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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我沒有男女作風問題

  老婆畢竟也五十歲的人了,論力氣,哪是膀大腰圓的鐘鳴義的對手,手腳都被控制后,便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罵鐘鳴義沒有良心,是陳世美,壞了心肝,不得好死等等,極盡各種詛咒,罵到最後竟說要去告鐘鳴義。


  鐘鳴義一聽,鬆開了老婆,從她身上下來,喘著粗氣說道:「好,你去告吧,我告訴你,你告我的那天,就是咱們離婚之日!也是咱們敗家之日!」


  這招果然湊效。


  他老婆一聽他這麼說,果然就不再說告他了,而是坐在床上,抱頭痛哭,邊哭邊罵。


  鐘鳴義起身,他來到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的臉多處滲著血道子,而且火燒火燎的疼,立刻轉身指著床上的老婆吼道:「好你個狠婆娘,我告訴你,你不告我這次都得跟你離婚!」


  老婆立刻從床上坐起,罵到:「離婚,你敢嗎,你以為我告你就是男女作風問題嗎?我告了你,你連官都做不成了!反而蹲大獄!」


  鐘鳴義避重就輕地說道:「我沒有男女作風問題。」


  「你有,我看電視了!」老婆大叫。


  「你看見電視又能說明什麼問題,人家電視檯面向全國各地招聘主持人,她是通過正當途徑進來的,不是我鐘鳴義把她弄過來的,她來電視台上班我都不知道,這一點組織會調查清楚的。再有,你要是真把我告歇了我還真得謝謝你,我巴不得無官一身輕呢,如果能跟你離婚,別說不當官了,就是進兩年監獄我也願意!不過恐怕到時你的日子也不好過,你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老婆還真被他這種魚死網破的勁頭嚇住了,張著嘴瞪著眼,半天說不出話。


  鐘鳴義決定乘勝追擊,他又說道:「不過我告訴你,你如果要告的話,最好一下把我告倒,別告不倒我,還斷了夫妻的名份。」說完,抽出紙巾,擦著臉上的血跡,拂袖而去。


  老婆撲在床上大哭起來,說實話,她下不了跟鐘鳴義離婚的決心,如果能下這個決心也早就下了。


  她和鐘鳴義是一個村的,當年就因為鐘鳴義家的成分不好,在村裡處處受氣,而且還窮得叮噹響,早就過了婚配的年齡,沒有姑娘肯嫁給他,這才娶了她這個大隊支書的女兒。她相貌一般,甚至有些醜陋,很不好找婆家,也過了婚嫁的年齡,這才有媒人把他倆撮合到了一塊,當時對於她,也算是下嫁了。當初鐘鳴義不願意,她實在是太丑了,除去能幹農活會過日子外,簡直一無是處。在那個年代,鐘鳴義的老媽實在無法忍受遭受歧視的日子,就給兒子跪下,要兒子答應這門親事,沒辦法,鐘鳴義這才娶了這個支書的女兒,從那以後,鐘鳴義一家再也沒有挨過欺負,而且還享受村裡的一切福利待遇,以至於後來鐘鳴義能上大學,都得益於這個相貌醜陋的老婆。


  鐘鳴義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歷,他一心一意的專心學習,畢業工作后,更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把他全部的熱情都放在了工作崗位上,步入仕途后更是步步高升,彌補了他婚姻的缺陷。鐘鳴義也動過離婚的念頭,但是在南嶺,誰都知道他的發跡史,輿論不容許他離婚,儘管妻子長得丑,沒有什麼文化,但卻一心一意跟他過日子,給他生下了一對漂亮的兒女,他也就安心了,事業,佔據了男人大部分心思,只要有事業,他就有根,心裡就有底,所以對婚姻就不太責全求備了,直到他遇到了雅娟,才知道自己失去了許多做男人的樂趣。


  後來老婆知道了雅娟存在的事實后,也尋死覓活過,也打過雅娟罵過雅娟,儘管她鬧,但還是死守著一條底線,就是從來都不拿離婚說事,因為老父親臨死時囑咐過這個丑閨女,說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跟鐘鳴義離婚,離了婚她就什麼都沒了。鐘鳴義也知道老婆怕離婚,也知道如果跟老婆離婚,無異於判她死刑,所以才在老婆說要告他的時候說跟她離婚。這招果然管用,老婆不再提告他的事了。


