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相見嚮往不相親
兩人一路奔走，大雨中兩人的五官疊加在一起無疑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切過路人紛紛拿起手機偷偷地拍下兩人的照片。
一輛黑色的卡宴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跟了一路，車子上坐著的是顧盛澤。他一臉倦色，身上的衣服也是為了參加最近的一場活動的換上的，應當是急急忙忙的乘著飛機來了。
他的腿上放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沾著一些露水所殘留的痕迹，很是新鮮價格自然不菲。只是因為顧盛澤有些殘暴的動作，紅玫瑰看上去失了往日的風采，隱隱有些頹靡。
「賀晨曦，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顧盛澤驅動著卡宴心一點點地墜入冰窖，手上的動作一點點地僵硬起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看著難免卑微。
賀晨曦和路楚遠在路上相談甚歡，不知道身後還有一個茫然無措的，等著喜歡的人回來的顧盛澤。
顧盛澤將頭靠在車背上，想要下車一路上前把賀晨曦追回來，但心底卻始終有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顧及，看似不成氣候卻足以牽住他的行動。
所有的情緒都五味陳雜地混在一起，他細細地品著那種孤寂的感覺，接踵而來的苦澀又從腳底漫起。
卡宴開得慢了一些，跟在兩人身後隔了一些距離，顧盛澤沒敢下車去追，也沒敢出聲去質問，坐在車子上黯然神傷，舔著自己裂開的傷口。
思緒發散開來，顧盛澤忽然想到了聶青青和周菲那種欲蓋彌彰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呢喃細語：「我早應該發現了，可還是晚了一步，真是諷刺呢……」
幾天前。
近日周菲又靠著新拍的那部電視劇活了一把，一時間風頭沒有人能夠掩蓋，但比起從前的賀晨曦還是差了些火候。
工作室里周菲已經褪去了自己是一身妝容以及繁瑣的裝飾物，她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架著腳煞有介事地欣賞電視屏幕中的自己。
「青青，我這場戲的妝容好像太過了點。」周菲嗔怪道，把自己全身上下不好的地方全都數落了一遍，煞有介事的樣子看著莫名的有些可愛。
聶青青已經習慣周菲一下劇組就褪下高冷的面具的那一套作風，無奈地笑了笑不說話，聽著她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抱怨著。
兩人之間很是默契，不用言語的就能知道對方在幹些什麼，聊起天來也是無所不談，前一秒周菲還在抱怨自己的妝容，下一刻又開始擔心賀晨曦來。
「也不知道晨曦姐最近過得怎麼樣。」周菲眼底閃過一些不舍，瞪著自己的一雙大眼睛，「她去日本這種遠地方學習居然也不帶上我們。」
「我想晨曦還不希望被你的唾沫星子淹死。」聶青青毫不猶豫地補了一刀，冷眼看著葛優癱在沙發上的周菲，「起來，吃飯。」
兩人的生活一直是極為愜意的，應這周菲的要求最近給她放了一個小假，平日里三步不出房門的，儼然已經成為了宅居少女。
除了日常的拌嘴，日常地想賀晨曦，還有日常地為賀晨曦的情感生活而擔憂，最後一點無疑是被她們放在首位的，並且最需要提防的人便是顧盛澤。
顧盛澤並不是工作室的常客，只是在賀晨曦不在的這幾日他來工作室走動得很頻繁，往往一天都要來那麼兩三趟。
只是他並不進來也並不做聲，沒有看見賀晨曦的身影也只是微微皺眉，然後便快步離開。
只是時間長久起來他便不安然於這樣子了，顧盛澤今日已經隱隱約約的有登門拜訪的趨勢了。
「聶小姐。」顧盛澤穿著闊氣的黑西裝，筆挺地站在工作室的門外，舉高臨下地看著聶青青，光是在氣場上面便已經勝過她了。
聶青青看著顧盛不做聲，頷首示意沒有要將他迎進去的意思，也沒有將他去驅逐出的動作，但這樣子對峙著氣氛卻粘稠得有些凝固。
顧盛澤不是一個喜歡於浪費時間的人，他低頭看了看時間劍眉忍不住皺起，卻還是維持著表面的波瀾不驚：「我是來找晨曦的，希望聶小姐能夠配合。」
這幾日他幾乎是找遍了整座城，其中包括任何一個兩人曾經一同出遊的地方以及賀晨曦嚮往的地方，可最終還是沒有半點音訊，就像是她人間蒸發了一般。
想到這裡，顧盛澤的眉目間就有一些凝重了，他的情緒一直不見高漲起來，隱隱有這下滑的趨勢。
聶青青看到如此的顧盛澤，心底難免有些動容，想要直言賀晨曦的去向，但而後又想起他們之間的矛盾，也就作罷了。
