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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養生之道

  衛靜姝平素便不喜有人守夜,是以她從船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直到第二日才叫人發現。


  余氏聽得丫鬟來報,嚇得魂都沒了:「好端端的如何就突然不見了。」


  又忙將伺候衛靜姝的丫鬟婆子都叫來盤問一回。


  四冬幾個更是嚇得哭起來,衛靜姝是她們貼身伺候的,真要出點甚個事兒,她們一個都活不成。衛書啟往衛靜姝屋裡頭查探一番,再出來時便眉頭緊蹙。


  衛靜婉一見,便更加憂心:「三哥,姐姐她會不會出甚個事兒……」


  衛書啟抬眸看得衛靜婉一眼,又看向余氏,心思千迴百轉,終是沒說實話,氣哼一聲:「這小丫頭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逃跑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余氏大驚:「逃跑?」隨即又氣得一噎:「這孩子,當真是叫你爹慣壞了。」


  雖覺不可思議,可想著衛靜姝那性子,也未必干不出來,再者自打那丫頭知曉要往京都去,便整日裡頭都沒得好臉色。


  衛靜婉也不覺得哪兒不對,只擔心道:「那姐姐會逃去哪兒?她一個姑娘家,豈不是很危險。」


  余氏氣得臉都青了:「快派人去尋。」頓了頓又道:「可上哪尋啊,依著她這脾性必定不會乖乖回雲州去。」


  又急道:「還是趕緊給你爹寫信,挖地三尺也得把人先尋出來才是,萬一有甚個事可如何得了……」


  衛書啟心中有事,自是不贊成,忙勸道:「母親當冷靜點,若是大張旗鼓的尋人怕是不妥,到底是姑娘家。」


  余氏平素也是精明人,此番不過氣得狠了,叫衛書啟一點自然想到衛靜姝的名聲來,當下便沒了主意:「那怎麼辦。」


  衛書啟道:「依我看,母親還是帶著四妹妹繼續趕路,我留下來尋三妹妹。


  「對外便稱三妹妹長了水痘,不適宜趕路,等我尋到人便再帶她回京。」


  又道:「我們出發遲,本就惹了祖父不喜,若是再為三妹妹耽擱,只怕回京之後母親更加為難。」


  一想到京都那頭的璟國公府,余氏又是一陣氣悶,氣衛靜姝不知輕重,氣璟國公唯利是圖。


  可再氣也沒得法子,當下還得先尋著衛靜姝要緊。


  當日衛書啟便抱著「三姑娘」領著一眾丫鬟婆子下了船,尋了家乾淨的客棧安置,又給雲州的衛仁同京都的璟國公寫了信快馬送出去。


  第二日余氏帶著衛靜婉繼續啟程。


  留在客棧的婆子沒得近身伺候,倒是不曉得三姑娘不見了,四冬幾個卻端著自個的命,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還真當自家姑娘得了水痘,日日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衛書啟雖未在衛靜姝的屋裡頭髮現打鬥掙扎的痕迹,可卻瞧見有血跡。


  能不動聲色瞞天過海把人帶走的絕非普通人,衛家這些年在刀鋒浪尖上過活,衛書啟自然擔心有人故意為之傷及衛靜姝的性命。


  他深藏這許多年,倒是為了衛靜姝第一回動用了手下所有的能動的,四處查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那廂為著衛靜姝的突然消失鬧得人仰馬翻。


  而這廂衛靜姝也尋到人來搭救李君澈,也幸得都是打漁為生的淳樸百姓,一聽這兄妹兩是叫水匪搶掠了,俱都氣得牙癢。


  如今朝廷不作為,水匪日漸增多,他們這些漁民十有八九也被水匪搶掠過,此番對著衛靜姝同李君澈自然帶著幾分同情,將其二人劃到自己人一脈來。


  衛靜姝瞧著那些曬得黑黝黝的大漢將李君澈抬走,心下一松,只覺自個的運氣除了在碰到雍靖王府的人比較背之外,在外一向好到爆棚。


  石漁村百來戶人家,世代打漁為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衛靜姝同李君澈的到來,一下子倒叫這個小漁村熱鬧起來,那些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瞧見衛靜姝一身錦衣華裙,倒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私下便道:「這位姑娘的衣裳真好看。」


  無不帶羨慕之色。


  衛靜姝一無所覺,只是從自個的首飾里挑出對珍珠耳墜來,換了間屋子暫住。


  屋主是位帶著孫子相依為命的老阿婆,劉氏。


  一個身受重傷,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尋了老弱婦孺的人家暫住再妥帖不過了。


  那劉阿婆也是個心善的,一見人還受了傷,立時動作利落的將屋子收拾出來,又差自家的孫子劉阿牛去請村裡擅長外傷的赤腳大夫來瞧一回。


  李君澈叫人抬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昏睡了,那大夫來給他傷口重新清洗過,敷上創傷葯,又開了葯叮囑一日三餐趁熱喝了。


