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為夫便先同你示範一番
朝中之事多有利益牽連,李君淳將姿態放得這般低,也絕對不是當真來請罪的。
這些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得,那些個被抓的「高麗人」到底是不是出自高麗他們心中都有數。
旌德帝想打什麼主意,眾人也心知肚明,不過是叫雍靖王府得了先機,一時發落不了罷了。
李君淳既然敢替代雍靖王來京傳話,便也是做足了準備的。
這一路上,趙德禮也未猜度出雍靖王府究竟出了甚樣的籌碼,此時見李君淳手中的摺子,心中更是撓癢似的難受。
旌德帝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目光落在那摺子上,沉默半響,終是神色微松,聲音沉穩道:「呈上來。」
自有太監上前將李君淳手中的摺子取過,恭恭敬敬的呈到旌德帝跟前。
旌德帝面帶譏笑的看得李君淳一眼,這才將摺子取過,展開來大略掃過一回,可隨即又坐直身子來,一字一句的再認真看一回。
沒人曉得那摺子上究竟寫著甚個,可瞧著旌德帝那猶豫不決的神色,便也曉得雍靖王府這一遭怕是要逃過了。
趙德禮心中發急,忙道:「父皇,雍靖王歷年來掌管雍靖十州,明知朝廷幾極為看重同女真族的國誼,卻還鑄出這樣的大錯來,委實不應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輕輕放過。」
又道:「若不能以此為戒,那其他藩王豈不是有樣學樣。」
他等這個機會等了這般久,本就是想著踩雍靖王府重新上位,若此番輕輕鬆鬆就叫雍靖王府躲了過去,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旌德帝早點為爭奪帝位,手段殘忍殺害不少兄弟,可大膺歷年所封的藩王依舊還在。
趙德禮不知那摺子到底寫的甚個,但是心急使了激將法。
只可惜旌德帝心中有了計較,只一時之間未下定論,並不將趙德禮之言放在心裡,略一沉鳴便道:「此事再議。」
李君淳縱然回京,也沒能進世子府,反叫旌德帝安排在驛館,所謂的「高麗」人犯便被送進大理寺。
他進京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自也不怕旌德帝在利誘面前不為所動,至於那些個被他嚴密押送進京的「高麗人」是生是死便已經不重要了。
總歸,這一路上,百姓皆所見,哪怕滅了口與他們而言也沒有甚個價值。
李君淳好不容易回了京,想進世子府見一見那人,可如今局勢不適合,便也壓下心中的躁動,老老實實在驛館待得幾日。
而旌德帝連日里忙得不可開交,不分晝夜在御書房同大臣商討要事,過得幾日,便有了章程下來。
這一遭旌德帝雖未開罪雍靖王,糾其緣由還是那封摺子。
聖旨下達,李君淳立時就得返回雲州,臨走前倒同旌德帝求了個恩典,只說妻子在世子府,想得見一番。
旌德帝的禁衛軍不曾撤離,卻也心情極好的給了這個恩典,只派了內侍一路跟著。
李君淳當真只是進府看看。
許錦容這些時日擔驚受怕,人消瘦了不少,得知李君淳要進府,老早便在二門候著,老遠見著他便忍不住紅了眼,語帶咽哽的喚得一聲:「爺……」
李君淳神色如常,大步流星的行至近前,將她攬進懷裡,別的都未說,只道:「孩子很健康,大名尚未定下,乳名倒是喚安安。」
許錦容哪裡就想聽這些,可又不好明說,只咽下心酸,問道:「那妾身此番可是能同爺一道回雲州?」
「此番不行。」李君淳拉著她一道邊往寶山居去,邊道:「此番爺有要事在身,你身子不好,受不得路途顛簸,等事兒安定爺再接你回雲州。」
因著是家長里短的事兒,李君淳也不避諱那內侍,轉挑了些關於安安的趣事兒說給許錦容聽。
又道:「日後你見了這孩子,必定喜歡得緊。」
許錦容心中五味雜陳,卻是說不出的委屈,只面上笑得輕鬆,溫言細語:「那妾身得空了,再給安安做些小衣裳。」
「都說孩子長得快,也不笑得做出來他還合穿否。」
夫妻二人叨叨絮絮說了一路,待行至寶山居,李君淳明顯的有些緊張,腳步頓得一下,這才往裡頭去。
往日里李君淳在世子府住著,寶山居大門前總栓著大黑二黑,自打他離京,那兩隻狗便挪了窩,今兒也未牽出來在門下迎他。
李君澈正同衛靜姝坐在廊下納涼,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些甚個,逗得衛靜姝笑起來。