斑駁複雜的兩股力量在聶青青的心裡抗爭，最終還是屈服於自己的第一直覺，對著顧盛澤沒甚麼好看的臉色：「要是顧先生沒有事情就先請回，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聶小姐，我希望我們能夠坦誠相待，不過要是談不妥的話，顧某不介意採用一些商業手段。」顧盛澤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威脅，有些危言聳聽。
但這和危言聳聽又差了一些，因為聶青青打心裡明白，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只會發幌子的人，他雷厲風行的手段才是最為可怕的。
不過聶青青心裡沒有多少害怕的，她乾脆這借著賀晨曦的名頭狐假虎威了一次：「如果顧總想要威脅我還是省省，工作室是晨曦的，若是她回來之後知道了這些，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她的話說得很有理，臉上帶著常有的自信的光彩。顧盛澤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心底咧開一個苦澀的笑容，現在連晨曦身邊的人都那麼提防自己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但自己心底已經有了定數，顧盛澤隨意卻又極為禮貌地跟著聶青青告別，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天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陰沉起來，同樣的顧盛澤的心也開始陰沉起來，他像是無藥可救了似的開著車子在原地打轉，心底亂如麻。
CD中放的是賀晨曦喜歡的歌，顧盛澤能夠跟著哼唱兩句。他打開自己的手機，保屏圖片便是賀晨曦安詳的睡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偷偷拍下的。
賀晨曦在國內有一個專屬的粉絲群，是微博的一個博主在管理，多是在發一些賀晨曦的美照，最近的動向以及一些其他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顧盛澤也在裡頭，他是群里最為資深的一個元老，雖然平日里都不說話，但地位是沒有人能夠撼動的，連帶著他也混了一個管理員的名頭。
他登上QQ只有那麼一個群里有消息傳來，他進群由下而上地翻找今日被粉絲曬出來的一系列的照片，不知怎麼的心裡有著期盼，很淡很淡卻是異常的悠長深遠。
粉絲曬出來的照片都是零零碎碎的，顧盛澤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張有用的照片，是賀晨曦的簽名。
發布這張圖片的人是賀晨曦的一個死忠粉，按照資料看來是一個小年輕。
顧盛澤繼而翻看他最近的聊天記錄，卻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乾脆是在群里露面了。
顧盛澤在群里的那些小姑娘看來都是高不可攀的大戶，見到前輩上線群里的人全在第一世間冒出來。
群里多是說一些類似於等了好久的話，更多的是想要讓顧盛澤爆出更多關於賀晨曦的小故事，只是後者沒有過多地去理會。
大家靜一靜。顧盛澤率先在敲下這行字，繼而步入正題，晨曦最近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他沒有加入任何的掩蓋，因為這根本是沒有半點必要的。群里這樣子直白髮問的人不在少數，唯一的區別便在於顧盛澤更加被人悉知。
群里的人看見他的問題都很快地進行回應，答案沒有例外全都是在日本，只是說出具體地址的人在少數。
顧盛澤大概綜合參考了一下便退出QQ，看著手機上保存下來的地址，手開始有些顫抖，勉強能維持著鎮定。
「最近的一切事物都給我推掉。」顧盛澤很快便敲定了下來自己日本的行程，一通電話打過去對著秘書直接吩咐道。
秘書對著顧盛澤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低聲開口詢問道：「顧總您這是什麼意思？最近這些合作案的價格都不小。」
顧盛澤劍眉一挑，對著秘書不怎麼客氣道：「公司難道沒了我就運營不下了？」他頓了頓繼續開口，「日本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必須妖去處理，至於國內的問題先讓副總來處理。」
秘書知道這沒有什麼權利來反駁顧盛澤的話，馬上應下便開始著手操辦起來，一切事情都在井然有序中進行，顧盛澤也乘著次日的第一班飛機落地日本。
忽而，顧盛澤一點點地轉醒，他像是做了一個沒有止境的夢，現在腦海里還殘留著其中是一些片段。
他繼續抬眼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賀晨曦，眼角的淚光看上去並不是作假：「晨曦……」他呢喃道，繼而怔了怔神色，繼續跟在她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