  總歸來說,死是死不了的,就是要養些時日。


  屋子是借住的,熬藥這等事兒自然得自個來,可衛靜姝自來身驕肉貴,借了葯煲同爐子,卻不曉得是先放水還是先放葯。


  劉阿牛也不過少年模樣,從山上砍柴回來,見她杵在那兒不知所措,就笑:「爐子都沒點燃呢。」


  衛靜姝……


  葯是劉阿牛煎的,飯是劉阿婆做的。


  衛靜姝甚個都沒做,還厚著臉皮就著半碗黍米粥用了一個乾巴巴的窩窩頭,末了這才捧著葯碗同粥碗便躲到屋裡頭。


  李君澈老早就醒了,因著傷口在腹部倒還躺著,卻也將外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衛靜姝佯裝甚個事都沒發生,吐吐舌頭,一邊將兩隻碗放下來,一邊道:「這兒的飯菜太難吃了。」


  又問李君澈:「你先喝粥還是先喝葯?」


  李君澈也不戳穿她,瞧得一眼兩隻粗瓷碗,一隻盛著黑乎乎的葯汁,一隻盛著黃色的米粥。


  他神色一默:「喝粥吧。」


  衛靜姝念著他是傷者,難得的伸手將他扶起來坐好,這才又將粗瓷碗往他手上一放,跟著便坐到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你怎麼受傷的?」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李君澈舀了一口粥送進嘴裡,淡淡的沒什麼味道,還覺得口感特別粗,真箇似衛靜姝說的那般,難吃。


  這話衛靜姝沒法接,可她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想起她好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過,卻被他拐出來受盡苦難就氣得狠:「別個殺你,你拖累我作甚個?」


  李君澈眉頭都未抬一下:「怕自個死了,沒人知曉……」


  又嘆:「好歹,我爹娘生我一場,便是死了也好有人同他們知會一聲……」


  他當真是一點都不晦氣,說得好像自個真要死了一般。


  衛靜姝本還想罵幾句,可叫李君澈這賣慘的人設鬧得說不出話來,輕哼一聲覺得百般無趣,到底閉了嘴。


  李君澈一碗黍米粥下肚,遞了碗給衛靜姝,又從她那要了帕子拭嘴。


  眼見她被當小丫鬟使喚面上露了不悅,立時又誇道:「你心思倒是細膩,這住處安排得甚是妥當。」


  衛靜姝一下子尾巴翹上天,哼哼兩聲:「那是,本姑娘天生麗質,冰雪聰明。」


  見李君澈低眸輕笑,又瞪他一眼:「費了我一副珍珠耳墜呢,這個大人情你可得記得才是。」


  李君澈往她耳朵瞧一回,光禿禿的,張口應下:「回頭我送你一副夜明珠耳墜,可比珍珠耳墜好看多了。」


  衛靜姝還真沒戴過夜明珠的耳墜,當下便樂了,絲毫不覺得李君澈送東西給她有甚個不對的。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說話不算話,我可翻臉不認人的。」


  李君澈低低笑,她什麼時候不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衛靜姝心情好了,也不計較方才被使喚的事兒了,嬉笑一聲,將黑乎乎的葯碗往他跟前一送:「喝葯吧。」


  李君澈神色變了變,輕咳一聲:「那個葯,還燙,放一放再喝吧。」


  衛靜姝捧著碗呢,正好溫熱,哪裡就燙了,可見李君澈神色不自在,眼珠子一轉特特問他:「你怕苦啊?」


  「誰說的。」李君澈一本正經的道:「古人云養生之道,甚個吃食都是溫熱之時服用將好……」


  話音還未落,衛靜姝將葯碗再往前遞兩分,都快湊到李君澈的唇邊了:「古人說得對,如今將好溫熱,快趁熱喝了。」


  李君澈……


  從屋裡頭出來,衛靜姝再也沒忍住,叉著腰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活了兩輩子,才曉得李君澈竟然怕喝苦藥。


  一想到那些被逼著下棋的嘔氣日子,衛靜姝到得今日總算覺得氣順了。


  她笑夠了,意味深長的嘖嘖兩聲,將兩隻空碗送到灶下給劉阿婆清洗。


  劉阿婆見她神色愉悅便也笑:「什麼事這麼開心。」


  衛靜姝沖屋子裡頭努努嘴:「諾,我哥哥素來不愛吃藥,吃一回葯比跟要命還痛苦。」


  劉阿婆一把年紀了,聞言也跟著笑:「衛小哥瞧著一派老成,到底也是個孩子。」


  衛靜姝一怔,方才那股子幸災樂禍也瞬間便散了,有人疼有人愛有人護著,誰樂意長成棵大樹。她往那屋裡頭瞧得一眼,不知不覺中竟然生了幾分同情之心。


  只可惜那幾分同情並不曾維持多久。


  劉阿婆家的房子並無多大,騰出來的那間還是劉阿牛平素住的。


  衛靜姝不慣同陌生人歇一處,便只好委曲求全的裹了被子同李君澈一頭一尾的睡炕上,隔得老遠。


  不是在自個的地盤裡,衛靜姝再累也睡得不死,三更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得一陣水聲。


  衛靜姝半夢半醒,半睜著眸子,借著窗柩上打進來的月光,就瞧見一個黑影站在牆腳處,不曉得作甚個。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衛靜姝一跳,立時瞌睡也沒了,萬分警戒:「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那兒幹什麼?」


  站在牆角的李君澈身子一頓,連帶著那水聲也一頓,他沉默半響,縱是面上燒得通紅,卻是四平八穩的應到:「出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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