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又見黃老鬼
夜無月在看到那門扉後面的歐陽家族老的時候瞳孔猛的一縮，她真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到黃老鬼，並且還是在歐陽家的藏書閣。
「呵呵，小女娃，好久不見。」黃老鬼還是和夜無月在洛城剛參加完未央宮試煉之後遇到他的時候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樣，包括那亂糟糟的頭髮還有那口標誌性的大黃牙。
「你，你是歐陽家的人，那你為何？」夜無月想提神凰之卵的事，結果黃老鬼卻是一擺手，整個空間好像凝滯了一般。夜無月再看師父歐陽志宏的時候卻發現他眼神獃滯好像無知無覺的樣子，夜無月知道，這黃老鬼應該是釋放出自己的領域並且封閉了歐陽志宏的五感。這樣看他竟是同帝尊一般的強大，領域內可以隨心所欲到這般。想來他不想讓歐陽志宏聽所以才設置了這個吧。
「我為何要哄騙你把神凰之卵種植到你的身上？」
夜無月沒反駁，的確這就是她心頭所想。
「我是歐陽黃軒，想必他已經告訴了你歐陽家千萬年前的家主毀掉了空門而後又後悔了吧。」
「難道你是那個人？」
「不，我不是他，但是我是他兒子。當年父親也是一時受人蠱惑哄騙才做出了背叛鳳帝大人的事，後來他幡然醒悟也已經晚了。不過這些其實鳳帝大人早就料到了這些，所以她當年交給我一件事，」說完他看著夜無月道，「就是帶著神凰之卵尋找到你。你就是挽救鳳氏一族的那個人。」
「我？」夜無月感覺有些離譜，她可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救世主光環。
「我想那你可是太高看我了。我在家的時候依靠父親才得到了太學典的資格，又依靠了父親的人脈白伯伯才得到了子慕哥哥的臨考特訓才成功的過了未央宮的試煉塔。進了未央宮之後又因為稀里糊塗的得了我師尊的青眼成為了他的徒弟在未央宮更是順風順水。你說我能是挽救鳳氏一族的人？這怎麼可能？我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呵呵，一件事有一千個人的看法。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知萬事皆有因果這句話？有鳳帝大人種下的因才有這後來的所有事，有你娘種下的因所以才有你可以結識你爹以及你白伯伯以及他們的子女這一個果。而那之後也是因為你本身的優秀，世間本就少有人能與你相配，你且不可妄自菲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這個黃老鬼竟好像是不願意談及帝尊，就好像提起他的名字都有些厭惡一樣。
「你身體里有鳳帝的血脈，而且還是最高貴的嫡系血脈，又因為神凰之卵的關係進行了二次提純。現在的你就算是雲荒鳳氏的那些人中也少有人能與你媲美了。」
「所以，你在我身上種下神凰之卵不是為了孵化神凰而是為了提純我的血脈？」
「倒也不是，我也是想給夕顏大人一族留下一脈而已。」
聽到黃老鬼提及夕顏，這下夜無月是完全的放下心了。尤其是在他提起夕顏的時候那眼神中的落寞可是沒有絲毫摻假的。
「黃老鬼，你這領域可安全？」
「方圓千里，只有一個人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不過他對你沒有惡意。」
夜無月知道他說的應是帝尊也就沒有再矯情。
「夕顏，你出來吧。」
黃老鬼一聽夜無月的話整張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呆，而後轉瞬卻是巨大的興奮和欣喜。
「夕顏大人？她，她沒死？」
這時候被夜無月從洪荒天釋放出來的夕顏看著黃老鬼卻是有些一臉懵逼。
「你是誰？」夕顏的話直接讓黃老鬼一張老臉掛著個個大寫的失落。
「夕顏大人我是小黃啊，小黃，大人你還救過我呢，在鳳凰山下的水潭裡，我差點兒淹死了的那次，是大人你救了我啊。」
夕顏歪著頭似乎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
那時候她有一天餓了，然後本打算去潭水裡捉條魚來吃吃的，結果一爪子抓出來一個人。她又沒有吃人的愛好，就又把他給放了，後來那孩子還給她送了好幾次吃的，都是烹制好的魚，她依稀記得那孩子說他叫小黃。
「可是小黃可沒你這麼丑。」
夜無月一聽夕顏這話，撲哧一聲的笑了，還真是沒看出來啊，原來夕顏還是個隱藏性的顏控。
