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衝突
晏鎮的銀庄,袁忠全拿出印信苦著臉對掌柜的說,「取銀子,所有的銀子都取出來。」
掌柜的見袁忠全一身華服,本來還挺高興的,聽他說取錢,那態度就不怎麼樣了,他瞥了一眼袁忠全,拿起他的印信看了看,半晌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這位客官,非常不好意思,本庄儲銀暫時沒有了,請三日後再過來。」
如果是放在以前,袁忠全得到這待遇,那必定是要對這掌柜的好一陣奚落的,不過今時今日,袁忠全簡直要感謝這掌柜的八輩子祖宗!真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的好人啊,他的銀子終於保住了。
「木南小姐,你看……」袁忠全心裡狂喜,面上卻眼巴巴地看著木南,似有難色,一副不是我不想取錢,只是如今取不了的模樣。
木南俏生生地站在袁忠全身後,明亮的眸子看了眼那掌柜的,又看了眼袁忠全,面上笑嘻嘻的,並不說話,烏黑的大眼睛就像黑色的珍珠一般清澈明凈,惹人注意。
「既然沒有銀錢了,那我們就日後再來吧,小龍,咱們走。」
居然一點沒為難袁忠全,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袁忠全有點不敢置信,木南這是做什麼,可是想到她喊的小龍可還在他的身體里,他立時又僵硬了起來的,緊緊跟著木南的步子走出了銀庄。
兩個人一路走著,木南忽然停了下來,袁忠全也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一陣銀鈴聲,似乎還有怒氣沖沖的番邦男聲?袁忠全忙循著聲音看去。
只見大街中央不遠處,正有兩撥人在對峙,其中一撥人袁忠全正好認識,可不就是秦氏一族的秦冶!他一身紅衣,長一張雌雄莫辨的面孔,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奇怪的是,那個秦川卻不在了。
至於另外一撥人,袁忠全的目光看向木南,可不就是苗疆人。
木南沒有注意袁忠全,也沒有要過去的意思,只靜靜地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袁忠全竟然從身邊這個少女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悲哀的落寞之情?
「里這個人是怎麼走路的,撞到我們少主了里不知道嗎?」說話的人是個苗疆的少年,聲音干硬,還帶著點苗疆的地方特色,你說成了里。
少年眼中的少主是個一身苗疆華服的青年公子,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冶看,根本沒有留意到旁人的眼神以及話語。
秦冶身旁的侍者立即跳出來維護秦冶,「明明是你們少主自己撞過來的,非得誣賴我們,蠻族之人就是粗人,野成這樣居然還出來丟人現眼,趕緊滾回苗疆去吧!」說完,還啐了那個少年僕人一口。
少年僕人顯然聽懂了侍者的話,白皙的臉蛋都憋紅了,指著侍者「你你你」了幾句,卻你不下去。
「你什麼你,撞了人還倒打一耙,是想欺負我們公子好說話嗎?」侍者卻是個伶牙俐齒的,見少年僕人口拙非但不饒人,還盡討嘴上的便宜!
少年僕人聽見侍者這麼說,脾氣立即就上來了,他袖子一動,一隻毒鏢就飛向侍者,就在大家以為那個侍者必定會受傷的時候,侍者卻忽然伸出手,將那毒鏢直直地抓在手裡,當真是好身手。
少年僕人見侍者抓著飛鏢,非但不沮喪,面上還似乎有喜色,不過他的面色很快重新黑了起來。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獻醜,不過是毒罷了。」拿了飛鏢的侍者不但一點事情沒有,反而冷笑一聲,非常從容地把飛鏢扔回給少年僕人,隨著那飛鏢過去的自然還有一根銀針,「你先嘗嘗小爺我的毒蜂針!」
那毒蜂針又短又細,少年僕人根本沒有留意,直到感覺到手上一痛,這才慌了神,對身邊的人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身邊的人立即群涌而上,而侍者這邊冷笑一聲,手一招,自然也是迎頭而上,雙方頓時打在一起。
對於下人的鬥毆,秦冶和苗疆少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一個神遊天外,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似含情又似無情,另外一個卻是痴痴傻傻地盯著對方,彷彿整個天地都失了顏色。
秦冶的心思都在離開的秦川以及秦氏一族的事情上,這趟不過是要離開晏鎮前往穀子庄,根本沒想到路上會碰到一個膽敢覬覦他的容顏的色鬼,還是個大男人!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份,秦冶面上就笑地魅惑,「苗疆少主?」
苗疆少主可是類似於苗疆太子爺的存在,不過苗疆這個地方有點特殊,除了少主還有聖女,少主會成為最後的巫祝,聖女嘛,卻是最後跟巫祝成為對立面的人,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少主和聖女是親生兄妹,真是個奇怪的民族,硬生生讓親兄妹之間互相殘殺。
美人開了口,聲音雖然有點磁性,但是真正好聽,苗疆少主木樨痴痴地看著秦冶,他的臉完全就是照著他夢中情人的樣子長的,可惜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是男人呢,不過不要緊,只要用了他的雌母蠱,到時他就跟女人無異了,到時把他帶在身邊。
「我叫木樨,你叫什麼名字?」木樨的聲音醇厚,倒像是個老實人。
秦冶是什麼人,早把木樨眼中的神色收於眼底,怎麼可能讓他騙過去,他眼底含笑,面上如沐春風,「原來是木樨公子,我姓秦,單名一個冶字,你叫我秦冶就好。」
秦冶,這名字有點男性化了,木樨的心中不滿,面上卻仍是一副淳厚的樣子,眼中純凈如水,學著大啟國武林人的樣子做了個揖,「幸會,秦公子。」
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個苗疆的少主莫不是覺得天下之大哪裡都是他那彈丸之地苗疆,不然怎麼會作出如今的模樣來,真當他秦冶看不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那絲淫邪之意?
