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計劃
而導演一時驚喜定下這事情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有些頭疼了起來，還記得先前顧盛澤交代他，千萬不能讓賀晨曦入選的時候，他那信誓旦旦的樣子。
現在……看著面前他手上的這份合同，導演忍不住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懊惱的樣子，他手底下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導演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說服顧盛澤」這個問題。
但是導演轉念一想，賀晨曦的演技實在是難得，這樣的一個人對電影的價值無疑是非常大的，所以，她值得他這麼做，更可怕的是，此時導演的心裡全是解決顧盛澤那邊的問題，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後悔說，他違背了當初的約定。
所以，導演思前想後，為了讓賀晨曦能夠正常出演這個角色，他非常需要好好和顧盛澤交流一下。但如果……交流不能夠使這件事情成立，那該如何是好？
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敲著桌子，導演看上去很是苦惱，時不時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的狀態甚至影響到了劇組裡的人。
但劇組裡的人，導演是最大的，沒有人會沒事去惹怒導演，所以，大家都是處於一種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狀態。
幾天過去，或許是因為導演的狀態實在是令人看不過去了，就有和他關係不錯的人來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導演頓了頓，卻也沒說什麼事情，只是問道：「有什麼能讓佔有慾淡化的方法。」他問這話，無非是想知道，他了解的，對於妻子具有十分的佔有慾的顧盛澤，有什麼是能夠讓他放下幾分佔有欲的。
但顯然，聽的人並不是這麼想的。導致這個問題，讓整個劇組在一段時間之內，都猜測著是不是導演的家裡出了些問題，以至於一時間，很多人都來問他的私事。
不過，導演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經歷過的事情肯定不少，雖然沒有向劇組裡的人解釋，但是他的思考仍舊在進行。在認真地獨立思考了幾天之後，他終於是想出了一個方法。
首先，最重要的，還是要和顧盛澤當面討論這個事情了，如果不見面，那什麼都不能開始。而且只有見了面，他的誠意才能被最大程度地體現出來。
於是，導演便拿起手機，一通電話打了過去。果然，顧盛澤還不知道賀晨曦已經被選為女二號的消息。這樣來說，他的發揮空間就大了很多，再加上……
思忖了一會兒，導演便約了顧盛澤出來吃飯，當然，是只有他們幾人。
自己人的飯局，自然不需要那麼多的禮數，他一個，顧盛澤一個，還有，意料之中會出現的賀晨曦。
見到賀晨曦，導演點了點頭，今天的賀晨曦和顧盛澤一同出現。本來在試鏡上看見的賀晨曦是十分端莊大氣的，首先是她的氣質給了自己最先的好感。沒想到今天一見，她也能有小鳥依人的一面。
不過，現在還不是他去仔細打量賀晨曦的時候，顧盛澤才是重點。
「這位是……」導演笑著迎接兩人，賀晨曦是挽著顧盛澤的手臂進來的，身子自然也是在顧盛澤稍稍偏後的地方，但是導演和顧盛澤兩人的關係十分不錯，自然是可以越過顧盛澤，直接提起賀晨曦的。
「哦？」顧盛澤聽到這提問，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這是誰，你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對於自己事情十分好奇的導演，一定早就向知情的人打聽過，自己的妻子是誰，長得是一副什麼樣子。
導演的笑容並沒有因為這話消失，反倒是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他將歡迎的姿勢收了起來，直起身子，輕輕咳了一聲，「那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客套地順便問一嘴嗎？」
顧盛澤看著導演，沒有說話。導演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連忙招呼兩人坐下。
「坐坐坐。」
偌大的包房，是導演精心挑選了好幾天，特地提前預約了之後，才定下來的。但裡面的位置卻有限，是導演要求人這樣擺放的。
讓地方顯得空曠一些，才能更加地體現出包廂的優勢。這些都是導演為迎接兩人的到來精心做好的準備。不需要太大的餐桌，三人能舒適地在一起吃飯就足夠。
導演作為邀請的人，早到一步，在這包間裡面等待著顧盛澤，對這包間的地方已經十分熟悉。都說外國人來到中國，會有些不太適應，但是賀晨曦在一邊觀察的時候發現，這導演似乎已經十分熟練了。
