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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挖牆腳

  嚴沛兒帶著一眾手下如同得勝將軍一樣離開,徒留嚴六娘與嚴七少在這小院之中,嚴七少轉身將嚴六娘攬在懷中柔聲安慰道:「姐姐,可還好。」感受到懷中嚴六娘不由自主的打寒戰,嚴七少眉頭一皺,暗自咬牙。


  若是往常,嚴六娘必然會狠狠哭上一痛,可是今次,嚴六娘死死咬著下唇,努力剋制著想哭的衝動,抬起頭來看著嚴七少:「戎兒,你可知今日嚴沛兒為何如此生氣。」


  嚴七少不語。


  「她是覺得,西晉太子對你我青眼有加所以才會生氣,她說我狐媚子……你說說,西晉太子會不會是真的……」嚴六娘磕磕絆絆的說著。


  「姐姐!」嚴七少皺眉。


  「我知道我是個瘸子不配讓人高看一眼!」嚴六娘緊閉雙眸,崩潰的大喊著。


  嚴七少:「……」


  「可是萬一呢……」嚴六娘的聲音有些顫抖,似是一個垂死之人見到一線曙光一般,明知道不是真實的卻總想要抓住:「萬一呢,細想想,西晉太子在京城並沒有接觸過哪家女子,甚至連哪家女子的名字都記不下來,但是對你我卻格外上心,他記得我的名字不是嗎!不是嗎……」


  嚴七少近乎憐憫的看著嚴六娘,此刻的嚴六娘就如同碰了一個易碎的彩色泡沫,長久的壓抑長久的憤懣將她逼的近乎崩潰,她需要一個心靈上的寄託,一個她覺得能救她處理苦海的美好幻影,而錦安,正是這個能讓所有女子青睞之人……


  嚴七少要怎樣向嚴六娘解釋呢?錦安看重自己不過是因為嚴家沒有可以扶持之人,只能向自己伸出橄欖枝,那麼作為自己的姐姐,錦安必定會留心,至於記住他二人的名字……嚴七少苦笑,自己二人的名字也算是名字?誰人記不得。


  可是話到嘴邊,嚴七少又猶豫了,他不忍心戳破嚴六娘這個美妙的幻想,因為那個易碎的泡沫是她此刻擁有的所有,一旦被人戳破了,嚴七少不敢想象嚴六娘會不會崩潰……罷了罷了,只今天一夜,讓她沉浸在這個美夢之中,等到她情緒穩定些再將所有的事情告知她吧……嚴七少這樣想著。


  可若是嚴七少知道日後因為自己的一個猶豫而讓嚴六娘堅定了這個想法,更甚至是沉淪其中成為自己的枷鎖,不知嚴七少會不會後悔今日的一念之差。


  總之,經此一夜,好些事情已經漸漸偏離軌道,朝一個不一樣的方向發展。


  第二日,嚴七少按照昨日的約定進宮去尋錦安,錦安並未在伊蘭軒,而是與百里梔在錦鯉池邊閑逛,引路的小太監便帶著嚴七少來了錦鯉池。


  「參見西晉太子殿下。」嚴七少抱拳道。


  百里梔起身離開道:「你們聊著,我去旁邊給你們放風。」


  「免禮。」錦安朝湖中拋擲著魚食,轉頭對嚴七少一笑:「今日這身衣裳倒是比昨日的合身了許多。」


  「父親昨夜特地叫人趕製的。」嚴七少面無表情的答道。


  錦安笑著點了點頭:「你倒是誠實,比你父親好多了,明明連你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得了,卻偏要裝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看著好笑。」


  嚴七少扯扯嘴角:「太子殿下做事必然將一切都調查清楚了,有什麼可隱瞞的。」


  「我的意思你父親該都同你說了,你可有什麼意見?」錦安將手中剩下的魚食盡數拋進了池中轉過身來對著嚴七少負手而立。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在下自當遵從。」


  「哦?這話聽著倒是怨氣十足啊。」錦安玩味一笑。


  嚴七少亦是一笑:「太子殿下也清楚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聽命行事罷了,能有什麼意見。」


  錦安挑眉:「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十分清楚嗎,若是嚴家有朝一日執掌大權你對那上首的位置就半點心思也無?」


  「嚴家長房有兩子,酒囊飯袋不成體統卻深的父親母親維護,一旦嚴家掌權,能登上大位的自然是他們二人,我不過是嚴家派出來為他們掃清障礙的先鋒罷了,若是勝了,沒有我的功勞,若是敗了……所有責任也我一人承擔,這一點我很清楚……」嚴七少一頓,忽而抬眸看向錦安,一雙眼睛透著晶亮的光芒:「只是誰都不敵太子殿下的謀略,在下佩服。」


  「何以見得?」


  「支持嚴家篡位,嚴家勝了,那嚴家兩個無用之人上位,那麼趙國的氣數也就盡了,太子殿下盡可以憑著這段時間對趙國上下的了解一舉拿下趙國以擴疆土;若是嚴家敗了,也可以給趙國造成不小的動蕩,屆時已經深入趙國內部的太子殿下想要瓦解趙國也是輕鬆的事情,所以說,這一招,太子殿下與西晉,穩賺不賠啊。」


