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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心比天高

  薄胭今日本來就是要留嚴六娘一起用膳的,小廚房早有準備,這會兒便將東西傳了上去作為午膳。


  嚴六娘望著自己面前的飯菜有些局促。


  薄胭道:「正值國喪,長寧宮上下食素三月,還望見諒。」


  錦安對著眼前的青菜蘿蔔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了。


  薄胭率先提起了筷子,其餘兩人也動作起來,一時無人說話,氣氛安靜的詭異。


  其實錦安對於嚴六娘為什麼出現在長寧宮是有些好奇的,不過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其中緣由,看來薄胭依舊沒有放棄將嚴七少拉到她那一邊,從而離間嚴家,也叫自己無人可用,錦安摸摸下巴,不得不說,薄胭還真是有毅力的很,也算是找到了嚴七少的弱點,只是不知她打算如何拉攏嚴六娘?

  薄胭數著碗中的飯粒,沒什麼胃口,眼睛在嚴六娘與錦安之間轉了轉,開口道:「光顧著談論政事了,倒是忘了問,太子殿下在宮中住的如何?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下人可還伺候的盡心?」


  錦安扯扯嘴角:「住的還是伊蘭軒,宮人也都是早前伺候的那些,一切都好,勞太後娘娘記掛了。」


  薄胭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拍了拍額頭,無奈笑笑:「是了,瞧瞧本宮這記性,太子殿下原來是在京中住著的,這段時間事情太多,竟然忘了,」抬起頭來看向錦安,似是渾不在意道:「不過太子殿下這樣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猶記得當初太子殿下決意留在趙國是因為有了意中人,現在時間也過去這樣久了,不知道太子殿下與那位意中人如何了?」


  嚴六娘筷子一頓,情不自禁的豎起耳朵。


  錦安一怔,一時間有些不明白薄胭的意思,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當初留在京城是為了什麼怎麼還會有此一問?她是想要以此揭穿自己說謊?可是這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威脅啊,自己現在留在此處是為了邊城水患,她不該不清楚啊。


  「難為太後娘娘還記得,只是無奈,當初斯年之所以決意留下,是將那女子當成了從前的舊識,如今已經確認是斯年看錯了。」錦安臉不紅心不跳的扯了個謊。


  薄胭挑眉,訕訕一笑,這人的謊話還真是隨口就來:「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可惜了。」薄胭一面說著一面看向嚴六娘,果不其然見到後者一臉失落。


  薄胭無奈一笑,原來竟是這樣,嚴六娘當真對錦安存了這樣的心思?自己自問不是什麼俗氣之人,但是嚴六娘這顆心也不免大了些,錦安確實足以令眾多女子掛在心上,只是也要量力而行啊,她難不成一直都以為錦安說的那個人是她。


  薄胭用的是肯定語氣,從嚴六娘的反應來看,那是希望落空的模樣,放在其他女子身上錦安說出並未有心上人的話是該另她們開懷的,那就證明其他人還有機會,只有真正將那人選當成是自己的人才會在得到否定答覆時這樣的失魂落魄。


  薄胭皺皺眉頭,自己倒是未曾料到,嚴六娘是這樣一位心氣兒高的的主。


  「不過太子殿下也在趙國留連許久,不知可有遇到別的中意之人?」嚴六娘顫顫巍巍的插言道。


  這一句話出口,別說是薄胭與錦安,即便是佩瑤也是皺起了眉頭,且不論這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單單是這個場合,嚴六娘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場的一個是一國太后,一個是一國太子,哪裡有她區區庶女能開口的份兒!


  佩瑤搖頭,這位嚴六娘也太沒輕重、沒教養的一些。


  薄胭不語,只是低頭當做沒聽見,暗自注意著錦安的反應。


  錦安一愣,而後抬頭打量著嚴六娘,又一聯想到歷來的種種以及剛剛薄胭對自己的問話,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顯示有些訝然,沒料到嚴六娘竟然……而後便是升起一絲厭惡,不知輕重之人,自己不喜,別的不說,單單嚴六娘的問話就是不懂眼色了,這樣的人,太過魯莽。


  「邊城水患,我無心兒女情長。」錦安冷臉道。


  嚴六娘一怔,訕訕的閉了口,她自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做錯了什麼,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確實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一切遵從自己內心,不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比如現在,比起考慮薄胭與錦安是否不滿來說,她更在意的錦安的回答,錦安說並無心兒女情長,那就當真是不喜歡自己了……這一認知讓她陷入無邊的傷心。


