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除夕,當真是辭舊迎新
「離開?!這裡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家,你憑什麼攆福王他們離開!」左夫人聽見夜無月的話一下子就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甚至夜無風對她的呵斥她都不聽了。這麼一叫囂顯得臉上的傷疤更加的猙獰。
「瘋婦!閉嘴!」夜清明被左夫人氣的直接一把摔了桌子。他的女兒還輪不到她來呵斥!
要說左夫人為何反應這般的大,首先和她現在這半瘋不傻的狀態有關,而且,哪怕被逼迫著念了千萬遍佛經也沒辦法真正的把她心中的魔障去掉。其實在她的內心裡總感覺自己夜清明妻子的這個身份是她偷來的,心裡總有不確定感。再加上夜清明對他真正的視若無物,無論是鳳瑤活著的時候還是死去之後,除了夜清明親娘下藥她才僥倖能夠得了那麼幾夜的溫存以外,夜清明的眼神甚至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停駐過。
在她的心裡雖然她掌控了整個神將府,可是卻總覺得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被這個家,被這個家的男主人排斥在外。在她清醒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思緒但是現在,她整個人已經半瘋不傻了根本控制不住,事已如此內心的惶恐敏感被放大了無數倍,就早就了現在偏激反應大恍若瘋婦的樣子。
「哦,」夜無月慢慢的吹了吹茶碗里的茶葉,「這白底描青釉面的茶盞配合著這翠綠欲滴的茶葉,倒是不錯,爹爹,你也嘗嘗。」
「哦,好。」夜清明看著夜無月的笑顏面上的怒容也消去了一些。他當真接過夜無月遞過來的茶碗喝上了一口,果真是入齒生香。
本來在聽見夜清明罵她,左夫人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這是他在清醒后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哪怕是在罵她但是也至少是他說的。
可是轉瞬就被夜無月給打斷。而這兩父女一唱一和的倒是把她忽視了個徹底。
「啊啊——」眼瞅著她又要瘋魔起來,夜無風乾脆的直接用術法制住了她的身形,讓她眼能觀能聽可是卻不能言語不能動。
看到夜無風的作派,夜無月挑挑眉不過卻什麼都沒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左夫人到底也失去了她這唯一的靠譜一些的女兒的心了。
「無月師尊,」夜無風只行了個禮就靜待在一旁。
夜無月忽然一笑,「就是字面意思,福王要去封地,爹爹感念他的孝心可鑒,於是讓左夫人和夜無雪一起去福王封地,當然,你若願意也是可以同去的,你若不願我倒是可以安排幾個人近身照顧。」
夜無風呼吸一窒,她看了看左夫人,看到她驚恐中又帶著祈求和對夜無月憤恨的眼神沉默了一下。
「那就勞煩無月師尊尋幾個人吧。」
夜無月聽見她的回答瞭然一笑。而左夫人則是感覺天都塌下來了一般。
怎麼會!夜無風她怎麼會拋棄她!怎麼敢拋棄她!她可是她親娘啊,就這麼把她交給那個賤人了?!而且她憑什麼要走!憑什麼要離開!她還是夜清明的妻子,是這夜府的左夫人,憑什麼要離開!她不去不去那勞什子的封地!
可是不管她是如何的擠眼睛沒有任何人理會她,她的命運就被這麼隨隨便便的決定了。
三輛馬車早就在夜府門口停好了,左夫人的東西也都被塞進了其中的一輛馬車裡。而那另外的一輛就是為她準備的。
在馬車臨行前,大管家夜福卻是忽然喚住了他們。
「等一下,」
蕭瑾辰挑開轎簾下了馬車虛虛給夜福行了個禮,「福伯還有什麼事?可是左夫人?」
「是左夫人落下了東西,我交給她便可。」夜福微微的錯開身子,並沒有受蕭瑾辰的這一禮。
「好,」蕭瑾辰不以為意,喚了親隨吩咐了下去讓車夫停車過會兒再走。
此時夜無風已經解開了左夫人的禁止,不過夜無月倒是從牙行里尋了兩個厲害的婆子看管著她。在後面的馬車裡聽見夜福的聲音左夫人王慧還以為是夜清明到底是心裡還有著她,現在後悔聽夜無月那個小賤蹄子的話趕她走了。
「夫人,」
「唉,是不是將軍說要讓我回去?不用你們來接,我這就走。」說著這話王慧就要下車想要回夜府,然而她身邊那兩個婆子可是夜無月特意尋來「照顧」她的,怎麼可能隨意讓她下車啊。立時一左一右的直接鉗制住了王慧的胳膊。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去!要回去!」
夜福對王慧嗤笑一聲,「夫人,您落下東西了。」說著一張絹帛就被丟了進來。
