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交涉
她一直都覺得這一點十分神奇，今天親眼見到之後，便更是這麼覺得了。
「我點頭就行的事情，多了去了。」顧盛澤面帶笑意，還時不時地開些玩笑，他和導演之間的交流在賀晨曦聽來十分有趣，不僅僅是現在的事情，還有這兩人交朋友的時候，做出來的一些事情。
要是他們現在不說呀，賀晨曦想，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知道這些「黑歷史」。
頑皮樣子的顧盛澤是賀晨曦了解不完全的，所以，現在的她聽的樣子，甚至比交談的兩人還要認真。
不過，玩笑開夠了，還是要回到正題上的。導演神秘地笑了笑，把話題從他和顧盛澤轉到了賀晨曦身上，「你這位妻子，可是真的厲害。」
「哦？」顧盛澤見自己的好友認同自己的妻子，自然是開心的，但是一想到，導演有求於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說，就提到了自己的妻子，心中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畢竟，這導演又不是中國人，他自然不會懂得那些客套話之類的東西，難道……
不出所料，顧盛澤心中的不祥預感，在下一秒，導演說出來的話里，實現了。
「是啊，她的演技出眾，我已經誠心邀請她來擔任女二號了。」導演面上笑容很大，心裡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當顧盛澤的臉色黑了之後，更是如此。
要知道，平日里看顧盛澤變臉的機會可不多，導演是樂在其中的。只不過，這人黑臉之後，他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一切就還是要看這小夫妻兩人自己了。
說完之後，導演便朝著賀晨曦那邊看了一眼，他知道，現在正在盛怒中的顧盛澤是不可能看到這些小動作的。
果然，在他剛剛提出這話之後，顧盛澤便眯了眯雙眼，當機立斷地道：「不可能。」不光是臉瞬間拉下，就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不容拒絕了起來。
並且，他下一句就接上，「你找其他人演吧。」說完，瞬間坐下，做出一副誰也不理會的樣子，賀晨曦知道，這是平日里他在公司里被人惹到的時候，盛怒的樣子。
賀晨曦心裡一盪，果然，她去美國的事情，顧盛澤是真的非常不願意的嗎？連個通融的條件都沒有，這種話，一般的生意人是不會說的。
但是今天，顧盛澤這麼做了，那這件事情……賀晨曦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著她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賀晨曦在思考如何勸顧盛澤，這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在這個空擋，導演已經想好了下一步，他重新掛上那副笑嘻嘻的面孔，對著顧盛澤道：「不要這麼小氣嘛，你也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跟何況，你說不同意，是不是也要問問你身邊的她？」
其實，在顧盛澤臉黑的一瞬間，導演除了知道顧盛澤是相當不願賀晨曦離開之外，還知道，這顧盛澤對賀晨曦的感情一定是相當深的，那麼突破口，便一定是在賀晨曦身上。
果不其然，在導演說完這話之後，顧盛澤便頓了頓，安靜了起來。似乎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單純因為不願而停了下來。
加上身邊的導演一直在用眼神提醒他，讓他去做「問她」的動作，顧盛澤便只能稍稍嘆了口氣，轉身看向了賀晨曦。
與此同時，賀晨曦也大概想好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在心中小小地表達了一下對導演的感謝之後，說道：「我願意去演這個角色，而且我很喜歡這個角色。」
她故意說得輕了些，明顯是有徵求顧盛澤意見的意思。
但顧盛澤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是示意她接著向下說。賀晨曦便十分認真地接著說了起來，這是給她的機會，她要用自己的理由去說服顧盛澤。
「從一開始知道有這個角色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它，雖然只是紙上的東西，但在我的腦海里，它卻是活生生的。」
提起演戲的事情，賀晨曦似乎一瞬間變得不一樣了。面前的兩個男人都能察覺出來，尤其是導演，他能感覺得到，當時，賀晨曦進入試鏡廳那一瞬間的氣勢，回來了。
「它就好像活在我的心裡，從我讀了劇本以來，就算我不願，我的心思，也在下意識地揣摩著這個角色。」她承認，即便這個角色那時還不是她的，但她就是成天會去想。茶不思飯不想算不上，但除此之外的時間，這個角色幾乎是和她在腦子裡共存的。