  錦安輕笑:「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穩賺不賠的事情,我所倚仗的也不說是你嚴家的貪念罷了,不過於你……」錦安深深看了一眼嚴七少:「你倒是個聰明人,你在嚴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一旦有機會脫離的話,我西晉倒是十分歡迎你。」


  嚴七少卻並沒有因為錦安這句話而多麼開心,思索片刻試探道:「我這一生最最挂念的不過是我的姐姐罷了,太子殿下……」話到此處卻說不下去了,自己要怎麼說,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與錦安談籌碼,即便錦安能接受自己的姐姐,西晉皇室又是什麼地方,嚴六娘當真能在西晉保全自己嗎……


  嚴七少幽幽一嘆,將剩下的話吞到了肚子里,轉而道:「不過太子殿下倒是好膽識,既然要找在下謀划此事卻敢約見在宮中。」


  錦安自然不明白嚴七少那未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見他不說便也不在深究,只回道:「被人盯著的感覺可十分不好,更何況我要拉攏你家的事情已經被人知曉了,與其躲著倒不如省些時間。


  「被人知曉?」嚴七少一臉詫異。


  錦安笑笑:「若不出所料,再過片刻……」


  「參見皇後娘娘!」不遠處傳來了百里梔的聲音,錦安閉了口,無奈一笑與嚴七少一同回頭望去,正見一個花青色的身影朝這邊徐徐走來……


  薄胭遠遠的就看見錦安與嚴七少立在錦鯉池邊,打量了一眼自己身邊低眉順眼的百里梔,薄胭無奈搖頭,看來嚴七少已經選好隊伍站了,這一世,他依舊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其實這個結果是自己預想到了,畢竟嚴七少背後是嚴家,嚴家想要的是皇位,又哪裡是自己許的榮華富貴可比的,只是……以自己上一世對他的了解,總覺得會有例外……


  眼看著薄胭於九曲橋上越走越近,清風拂過她的髮絲,一縷長發在空中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散落在薄胭肩頭,嚴七少只覺得心尖猶如一潭春水泛起漣漪,那人……璀璨如星辰日月,依然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啊……


  「參見皇後娘娘。」錦安率先問安,嚴七少這才回過神來跟著一起拱手問安。


  「不必拘禮。」薄胭抬手道:「這麼巧,太子也在這裡?唔……這是嚴七少?上次宮宴一別便一直沒有見過你了。」


  嚴七少拘謹道:「謝娘娘記掛。」


  「皇後娘娘消息真是靈通的很,我與嚴七少剛剛見面罷了,皇後娘娘便這樣急著趕過來了?」錦安挑眉道。


  薄胭見錦安無意打太極便也扯扯嘴角:「西晉與嚴家決意聯手的大場面值得紀念,本宮怎麼能錯過呢。」


  嚴七少聞言一愣,剛剛錦安說被人監視……難道是……


  薄胭轉過頭來看向嚴七少,沉著臉面看了他半晌幽幽一嘆道:「嚴七少,本宮上次同你所說的賞識你的話你可記得?」


  嚴七少握緊拳頭,垂眸不語。


  「若本宮有話想同你單獨說你可願聽?」


  「皇後娘娘這是明目張胆的挖牆腳?」錦安挑眉道。


  薄胭看向錦安:「不過因利而聚罷了,有什麼爭搶之說,若本宮能給他的比太子殿下的來的多,他多一個選擇有未嘗不可。」言罷又轉向嚴七少道:「本宮知道你在嚴家處境不好,若你點頭,本宮自然有把握護著你同你姐姐安全,本宮要的並非嚴家,只有你一個。」


  百里梔聞言噗嗤一笑:「娘娘這話聽著真是情真意切,但也只是說的好聽,娘娘您要嚴家有什麼用,嚴家上下能看的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情真意切」這四個字,百里梔恨不得轉出八個音調來,調侃之意十足,他一向風流慣了,在誰面前也沒個拘束,這樣的話總能給你解釋出些別的意思來,薄胭縱然兩世為人也是個姑娘家,更沒受過這份調侃,當即面色一窘,又一想到剛剛為表示誠心的措辭,確實有待商儲……


  錦安亦是不厚道的笑了笑,待欣賞過了薄胭的窘迫后才假模假樣的跳出來解圍:「娘娘恕罪,百里這一張嘴就是皮了些。」


  百里梔連忙配合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可不是,話多了話多了,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薄胭被這兩人不要臉的一唱一和的險些氣的嘔血,礙於自己皇后的身份卻又不能表露出什麼來,畢竟按輩分來說自己怎麼算也是「長輩」,不能同小輩太過認真失了身份……


  而嚴七少聽了這話心中是無比顫動的,本來這話是沒什麼特殊含義,但是在百里梔一番熱心的「解釋」之後,怎麼就覺得這麼彆扭,卻又……彆扭的分外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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