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江帆當選

  樊文良笑了,王家棟那點心思他早就摸透了,當初他力主讓任小亮接替朱國慶,擔任北城的書記,他還納悶,怎麼這次王家棟和范衛東尿到一壺裡去了?細分析后他就知道了王家棟的良苦用心了。


  有人說,政府一把手就是真刀真槍干工作,黨委一把手的工作就是琢磨人的,這話的確不假。對於這幾個常委,樊文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們的性格喜好甚至為人,他一清二楚,做不到這一點,就有愧於書記這個稱呼了。


  王家棟呵呵笑了,既然書記這麼說,想必他也明白自己那點居心了,不置可否的說道:「您說的確實是這麼回事,難怪楠楠那麼優秀,應該向您學習啊!」


  「呵呵,優秀什麼?這麼好的條件不好好學習就只有挨板子了。家棟,你說我怎麼覺著對張懷還是有點不放心。」


  樊文良的兒子樊博楠被美國斯坦福大學法學院錄取,今年暑假就入學。他不願談兒子的事,他知道王家棟對自己的兒子並不滿意,所以他也很少在同僚面前談論家務事,尤其是兒子的事。


  聽樊書記這麼說,王家棟也說道:「嗯,我也是。既然您沒用重鎚,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那個李立沒反饋什麼消息嗎?」


  樊文良說:「沒有,這小子心眼不少,他不會輕易反饋什麼消息的。」


  兩人說著,就走了出去。


  張懷從樊文良屋裡出來后,腦袋一刻都沒閑著,別說是碰見王家棟忘了打招呼,就是回到二樓看見了孟客都跟沒看見一樣,還是孟客主動說到:「張市長出去著?」


  張懷點點頭:「嗯」了一聲就進了辦公室。


  張懷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想著樊文良的話,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


  毫無疑問,他對自己有所察覺了,尤其翟炳德說的那幾句話,就像刀刻在心上一樣,對他震動不小。看來樊文良今年會死保江帆當選,如果江帆不當選,亢州連續兩次出現這樣的事故,就像樊文良說的那樣,無論是他樊文良,還是錦安市委,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便自己當選也的確不會有好果子的吃的,就像玉山縣那個縣長一樣,最後落個鋃鐺入獄,反而得不償失。這年頭,誰沒點問題呀,如果婆婆要想找兒媳婦的毛病那簡直太容易了。看來,原定推舉自己當市長候選人的方案不是明智之舉,但是計劃好了的事,就這樣胎死腹中又有些心不甘,於是,他權衡了半天,便給石亞水打了電話,讓他通知那幾個死黨,到飯店繼續商議。


  等他從辦公室出來后,又看到了孟客,孟客說:「張市長出去呀?」


  張懷不由地心頭一亮,計上心來,說道:「是啊,出去,孟市長不忙?」


  孟客就覺得好笑,下班了誰還忙?他感動今天這位常務副市長很可愛,來亢州這麼長時間了,他是對一次跟自己笑。


  夜裡,彭長宜剛剛睡著,電話鈴聲就把他吵醒了,沈芳推了他一把,說道:「接電話,別讓它響了,吵著孩子。」


  彭長宜合著眼,順手拿起了電話,半天才「喂」了一聲。


  「我說,你到是真能睡著了,天都塌下來了,也不怕砸著你?」是寇京海。


  彭長宜皺著眉說道:「老兄,你還讓人睡覺不,都幾點了?有事明天說,我這心現在還噗通呢。」說著就要掛電話。


  「嗨,你什麼態度,分明是你給我布置的任務,我都不睡,你睡什麼?」寇京海急了。


  「什麼任務啊?我忘了。」


  「你說什麼任務?又搭出去我許多柔情蜜意,還不認賬了?」寇京海抱怨著說道。


  彭長宜一激靈,趕快睜開眼,坐了起來,說道:「老兄,你在哪兒?」


  「能在哪兒,在車裡唄!」


  「有動向?」


  「太有了,你趕快出來,我到你家門口,我在車裡跟你說。」寇京海說著就掛了電話。


  原來,自從上次彭長宜知道石亞水和張懷他們,經常去寇京海過去相好的飯店聚會後,他就感到張懷不會平靜的看著江帆當選,就讓寇京海想辦法接近那個老闆娘,看能否套出有價值的信息。寇京海當時就表示反對,說我都跟她斷了那麼長時間了,你再讓我找她,老婆知道後會鬧翻天的。彭長宜想想也對,就沒再堅持,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今天夜裡寇京海突然打電話說這事,肯定是他發現了什麼。所以,他迅速起身穿衣服。