「恩。」簡單地應了一聲，顧盛澤便帶著賀晨曦入座了。賀晨曦雖然不是第一次和顧盛澤出席飯局，但還是第一次和顧盛澤一同出席人這麼少的飯局，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導演倒也不著急，他安排的包廂里，座位是特地設置了兩人一起，另一人在對面的。看這位置的設定，他便知道，導演是知道他會帶著賀晨曦一同過來，雖然面上不說，卻也稍稍意識到了一些。
顧盛澤坐在被安排好的座位上，心裡有些不自在，這樣的感覺，不太好。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賀晨曦，想來，如果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想必不會連帶著連賀晨曦的位置都準備好的吧。
他細細打量著導演，像是想要從導演的神情裡面看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但這麼一時半會兒的時間，他並沒有辦法看出他的這位好朋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此時，顧盛澤身邊的賀晨曦卻已經知道，導演要做什麼了，她歪了歪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導演，不過，此時正在思考的顧盛澤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不過，比起說事情，導演還是願意先讓他們的肚子先飽餐一頓，吃飽了的人，心情一般都差不到哪裡去，到時候，能夠好說話一些。
只是，他不知道，他提出的事情，是不是能夠讓顧盛澤和一般吃完飯都能好心情的人一樣繼續保持好心情就是了。
身為美國人的導演，他到中國來，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吃中餐了，不然，他也不會選擇中國人的交際方式。不如說，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中國人的交際會用吃飯來解決，這樣不會太舒服嗎？
當然，他這樣的想法，已經被普通的職業人否認過了。只不過，他並不明白，為什麼被否認的時候，對方那位職業人士還要帶著複雜的神色看向他。
中餐的上菜速度不慢，幾乎是坐下之後，喊一聲「上菜」，一大半的菜都被放在了面前。因為是宴請顧盛澤，所以，導演選擇了顧盛澤會喜歡的菜系，這是之前兩人吃飯的時候，他暗暗記下來的事情。
導演是個外國人，吃飯的時候雖說不知道那些個禮儀，但西方人平時的用餐習慣，就已經足夠良好了，更何況導演還是個體面人，在賀晨曦看來，倒是他們這邊需要稍稍注意一些。
不過，她還沒要開始注意呢，就聽身邊的顧盛澤說道：「自己人，你大可以放鬆一些。」
「哈哈，好！」導演這邊一放鬆，那樣子瞬間變了，看得賀晨曦有些驚訝，卻也不是很討厭，畢竟，真性情的人，比什麼樣的人都要好來往。
導演放鬆了之後，顧盛澤這邊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其實，他這也是在為賀晨曦考慮。畢竟，從進門開始，她的緊張，顧盛澤都看在眼裡。
幾人吃飯的速度不快，吃飯的時候還會談會兒天，賀晨曦從一開始的緊張，變為後來也能聊上兩句，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所以，見大家關係熟絡了起來，導演便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說了。
「來，盛澤，我敬你一杯。」導演站立起身，手中還端著杯紅酒，看他面上的表情，還有些緊張。
顧盛澤心中不禁笑了笑，果然是有事相求的嗎？他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只不過，他手裡的，是杯清水罷了。
「我今天開車過來的，體諒一下。」他舉了舉杯子，示意導演。
「可以，我知道，你這是要和你家那位過二人世界。」導演在調侃他的同時，也不忘了說正事，他先不介意地將杯子和顧盛澤的碰了碰，再一口將其中的東西喝掉，才緩緩將事情說出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你只要點個頭就什麼都解決了。」他半開玩笑地說著，還不忘記用身子去碰碰顧盛澤，一邊的賀晨曦看得直想發笑。她想，大概也就只有外國人和顧盛澤這麼做不會被他拒絕吧。
果然，顧盛澤絲毫不介意，彷彿和這位導演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外國人一樣。賀晨曦還在上學的時候曾經聽老師講過，真正外語好的人，是會根據口中說出的語言，改變自己的行為習慣。
比方說這人日語好，那麼他說話的時候必定是恭恭敬敬一絲不苟的，又比方說這人英語好，那這人說話的時候可能會很隨和，從神態和動作上都活脫脫地像是在國外長大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