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這個材質並不特別硬,反而透著一種可以遵循的脈絡。
順著這個弧度,一圈,像是可以掌握住整個部位。
桓天縱的食指輕輕叩擊著,抬眼的時候,眼睛很亮,像是某種森林深處的小動物。
終於,他的手更近了一步,朝著中間的圓暈過去,柔軟的肌膚籠罩在海綿墊之下,透著一種難以琢磨的撩人。
「其實,我想這樣做很久了。」
他輕聲開口,語氣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柔柔,刮擦過肌膚,泛起點點的漣漪。
「你還說你不喜歡剛才的表演?」
桓天縱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心情好了起來,撩起白色裙子的裙擺,用一種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的表情一般開口。
「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這個算什麼?」
唐覓蕊抬頭,竟然發現桓天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了一些透明的液體。
這種液體介於透明和半透明之間,帶著一點淡淡的白色,此刻就沾染在他的指尖上。燈光這麼一打下來,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桓天縱觀賞著手上的液體,像是一個小朋友剛開始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一樣。
「是因為剛才那幾個女人嘛?」他認真問,眼神里光彩熠熠,「還是因為我?因為我壓著你的原因,所以有了反應,就像我一樣?」
唐覓蕊的臉火辣辣地在燒著,她好不容易掙扎出了一隻手,想要去奪下桓天縱的那隻手臂。
沒想到桓天縱很敏捷,一把躲過,反而把這隻手舉得更高。
他這麼舉著的姿勢,就好像希望全天下都能看到他這隻手一樣,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我就說嘛,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不是么?」
桓天縱心情很不錯,舉著那隻手臂死活不肯放下去,還舉得高高的,像是一個小朋友在邀功一樣。
燈光打下來,原本那些見不得光、一直隱蔽在黑夜中的液體,忽然就被曝光在一個明果果的環境里,燈光刺目,差點閃瞎了她的雙眼,上面的液體濕漉漉的,黏答答的,順著他的指尖流淌下來。
一路下來,沾到了他的手臂。空氣中還泛著異樣的味道。
「從來沒看到過,」桓天縱帶著新鮮的眼神打量著它,像是探究,像是觀察,總之在他眼中,這點液體已經帶了些不一樣的感覺,「原來小蕊這樣的時候……是這樣啊。」
唐覓蕊別過視線。
空氣里的氣憤越來越壓抑,讓她甚至呼吸不過來。
唐覓蕊:「把我放掉。」
桓天縱:「不放。」
他的語氣像是耍無賴,又像是撒嬌,總之唐覓蕊這麼要求了幾次,每一個他都是毫無例外地一句「不放」。
唐覓蕊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動搖他,狠了狠心,說了句狠話。
「你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瞧不起你。」
桓天縱的眼神有了片刻的動搖,禁錮著唐覓蕊的雙手也稍微鬆了一點。
但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
「如果能讓你記住我,瞧不瞧得起我,我都無所謂。」
唐覓蕊:「……」
她深吸一口氣,怒了:「所以這就是你刷存在感的方式?通過傷害別人來引發對方的關注?」
桓天縱的手鬆了松,像是怕太緊,弄疼了唐覓蕊。
「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那你現在在做的是什麼?」
「我……」桓天縱開口,「我只是,不想再被你這麼忽視。每一次你的眼裡,只有我哥,從來都沒有我。」
桓天縱低低地看著她,眼神認真。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嗎?」
唐覓蕊冷聲:「如果你想和我談這些,我們可以換個姿勢嗎?坐下來,面對面談。」
桓天縱猶豫了片刻。
片刻之後,他終於放開了唐覓蕊。
唐覓蕊立刻退到距離他好幾米遠的位置,兩人分別盤踞著沙發的兩端,一個在這裡,一個在另外一邊,中間相隔了從沙發的一端到另一端的最遠的距離。
唐覓蕊揉了揉手腕,看著對面的桓天縱。
桓天縱也看著唐覓蕊。
「小蕊,對不起。」
好半天過去了,桓天縱開口。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唐覓蕊說,「你是個成年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燈光下,倆人的距離像是忽然就差了那麼十萬八千里,一下子就形同陌路了。
桓天縱:「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
桓天縱還想要說點什麼,唐覓蕊已經一把打斷了。
