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老皇帝的使者
「阿珣,你不能這麼做。」阮小竹喃喃道。
可回應她的,只有阮珣遠去的倔強背影,以及空空如也的御書房。
阮小竹失魂落魄地回了紫竹宮,當天晚上便做起了噩夢。
在夢中,蕭珥和阮珣兩人執劍相向,互相將對方捅了個對穿。
阮小竹站在旁邊,大聲地喊著,不要不要。
可是他們誰也聽不見,最後雙雙朝她笑了笑,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不要!」阮小竹大叫著睜開眼睛。
房間中一片光明,和煦的太陽光從大開的窗戶中照進來,打在那桌椅上,泛著金燦燦的光澤。
阮琴坐在窗子邊上,聽到阮小竹的叫聲,疏地一下就跑到了阮小竹身邊,抓著她的手,急切地喊道,「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阮琴的力氣有些大,抓地阮小竹有些疼,也讓阮小竹整個人感覺更真實了。
原來只是一場夢,她還以為……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成真的,蕭珥如今還遠在邊境呢,怎麼可能跟在深宮中的阮珣打起來。
「小琴。」阮小竹甩了甩腦袋,把噩夢全甩了出去,「你怎麼一個人在我房間里待著不出去玩?」
「玩什麼呀,我聽見姐姐一個晚上做噩夢,我都沒有睡好。」阮琴本來在美人榻上睡地好好的,誰知道半夜忽然聽到阮小竹尖叫一聲,嚇得她立即從美人榻上爬了起來,跑過來看阮小竹,發現不是刺客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放心地太早了,接下來的大半夜,她一直反覆聽著阮小竹叫喚,根本就沒睡好,要不是早上眯了會,這會兒估計眼睛都全黑了。
阮小竹見阮琴面上倦倦的,帶著一層疲態,也有些不好意思,「小琴,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昨晚居然一直做夢。」
其實她記得的就是剛剛這個夢,原來她自己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嗎,難怪頭有些沉沉的。
「不用了,誰不會做夢啊,我又不怪姐姐。」阮琴吐了吐舌頭,坐到阮小竹的床邊,「姐姐,你知道嗎,今天宮裡發生了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
呃,我剛睡醒,我能知道什麼?而且這宮中哪天不發生點什麼事情,阮小竹不放在心上,只隨口應了一句,「嗯。」
那意思就是,你趕緊說吧,我不知道。
阮琴便興緻勃勃地開了口,「清早我起來去如廁,走錯了方向,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一個走廊上,然後就見到走廊下站了好多人,他們穿著官服,大都是白鬍子,一個個都在那說,老皇帝不要臉,居然敢提這樣的要求,還派使者來這種話。」
阮小竹本來聽地有些心不在焉,聽到老皇帝和使者,面色便是一變。
「嵬州那邊派了使者過來?」阮琴說不清楚,阮小竹卻是一句話就把她的意思概括了。
阮琴點點頭,「是啊,姐姐,就是這個意思,聽他們的使者說,嵬州的老皇帝說要接自己的女兒回去做公主呢,哈哈,笑死我了,他的女兒是誰啊,幹嘛……」阮琴的聲音在看到阮小竹的面色時弱了下去。
她差點忘了,小竹姐姐好像是老皇帝的女兒,是之前那個寵冠天下的嘉容公主呢,那她剛剛還笑什麼,差點笑話了小竹姐姐。
老皇帝居然在這個時候派使者過來接我去嵬州,他那邊不是一直蜷縮著恨不得當個千年的烏龜王八嗎?怎麼會忽然有這種舉動。
阮小竹心中訝異,有些搞不懂是誰給老皇帝出的這個主意,她可是聽說,那德妃的父親沐恩侯如今都攜著一整個家族的人過來投靠了阿珣,還在京城之前的沐恩侯府住著呢。
沒了這最後的財力支持,以老皇帝那胡花海用的性子,恐怕從國庫中帶過去的那點錢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他這個時候不安生待著就不錯了,居然還敢出頭?