  薄胭打量著嚴六娘,暗自搖了搖頭。


  用過午膳后,錦安先行告辭了,嚴六娘痴痴的望著錦安消失的背影心中升起陣陣心酸與無力,連帶著與薄胭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薄胭低首,算算時間,那邊也應該將佛經抄好了,便也不再留嚴六娘,命佩瑤將她送了回去。


  佩瑤不過片刻就回到了薄胭的身邊,稟報道:「娘娘,剛剛奴婢問了嚴六姑娘的意思,她說自己身有殘疾,實在配不上王家的高門大戶,辜負娘娘的美意了。」


  薄胭扯扯嘴角,這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


  「辜負便辜負了吧,似她這樣的心性,王家也受不住她。」薄胭道。


  佩瑤撇撇嘴:「這個嚴六娘,看著一副溫柔像,倒是心高氣傲的很,奴婢並非捧高踩低,但是以她那樣的出身和品貌,能有王家那樣的歸宿那就是燒了高香了!她倒好,挑三揀四的,敢情是心上裝了人家西晉太子。」


  薄胭笑笑:「你也看出來了?」


  佩瑤嗤笑一聲:「就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樣,誰人看不出來,奴婢說句不中聽的,她的眼界也太高了些,若有什麼出眾的也就罷了,憑她,也敢如此巴望著?」


  薄胭笑而不語,對於嚴六娘的種種反應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一個從小受盡折辱樣樣不如人的庶女,估摸著是將錦安當成能拯救她出火海的英雄了,閨閣少女情懷自己能理解,只是她選的人選未免也太不切實際了一些,若是錦安當真有意也就罷了,看今日的情景,卻並非這樣。


  「罷了,人各有志,以現在的狀況來說,若是她當真願意嫁進王家本宮也為難,王家本就是念在本宮與薄家的面子上才會點頭同意這樁婚事,若是嫁進去的人心中還記掛著別人反倒是不美。」薄胭道。


  佩瑤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那王家二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委屈了他反倒不好,奴婢只是可惜娘娘你這樣為人家著想人家卻不領情。」


  薄胭聞言促狹道:「哦?你是覺得王家二子可惜?那本宮將你嫁過去可好?」


  「娘娘!」佩瑤臉上一紅,不依的推了推薄胭,引得薄胭一陣嬉笑。


  「你放心,本宮自會給你安排一個好歸宿!」


  「娘娘!」


  ……


  在回嚴家的馬車上

  嚴六娘低著頭屏聲靜氣,渾身不自在,前往皇宮的時候嚴沛兒嫌棄自己命自己單獨乘一輛馬車,回去的時候卻特地將自己叫到她的馬車上,不斷的追問自己去見太後娘娘發生了什麼,宮門距離嚴家只有一炷香的車程,嚴六娘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年那麼長。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嚴六娘知道是到了嚴家,終於鬆了一口氣,起身要下馬車,卻被一嚴沛兒一把拉住。


  「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兒!」嚴沛兒怒道。


  嚴六娘一個瑟縮,支支吾吾道:「我不是說了嗎,太後娘娘見我腰間的絡子打的好看,叫我去問了話。」


  嚴沛兒啐了一口:「你糊弄誰呢!皇宮裡什麼能工巧匠沒有,就你那東西能入得了太後娘娘的眼!」


  「我說的是真的……」


  「你少來!我離開長寧宮的時候聽宮人議論西晉太子,今日西晉太子是不是去了長寧宮!你是不是見到他了!」嚴沛兒怒目圓瞪。


  嚴六娘身子微顫,沒敢回答。


  嚴沛兒狠狠擰了嚴六娘胳膊一下:「你還不說!」


  「你叫我說什麼啊!」


  「你是不是想勾引西晉太子!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德行!」嚴沛兒對著嚴六娘撕扯起來:「還妄想麻雀變鳳凰!你想的美!你個死瘸子!」


  嚴六娘起先還默默忍受著嚴沛兒的打罵,可嚴沛兒最後「死瘸子」三個字像是觸到了嚴六娘的痛點,讓她忽然想到了今日錦安對自己的態度,一股不甘湧上心頭,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狠狠的將嚴沛兒推開,聲嘶力竭的大喊:「我即便真喜歡西晉太子又如何!干你何事!我什麼德行也比你強!」


  嚴沛兒被推倒,額頭重重的撞到了馬車車窗上,霎時間流血不止。


  嚴沛兒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見了血,立刻哭嚎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車夫聞聲連忙打開車簾查看,見狀也是一驚,當下起身往嚴府內跑去:「快稟報夫人!小姐受傷了!」


  嚴六娘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周身顫抖的看著嚴沛兒,一時陷入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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