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夢境
甚至還出現官吏之子強搶民女掠奪女娃等行徑惡劣之事。
發現了這個紕漏也讓楚陽王的注意力從阮小竹的事上稍稍轉移了一下,把在內的測重心都放到了這上面。
一邊在治療控制時疫的同時也暗中派人打探這事的真實性,竟沒想到這舉報內容句句屬實!
而更令楚陽王驚訝是在這半年期間甚至說是更早以前他從未聽聞皇帝下令處置過哪些臣子。
如此看來,皇帝與那些人的關係定也不可能如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想必那充盈的國庫中也有多少渠道不正的財寶。
取之以民卻又不用之於民,皇帝竟貪心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著天下要這樣的皇帝究竟是有何用!
楚陽王也在這兩日收集了所有的貪關污吏,並已掌握了他們所有惡徑的證據,即使現在皇帝帶著大臣們落荒而逃,把這爛攤子扔給他管理,那他又怎能辜負了天子的「良苦用心」呢,就等著他們回來之時給他們重重一擊!
本來楚陽王都已經快將阮小竹的事拋在腦後了,但突然被婉婷這般不經意的提起,他菜猛然醒悟過來,原來在他感覺度日如年的日子中在別人看來才過去區區兩日。
也不知她現在還好嗎?突地嗤笑出聲,她在那兒怎可能會好!手中的筆猛然被折斷,讓楚陽王也隨即一愣,有些自嘲的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一邊。
而他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的變化全盡收在婉婷的眼裡,他所透出的落幕之意有多麼的清晰可見,以至於狠狠的刺傷了她。
「主子……」
「你先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擅自到書房中來!」
楚陽王一瞬間收起了所有情緒又恢復了平日的冰冷,可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卻變得使人更加不敢靠近。
婉婷也看出他現在心情不悅,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欠了個身便退了下去。
而在她出去之前楚陽王已經佯裝出重新批閱奏章的樣子,直至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才無力的將舉起的手搭在桌上,臉上的落寞也顯現出來。
看著空蕩蕩的書房,眼中突然浮現出阮小竹在書房中的場景,從她被當作竊物被抓到時常來他這書房磕嘮,再到她為自己煲湯端來,幫他舒緩頭痛的困擾,還有……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
一幕幕像是台上的戲劇一般,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一個小小的書房中都有了屬於他們之間那麼多的回憶。
慢慢的,他竟在這回憶中進入了這兩日以來的第一個睡眠。
在睡夢之中,他夢到了晨間起了一場大霧,霧中好像出現一抹模糊不清的倩影。
楚陽王警惕的看著那抹影子,下意識的想要去探索那人的身份,可他無論怎麼走好像都停留在原地,只看到那影子越走越遠,空中猛然回蕩起一個聲音!
「蕭珥……」
四周的場景一下子變換起來,他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令他奇怪的,是房間的格局竟與拿日在紫薇閣中所見的有大同小異之處。
楚陽王用冷厲的眼睛掃視這房間的一切,最終看到在窗上似乎躺了個人,可那人的臉他怎麼也看不清。
楚陽王小心翼翼的邁開腳步,手上已做好進攻的準備,越靠近床的邊緣時,那人的輪廓更加的清晰起來,最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如同被狠狠施虐了的女子。
全身上下找不出一處完好的地方,嘴唇蒼白的可怕,眼睛已經完全凹陷下去,整個人瘦得連骨頭的紋路都看得分明。
明明離她還有遠遠的一段距離都好象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死人的冷氣。
而令楚陽王身體變得顫抖起來的,卻是那人的面容,即使已經消瘦如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阮小竹無疑。
心感覺被什麼東西緊緊捏住了一般,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探到她鼻下,卻已然沒有半分氣息……
楚陽王猛的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只看見胸口跌宕起伏,額上也不知何時出了一層慎密的汗珠,而他卻只感到他渾身都變得冰冷起來。
回想起他在夢中感受到她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似乎都覺得他也要窒息了一般,這夢……是在向他預告著什麼嗎?