清亮入水的杏眸如星月般彎起,綉著並蒂蓮的團扇遮了大半的面容,他也能想象得到那團扇下的兩灣淺淺梨渦。
見李君淳身後還跟著個內侍,李君澈面上的笑意不減,只不緊不慢的將搭在衛靜姝肩頭的手放下來,對李君淳道:「來了。」
聲兒淡淡無驚無喜。
李君淳斂了神色,上前兩步,應得一聲,又開口喚得一聲:「大哥,嫂嫂。」
衛靜姝點一點頭,順勢起身:「你們聊著,我去看看飯菜可有備好。」
她自行離去,兄弟兩也不過坐著喝盞茶,說些個無關緊要的話,許錦容便立在李君淳身側,隨伺左右。
款冬笑吟吟的捧了茶水點心招呼那內侍,甚是熱情,又微不可覺的送了個荷包予他。
那內侍也不客氣,捏了捏荷包的厚度,順手便塞進袖袋中,挨著小杌子坐得不遠不近的,豎著耳朵聽兄弟兩敘話。
王映芝老早便吩咐廚下準備好了膳食,李君淳坐下不到半刻鐘,衛靜姝便又款款而來,笑道:「能用膳了。」
七月如火,日頭底下曬人得很,幾人也懶得跑,索性便在寶山居正堂設了膳桌,擺上冰盆,幾人圍做一桌,便也算吃個家常便飯。
那內侍雖是得了好處,卻也雙目不離,茶水點心喝了,膳卻不再用,只立在不遠處看著。
食不言寢不語,屋內氣氛低沉,眾人皆只低頭用膳,偶有聽到碗勺碰撞之聲。
李君淳前前後後進世子府不過半個時辰便離去,臨走前目光落在許錦容身上,繼而不經意的掃過衛靜姝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出了世子府,那內侍見他無出格之舉,這才很是鬆了一口氣,待送李君淳出了城,這才急忙回宮復命。
旌德帝心中了了一樁大事,心情好上幾分,就連面上都帶了幾分笑意。
那內侍本就是他的人,忙將今日往世子府所見所聞皆一字不漏的說得一回,復又呈上了款冬塞給他的荷包。
旌德帝手裡正拿著一串碧璽手串把玩,聽得一遭,這才有想起李君澈為求衛靜姝,屢屢丟臉之事,心中嘲諷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哪。」
又是一笑:「既是給你了,收著便是。」
隨即便起身,擺駕望月台。
而李君淳出了世子府後,李君澈便遣了一眾人,關了門窗同衛靜姝又在屋裡頭玩鬧。
屋裡頭雖是擺了冰盆,可依舊熱得狠,衛靜姝挨在炕上,扯了扯衣襟,嘆道:「這京都雖是繁華昌盛,可我覺得還是雲州舒服。」
她此時脫了鞋襪,露出一雙小巧的玉足來,衣襟微敞,隱隱約約瞧見內里的藕荷色肚兜,斜靠在大迎枕上,香汗淋漓,很有幾分勾人的韻味。
李君澈立在案前,看得她一眼,勾唇一笑:「等局勢平定了,為夫就帶你去雲州養老好不好。」
手上卻是不緊不慢的打開李君淳方才遞給他的紙條,迅速的掃過一眼,隨即便取了火摺子,將其扔進茶碗中燃盡。
「照你這般說來,等局勢平定了,那我豈不是老了。」衛靜姝嬌嗔他一眼,復又坐直身子來,笑道:「你同李君淳是哪兒學來的旁門左道,遞個消息竟然這般隱秘,我可是一點都沒發現。」
「等你發現,為夫只怕命都不保了。」李君澈調笑一句,將衛靜姝方才未用盡的茶水倒在那茶碗中。
復又坐到她身邊:「這可是獨門絕活,你想不想學?」
說著目光又瞟向她身前的衣襟上。
「沒個正行。」衛靜姝確實是熱,叫他瞧了也不害臊,只咯咯笑著推得他一把。
她身上帶著淡淡梨花香,便是叫汗水蓋了卻還沁人心脾,李君澈笑著將她蔥白似的玉手握在手中,俯身向前。
「哪兒就不正行了。」又笑道:「你且說想不想學?」
見他說得一本正經,衛靜姝抿著唇笑,勉為其難道:「既然你這般誠心,那便學罷。」
「嗯。」李君澈應得一聲,卻未將衛靜姝放開,再正經不過的道:「如此,為夫便先同你示範一番。」
說著便身子微彎,堵了衛靜姝的唇,唇齒間帶著微微的茶香,倒給這夏日更添幾分燥熱。
衛靜姝就曉得他不正經,直拿小腳丫子踹他,眉眼間卻是溢著笑意。
李君澈將她的腳丫子拽到腰上,呼吸不穩的很是在她口中奪掠一回,末了自個也扯了扯衣襟,啞著聲兒道:「是有些熱。」
「色令昏庸。」衛靜姝瞪他一眼,紅著臉坐起身來,伸手整理衣衫,忽而覺得不對勁,小嘴兒一撅,就見他臂上搭著的藕荷色肚兜兒。
她往頸脖上一摸,甚個都不見了,就連甚個時候叫他取了都不知,只紅著臉氣惱道:「旁門左道。」
那肚兜兒還帶著女子的體香,李君澈閉著眸子吸得口氣,復又俯身過去,笑得邪魅:「爺還有更旁門左道的,夫人不若試一試……」
勻長的手指滑過她散亂的青絲,目光卻落在她殷紅的唇上,只喉頭髮緊,熱氣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