絹帛輕飄飄的落到了她的腳邊兒上。王慧似乎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她驚恐的往後躲,似乎只要她縮在車廂的最裡面只要不碰到這片細小的但是對她來說卻重於千斤的布帛就能夠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夫人,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夫人,從今日起,你王慧就再與夜府沒任何關係了,這是將軍給你的休書。這休書已經送到,不管你是接與不接都不會改變什麼。最後,祝您一路順風。」說完夜福就大踏步的回去了。
「不,不!他不能就這麼休了我!他不能啊!~」王慧好似街巷瘋婦一般鼻涕眼淚滿臉流她想要把那休書扔出車廂外可是奈何她的兩隻胳膊還被那兩個婆子箍著呢,胳膊不能用她就用腿,可是卻任憑她怎麼踢打,那布帛仍然安然的好似在諷刺她一般靜靜的躺在那。
至於車廂里發生的,夜福就好似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福王殿下,東西既已送到,就不耽擱福王的行程了。」
夜福和蕭瑾辰頷了頷首,蕭瑾辰的車隊就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王慧離開了。
三十的夜晚,夜無月和東離未央等人一起陪著夜清明守歲。難得的沒有了閑雜人等的攪和,夜無月又提起了讓夜清明跟著她離開的事。
「爹爹,你真不打算和我們一起離開嗎?」夜無月看著夜清明問道,爹爹的臉色雖然紅潤了不少,可是那頭上花白的頭髮就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爹爹老了,而且經了那麼一場大難,他的身體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的硬朗偉岸了。一想到這裡她就滿心的酸澀,她想讓夜清明待在她身邊,就算不這樣,她也想把夜清明送去南朝,讓金鑫幫忙照看著。南朝氣候濕潤和煦,很適合養老,最關鍵的是離開了北朝,爹爹也能少些對娘的想念。想念最是磨人,她不希望爹爹的晚年都是在凄苦的思念之中渡過。
「爹爹,就算你還想回來也是可以的啊,你可以先去南朝待一段時間,把身體養好了再回來,在你回來之前我都陪著你,我們父女倆也過幾天天倫之樂的日子。」
夜無月的話的確讓夜清明很是動心,他也想和愛女過幾天天倫之樂的日子。
可是他知道,女兒的格局絕對不是和他這個糟老頭子一起養貓逗狗下棋喝茶,女兒追求的是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他不能幫襯便是了又怎麼能去給她拖後腿呢。作為父親,他的心愿也只有一個罷了,那就是希望女兒平安喜樂一切都好。
「不了,月兒,爹爹老了,人這一老就會戀家,而且,你覺得爹爹在家裡睹物思人是一種痛苦,可是你不知道,在爹爹的心裡,這才是爹爹心思最平靜的時候。相思雖苦,但是總好過無人可思。說起來烏卡城的這一年多雖然是大難但是卻也是好事,也好好的磨礪了爹爹的性子。讓爹爹更加的惜福感恩。而且啊,月兒,你不知道,爹爹我最近喜歡上了畫畫,雖然把你娘畫丑了些,可是在畫你娘的時候,爹爹感覺你娘就好像和爹爹生活在一起一樣。若是你再長大些,也許你就能懂爹爹的心思了。」
「可是,」
「月兒,」東離未央打斷了夜無月的話。
同為男人,他很能懂的夜清明的感受,而且他說的話很對,相思雖苦可總好過無人可思。
夜無月看了看東離未央又看了看夜清明,好歹是把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嘭嘭啪啪,」恰在此時,外面的鞭炮響了起來,夜府也是順應了大流放起了炮竹。已經到了午夜,整個洛城都被鞭炮聲充斥,外面甚至還有孩童的歡呼聲,大家都沉浸在辭歲迎新的氛圍之中。
「月兒,過年了,你又長了一歲,來來來,這是爹爹給你準備的紅包,」夜清明笑呵呵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遞給夜無月。
夜無月啞然失笑,「爹,我都多大了,還要這個,而且你這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啊,我都沒發現。」
「嘿嘿,再大也是爹的孩子啊。傻丫頭,」夜清明寵溺的看著夜無月,後來想了想終究還是從懷裡又摸出來一個紅包,很顯然,和夜無月的一樣。
「那個,帝尊,這個,」夜清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也不知道手裡的紅包該不該給,給帝尊這樣的天人紅包?光想想一身清冷仙氣兒的帝尊抱著個碩大的紅包這樣子怎麼想都感覺不搭調,可是若是把帝尊當作自己的女婿看,那這紅包卻是要給的。
結果還沒等夜清明糾結多久,一個纖長如玉的手就直接伸過來把那紅包抽走了。
「謝謝,」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