接她回去做公主,呵呵,做一個被他扣上淫LUAN罪名的皇后的公主嗎?然後再被他的親愛的德妃拿出去賣一場?
阮小竹冷笑一聲,不管這老皇帝是何用意,她都不想管了,她就不信阮珣能讓老皇帝的痴心妄想如意。
此刻的金鑾殿上,阮珣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目光幽冷地看著跪在金鑾殿下百官中間的幾個穿著大啟國官服的人。
他們總共有五個人,如今有三個腿正在打抖,還有一個是直接癱在了地面上,就剩一個還算是有點膽氣的,面無懼色地看著阮珣。
有意思,阮珣嘴角微微勾起。
他不去收拾海對面的就不錯了,這老皇帝居然還敢派人到他這裡來,打他皇姐的主意。真不知道是說他人蠢膽子大好,還是說他癩蛤蟆盡愛做美夢好。
阮小竹如今是他花了大力氣捧出來的鎮國長公主,豈能讓老皇帝這個廢物拿起用?
就是不知道這背後給他出主意的人,是誰,或者說,真正想讓阮小竹去嵬州的人是誰!
是蕭珥嗎?
不,阮珣很快搖頭。
老皇帝明知阮小竹是他的親生女兒都敢對她有英淫心,蕭珥恨不得給他一劍送他上西天,怎麼可能去幫他籌謀。
那是誰?老皇帝身邊還有什麼得用的人,他不知道的?阮珣的眼睛眯了眯,遙遙地看著坐下的大啟國使者。
「你們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阮珣好心情地等,百官中卻是有人等地不耐煩了,這莫名其妙的大啟國使者,來了五個四個廢物,還一個也不知道能講出什麼其他驚天動地的話來,老皇帝還當這金鑾殿是他的一言堂呢?
「元帝陛下。」那個唯一面無懼色的使者朝著阮珣拜了拜,然後恭敬道,「我們陛下的意思很明確了,當年誤會了皇後娘娘,讓嘉容公主負氣離宮,他本就心中愧疚,如今便想補償嘉容公主,所以特意派了臣等接嘉容公主回去,請元帝陛下恩准。」
使者的話沒說完,金鑾殿中的文武百官先炸鍋了。
「我的天吶,這老皇帝還要不要臉了,居然還妄想要我們的長公主過去他那裡?」
「長公主巾幗英雄,社稷之臣,怎麼可能去老皇帝那裡,他真正是痴心妄想。」
「格老子的,這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跟老子打一架,躲在嵬州那裡就派這麼幾個不成器的東西過來,開口就要我們的長公主,做夢咧。」
話糙理不糙,可不就是做夢。好些臣官心中附和著那最後一個武官的話。
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精,老皇帝之前把嘉容公主忘地徹徹底底的,現在就跑出來要認親,不就是看嘉容公主如今名滿天下,求婚者眾多,想要用她去弄個盟友來一起對抗新啟國嗎?
吶,這心思誰不知道,還真會補償嘉容公主?那當初就不會把她下天牢了,要知道如果不是嘉容公主自發圖強,那便死在那天牢也是無人問津的。要補償早補償了,父女之情這個時候談,真正是太假。
使者對文武百官的話仿若未聞,就拿著眼睛看阮珣。
阮珣高高在上,淡淡笑了笑,「畢竟是涉及兩國邦交之事,本來使者所言朕都應該儘力滿足,可朕一直不明白,皇帝要找嘉容公主,怎麼找到我們新啟國來了?朕雖見識淺薄,可也知道嘉容公主名諱,宮中並無此人啊,難道是在民間?」
此話一出,滿座皆靜。
文武百官真心沒想到,阮珣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的皇帝彪悍他們是知道的,但這嘴皮子功夫也委實是厲害啊。
是啊,嘉容公主叫什麼他們都知道,可不是叫阮小竹,他們的鎮國長公主名諱阮小竹,跟他們的嘉容公主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要嘉容公主,好啊,宮裡是沒有的,民間有你們就去找吧,反正我們新啟國都會幫你們找的!
