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驚喜變驚嚇
手機的電量所剩不多,屏幕的熒光射在她的臉上,蒼白無色。
惟一強裝淡定:“你什麽時候回來了啊?”
電話裏頭傳來一陣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林渡那清冷的嗓音終於響起。
“把門關上。”
惟一愣住:“???”
“砰——”門在背後自動關上的聲音。
那一刻,惟一的身體在黑暗中一僵,神情驟然變得驚恐,大腦瞬間down機。
門怎麽會自動關上?
難道在這黑乎乎的密閉別墅裏,有什麽髒東西?
這個想法令惟一不寒而栗,她甚至感覺自己脊背發毛,一股冷森的涼意從腳底下躥上來。
不敢動。
整個身子像釘在了原處似的,她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哪怕連呼吸,她竟忍不住要苦苦憋住。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裏,惟一的眼角濕潤了。
她再也控製不住的牙齒打顫,說話含著哭噎。
“林……林渡,你到底在哪兒啊?”
林渡答非所問,嗓音壓的極低,令人詭異。
“門關上了吧?”
“啊?門……門關上了。”
惟一腦子糊的很,她的呼吸要衰竭了似的,豆大的汗從額上 ,從背上冒了出來,一下就濕透了臉頰,濕透了手心,濕透了背部。
她想要挪動步子,奪門而逃。或者去閣樓裏打開應急燈。
但煞筆的是,她兩個選擇都沒有做。
她太害怕了,害怕她稍有動彈,黑暗中就有什麽東西要吃了她。
比如飲毛茹血的野獸,又比如陰森冷笑的鬼怪。
“嗚……”她蹲了下來,咬著一隻手,忍不住哭了,“老公,你在哪兒?”
不知道為什麽,五感告訴她,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她。
是腳步。
是熱源。
是呼吸。
是……
“我在……”林渡的聲音貌似變得近距離和真實了起來。但這份真實還透著股陰惻惻的邪惡。
“你的身後。”
伴隨著男人低沉鬼魅的嗓音,靜謐的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啪”的一聲響起。
“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聲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刺破空氣,穿透屋頂,直衝夜空。
那當真是見了鬼的架勢。
待惟一尖叫完,她臉色煞白,瞳孔發直,淚流滿麵,汗流浹背。
燈光所帶來的的光明使她有短暫的不適應。
那並非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被人突然抱進懷裏咬住耳朵也並不幸福和嬌嗔。
相反,當光源射進她漆黑的瞳孔裏時,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海鳥被雨打濕的翅膀,濕潤又沉重。
光照不進她的眼睛裏。
像是看到一個驟黑周白的一維空間似的,她在神容恍惚裏,緩緩閉上眼睛,暈厥了過去。
——這他媽是林渡準備的第一個,也是最失敗的驚喜。
林渡坐在臥室地板上,背靠著床,抽了整整一晚上的煙。
幾千多玫瑰花白買了,因為到了第二天,花瓣都枯萎了。
兒子也白驅趕了,他還命令那小鬼三天不許回來。
避Y套更是白準備了,他還他媽是一箱一箱買的。
林渡這輩子在商界叱吒風雲,在政界無人可擋,任何事物在權勢滔天的他手裏,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直到他突然娶了床上這個女人當老婆。
直到他莫名其妙地動了心。
直到他想好好對這丫頭。
直到他準備一舉把她給拿下。
然後……失、算、了!!!
他媽的,草率了。
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怕黑。
臥室裏開了一盞暖色的床頭壁燈,散發著橙色的光暈。
惟一躺在滿是紅色玫瑰花瓣的大床上,閉著眼睛,麵容蒼白秀眉緊蹙。
已經給她換了睡裙,吊帶的那種。
纖細美麗的脖頸和肩膀裸露在光暈裏,朦朧白皙,在火一般的烈焰玫瑰裏,她肌膚勝雪,美的不可方物,也軟的像個嬰兒。
林渡隻回頭瞧了她一眼,便口舌幹燥,渾身難耐。
喉結滾了滾,他曲起一條修長的腿,不讓自己的反應那麽明顯。
這種情況,他該去洗個冷水澡的。
但他這會兒不想動,就扒拉了個枕頭,就著地毯直接睡下了。
別問,問就是不敢抱她,怕走火。
但這法子也沒用啊。
火已經著上了,不能不熄啊,不然會炸裂的。
於是林渡翻了個身,背對著惟一的方向,自己拯救自己。
……
惟一這一暈,就直接暈到了天亮。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記憶有那麽一段時間是空白的。
眼睛定定地望著牆壁,約莫抽離的三分鍾左右,靈魂才歸位。
然後她發現,自己睡的床和以前有很多不一樣。
皮膚上站著很多冰涼的花瓣。
她從手臂上撚了一片下來,聞了聞。
雖然有那麽一些萎了,但馥鬱芬芳的香氣還是沁人心脾。
再然後,她發現整個臥室都是玫瑰花瓣,不論是床上還是地毯上。
惟一表情有些茫然,這是什麽情況?
屋裏有些暗,她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床,去拉開了窗簾。
窗簾大開,天光乍泄了進來。
事實上,時間還早,太陽都還出來。
但看空中濃雲密布,風也有些大,今天應該就是個陰天。
外麵的光線射進來的那一刻,惟一聽到了一道慵懶又不爽的囈語聲在某個角落響起。
她愣了一下,在整個房間找了一下,結果在床的另一邊的地上,發現了林渡。
此刻,林渡像一隻通體雪白的大狗,睡意正濃地趴在地板上,半個臉陷進了柔軟的枕頭裏,另半張臉,線條柔和,人畜無害。
睡著的時候,林渡是沒有任何侵略性的,甚至還帶著幾分可愛。
惟一奇怪,他好端端的幹嘛睡地上啊?
難道又開始嫌棄她了?
哼,就很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她還是抱了被子蓋在他身上。
今天周末,所以林渡沒有早起。
講真,讓惟一覺得林渡和普通人一樣,或者說可以用接地氣這個詞來形容他的,也就是他這周末賴床的習慣。
他一賴起床來,起床氣重的嚇人,誰都不敢惹。
咳咳,當然,也沒人敢惹他。
惟一給他蓋好被子以後,捉摸著去做個早餐。
但因為記憶斷片的緣故,她整個人都像個小傻子一樣愣愣的。
盤腿坐在林渡的旁邊,她定定地望著他的睡顏。
就……又開始饞他的美貌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