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周國刁難
那日掌事公公從三皇子府回宮復命之後,蘇慕白便轉頭收拾收拾便進了宮親自去和老皇帝解釋。
只見御書房內,老皇帝正一言不發的批閱著奏摺,而蘇慕白則頂著自己父皇故意施加的壓迫感跪在下面,將自己的背挺的筆直筆直的。
過了許久,直到老皇帝覺著自己有些口渴了。便將手伸向書桌一旁的茶盤上,端起一個景泰藍的茶盞便送向嘴邊。當老皇帝輕輕抿了一口的時候,卻發現原本還有些一縷熱氣有些燙的茶水入口已經是冷茶了。
老皇帝眯了眯眼,將手中的毛筆擱置好。看著自己此時正跪著的第三個兒子,想了想他似乎在那也跪了很久了。
「行了!起來吧。」
「謝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上次的事情這個兒子就已經讓他足夠惱火了,這次更是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重視這次的這場宮宴,可是卻一點兒也不懂事。甚至連他的皇子妃都如此的肆意妄為,必定是被他這個做夫君的給慣出來的。
老皇帝這樣一想,對三皇子又更加的不滿了。
蘇慕白似乎是感受到了老皇帝的不滿,他抬起頭張了張口,卻又將口給閉上不曾發出任何聲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臨秋她不去宮宴?怎麼回事?」老皇帝看著蘇慕白詢問他。
蘇慕白見勢不妙自然是不願意讓老皇帝對姜臨秋又多生出什麼不好的印象和看法。
於是蘇慕白想了想,對老皇帝說道:「回父皇,此事與臨秋沒有任何關係的。這件事上全權都是兒臣拿的注意,兒臣一來是怕臨秋她身體不適在宴會上給大家添些麻煩。再者說臨秋她如今這個身子也經不起這些折騰,且不說萬一宴會上出了點什麼小意外,來傷到了臨秋肚子里孩子不說。而且宮宴上見了血,卻也不是什麼好的兆頭。所以兒臣特地前來便是為了懇請父皇三思,准了兒臣替臨秋的告假。」
皇帝卻是橫眉一掃,冷聲怒斥道:「你的意思是朕的宮宴於你們三皇子府是麻煩嗎?還是覺得朕宮裡的人連個皇子妃都伺候不好了?朕還正當壯年你們便這般不將朕放在眼裡,以為朕老了,你們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為所欲為了?」
蘇慕白對老皇帝的反應,有些意料之外的同時,也有點意料之中。其實很多時候他都無法去理解他這個父皇的想法,所以他也經常惹怒了老皇帝而不得聖心。
而曾經那個在蘇慕白心中的父皇,和現在的父皇相比較起來。似乎記憶中的父皇正在越走越遠,眼前的人變得有些陌生。
蘇慕白原本有那麼一瞬間動搖,看著自己逐漸年邁的父親。蘇慕白在沙場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死,所以對這些其實更加的敬畏。但是他想起了臨秋,就在他出門之前還細心的為他下床拿了披風,幫他將披風的系帶綁好。笑語宴宴,溫柔的告訴著他讓他要讓著些皇帝。
與他是不是皇帝沒有關係,而是那份對於父親的尊重。告訴他要念及君臣之義父子之情,明白什麼叫做孝這個字。
那樣溫婉美好而又理智的一個女子,正在家中等著他回去吃飯。於是這樣的念頭堅定了他和皇帝據理力爭的做法,雖然最後也許老皇帝會對他更加的不滿。
「父皇,您有所不知,近來臨秋懷胎不穩,看在您的小皇孫的面子上,這次還請父皇您恩准。」
見蘇慕白都已經拿姜臨秋的肚子說事了,老皇帝也只好答應了,但是心中卻認為這個就是個介面。