「嘿嘿，」黃老鬼也不惱，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我是普通的人類，這些年到現在還能僥倖的活著還都是靠著鳳帝大人給我的一枚丹藥，雖然樣貌變的醜陋了些，不過沒關係，只要活著能夠完成鳳帝大人給我的任務就好。」
夕顏這時候也想起來了，出事之前主人的確是在煉丹爐里鼓搗了好一陣的藥物，說是要煉製萬壽丹。萬獸丹雖然能夠將壽元綿延至萬年，可是卻也有弊端，那就是從服藥之後開始服用的人就會呈現出一種醜陋的老態。鳳帝說萬事皆有代價，而變老這就是萬壽的代價。
「夕顏大人，真好，你沒有死，真好。」黃老鬼此時卻是像一個普通的青澀少年一般，看夕顏的眼神都帶著崇拜和憧憬。
「錯，我不是沒死，而是沒死透而已，陰差陽錯的反正就現在這樣了。你說我主人給你分配了任務，都是什麼？」夕顏不想和黃老鬼說的太詳細直接岔開話題問道。
「其一就是斬斷歐陽家所守護著的空門，給他們一種歐陽家已經和鳳帝決裂的錯覺。這樣能保存住歐陽家的實力，完成後面的事。可是後來，不用我出手我爹他就已經那麼做了，並且歐陽家的後面的幾代家主漸生反心，最近兩代更是猖獗。可是鳳帝大人只交給我一枚神凰卵，讓我跟隨機緣找到能顧孵化神凰之卵的鳳女，歐陽家的所有事都不允許我插手。雖然不知道鳳帝大人的意思，可是這萬年以來我謹遵鳳帝大人的話沒幹擾半分。除去在外面尋找鳳女的時候就只在這藏書樓里，絕不外出。」
夜無月現在已經能夠將這所有的事串聯個差不多了。說起來，應是那有著通天之能的鳳帝早就算到了自己的會死在那場大戰里，可是為了自己的後代還是布下了這麼一局大棋。而自己陰差陽錯的就順著她在暗處留下的一些線索一點點的自覺的走上了棋盤。
被這位萬年之前的老祖宗這樣算計，很奇怪，夜無月並沒有太生氣。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沒有做棋手的能耐就做好成為棋子的覺悟。
她只希望從現在開始她是那執子之人而不再是棋盤上被動等待著的人。
「那黃老鬼你知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雲荒大陸？」夜無月想到東離未央忙問他。
「我並不知道，雲荒大陸的幾個世家在玄天大陸留下的仆族或者契約族現在滅族的滅族，沒被滅的就只剩下了歐陽家和晏家唉，歐陽家的肯定是不用想了，晏家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夜無月心道，也不用考慮了，晏家是被人在雲荒大陸那邊給毀掉了。
夜無月知道黃老鬼聽了鳳帝的話一丁點兒都不插手歐陽家事物那肯定是不知道歐陽林他都做了什麼了。可是夜無月不死心，她換了個問題問。
「那你知不知道歐陽家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東西。」
「這，若是你們已經查過能查的地方的話，那最後就只剩下一個禁地了。不過禁地的守護獸赤目羽人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你們若是前去可是一定要小心。」
禁地嗎？夜無月想了想，的確，禁地和藏書閣是唯一沒有查過的地方。燕雲山搜查的時候視線的注意點主要都在宅院了可能出現的暗室暗格里。倒是沒注意到這邊兒，最起碼他給的那張圖紙里可是沒有這兩個地方。
「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知道黃老鬼的目的和身份，夜無月倒是不那麼討厭他了，畢竟說起來這黃老鬼也算是個忠僕。
「我，嘿嘿，萬年已經過去了，最近三天就是我的壽數大限，能夠在這之前見到你還見到了夕顏大人，我歐陽黃軒這輩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黃老鬼的臉上此時已經浮現出了釋然和滿足。夜無月這才注意到，黃老鬼的面貌雖然沒有變化，可是他眉宇間已經隱含了一絲的死氣。
「這臨死前，我只想待在藏書樓里遙望著禁地，這樣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禁地？禁地里是什麼？」夜無月問，黃老鬼既然是千萬年以前的歐陽黃軒的話，那他肯定是知道的。
「禁地里是神廟，是供奉著鳳帝大人的神廟。」
所以他才說要死在這藏書樓里的吧，至少能和禁地神廟遙相呼應。
「若是有機會，我帶你進去。」
「不用，月小姐，」難得的黃老鬼沒有稱呼她為小女娃。
「月小姐，我希望你能夠在他日回到雲荒的時候能夠重新帶著鳳家成為最強大大家族，就好像當年鳳帝在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