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蔣宣趁他愣神, 瞬間一把將他推開,警察上前,將他兩手扣住,問道:「沒事吧?蔣先生。」
蔣宣捂著脖子咳嗽兩聲, 手放開的時候, 還能清楚的看到脖子上的紅印, 幾個膽大的記者趕緊咔嚓兩張。
「沒事, 幸好你們來得及時。」
蔣宣對警察感激的道謝,警察道:「沒什麼,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 也要及時報警。」
「我會的。」
蔣宣點頭, 警察扣著范橋出門,臨出門的幾個記者還在圍著問,「范橋請問你剛剛為什麼掐著蔣影帝呢?是不是因為《戰魂》里的角色衝突?」
「有人說之前蔣影帝摔傷也和你有關係,請問是不是真的?」
「范橋請問……」
記者的問題向一塊塊石頭, 砸的范橋腦袋發昏,他忽然就覺得, 自己這次算是完了。
不說殺人未遂這個罪名判多久, 就算是出來了,背著這樣一個名聲, 他這輩子的星途也算是完了。
范橋沒有回答一個人的話,全程低著頭, 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蔣宣坐在病床上, 看著這群人一起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半晌之後,笑了笑,唇角有些苦澀。
范橋對他算是有恩,最後卻被他這樣報答。
不過蔣宣不後悔,他這也不算栽贓,畢竟,范橋請小鬼三番兩次謀害他,要不是他運氣好,何止是骨裂這樣的結果,怕是上次沙漠里,就已經丟了這條命。
一碼歸一碼,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酒店,七零二號房。
乳白的燈光下,床頭柜上,一隻小瓶子靜靜佇立,裡面卻似結了一陣霧氣,不斷的有黑霧亂闖,幾次沖向瓶口,又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攔住,擋了回去。
林道長看著瓶口上貼著的那張符,心情十分複雜。
就在之前,他還一臉苦悶的說小鬼怎麼收起來才好,放在瓶子里不停的折騰,可惜也沒個符咒給封起來,能鎮的住的符咒也幾乎早就失傳了,只有幾大玄學世家才有。
然後一轉眼,顧笙就很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張,遞給他,「是這種嗎?」
林道長:「……」
心情複雜。
將符咒貼上去之後,瓶子才算是安靜下來,林道長主動開口,「魂牌已經被銷毀了。」
顧笙嗯了一聲,知道對於銷毀魂牌這種事,林道長比她在行,再說小鬼都抓到手裡了,魂牌其實也沒什麼用,所以她並不怎麼擔心。
只是,「接下來呢?玄門聯繫你了嗎?」
說起這個,林道長就有點鬱悶,「還沒有,都快一天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顧笙白天剛回來的時候很焦急,結果最後被齊晟一陣攪和,現在倒是平靜了不少。
她猜測,如果真是師門的話,那麼多半,他們是跑到深山老林去了,或者沒有網。
而她之前發出去的照片下面,現在樓層已經非常高了,並且有人求她的電話號碼。
顧笙想了想,又傳了一張圖上去,是一張手繪的玄門雲印,還有畫了一半的半張符。
破道觀里,倆死小孩睡得正香,口水流下來,打濕了胸前的衣襟,其中一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忽然嚇醒。
另一個也被嚇到,「幹嗎呢,胖墩?你把我都嚇醒了。」
「做噩夢了。」那個叫胖墩的矮蘿蔔頭撅著小嘴,神情委屈,「夢到那天那個師姐詐屍還魂啦!還怪我們沒跟師傅講,說要打爆我狗頭!」
另一小孩半點不怕,「師父說了,那個人死,是不能復生的。留下來的要麼就是心有怨念或執念,成了鬼。那個小姐姐分明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是師姐啦?」
「可是,真的長得很像啊!」
之前那小孩也覺得奇怪,但師父說的一定不會錯的,所以他推了推胖墩的頭,「肯定不會的。哇!都睡到現在了,半天沒有看那個什麼網路了,一會兒師父問起來可是要打人的!」
倆小孩頓時覺得屁股都在隱隱發疼,趕緊湊到電腦前面,結果一眼就看見被刷到前方的消息。
看著那熟悉的雲印,和那半張符,兩人徹底懵了,「這這這……怎麼可能?」
晚飯的點都快過了,顧笙下樓去吃了個飯,順便看著手機上齊晟發的消息,「顧大師,想我了沒?」
她在猶豫,回還是不回,這是個問題。
過了片刻,她還是按了一個句號過去。
這絕對是手抖。
嗯,一個句號而已,不算回復了。
