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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曹猛的心計

  新啟國初立,各地的不明勢力仍在蟄伏觀望狀態,新帝沒有明確表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遲早要進行的一場博弈。


  阮小竹這話就像是要掀開這場博弈之戰的帷幕,可如今新帝的實力,無論是單獨對上還是聯合在一起,他們都絕無任何勝算。


  可若是拿到了這隱門寶藏,那一切可就大不相同了,這個時候,還是繼續蟄伏裝死比較好。


  有了這個想法,混在人群中的某些人便打算悄悄地撤退了,然而就在這時,人群最前方響起一陣爽朗渾厚的笑聲。


  眾人忙尋著聲音看去,竟然是曹猛在仰天長笑,似乎是在嘲笑阮小竹,也似乎是在嘲笑想要離退的人。


  阮小竹冷冷地看著曹猛,眼中眸光幽暗晦澀,嫣紅如砂的嘴唇輕輕抿著,勾勒出一條弧形的曲線。


  曹猛似乎是笑夠了,這才站定了身子,目光陰沉地看了一眼阮小竹,繼而把目光轉向面色冷峻的蕭珥。


  「早就聽說楚陽王是個戰場英雄,誰知私底下卻是要個婦人家出面斡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楚陽王如今已經捨棄了大啟投了新帝呢!」曹猛的語氣嘲弄,臉上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蕭珥的輕蔑。


  「鼠輩敢辱我將軍!」蕭家軍中幾個脾氣暴的立即就「唰」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刀,作勢要向曹猛攻去。


  蕭珥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漆黑深邃的眼睛看向曹猛,薄唇輕啟,「曹盟主既然知道我是大啟國的楚陽王,就該知道如今新啟、大啟並立,我身為大啟的楚陽王,自然也與長公主一樣身負守衛大啟疆土的重責。」


  「大啟國的一寸土一尺地,一草一木,只要有我蕭珥在,那便不容任何人覬覦!更不容大啟國內內亂紛爭,擾民安生!」


  幽冷的眸光直直地看向曹猛,蕭珥的眼中劃過一絲殺意。


  這個曹猛,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反駁他的小竹,折辱他的小竹,莫非還真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不會對他怎麼樣嗎?


  若不是為了留著這群人,好把那些渾水摸魚的外邦姦細抓出來,早在抓著曹猛的當初,他就會直接讓人宰了他。


  有些事情,他的身份不好去做,但曹猛這個姦猾小人卻最是方便,而且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嘛,有曹猛在,那些姦細哪個不會暴露無蹤!就像現在,不就有好幾個人面有異色了?

  蕭珥不動聲色地朝蕭家軍打了個手勢,蕭家軍中早有人心領神會地盯住了那幾個見勢不妙想要撤退的人。


  「楚陽王真是好擔當,無怪乎被稱為大啟國的戰神!」面對蕭珥眼中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意,曹猛竟然也絲毫不以為杵,他淡笑一聲,語氣平穩,「只是這隱門雖是世外之族,卻也是武林門派,武林中的事情,自然有武林的規矩,楚陽王和……」


  曹猛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阮小竹,這才繼續道,「長公主殿下卻硬是要以官中身份插手我們武林紛爭,實是讓曹某心中不解,不知兩位可否給曹某解惑?這是我們武林哪裡做地不好,觸犯了國法,官中要來辦我們了嗎?」


  此話一落,整個場面都安靜了下來。


  誰也沒想到,曹猛竟然敢輕描淡寫地把整件事情扭曲成武林紛爭。


  這話說是真卻也是真,說假便又是假,竟是難以定論。


  蕭珥最是煩這種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見曹猛一個武林中人竟然也玩弄這招,面上鬱郁之色更沉,他手中劍一動,就要快刀斬亂麻,卻聽見阮小竹清脆卻不失威嚴的嗓音響起。


  「曹盟主想必是年紀大了,耳朵不怎麼好。」阮小竹寬大的裙擺隨著風起而輕揚起來,青色的髮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整個人就像沐浴在聖光中一樣,竟美地有些不真實,讓人捉摸不住她的身影。


  「你們武林紛爭自有你們的章程,我們官中自有我們的責任,大家互不干擾也就罷了,若是你們的紛爭擾民安生了,那便是我們官中的事了,怎麼曹盟主覺得這事我們官中不該管?該任由你們在大啟境內胡作非為不成?」


  阮小竹邁動著步子向前走了兩步,離地曹猛近了些,長長的裙踞拖拽在地面上,勾勒出如花簇擁的雍容華貴。


  「官中接到百姓舉報,陛下派了欽差過來處理這事,曹盟主若是覺得本宮面子不夠,那便與信陽侯辯駁一二罷!」阮小竹轉過頭,看向一直安靜地站在那裡,深情的目光時刻跟隨著她移不開的秦川。