「木公子客氣了,不知道下人哪裡得罪了木公子,如今他們打成這樣……」秦冶面上笑地更加迷人,整個人彷彿都沐浴在彩色的光芒中,「倒不如讓他們現在停手?」
木樨聽到美人這麼說,這才注意到旁邊正打成一團的人,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這群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到哪裡都明目張胆地跟人打起來,這一路打地還少嗎?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可打的,平白惹了美人不高興,打贏了又能怎麼樣!
「停手!」木樨對少年僕人呵斥了一聲什麼,少年僕人面上雖有錯愕,但仍然停了手,帶著苗疆的人站到了木樨的身後。
苗疆罷戰,秦氏這邊自然也不戀戰,他們本來就是被對方粗蠻的態度激怒了,這才出的手,誰願意跟蠻族鬥毆,沒得失了顏面!
「多謝木公子了。」秦冶言笑晏晏,面上和煦,眼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不知木公子這趟是要去哪兒?」
木樨這顯然是就是沒事來逛街的,秦冶不過是沒話找話,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問這種事情,不過先看看這個木樨到底迷他到了什麼地步罷了,有時候,皮相過好呢,也是一種優勢,端看你怎麼用罷了。
木樨見秦冶的丹鳳眼中眸光流轉,神采斐然,立時心神有些蕩漾,不過還是勉定心神,沉穩地說,「我正打算去穀子庄,不知秦公子可是同路?」
這個時候來這裡的人,目的顯而易見,木樨不知道秦冶的來頭,不過這不妨礙他猜到秦冶的去處,本來他只是出來隨便走走,見識見識這大啟國的大好山水,畢竟,這裡以後可是他的土地了。
想到巫祝的話,木樨的眸子暗了暗。這趟隱門之行,將會開啟苗疆的新篇章,到時,他木樨會成為苗疆第一個稱帝的巫祝,將名垂千史!等到那個時候,他要什麼樣的美人兒會沒有呢。可那都是未來的,現在就在眼前的他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讓他溜走。
秦冶沒想到木樨居然會有這個膽量,明目張胆地說假話,還真是為了美色昏了頭了,這樣也好,他淡淡笑了笑,「是嗎,那正好同路,不知木公子可願意跟我同行?」
當然樂意,等地就是你這句話。不過木樨並沒有迫不及待地回答,反而等了一會兒,才狀似猶豫地說,「這樣不知會不會打擾到秦公子?」
自然會,秦冶心裡說,有你在,本公子哪裡都被打擾了,不過,為了大計,本公子容你一陣!
「能得苗疆少主同行是我的榮幸,怎麼會打擾呢,木公子真是客氣。」秦冶皮笑面不笑地回了木樨一句,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又不疏離,帶著股勾人的味道。
木樨聽得心神一旌,心裡直嘆真是個絕色美人,怎麼就生錯了性別呢,這股子勁兒可是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的,他心裡垂涎著,面上還是一副忠厚模樣,佯裝豪爽地說了個「請!」字,繼而哈哈大笑了兩聲。
侍者冷冷地看著眼前苗疆少主的惺惺作態,又是一個被大公子迷昏了頭的人,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希望是笑著死的。
袁忠全站在不遠處將兩個人之間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眉眼閃了閃,秦氏一族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跟苗疆聯手了嗎?
正要細想,就見他面前的木南抬腳往前走了,他忙跟了上去。這個苗疆聖女不是個東西,這苗疆少主看起來也不是個好東西啊,這苗疆怎麼盡出這種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