起身走到床邊想要放鬆一下突然被緊繃著的心情,卻在打開窗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竟然一睡就是一整天!窗外已然升起一片紅霞,晨間的大霧還未消散,這個場景,竟與他方才夢中如出一轍,除少了那一抹倩影。
這一下讓楚陽王變得慌亂起來,還未從剛才的那個夢中清醒過來,莫不是那個夢真的是老天對他提醒著什麼,難道她真的出事了……
楚陽王不敢多想,將窗戶猛地甩力關上,急忙往身後走去,匆匆地收拾起來,打開許久都為開開的房門往外走去,忽略掉了一直在外等著他出來的婉婷,徑直召喚出風讓他把所有紫薇閣的人聚集起來往一個地方趕去。
他承認他是在害怕,是在擔心,生怕他若是再去遲一步就真的看不見那個人了。
一路上楚陽王臉上的焦急都只增不減,一直坐在匆忙趕路的馬車中都覺得坐立難安,總覺得還是慢了些。
車窗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身子凌然與空中向前方飛奔而去,快得讓人看不清。
車旁的風也只是稍稍驚訝了一番又恢復了萬年冰山不倒的模樣,彷彿在剛剛那一瞬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楚陽王的腳步在各個房頂上起落著,從遠處上看就只看到一個影子上下跌落著,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時的心中如同被火烤一樣,熾熱卻痛苦難忍。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於緊張她,這種心情只有曾經在得知笙歌去世的消息是有過,現在卻對著她也有了這種情感,是不是說明她其實在他的心中並不是可有可無的,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存在也開始慢慢接納她的身份了。
他原本討厭她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得知她是盜取皇家身份的不明人士嗎?可現在他也知道了她並不是如傳聞的那般不堪,況且在那天阮世勛所表現出來的,都清楚地說明了阮小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怎樣的。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她最大的不能容忍的東西也消失了,而她也融入了他的生活,雖然他現在說不出他對她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情感,但這次她若真的平安無事,他一定會,一定會不再讓她再逃離他的身邊了!
阮小竹,所以為了給本王一個補償的機會,你一定的給本王死死的撐下去!
想到這兒,楚陽王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但腳步卻更加快捷起來,強忍著腹部的不適,眼神堅毅地看著前方。
終於,紫薇閣的影子一點點出現在眼前,可在他心中隱藏起的焦慮並未減去半分。
紫薇閣之中的人在看到來的人是誰後到沒有出手阻攔,閣主一早就下達命令,三日期限已到,若是有關楚陽府的人前來都不必阻擋。
雖說不允許他們動手,但他們敵視的眼神卻足以讓楚陽王感到別捏,沒搞清楚這又是怎麼回事。
但其實也真的不怪楚陽王多想,自從那日阮小竹以女裝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後,與她稍有交情的人都覺得小竹嫁給了楚陽王有太多的不值,為她感到可惜,而楚陽王在外的名聲本就不好,再加上給人一種無形的抑鬱感,就更加加劇了他們對楚陽王的不滿。
而在這其中表現得最明顯的莫過於漠狼了,這一次楚陽王進去是由他來帶路,自然整個紫薇閣的布局也恢復到了之前給楚陽王看到的樣子。
他這次全然沒了上次的「禮貌待人」,完全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甚至連一句提醒的話語都沒有,真的只是起到了帶頭的作用。
他與小竹剛結識之時就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的照顧,也曾想過她以後嫁人時的場景,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但從看到那日她穿女裝時的模樣便知道這世上沒有其他女子比得過小竹穿上嫁裝的樣子。
他原本對楚陽王的敵意也不是很大,畢竟在這半年的時間內都是他照顧著她,雖知道可能並不是出自本心。
但從他無意之間聽到了閣主與小竹的對話時他才知道原來小竹竟在這半年間如此不快樂,也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他對他的印象一下子就轉變過來,如不是看在他身份特殊的情況下,就沖他素日里暴躁的性子,早就衝上去先打一架再說。
況且他聽到的還不竟如此,漠狼也知道小竹這兩日都未出現在紫薇閣中的原因,竟為了保護紫薇閣的安危而服下了「痕」。
被人只知道她是身體著寒不適出門,可他卻是知道閣主這是欺騙了大家,別人不知道「痕」的威力,他卻親眼見到過這葯的威力究竟有多麼令人感到恐慌,連他經歷了這麼多生死的人,在執行任務中看到他人服下這葯的樣子都到吸了一口涼氣。
更別說服下這葯的人竟還是小竹,他也暗中去打探了一番小竹的情況,但沒想到閣主竟把消息封鎖的如此嚴密,連一絲風聲都打探不到,甚至他現在連小竹的生死未卜都不已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