  四目相對,一個純凈清澈,純潔無暇,一個幽深晦澀,深情如川。


  秦川心中嘆了口氣,移開目光,轉而凌厲地看向曹猛及他身後一眾人,聲音溫雅卻不失沉穩,「朝廷接到穀子庄村民的狀子,說是有武林中人在穀子庄為非作歹,禍害人命,秦某奉旨前來查探。」


  秦川說完,便有幾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身著朝廷官衙服飾全副武裝的官差圍攏了過來,把曹猛等人包圍在中間。


  就連阮小竹都有些意外,她還以為秦川是孤身一人秘密來的,沒想到還真帶著聖旨過來的,自這群人到穀子庄不過短短半旬時間,這聖旨竟來地這麼及時。


  阮小竹的眸光動了動,阿珣的心思縝密,果然已非昨日阿蒙了,只是這樣的事情,他竟然沒有跟自己提起過,這是不是說,他對自己早已沒有了昔日的親厚?


  可若是如此,阮小竹的目光停留在那群官差身上,這群人是護送她的御林軍她還是認識的。這支護衛隊,是阮珣當時從御林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個個以一當十,他把他們讓秦川帶過來,不是擔心她的安危嗎?

  「什麼?」


  「我們可是良民啊。」


  「怎麼回事,是誰傷了莊子里人的性命的?」


  相對於秦川和阮小竹這邊的安靜,武林中人卻是個個慌亂起來,他們雖然身負高強武功,但卻是不想跟朝廷官兵對上的。


  畢竟他們還有家小親戚,這自己這條命沒了也就沒了,要是因著自己的事情牽扯地家宅不安,那可是大罪過了,他們絕對原諒不了自己。


  因著這個想法,他們誰也沒有動,任由官差包圍著。


  曹猛見本來被他挑上來的士氣因為這群官差的出現竟然又萎靡了下去,眼中眸光複雜,神情莫辨,陰沉地看了眼阮小竹。


  果然不愧是蘇雨籬的女兒嗎,長了一副山間精靈的無害模樣,卻一肚子心思,這高高在上的凌人氣勢,竟然也跟印象中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曹猛不說話,秦川卻是要把自己的話說完的。


  「曹盟主,武林中的規矩秦某早年遊走也算是了解一二,武林中人最是忌諱傷害毫無招架之力的無辜百姓,如今曹盟主聚集了一幫人盤踞在穀子庄半月之久,實是違了武林規矩。」秦川的言語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震。


  秦川不提醒他們還不知道,這一提醒,他們就忽然醒悟過來。


  是啊,這事曹盟主可是領頭人,跟他們有什麼干係啊。而且他們武林人平日里打打鬧鬧是很正常的,也不是純心傷害穀子庄的村民嗎,都是誤傷誤傷,怎麼能怪到他們頭上呢?


  信陽侯是官府中人,他現在指著曹盟主說,是不是就打算追責曹盟主一個人?可若是讓曹盟主一個人擔責……


  「信陽侯此話不錯,此事卻是曹某的失慮,我本以為只是借住穀子庄,每日也照著客棧的標準給銀錢,這便對村民們不會有任何影響,誰知道這人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哪些人,曹某也便只能約束住自己手底下的人了。」曹猛面色如常,看了眼喧鬧的人群。


  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認罪的,這信陽侯的話,說地也不是那麼尖銳,必定是手上還沒有他的罪證,這是在嚇唬他呢?

  只是這個信陽侯可能不了解他曹猛,若說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他還需要頭痛一下,但是官府中的彎彎道道,他可是腦子都不用過就能信口開河!這種模糊的莫須有罪名想給他扣上,那是想也不要想。


  「是啊,鬧事的可不是我們。」


  「我上次還看到幾個穿著怪異的番邦人,嚇哭了小娃娃!」


  曹猛的話落,立即引來一片附和聲。他們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曹猛話中的意思,而且他們來的人大都是武林盟的,這時候不維護曹猛給自己脫罪,難道還真認了那擾民之罪啊,剛信陽侯不是說了,還有人命呢!

  秦川似乎對曹猛的話絲毫不奇怪,他淡淡一笑:「曹盟主平日為人我也是聽過的,我是相信曹盟主的。只是如今也只是查探階段,待探得真相,清者自清,曹盟主倒也勿需現在與我說這麼多。」


  曹猛的為人他自然是聽過,不過他在外行走多年,見慣了各種人心,對道聽途說都保留著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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