  沈芳問:「什麼事呀?大半夜的?」


  彭長宜說:「我就到門口,不會走遠,一會就回來。」說著,穿好衣服,裹上大衣,就走了出來。他一看寇京海還沒到,就繼續往外走,免得在家門口碰上任小亮。其實彭長宜知道任小亮也沒閑著,但是他似乎沒有參與張懷他們的事,畢竟他是黨委書記,這事如果玩不好恐怕連烏紗帽都丟了,再有,人大代表團團長是彭長宜不是任小亮。彭長宜不但要確保本團不出意外,還要確保其他關係不錯的鄉鎮代表團不出差錯。


  彭長宜站在瑟瑟的寒風中,等了一會,寇京海開著交通巡查標誌的車就到了。彭長宜迅速上了車,寇京海說道:「果真讓你猜著了,的確樹欲靜而風不止。」


  「撿重要的說。」彭長宜說道。


  「今天晚上張懷緊急給這幾個人開會,說上頭有察覺,要改變打法。」


  「改變什麼打法?」


  「具體不知道,她一個婦人,只懂做生意不懂政治,也不可能長時間在那裡偷聽,這種聚會,誰不加著百倍的小心。」


  「這算什麼情報?」彭長宜有些不高興。


  「我的個媽呀,這還不算情報?你自己分析去呀?腦袋不是聰明著嗎?」寇京海又告訴了他今晚參加秘密聚會的人。


  「對了,他們提到了孟客。」寇京海說道。


  「孟客?」


  「對,孟客,好像說孟客要當市長?」


  難不成孟客也參與其中了?彭長宜心裡一沉,說道:「要複雜了。」


  「所以我連夜告訴你來了。」


  「嗯,謝謝老兄。」


  「謝什麼,老兄時刻跟你保持一致。」


  彭長宜下了車,目送著寇京海的車走遠,他掏了掏口袋,想給部長打個電話,才知道沒拿電話,就往回走。回到家裡后,沈芳沒有睡著,她還問大晚上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彭長宜當然不能跟她說,就說是工作上的事,讓她睡覺。


  彭長宜關上裡屋的門,給部長家裡打了電話,部長沒在家,他就又呼了部長,部長很快回話。


  原來部長和樊文良在金盾酒店,正在單獨教練鄉鎮代表團的團長,接到彭長宜的傳呼后,他就在另一個房間給彭長宜回了電話。


  彭長宜不想讓沈芳聽到談話內容,就跟部長說:「我十分鐘後到,您等我。」


  部長說:「好,你從小門進來,我在那兒等你。」


  彭長宜拿起呼機和手機,對沈芳說:「我出去一趟,如果你睡不著就插上門。」


  沈芳說:「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去呀?」


  彭長宜說:「工作上的事。」


  沈芳說:「如果時間不長我就給你留著門。」


  彭長宜想了想就說:「好吧。」


  彭長宜遵照部長的指示,從金盾大酒店的小門進來。一般人很少走這道門,只有內部人才走這個小門,外面無論是就餐住宿的都走大門。


  彭長宜進來后,果然就看見部長站在樓道里等他,然後他們拐進了一個包間。


  部長沒有坐,彭長宜也沒有坐,他就把剛才得到的情況跟部長說了。


  部長問:「江帆知道了嗎?」


  彭長宜說:「我沒說,直接就找您來了。」


  「嗯,你小子是不是採取了非常手段?要不然這麼機密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彭長宜笑笑說道:「不能全告訴您。」


  王家棟點點頭說:「我也不想知道,知道的多我就擔心的多。」


  最後,王家棟囑咐他繼續關注,是爺爺是奶奶過兩天就天下大白了。


  彭長宜問道,您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王家棟說:「一把睡不著,現在正在單獨教練代表團團長呢?」


  「一把也知道了?」


  「嗯,正面交火了一次。」


  「哦,跟張……」彭長宜沒說出來。


  王家棟點點頭,說:「嗯,今天下午,估計對方沒認頭。」王家棟說完,就在屋裡踱著步,嘴裡念叨了一聲孟客的名字,他皺起了眉頭。


  第二天,亢州市政治協商會議如期召開,作為市領導,樊文良、江帆還有狄貴和到會表示祝賀。


  第二天,亢州市人民代表大會在莊嚴的國歌聲中正式召開,孫玉龍作為大會主席團執行主席主持了會議,市委書記樊文良致開幕詞。頭天參加政協會議的全體委員們列席了今天的人代會。


  接下來就是代市長江帆,代表上屆政府向大會做政府工作報告。


  當儀錶堂堂的江帆,神采奕奕、步履矯健的走上主席台時,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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