她揉著手腕,眼神卻不看桓天縱,只是低聲開口。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我還把你當成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看待,那麼經過了今天的這件事情,」唐覓蕊的聲音低低地,「我只能說,太失望了。」
「什麼意思?」
「說自己成熟,並不是靠語言說說的,」唐覓蕊開口,「你今天做的事,包括帶女人回來,在卧室里當著我的面玩弄她們,還有在沙發上對我做的事,等等,這些,都像是一個心智不太健全的小孩子做出來的。」
「今天的事,正好你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唐覓蕊開口,「你讓我覺得,歸根結底,你還是個孩子,不論多麼努力地想要證明什麼,最終結果都一樣。」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的桓天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但沒出來追唐覓蕊,也沒有再說更多的辯解的話。
唐覓蕊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很過分。
這樣的話甚至比直接拒絕一個男人更加過分。
你可以說你不喜歡他,可以說你對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你像個小孩子,根本不夠格。
這不光是拒絕了這份感情的可能性,甚至還做出了一個更大範圍的攻擊。
桓天縱就在身後,前一刻他的眼神里還光彩熠熠,后一刻就是面如死灰。
直到唐覓蕊合上門的那一刻,他的眼裡還是滿滿的失望。
唐覓蕊真就這麼走了,頭也沒回。
……
另外一邊的豪宅,韓千悅正在擺弄著自己剛剛做好的指甲。
柳玫玫:「這個指甲不錯,在哪家店做的?」
韓千悅抬了一下眼眸:「也沒有在哪家店,就是自己的專屬御用美甲師,剛剛上門幫我弄好的。」
柳玫玫就笑了一下:「弄的還真是不錯,前兩天我也剛剛換了一個美甲師,聽說還是曾經幫好萊塢的一個女明星貼身服務過的呢。」
韓千悅:「是嗎,我聽說你最近快要接拍一個古裝劇了,也不能塗指甲油,到時候全部都是卸掉吧?」
旁邊的女傭無聲地擦了擦冷汗。
兩位大小姐之間,一見面,就常常是這種暗暗的硝煙味。
攀比完衣服,比指甲,比完指甲比身材,比完身材比顏值。
這種女人之間的較量其實由來已久,一個自稱是桓景的正牌未婚妻,另外一個則是青梅竹馬,打小就在一起玩,兩家世家的關係也不錯的鄰家妹妹。
平常的爭風吃醋真是難免的。
柳玫玫:「卸掉就卸掉吧,等劇組開拍了再說,這兩天正好可以帶著新的指甲油去參加一個珠寶活動,我經紀人總是給我接這種活動,還說符合我的女神風格。」
韓千悅:「什麼珠寶活動,不會是最近剛剛興起的一個什麼叫Carrylove的珠寶牌子吧?它們也請過我,不過我建議你真的最好不要去,這個新的品牌設計師很不穩定,而且我還覺得它們像是模仿了一個什麼經典款的牌子的設計風格,到時候被爆是山寨貨,連同你的形象都會一起受影響的。」
女傭再度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種硝煙味還能再不明顯一點嗎?
兩個美女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題。
柳玫玫忽然問:「唐覓蕊的消息,你還有嗎?」
韓千悅立刻就從沙發上坐下來,挺直了脊背:「怎麼,你有新消息?」
柳玫玫冷哼一聲。
「沒什麼新消息,就是上一次我正好路過桓景的寫字樓想要去找他的時候,發現唐覓蕊也過去了,而且過去的架子不小,還是帶著少夫人的頭銜去的。」
韓千悅立刻感興趣,湊過去問:「怎麼說?你具體和我講講。」
女傭默默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女人,也只有在唐覓蕊出現之後,友誼才變得無比緊密。
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是討論她們共同的敵人,也就是唐覓蕊的事情。
柳玫玫把事情大致講了一下之後,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
「也不知道她究竟給桓景少爺灌下了什麼迷魂藥,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去公司看他!充其量,她不過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暖床的,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少夫人了?也不看看她的那個樣子,她也配嗎?」
韓千悅聽完,沉默了一會兒。
「我聽說,桓景少爺很快就要去美國了,好像是和辰鷹搶什麼生意,要去談判,待上好幾個月。」
柳玫玫還沒聽出什麼東西來:「談判嘛,生意上的事情,一來一往,肯定要耗費個好幾個月。」
等說完這句話,她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一段時間裡……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