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慘痛的刑罰
陰暗的地牢,水聲噠噠作響,因為地面潮濕的原因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潤臭,兩邊擺放著各種整齊的刑具,唯一不同的,是一邊的刑具乾淨無比,並一邊卻血跡斑斑。
一名女子身處於中間,面色蒼白如死人一般,雙手都被鐵鏈拷住,身體半掛在空中,眼睛微閉,疑似神智有些不清。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身子傷痕遍布。
而一旁有幾個執刑者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咱們這麼打她都沒有招供,你說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
「管他的,反正王爺下令,對她嚴刑拷打,也沒說要不要她的死活」
「你們怎麼還在這說,這女人招供了嗎?還不快些用刑!」
「……」
阮小竹全身都已經失去了知覺,身上的痛已經讓她麻木,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襲擊著大腦,每當她覺得自己接近死亡的時候總會被拉回來。
拿起刑具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半眯著的眼睛看著他們一步步走過來。
手中拿著的是一個形似魚鉤但卻比魚鉤大上若干倍的鉤子,阮小竹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用的,具體來說,是她沒來到這裡之前這裡很多東西都不知道怎麼用,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講,大部分的她都深深了解並細細體驗過。
兩人越來越近,心中的恐懼隨著他們的走近無限放大,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要把阮小竹的心給吞噬。
最終他們還是走到她面前,沒有一絲猶豫的,沒有一絲顧慮的,用全力將鐵鉤鑲進她的肩胛骨中,血液噴出濺到他們臉上,但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應,如同殺人機器一般。
似覺得還不夠狠一般,將鐵鉤穿過阮小竹的身體,可以用鐵鉤提著她的肩膀把她給提起。
此時的阮小竹忍受不了身體上所帶來的痛,明明在努力的忍著卻還是叫出了聲,汗水摻雜著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滴淌。
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手,自己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乾裂的長出死皮的嘴唇無力的喘息著,卑微的,祈求的請他們放過自己,但得到的只是更多的痛苦罷了。
阮小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保持那意識的,也許是腦海中還有著一縷信念,也許是為了阿珣能早日從那孤寂的籠子中逃出,也許是想與自己的懦弱做對抗……
但這僅有的信念並沒有多麼的強大,執刑者們揮動的鞭子,在阮小竹身體本就沒有完好的地方揮打著,在原本的傷口之上增添新的傷口,源源不絕。
阮小竹不懂,她知道楚陽王是暴戾之人,但不因小氣至此,她是聽從於德妃的命令盜取他的東西,她知道她的行為不對,她知道她為了一己私慾,為了阿珣做這等道德喪失的事情有錯,但她依舊不理解。
只是一個盒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盒子,為什麼也能讓他動了殺心,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他的心中之事?只因為他心中所藏的女子……
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現在的自己如同螻蟻一般任人屠殺,她突然之間明白,母后當時為何要把她帶走,是怕她在這世上受苦吧,是不想看到自己如現在這般連畜生都不如的存在吧!
如果再次回到過去,她應該不會看到那杯茶水時那麼害怕,反而會覺得是種解脫,如同母后一般,在另一個世界上溫暖的活著……
鞭打聲還在持續著,在空蕩的牢房之中蔓延,回蕩著,夾雜著阮小竹的痛苦聲和低低的求救聲。
寂靜的夜伴隨著風慢慢流逝著,月光透過地牢之中唯一的一扇窗散落在地,似是在嘲笑阮小竹著被上天戲弄的命運又似為她感到悲憐。
而阮小竹就在這片小小的月光之中慢慢閉上雙眼……
再次醒來時是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只覺得很刺眼,卻又很溫暖,讓阮小竹不得不眷念起這微小的溫暖之中。
睜開眼時,只覺得口乾難耐,下意識的想要去找水喝,但驀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傷不知何時被包紮好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全被抹上藥膏,衣服也換了件完好無損的,手上的鐵鏈也不知何時被解開,這讓她不由得疑惑起來。
但當自己還未想通時,就發現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大桌子的飯菜,還有水!這讓阮小竹欣喜若狂。
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連水都沒喝過一滴,哦不,是喝過的,實在渴得不行的時候,喝了自己的眼淚,鹹鹹的,很苦。
阮小竹几乎是撲過去的,逮起桌上的水一陣猛灌,抓著食物狼吞虎咽,全然沒了公主的模樣,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很餓……
正當她吃得歡樂之時,不知從何處涼颼颼的冒出一句話來:
「現在可是滿足了?」
聽到聲音的阮小竹驚恐的轉過身,嘴中的食物都還沒來得及吞下,眼睛卻在不停的掃描著四周,就像受驚的小貓一般惶恐不安。
終於,在一個角落之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那裡太過黑暗,如同地獄沒有一絲的光亮,若是不開口說話,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那裡竟躲著一個人。
人影站起身來,慢慢走出黑暗之中,身影浮現在明亮之下,最顯而易見的,是臉上那隻黑色的眼罩。
身體忍不住的發起抖來,飯粒卡在喉嚨之中讓阮小竹劇烈的咳嗽起來,眼中的恐懼不自覺流露出來。
看著楚陽王姣好的笑容,她卻越發不安起來。
「問你話呢,可是滿意了?」楚陽王慢慢走向阮小竹,明明是很簡單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站立在阮小竹身前,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擦著,滑至她的頸部,突然手勁一變,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桌上。
菜被打落在地上,飯粒也星星點綴著地面,水被打翻順著桌子往下滴落。
阮小竹將口中還未咽下去的飯菜全部咳了出來,一些殘渣濺落到楚陽王的衣服上,讓他犯惡,鬆開了手整理衣服,臉上滿是嫌棄之意。
趁他一鬆手,阮小竹從未機敏的跑開了,然而這是在地牢之中,無論怎麼跑,還是在籠子里,無處可逃。
阮小竹似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很快便放棄了抵抗,而一旁的楚陽王只是抱胸看著她的「自娛自樂」看得樂不思蜀。
「怎麼不跑了?」磁性的嗓音中帶著無限的冷意,僅有的一隻眼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一聲令下,門外匆匆跑來一行人,楚陽王揮揮手,立馬把阮小竹抓起來,拖到之前刑罰的地方,再次把鐵鏈給她拷上,不管她怎麼瑟瑟發抖,都無人考慮她的感受。
原本的痛楚才消散一些,如今又要繼續了嗎?
