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不速之客
「為什麼?還不就是喜歡吃你兒子這兒的淮陽菜嗎?」樊文良說道。
「哈哈。」王家棟大笑。
江帆也笑了,他知道樊文良絕對不是為了獅子頭才在亢州停留,因為他做每件事都不是隨意的,儘管他離開了亢州,但是亢州的政局仍然是他需要關注的。
朱國慶站起身來,說道:「樊書記,我也該撤了,實在抱歉陪不了您了,讓王部長和江市長多陪您喝幾杯。」
王家棟眼睛一戾,說道:「你幹嘛去?是不是覺得樊書記管不了你了?」
「呵呵,樊書記管不了我,您和江市長還能管我,我來時就跟樊書記告假了。」
王家棟剛要開口,朱國慶趕忙說道:「行嘞,老爺子,其餘的話您就省省唄,一會我沒準還回來跟您喝酒吶。」說著,和樊文良握手后就走了出去。
王家棟皺著眉頭說道:「他到底有什麼事,不知哪頭輕哪頭重了?」
樊文良笑了,說道:「孟客來了。」
江帆一愣,心想,孟客來了為什麼不聲不響?
「孟客?孟客有什麼了不起的?」王家棟說道。
樊文良又說道:「我是不速之客,人家早就約好了,再有,孟客帶著女伴兒,跟你們見面不方便,國慶又不能說我來了。」
王家棟說:「帶著女伴兒敢見他朱國慶,就不敢見咱們?」
樊文良笑了,說道:「這個,你還真別矯情,有的時候就是這個理,興許,他朱國慶也有不背孟客但是背著咱們的秘密?你攙和年輕人那些事幹嘛?」
「什麼女伴兒那麼神秘,居然於老領導不顧?」王家棟嘟囔著。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說背人的女伴兒能是什麼女伴兒?你那麼多女伴兒讓我們見了幾個?是不是江市長?」樊文良說道。
江帆笑了,故意說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年輕人,你著故意裝傻的態度容易讓人聯想啊。」王家棟說道:「樊書記,我得給您提個意見。」
「哦,什麼意見?」
王家棟看了一眼江帆,說道:「你不能光顧自己,你是從亢州走了,說什麼都沒事了,但是您是不是考慮一下還得給我留點面子,有些事不能讓年輕人都知道。」
「哈哈。」江帆從沙發上站起,給他們面前的杯子續滿水,說道:「呵呵,恐怕有些事我知道。」
「比如?」樊文良問江帆。
江帆就想起了在深圳,他和丁一看見了王家棟和「警花」在一起,但是他不能說,有些子虛烏有的玩笑不傷大雅,如果真是針對什麼人就不好了。」
「比如?比如,哎,我還是不說的好。」
王家棟笑笑說:「您就是比如一個晚上,他江市長也說不上我什麼。」
「那是,你隱藏的多深哪?」樊文良說道。
江帆感覺樊文良離開亢州后,的確跟原來不一樣,有些玩笑話也敢說了。
這時,趙秘書端進來一盤水煮毛豆,邊走邊吃,他放在樊文良的茶几面前,說道:「小圓送過來的餐前開胃小點。」
樊文良看了一眼,說道:「這哪是小點呀?在過去就是主食,能吃飽。跟他老子一樣會算計,毛豆吃飽了,其他的自然就少吃了。」
「哈哈哈。」江帆大笑起來。
樊文良說道:「江市長,我這樣說是有典故,沒有詆毀他。不信,我給你們講一個笑話。」
「原來,大家都窮,吃了這頓沒下頓的,其中有個人看看頭上的太陽,快晌午,中午飯還沒著落呢,他想了想得找地方蹭頓飽飯,決定去閨女家串門。閨女婆婆一看親家爹來了,就趕緊招呼親家屋裡坐,兩個親家就開始拉家常,東拉西拉就是不說吃飯的事,眼看太陽都過去了,閨女的婆婆說:親家呀,你餓嗎?這個人心說,我不餓幹嘛來了,嘴裡卻說,不餓。婆婆說,你要不餓的話我先蒸鍋白薯。這人就說行。婆婆就蒸熟了一大鍋白薯。其實這鍋白薯就是他們家的中午飯。但是人都虛榮,尤其是在親家面前,婆婆不能說中午沒飯吃只吃白薯,她也知道兒媳的娘家爹幹嘛來了,邊揭鍋邊說,親家呀,我先把白薯撿出來,騰出鍋咱們再做飯吃。這人一聽連忙說好好好,心說你終於提做飯的事了。婆婆掀開鍋蓋,說道,親家呀,你先吃塊熱乎乎的白薯,搪搪心慌兒。這個人趕緊接過白薯,他早上就沒吃飯,餓壞了,幾口就將這塊白薯吃了。婆婆又舉起一塊,說道,親家,這塊是貼著鍋邊的,都烤出脆皮來了,焦黃焦黃的,肯定好吃。