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沈錦秋聽到腳步聲, 抬起頭就看到人林奕忱。
「你怎麼來了啊,有什麼事情嗎?」
林奕忱說:「沈老師,我前排的座位, 今天一直空著。」
沈錦秋有些意外, 林奕忱成績優異,性子也沉穩, 就是不愛參加集體活動, 不過這也不算缺點,天才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樣。
「你是聽說了什麼嗎?」
「我更想聽老師你說。」
沈錦秋猶豫了下,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對方冷靜的口吻, 讓她沒辦法把對方當成普通學生來看,而且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讓自己這個班主任操過心。
林奕忱聽完始末,更確定自己想法的正確性。
「不可能是她。」
「你說什麼?」沈錦秋有些詫異。
「阮棠上周五一直和我在一起, 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
沈錦秋一年意外,花了十秒才消化對方這句話。
這兩個人不會是。
哎,不可能的。
要是換成其他人, 沈錦秋一定懷疑是不是早戀了, 可阮棠和林奕忱她覺得不會。
林奕忱毫無波瀾的說:「是因為我答應幫她輔導功課,同學都知道。」
頓了頓,他又說:「阮棠那天放學,晚上八點半才從教室出來, 我們坐上了一輛公交車, 她是再我之後下車, 我下車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分。」
比起情緒激動的語無倫次,冷靜的敘述更加讓人信服。
更何況,林奕忱也沒任何說謊的必要。
沈錦秋站了起來,匆匆去找趙主任。
她也一直在為這件事煩。
———
阮棠看著手機來電顯示嚇了一跳。
林奕忱是來罵她的嗎?
整整一天都是詢問的簡訊和電話,她都不想接不想看。
那天太晚的事,也沒有其他的目擊者。
除了她爹相信她,其他人都偏向張小念。
畢竟她看起來劣跡斑斑,張小念卻是成績不錯的好學生。
阮棠真的煩透了,成績好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也不可能為了撇清關係帶他們去五中找那幾個人,簡直是死局。
手機鈴聲停了下來,阮棠看著黑下來的屏幕,心裡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林奕忱怎麼看自己的。
幾秒后,伴隨著響起來的鈴聲,屏幕又亮了起來。
阮棠這次接聽了電話。
林奕忱開門見山的說:「你下午馬上到醫院來。」
阮棠愣了下:「什麼醫院?」
「你昨天去的那家,你是笨蛋嗎?還能是哪一家?」林奕忱盡量的剋制脾氣。
阮棠:「……」
果然,想聽到安慰的話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要去做什麼啊?」
「你來了就知道,半個小時內必須到,我在門口等你。」
「哦,好。」
阮棠下了計程車,就看到等在那裡的人。
林奕忱看了人一眼說:「走吧。」
阮棠愣了下,申明自己立場:「我不會道歉的!」
林奕忱腳步頓了下,然後繼續往前面走:「你腦子裡裝得是什麼,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嗎?」
阮棠:「……我沒做過,你是班主任請來的說客嗎?」
林奕忱:「……」
快要氣死了,要冷靜。
阮棠想了下,小心翼翼問:「奕忱你說我要是轉校了,你還會不會理我?」
「當然不會,我會把你聯繫方式都刪掉,剛好清凈。」
阮棠:「……」
這個人可真是扎心啊,她已經這麼難受了。
———
阮棠真不想見到張小念。
如果不是林奕忱讓她一定來。
沈錦秋和菲律賓也在病房。
在旁邊照看女兒的張母,看到來的人臉色非常不好。
這又是哪一出。
林奕忱開門見山的說:「阮棠周五放學后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一直到十點以前。」
阮棠詫異的看著人。
對了,周五那天,她是和林奕忱坐了一趟公交回家。
菲律賓問:「你們沒有分開過嗎?」
林奕忱想了下說:「阮棠比我先出教室幾分鐘,不過我一直跟在她後面,她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菲律賓和沈錦秋對視了一眼,要是這樣的話的確不可能是阮棠。
張母情緒激動了起來,「你是從哪裡來的?是不是她故意讓你這麼說?你們的良心是黑的!我女兒都這樣了還想怎麼樣?」
張小念垂下頭,不讓人看到她瞬間慌張的表情。
那天,她的確看到了林奕忱。
不過林奕忱向來話少,對接近的女生不假辭色。
她沒想到這個人會跳出來,有這個變數。
林奕忱直視病床上坐著的人。
「這位同學,你可以告訴我你們是因為什麼產生的過節,她總該有動機吧,她說不認識你。」
菲律賓說:「同學,你仔細說下吧。」
張小念不做聲。
林奕忱看向阮棠,又說:「她看起來不像是神經病吧?」
所有人:「……」
「既然這樣,不是深仇大怨,正常人不會喪心病狂,我問過了你們班上的同學,都沒見過你和阮棠有聯繫,所以是在私下有過節嗎?」
張小念小聲的說:「是私底下的過節。」
「具體是哪天,哪個時間段?你還記得打範圍嗎?」
張小念猶豫了下,病房裡的人都看著她,想不開口都難。
「是上周的一天……」
張母不悅的說:「你這什麼意思,不是說我們不追究責任了嗎?還問這些做什麼?」
林奕忱直接忽視了人的話,看著病人接著問:「上周的什麼時候?有路過人的看過嗎?」
「……具體我記不清哪天,大概……是周二或者周三,有路過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看到沒有,你可以去問問……」
張小念故意把說得模稜兩可,還說有路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邏輯思維很嚴謹。
張小念前兩天很慌張,但是冷靜下來已經做了決定。
她不敢得罪五中那群人,是別人檢舉說有阮棠,這也和她也無關。
再說了,她說得是事實,阮棠的確和幾個人說話了。
如果阮棠為了證明清白,把那五中的人咬出來也和她無關。
學校裡面的矛盾,老師和家長是插手不了,張小念還想安然的讀下去。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各個方面來說。
她真的很煩為什麼這些人又找上來。
她父母不追究人了,阮棠也沒損失什麼。
反正對方能隨隨便便轉校,可以說沒有任何影響。
這件事,最慘最難堪不是她自己嗎?
