沉著臉,不知嚴七少到底何意,倒是對錦安所贈玉佩上了些心,錦安所贈之物,難不成有什麼玄機?還是此事同錦安也有關係?

  薄胭不甚明了,只得道:「佩瑤,嚴大人一片好意,接了吧。」


  佩瑤瞪了一眼錦安,沒好氣的將玉佩接了過來,轉身遞給薄胭。


  薄胭接過玉佩,在掌中摸索著,入目一片翠綠,想來是一塊極好的玉。


  「那上頭的鳳紋有些意思,牡丹花也刻的逼真,既然是鳳穿牡丹,想來太子殿下是想要將它留給太後娘娘的。」嚴七少道。


  薄胭雖然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玉佩上的雕刻,但是摩挲著能感受到上頭的鳳紋,一顆心只思索著錦安留下這玉佩的含義,倒是不疑有他,只是裝出一副端詳玉佩的模樣點了點頭,等待著嚴七少的下文。


  嚴七少看著薄胭的動作,眸色一寒,不由自主的再次靠近一步。


  佩瑤亦是有些疑惑的看著薄胭,那玉佩上頭是鳳紋沒錯,卻是鳳踏祥雲的樣式,並沒有牡丹,太後娘娘怎麼還點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