阮小竹只能等待,等待著無邊無際的疼痛再次來臨,等待著與死神的擦肩而過,等待著從痛苦中暈去,再從痛苦中醒來……
看著她獃滯的臉色,楚陽王有些窩火,如今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能做到視而不見嗎?該說她真的是膽子過大還是真的不怕死,這幾日來日日夜夜的刑罰和滴食未盡竟都沒能讓她把目的說出,到真是讓他小看一番。
走向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狠狠的往下扯,讓她不得不把頭揚起來面對他,口中是無盡的冷意,寒冰三尺都不能融化半分。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的目的,為何要動笙歌的東西!」
原來她叫笙歌,阮小竹腦中想到,但對於楚陽王的話卻是沉默不語,只是用平靜如死水一潭望著他,掀不起半點漪漣。
如此的回答徹底使楚陽王怒不可揭,但他卻怒不可言,轉而一抹笑容,起身走到她身後,「斯~」的一聲,布料被撕破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中,傷痕纍纍的背部暴露在外。
楚陽王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著,對他來說,與他無關緊要的人所發生的任何事都無他無關,而他也忘了,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看著背上的傷痕,楚陽王柔情的撫摸著,彷彿在欣賞一樣美麗的藝術品,這些阮小竹都無法看到。
猛然的,用手指用力的戳到阮小竹的傷口之中,把她的傷口拉大,加深,彷彿覺得這樣還不夠,還用手指還內翻轉一番。
阮小竹早就忍受不住疼痛大聲的叫了出來,滿滿的痛苦,聽到了這個喊叫聲楚陽王似乎才覺得愉悅。
手慢慢從傷口中抽出,指上全是粘稠的血液,楚陽王放在鼻下嗅了嗅,舌尖一舔,猶如地獄而來的撒旦。
眉頭一皺,側頭吐在地上。
「果然,賤種的血都散發著淡淡的臭味。」
居高臨下的看著阮小竹煞白的臉色,楚陽王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笙歌都死了,她這個表姐怎麼能不去陪她,怎麼還能苟活於這世上!
走到身旁的一個火盆一側,從裡面拿出一個鐵烙,這是在楚陽府中只有貨物才具有的標誌。
美麗的花朵刻在鐵烙之上,金紅色的火焰更能配上它絕好的名字,曼珠沙華。
傳說曼珠沙華只開在黃泉路上,自笙歌死後,他怕她在另一個世界孤單,所以下令將楚陽府的標誌改為曼珠沙華,為的就是不讓她在黃泉路上害怕,為的就是即使她不在了,他還是會守護著她,用他的方式。
回想起這些,楚陽王眼中卻是說不盡的柔情似水,突然想到阮小竹碰碎的紙鳶,眼中一片栗色,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鐵烙烙在她背上,一聲慘叫響起,地上的人兒終還是被這痛楚給折磨過去。
看著暈過去的阮小竹,楚陽王沒有半點的波動,只是一直盯著她背上的烙印,早已血肉模糊成一片,看不出原樣。
阮小竹,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去,我會讓你體驗到這世間最痛苦的折磨,讓你想生不能生,想死死不了!
拂手向外走去,突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對下人說道:「給她找個好點的大夫,若是她死了,本王讓你們全部陪葬!」
下人唯唯諾諾的點頭哈腰,生怕一不注意自己小命就丟了,他們也實在是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一邊想讓她死,一邊卻又想盡辦法不讓阮小竹斷氣,為難的也只是他們這些下人罷了。
別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如此看來,在這位主子身上也是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