到底不滿意什麼,輕輕鬆鬆就能擁有她所渴望的一切還要咄咄逼人。
周五那天,張小念離開的時候有些恍惚,被路過的電動車撞了。
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沒有停頓就逃逸,那個路段也沒有監控。
她不敢把這些告訴父母。
林奕忱說:「她周二周三中午和下午去食堂,都和班上女生在一起,回來后和我去了自修室,你們是在去衛生間的途中有的衝突嗎?在哪一樓?」
張小念心裡咯噔了下,下意識的否認:「不是衛生間……」
頓了下又說:「那可能就是周四吧,我有些記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在上周……」
林奕忱看著人,笑了下說:「我確定你在撒謊,上周的每天,她都和朋友去食堂,回來和我去自修室,沒獨處過。」
張母聽到這裡,勃然大怒。
「你是誰啊?你是不是故意來幫她說話歪曲事實,你們這些差生的話不可信,我女兒平時學習可認真,每次都在全年級100名以內。」
林奕忱說:「差生的話不可信?如果阿姨你是你的評判標準,那我說得話可信度比她高很多。」
沈錦秋和菲律賓這會兒也看出來,這事兒是和阮棠無關。
張小念在林奕忱這麼一番追問下,表情完全慌了。
她說得都是事實是不會這個反應。
更何況她的回答漏洞太多,有太多不確定。如果是發生在上周,也隔得不遠應該記得。
再接下來,張小念再也不說話了,無論她父母再如何的問,甚至打了她一個耳光。
徹底變成了鬧劇,聲音大到引來了值班的護士。
水落石出,林奕忱就沒有留下去的理由了,他徑直的走了出去。
這件事後,張小念沒有再來過學校。
雖然很多人意外,但是和張小念同寢室的女生都不意外。對方看起來乖巧,交的四五個男朋友都家裡有錢,且她熱衷挖牆腳。
張小念的手機、鞋子、還有一些貴重物品都是男朋友送的,只是老師不知道。
———
阮棠來上晚自習前,來了教室。
知道前因後果的同學都來問她,過道站滿了人。
他們都覺得阮棠太倒霉了,幸好和林奕忱那天一趟公交。
阮棠回過頭,對林奕忱說:「謝謝你啊。」
這個人每天在自修室都專註自己的事。
她一直覺得,也許他壓根兒不知道有自己在。
林奕忱看了人一眼,從課桌里拿出個本子:「給你,數學基礎的重要公式和例子,看懂了考七十分應該不難。」
本來昨天早自習就應該給的,後來發生了那件事。
阮棠愣了下,哎?這個本子也眼熟?
不是這傢伙每天自修課都拿出來寫寫畫畫嗎?
原來是寫給她啊?
阮棠接了過來說:「我一定把看完。」
「嗯,不是你今天要去上專業課嗎,快走吧,你擋著我的光了。」
阮棠走了后,陳曦驚奇的看著同桌。
林奕忱也太負責了吧。
他醞釀了很久,剛準備說話,就被人截斷了。
林奕忱說:「閉嘴,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問題。」
陳曦:「……寶寶心裡苦。」
林奕忱懶得多給人一個眼神。
———
剛下晚自習,阮棠連著舞蹈服都沒換,急匆匆的跑去男寢下面等人。
她站在那裡,路過的男生全部投給注目禮。
舞蹈服把長腿細腰優點全凸顯了出來。
阮棠把頭髮全梳了起來,露出光潔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一字鎖骨。
她從小學舞蹈,骨子裡懂得把「媚」收放自如。
媚和媚剛好有個平衡值,自己卻不知道。
氣質比普通人好太多。
林奕忱停下了腳步,看著人問:「你怎麼在這裡啊?」
「我等你啊,不然能做什麼。」
「等我?」
阮棠笑著說:「今天謝謝你啊,我們周末去騎車吧,我請你吃飯。」
「不去。」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放假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是個古代大小姐。」
「我上去了。」大小姐他想去睡覺了。
阮棠說:「你等等啊,我還有話沒說完。」
林奕忱看著人的表情,不用分析都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他皺了下眉:「你又要表白了嗎?」
路過的兩個男生聽到人淡定的說出這句話,一臉的『我擦』。
這什麼情況?
阮棠說:「什麼叫『又』?我表白不因為今天又想這麼做了,而是我今天暫時忍不住了才想說出來,你懂不懂?」
林奕忱不去看人,稍稍偏移視線。
並不想懂。
他說:「你要把這精力放學習上,能考清華了。」
阮棠怔了下,想了想說:「清華舞蹈系嗎?我專業老師建議我報考北舞和南藝,我回去查下招生簡章啊,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大學也當校友嗎?」
林奕忱:「……」
阮棠說:「你果然比較厲害啊,還是你想得長遠。」
林奕忱:「……」
他話到了嘴邊又吞下去了,算了不說了。
他們有很深的代溝啊,這傢伙每天在想什麼。
所以自己為什麼和她討論這個話題,是因為習慣而產生的麻痹嗎?
阮棠看到到林奕忱綳著臉消失在宿舍樓的轉角。
終於綳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麼可愛,她想掐人臉了,不過這樣,林奕忱應該會一秒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