男親家又接過這塊有焦黃脆皮的白薯,咬了一口,的確很甘,很甜,說道,好吃。婆婆繼續往出撿白薯,冷不丁發現了一塊紅瓤的,過去的白薯在沒改良之前,大部分都是白瓤的,紅瓤的很少,婆婆就舉著這塊紅瓤的說道:親家,紅瓤的!肯定更甜,你嘗嘗吧。誰都知道紅瓤的甜,這人就又接過紅瓤白薯,吃掉了,肚子也飽的差不多了。這個婆婆撿到最後一塊白薯時,鄭重其事的說道:親家呀,這塊你怎麼都得吃了,這是鍋底的,你看都拉粘了,糖分都出來了。男親家說,我實在吃不下了。婆婆說:吃不下也要吃,鍋底的白薯最好吃了。說著雙手舉到他的面前,這個人盛情難卻,又見婆婆實心實意,就又把這塊鍋底的白薯吃了。婆婆撿完鍋里的白薯,準備刷鍋做飯,她說:親家,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這個男親家說:我吃不下了,你們吃什麼你就做什麼吧。」
江帆早就憋不住了,等樊文良講完這個故事後,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王家棟也笑了起來,說道:「您怎麼把我兒子說的這麼不堪呀?」
樊文良說道:「我是給你們講個笑話樂樂,免得你們受常委會的影響,到時喝不下酒去,我這也叫餐前開胃小點。」
女領班手裡拿著兩瓶茅台進來,說道:「這是王總特地孝敬你們的。」
樊文良說:「謝謝你們王總。」說完,自己就笑了,說道:「跟個小孩叫王總,怎麼這麼彆扭,我來那年,他剛當兵走,一晃大小夥子了,而且還成了『總』。」
王家棟說:「不小了,快三十了。」
「對象怎麼著呢?鐵燕這媒做的怎麼樣啊?」樊文良問道。
「嗨,鐵燕先後做了兩次媒,說的都是咱們眼前的人,前起是小丁,後起是雯雯,要說這兩個女孩子都沒得的挑。這雯雯是盧輝的親侄女,成了還好,皆大歡喜,不成的話,就更彆扭。鐵燕是好心,而且介紹對象是跟他媽媽說的,要是跟我說,我肯定當時就回絕了。」
「現在談的怎麼樣了?」樊文良問。
「我沒問,聽他媽說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王家棟說道。
「小丁不錯,我也很欣賞那個女孩子,首要一點就是穩重。對了,小丁不願意后你心裡彆扭過嗎?」樊文良故意問道。
王家棟如實說道:「人都是肉長的,我跟別人一樣,看不上我家,看不上我家兒子,我能不彆扭嗎?前幾天還給我發了一個信息,祝賀我榮升什麼的,我想了半天,沒給她回信息。」
樊文良不解地說道:「為什麼?小丁前幾天還給我發信息了呢,我就沒你那麼大的架子,及時回復了。」
王家棟說道:「我就是要故意疏遠她,一是不讓她有什麼壓力,二是不讓別人誤解。」
樊文良笑了,看著他說道:「呵呵,你多慮了,看來你還是對小丁沒看上你家兒子耿耿於懷。」
「呵呵,有那麼一點。」王家棟不置可否:「這個雯雯也是不錯的姑娘,就看小圓的造化了。不過我聽說這小子對小丁沒死心。」
「他不是正跟雯雯談著嗎?」
「所以我覺得沒有鐵燕這麼做媒的嗎?丁一和雯雯關係還很好。」王家棟梗著脖子說道。
江帆沒有插話。
這時,菜陸續上來了,全是地道的淮揚菜,其中當然有樊文良最愛吃的蟹粉獅子頭,菜品不多,但非常精緻。
他們坐下后,趙秘書給每人倒滿酒就要出去。
江帆說道:「小趙,一起吧。」
趙秘書說:「我已經吃飽了。」
王家棟看不上小趙這個秘書了,但是樊文良居然帶走了他,如果不欣賞是不會把他帶走的,再說了,趙秘書現在也是客人,就說道:「喝杯酒在走。」
趙秘書聽了這話,就回來,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說道:「我干,領導們隨意。」說著,幹了杯,又給他們滿上后就走了出去。
三人各喝了一杯后,王家棟說道:「其實,今天的會,我和江市長到無所謂,不過有人會相當鬧心。」
「您說的是張市長?」
王家棟看了江帆一眼,說道:「就是他,你想想,一下子失去兩員大將,該會有多疼?」
樊文良說:「這樣做也好也不好,好的是能夠快速樹立威嚴、樹立形象,壞的是容易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