「那就像是在我心中的一根刺一樣，我想要它，我想要去演繹這個角色。」賀晨曦的表情此時十分堅定，雙目之中彷彿能有亮光蹦出來一樣，這是她對於夢想的敘述，對於自己喜愛的東西的敘述。
魔障了？顧盛澤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這個，可細細想來，並不是。演戲從一早開始便是賀晨曦的夢想，這他也早就知道，為什麼不能去支持她？
不，他不是不支持她，只是他不想要賀晨曦離開自己這麼遠罷了。哪怕是在國內的任意一個城市，他都能找個借口去到她的身邊。
這麼想著的顧盛澤還不知道，其實他堅定的拒絕之心，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賀晨曦頓了頓，她沒想到說了這麼多，顧盛澤竟然還沒有理會自己，她的心裡也不禁開始擔憂了起來，只不過，如果連自己的夢想都如此容易動搖的話，那，那就不配被稱為「夢想」了。
角色是因為人才能活起來，而人也會因為演了角色而擁有一段不屬於自己的經歷，這些往往能夠豐富人的經歷。
而作為一個演員，就更是如此了。一個好的角色，對她的吸引力，是超常的。
「你看，現在的通訊手段這麼多，每天想見到我也不是一件難事。」賀晨曦想了很多，除了描述自己對角色的喜愛，也想了想，為什麼顧盛澤會拒絕她去出演。
她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顧盛澤不想她離開。她看了一眼導演，發現導演正在向自己點頭。沒錯，從導演給她打電話的那一時刻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顧盛澤聽后，思忖了一會兒，反問道：「你覺得，視頻通話，和我在你面前，一樣嗎？」
他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能夠反駁的話，卻也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
「別這麼說嘛，我……」
在顧盛澤回答了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回答過，不管賀晨曦再怎麼請求，他都沒有松過口，面上越來越嚴肅的樣子，讓賀晨曦不禁嘆了口氣。
這樣的顧盛澤無疑讓整個局面都變僵了不少。不論是她還是導演，都是不願意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
「好，既然你不同意。」賀晨曦嘆完氣之後，並沒有出現顧盛澤意料之中的傷心難過一類的表情，反而是帶著些狡黠地笑了起來，在他的面前，從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掏出了一個合同。
顧盛澤疑惑地看著文件上那「合同」兩個大字，眯了眯雙眼，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不著急，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靜靜地看著賀晨曦將文件在他面前攤開，小女人還特地在合同的重要地方指了指。
上面的內容，簡潔明了地告訴顧盛澤，導演和自家老婆已經簽好了合同，現在就是來支會他一聲的，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想到這裡，顧盛澤氣急，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賀晨曦以往雖然會有自己的堅持，但卻也不會在惹怒他的前提下做到這種地步，這麼看來，賀晨曦是相當想要去出演這個角色的。
「這是你們要我點頭的事情？」顧盛澤乍一看毫無動靜，但實際上賀晨曦知道，這人比之前還要生氣了。
「哈哈，不要這麼生氣，盛澤，以往都是你設圈給我跳，好不容易我設一次圈，你可不能不跳。」導演欠扁的聲音在合同展開的同時，在顧盛澤耳邊響了起來。
偏偏導演說得還真就有那麼幾分道理，他挑眉，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笑容停不下來的人，又看了看一邊，面上帶著幾分抱歉的賀晨曦，搖了搖頭，真是拿賀晨曦沒有辦法。
「說吧，這東西是什麼時候簽的？」顧盛澤對著賀晨曦，語氣雖然不算好，怎麼說也緩和了一些，他需要一些解釋。
只不過，這個解釋，在他問出的一瞬間，就被導演接了過去，「哎哎，這些全都是我的主意，不要怪她，她只不過是上了我的賊船罷了，用你們中國的話來說，這叫做先斬後奏。」
「上了你的賊船？」顧盛澤冷笑一聲，「上了你的賊船，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這話一出來，賀晨曦便有些著急了，她坐立不安地看著顧盛澤和導演，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在夢想面前，她就像是個小孩子。
「說吧，什麼時候簽的。」他應對完導演之後，又變成面朝賀晨曦的樣子了，這擺明了他還是想要聽聽賀晨曦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