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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漏洞百出的謊言

  將軍府正廳內。


  寧傅坐在首位,臉色忽明忽暗,渾身更是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


  陸溫和寧嘉禾,寧姍蝶和吳喻,整個寧家,除了生病的祖奶奶,全都來了。


  正廳的地板上,跪著一個書生打扮,面容清秀的男子,此男子低著頭,倒是讓人看不到過多的表情。


  寧析月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她面色淡然的點頭:「父親。」


  「嗯。」


  寧傅冷冷的應了聲,指著下方的布衣男子,沉聲道:「月兒,此人你可識得?」


  聞言,寧析月側目瞧了眼,搖頭:「不認識。」


  寧析月話音剛落,布衣男子就一臉受傷的抬起頭:「寧小姐,你怎麼能說出這番話?難道,曾經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以身相許,當都是一句空話嗎?你可知,小生為了見你一面,忍受了多少日日夜夜的孤獨?」


  「哦?」


  寧析月笑意不明,甚至有種想要為對方拍手叫好的感覺。


  嘖嘖,想不到陸溫和寧嘉禾這一次當真是下了血本,找了一個如此巧舌如簧的人,想必,這段話已經練習了幾百遍了吧!

  那男子見寧析月只說了一個字之後就沒下文,不禁愣了愣,緊接著很是心痛的樣子:「寧小姐,你當真忘了我們的曾經?」


  「我們的曾經?」


  蓮步輕移,寧析月美眸上下掃視了眼布衣男子,一臉無辜:「既然你說我們有曾經,那為什麼我不認識你?」


  似乎早知道寧析月會問這個問題,布衣男子連忙道:「我叫王鶴,去年進京趕考,偶遇了小姐您,小姐您一直誇讚在下才氣好,所以我們就這樣認識了。後來你下山途中遇到土匪,是在下救了你,所以小姐你就以身相許,還和我說,等科舉之後,無論功成與否,都要上門提親的。」


  時間地點,每一樣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因為去年,寧析月確實遇到過土匪,還因此在山上過了一夜。


  寧析月微微眯眼,看來,是有將軍府的人將自己的事給泄露了出去,所以,這人才能說得滴水不漏。


  「有的人,真是不要臉。」


  寧姍蝶冷哼一聲,嗤笑道:「平日里裝得柔弱不已,其實就是個淫、娃蕩婦。」


  「蝶兒。」


  陸溫皺眉,責備道:「二小姐是將軍府的嫡女,於情於理都不會做出這等事的,定然是這男子,在哪裡打探了二小姐的路程,所以就編造了這等謊言。」


  「娘親,二姐做出這等事,您竟然還為她說好話,她這簡直都把將軍府的臉面都丟盡了。」


  寧姍蝶一臉不服氣:「難道,非要讓二姐懷上別人的孩子,才算罷休嗎?」


  「蝶兒,休得胡說。」


  陸溫搖頭,看向寧傅:「將軍,蝶兒胡說八道的,您可千萬莫要相信,這登徒浪子也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一定是想要佔我們將軍府的便宜。」


  寧傅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複雜的看向寧析月,希望寧析月能為他做個解釋。


  他相信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是那種胡來的人。


  「父親,您放心,事情如何女兒會給您一個交代。」


  寧析月微微點頭,這才低頭看向那個叫王鶴的男子,唇畔上揚的弧度很是嘲諷:「你的話可以說得上是滴水不漏,但是恐怕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王鶴一愣,不禁看向陸溫那邊,難道寧析月還有別的什麼身份?「


  陸溫和寧嘉禾暗暗對視,齊齊皺眉,一時間有些猜不透寧析月打的是什麼啞謎。


  寧析月蹲下身子,直視著王鶴略顯慌亂的雙眸:「將軍府嫡女的未婚夫是扶辰國的太子,這一點你恐怕還沒打聽清楚吧,和太子殿下爭女人,你當真是膽子很大。」


  寧析月明明在笑,可落在王鶴眼裡,卻仿若魔鬼一般。


  他低著頭,神色略顯慌亂,糟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將軍府的嫡女原來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天,和太子殿下爭奪女人,這不是找死么,王鶴心慌了,竟有些埋怨起了慫恿著讓他來的人。


  可現在怎麼辦,自己話已經吐出去了,難不成還能收回去?


  可不收回去,等著自己的就是小命不保,他才沒傻到那個程度。


  「怎麼了?你不是山盟海誓么,怎麼,現在竟害怕了?那你對我的愛,恐怕也沒那麼深。」


  寧析月滿目諷刺寒涼,她可以有很多的辦法讓這個人求饒,但是,她覺得,用這個辦法,是最直接最簡單的。


  清楚這件事的後果,那這個王鶴如果在繼續胡說八道下去,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眼看著事情已經偏離了自己設想的方向,寧嘉禾再難坐住。


  她站起身,走上前,輕聲道:「妹妹,如果你當真愛這位公子,那父親無論如何也會成全你的,至於太子那,皇上也會另有安排的。」


  「庶姐這話是何用意?」


  寧析月抬眸,一字字緩緩道,『庶姐』二字尤為加重。


  寧嘉禾臉色一僵,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呵呵一笑:「妹妹,姐姐只是為你著想,想著你對這位公子是真愛。」


  「真愛不真愛,恐怕不是肉眼能瞧得出來的,就像樹木,外表完好,實則已經被白蟻把內部吃空,一切,不過是空有外表罷了。」


  寧析月的話諷刺意味明顯,寧嘉禾自然聽出了裡面的意思:「只是看這書生實在痴情,才多說幾句罷了,既然二妹不願聽,那也就算了。」


  話落,回到自己座位上,一副受了委屈卻不得不隱忍的樣子。


  「既然你說我曾經和你有過山盟海誓,那我就好好說下,你這漏洞百出的謊言。」


  呵,你自己不肯知難而退,那就別怪我。


  冷冷一笑,寧析月接著道:「你說我是仰慕你的才氣,那你倒是說一下,你是念了什麼詩,才讓我對你傾慕?」


  「是一首江遊子的詩句。」王鶴低著頭,腦子早已亂成了一團,事先說好的一切全都忘記該怎麼說。


  他只知道,自己上了當,很有可能掉腦袋。


  「撒謊!」


  抬眸看向寧傅,寧析月淡淡一笑:「父親,此人的手指沒有讀書人常年握筆的細繭,證明此人並不怎麼看書,他說江遊子的詩句,試問,江遊子的詩句又不是他自創的,我怎麼會欣賞他的才華呢?他的謊言,實在是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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