「陛下。」使者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我……」
他也沒想到,阮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明那阮小竹就是他們的嘉容公主啊,可他不承認,難道他能說,他們的嘉容公主就是阮小竹嗎,那不是給全天下說,老皇帝頭上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公主都不跟著他姓,他還巴巴地領回去。
那就算完成了這個任務,他腦袋也要不保啊。
「好了,既然使者的來意都說明了,那朕也知道了,這便讓人帶使者去驛館歇息吧。」阮珣站起身,目光中帶著十足的嘲諷,「如果皇帝還要找嘉容公主,那朕便讓人協助你們,如果不需要,那朕便讓人擇日送你們回程吧。」
說完,也不再看那使者的臉色,轉身就走了。
眼看著阮珣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文武百官忍了許久的怨氣便都爆發了出來,他們走近使者,然後一個個要麼上去一腳,要麼朝他們吐口水。
最後五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被侍衛給扔了出去,這一去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回嵬州了,任務沒完成,那不是回去找死嗎?
而遠在嵬州的老皇帝,此刻正歪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肥碩的身子一張大床都裝不下了,一個面貌清秀的小太監忍著噁心在他圓圓的大肚子上撫摸著。
「哎喲,舒服,寶貝兒。」老皇帝閉著眼睛,想象著那放在他肚子上的手是個絕世大美人,面上的神情更是愉悅。
「皇上。」嬌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渾身上下裹著薄如蟬翼的薄紗的女子,搔首踟躕地靠在門框上,擺了個深深的凹凸型。
清秀的小太監手上一僵,面色立即紅地發燙,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只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這門框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是最近老皇帝新弄進來的麗妃,嵬州紅花妓院的老鴇麗娘,生性淫DANG不堪,大白天在行宮裡就敢穿著這麼一身就可以看到她的本質了。
老皇帝聽到這聲音,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眼睛倏地一下睜開了,眯縫小眼笑成了兩條線,「麗妃啊,你可來了,朕等你好久了,快來,給朕舒爽下。」
「哎喲,還舒爽什麼呀,皇上~」麗娘扭著水蛇腰,捏著嗓子走到老皇帝身邊,身子柔弱無骨地倒在老皇帝身上,蹭啊蹭,直蹭地老皇帝的火都起來了,她又停了下來,「皇上,你派去京城那邊的人,還沒有消息嗎?」
老皇帝本來伸到麗娘衣裙里的手聽到這句話僵了一下,他面上帶著一絲頹敗之色,什麼興緻都沒了,「朕早說了沒戲,你非要讓朕派人去。阮珣那小子我看著長大的,陰狠地厲害,就不像朕的種,他們肯定不會回來了。」
「哎喲,皇上,看你說的。」麗娘眼中暗光一閃,朝老皇帝拋了個媚眼,玉白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半開半透的衣襟上,狀似不經意地拉了一下,露出裡面雪白高聳的胸脯來,看得老皇帝嘴角的口水都差點出來了,本以消下去的欲HUO又騰地冒了上來。
他猴急地伸手,一把扯掉了麗娘身上幾乎等於沒穿的薄紗,手上一使勁,就把麗娘拉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啃了幾口,這才喘著粗氣道,「小妖精,你身上的媚勁兒可真是讓朕迷死了。」
「是嘛,皇上~嗯~」麗娘半推舉半主動地把自己的高聳的胸脯壓到老皇帝的臉上,「等以後回了京城,皇上您還會這麼說么,不會娶了新人忘了舊人吧?」
老皇帝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新人舊人,先惜取眼前人再說。
「不會,不會~!到了京城封你做皇后。」
「嗯~是嘛,皇上,您說話可要算話啊。」麗娘嘻嘻笑著,語氣卻又一轉,轉到了那京城的使者身上,「陛下,臣妾聽說,那些使者在金鑾殿上可是大大出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