對面的人看到這個句號,卻幾乎能想到她此刻的心情,肯定又是在心裡騙自己。
齊晟覺得有點好笑,但也沒逼她什麼。畢竟,在昨天把話說開之前,他也是糾結,猶豫,不肯開口。
只是從昨天開始,他才發現,逗一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竟然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還是得慢慢來。
心情不錯的關上手機,齊晟打開電腦,看到一條根據最近習慣推送的「土味情話一百句」,點開,仔細閱讀。
那什麼,追女孩子,學習很重要。
林道長在電腦前留守,等顧笙吃完飯上去,就見他一臉興奮,「顧大師顧大師!成了成了!」
顧笙還有點懵,「什麼……」開了個口,突然反應過來,「收到玄門的回復了?」
「對!給了我們一個地址,距離豐都位置不遠,我們明天就可以過去。」
顧笙點頭,「那就明天出發。」
林道長美滋滋的回去收拾東西,以及早些睡覺。
顧笙還惦記著自己之前發的照片,點進去一看,果然又有不少回復,不過大多數都是猜測,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顧笙一路翻下去,已經做好了和上次一樣無功而返的準備,卻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ID。
【玄門小胖墩】:師、師姐?您、您是詐屍了咩?
顧笙手一頓,牙一咬,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她扭了扭手腕,剛想回復,忽然一下子,房間里全黑了。
緊接著,走廊里亂鬨哄的,有人在詢問,「怎麼回事兒?停電了?」
突然,有人一聲尖叫,「有人、有人跳樓了!」
尖叫聲中帶著恐懼,幾個離的近的人連忙趕了過去,大家都湊在窗戶邊往外看。
跳樓的不是這邊酒店裡的人,而是對面一間居民房裡跳出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落在地上,雙眸瞪大,血液不停的從身下滲出。
這還不算,這人跳樓之後,對面上方的一戶人家裡,昏黃的燈光籠罩著,隱隱約約能看出來是兩個人在爭執,推搡到陽台上,男人的背抵著陽台,女人手裡拿著刀,下一秒,陽台欄杆卻突然斷裂,一男一女一同尖叫著摔了下去。
就落在之前死亡的男人旁邊,兩個人緊緊的抱成了一團,只是其中那個男人的眼睛也瞪大了,瞳孔收縮,似乎死之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血液流淌到一起,匯聚成一攤小溪,淌過周圍的草地,慎入泥土。
連著看到三人以這樣的狀態死亡,酒店裡終於有人扛不住了,大叫一聲,轉過身開始乾嘔了起來。
就在大家以為這是一出意外,準備趕快報警的時候,對面的天台上,忽然又隱隱出現一個白影。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姑娘,長發披肩,被吹到風中凌亂,嘴角蒼白,眼睛下黑眼圈十分明顯。
她右手舉著手機,歇斯底里的哭喊,「他怎麼還不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這姑娘就突然扔了電話。
酒店這邊的人幾乎已經全部跑到這半邊房間里去了,此刻一看這姑娘,他們就覺得不對,趕緊勸說,「姑娘,別想不開啊!」
「是啊!不值得!活著不比什麼都好?」
「活著才有機會讓他回心轉意啊!你年紀輕輕的,可別尋死!」
「想想你的父母啊!你死了最傷心的可不是渣男!」
大家顯然都聽到了那一句話,心裡立馬猜出個七七八八,剛剛又圍觀了兩起墜樓事件,十分血腥,此刻一點都不覺得這很好玩。
有些平常玩鬧的,看到這種情況,也收起了調侃的心思,跟著勸了起來。
顧笙一看那姑娘的情況,就覺得不妙,準備離開到對面去救人。
結果她的腳還沒踏出房門,對面那姑娘明顯被這麼多人勸驚訝了,死的心思也歇了一歇,可就在她準備後撤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什麼東西,猛的向前撲去。
緊接著,是高空墜落的聲音。
酒店的人都沉默了,一晚上親眼見到三例墜樓事件,都是上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沒了,場面還如此血腥,心裡難免難受。
而顧笙與他們看到的不同,自從剛剛那女生墜樓開始,她隱隱感覺到,有一種叫恐怖的東西,正在緩慢滋生。
而整個豐市的天空,在這夜晚十分,忽然顯出了隱隱的紅色。
大邪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