  他們兩口子沒少干仗,尤其是在南嶺的後期,因為雅娟就經常吵鬧,但是鐘鳴義從來都沒有說過要離婚的話,這次,他是真得怒了,要知道明天他要主持召開團拜會,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想著如果能以自己的犧牲,換來婚姻的解脫,鐘鳴義居然一身輕鬆,他走出老婆的房間,就開車,又回到雅娟那裡去了。不過他也做了周密的安排,讓司機守著老婆的房間,不許她自行走動,又給任小亮打了電話,跟任小亮說:「你嫂子來了,在賓館呢,剛跟我吵了架,你過來吧,能勸則勸,不能勸明天就送她回去。」


  任小亮沒少往南嶺鐘鳴義的家裡跑,認識鐘鳴義的老婆,所以很快就來了,當然,鐘鳴義的老婆也沒有要尋短見,而是跟任小亮哭訴了事情的經過後,任小亮短不了好言相勸,並讓她學聰明一點,不要鬧了,鍾書記為了家也不容易,能到亢州當市委書記,也是經過自己一番努力得來的,再說了,鍾書記對她和家庭還是非常有責任心也是個非常顧家的男人,你們全家不是都指著他一個人嗎?為什麼要打破這平靜的生活呢?你真把他毀了,就等於毀了你們全家,也毀了你自己,你也五十歲了,過慣了富裕的日子,還能過什麼都沒有的日子嗎?況且,你們孫子都有了,將來讓孩子怎麼看待自己的爺爺和奶奶?等等,諸如此類的話,任小亮說了許多,鐘鳴義的老婆逐漸冷靜了下來,她說:


  「任書記,如果你真為嫂子好,天一亮你就送我回去,我北京也不去了。」


  任小亮說:「那可不行,明天我陪嫂子去北京,嫂子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不用鍾書記陪你。」


  聽著任小亮的話,鐘鳴義老婆也在內心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其實,不用任小亮說,孰輕孰重,她在幾年前就已經想明白了,他們全家甚至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指望著鐘鳴義呢,真要離婚,不用說別人,這些人自己都惹不起,更別說他們已經有了孫子了。


  除去那個小妖精外,鐘鳴義還是很顧家的。記得一個老姐妹勸她,說,你男人是書記,好幾十萬人就出了他一個,說不定整天有多少年輕的女人往他跟前湊呢,別說他還是俗人,就是出家的和尚也受不了這些誘惑,你男人現在就跟足球一樣,你撒手了,說不定有多少人打破腦袋都要搶他呢?所以,絕不能拱手相讓,受點委屈都不能離婚。


  想明白了這一點,鐘鳴義老婆流著眼淚說:「小亮,我哪兒都不去了,明天回家,算嫂子求你,早點把我送回去。」


  鐘鳴義老婆哪裡知道,邢雅娟能來亢州,到鐘鳴義身邊,都是這個任小亮一手導演的。


  任小亮答應了鐘鳴義老婆的要求,他又安撫了她一番后,這才從賓館出來,就給鐘鳴義打了電話,把他老婆的話跟他說了一遍,鐘鳴義說道:「小亮,那就辛苦你了,你的事我記在心上了。」任小亮說:「您就不要跟我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這樣,鐘鳴義老婆連北京地界都沒跨進一步,天剛一亮,就坐上了任小亮的汽車,打道回府了。


  再說鐘鳴義被老婆抓傷后,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第二天的團拜會上露面的,他也知道市領導班子都在等他,臨近中午快下班的時候,他才給范衛東打了一個電話。


  范衛東聽見鐘鳴義的電話,著急地說道:「鍾書記,您沒事吧?」


  鐘鳴義故意深沉地說道:「我沒事,在省城,明天回去,團拜會明天上午召開。」


  范衛東殷勤地說道:「好,您沒事就好,嚇壞我了。」說著就掛了電話,然後走出辦公室,來到市委會議室,跟裡面談天說地的基層一把手們傳達了市委書記的指示。那些上班后就等在這裡的人們這才走出會議室。


  團拜會可以改日,但是跟北京方面約好的事卻不能推,下午,鐘鳴義就帶著邢雅娟去了北京,路上,雅娟就在想,如果沒有昨天晚上他們夫妻大戰,可以此時坐在鐘鳴義旁邊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老婆。因為昨天鐘鳴義已經明確不帶她來。想到這裡,她把頭輕輕靠在鐘鳴義的肩上,手也悄悄的伸進了鐘鳴義寬大的掌心裡,司機是鐘鳴義的心腹,而且後視鏡處在應該處在的角度,鐘鳴義也就伸出胳膊,攬住了雅娟……


  第二天上午,鐘鳴義才從北京回來,經過兩天兩夜的養護,加之雅娟給他細心地塗抹藥水,他臉上的傷已經結痂,不像最初那麼露著鮮紅的嫩肉,鐘鳴義臉上的皮膚本來就黑,所以臉上的痂不是近距離看,也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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