皇上在宮中設宴接待周國使臣,三品以上大臣奉命攜家眷赴宴。各家大臣們的夫人們都在後院里打扮自己,早早的便將進宮所需要的官服準備好了。
那些手中掌著中饋的正室夫人們一個個都去外面新打了首飾頭面,唯恐自己比別人差了那麼一頭,反而給自家的大人丟了臉面。但是又畢竟是宮宴,那麼在打扮之上又不能越過了后妃們去。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路上也皆是各個大臣府上的馬車正要陸陸續續的前往。各個府上的誥命夫人們都央著帶了自己的嫡女們出來見世面。若是能有幸得到皇帝或者哪位寵妃的一兩句稱讚,那麼將來許人家,日後議親的時候身價卻又是大大的不一樣的。
這些夫人們能為自己女兒準備的,也僅僅只是在能保證家族利益往來的這樣一個範圍內去選擇而後嫁給其中的一個。將自己淪為政治的犧牲品就罷了,就連自己的女兒卻也是留不住,於是他希望他以後也要往世家大院錯綜複雜的大火坑裡面去。
而這邊這些夫人忙的焦頭爛額的,可三皇子府裡面卻是好不悠閑自得。
姜臨秋此時被人攙扶著,來到了府里的院子裡面。卻只見院子里原本放的好好的那架鞦韆卻不知道怎麼鬆了。想要坐上去盪會鞦韆的姜臨秋卻也只好作罷。那是一架紅色梨花木打造的。
說句實話這座鞦韆其實是當年蘇慕白的母妃命人專門為他打造的,所以他分府出宮的時候特地將這個鞦韆搬了回來睹物思人。
「小姐,你不去宮宴會不會怎麼樣?」墨兒仍然有些擔心的問道。
因為墨兒聽墨斬風說最近宮裡特別特別的忙,老皇帝對這次的宴會相當的重視,所以宮裡為此做足了準備。以至於那些皇子府上能去的該去的都去了,唯有他們三皇子府的正妃沒有到。
「沒事的,能有什麼事?你就別想太多了,不就是一場宴會?能有什麼的。」
姜臨秋欣慰的看了看墨兒,知道她是替自己在操心,有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丫頭,姜臨秋心中一直都覺得特別的溫暖。
於是便和她開起了玩笑:「怎麼了?想進宮去見你家御前帶刀侍衛了?他這些日子也是忙的焦頭爛額,想必你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若是這樣,我托三皇子想辦法讓你進宮去見他一見?」
墨兒心知姜臨秋是在故意打趣自己,也不開口接話。只是那漲的緋紅的臉頰卻是出賣了墨兒的心思。主僕二人在院子里笑了起來,整個三皇子府都好像充滿了她們銀鈴般的笑聲。
宮中后宴,此時已經是酒過三巡。
同門雲集之間也都已經結束了推杯又換盞,但是桌上的點心卻都鮮少有人動些什麼,宮中的宴會從來不在於這些上面。能被皇帝邀請,便已經是最大的賞賜了。
就在這時,周國的使臣突然走到了大殿的中間。朝著老皇帝行了行禮:「見皇帝安。我國國君早就聽說貴國人才濟濟,最不缺的便是才子才女。於是特意命臣帶了人過來,一來是為了向皇帝您展示我們周國的風采,而來也是為了朝貴國學習貴國的文化。讓兩國之間的年輕人進行下切磋,不知皇帝可否願意准了我們這個請求。」
「噢?不知你有何想法?」
「皇上,我們來四場比拼,第一是琴藝,第二是書畫,第三是猜物,第四是舞蹈。不知,皇上您的意下如何?」
老皇帝聽了周國使臣這番話,心裡其實也清楚得很。老皇帝知道周國使臣這種行為看似是打著切磋的旗號,但是一定是他們精挑細選過來想要打周國臉的人物。
說是獻藝讓兩國文化進行切磋,實際上卻是周國的一種挑釁。但是老皇帝卻也是自負的,於是笑了笑便准了周國使臣的請求。
「哈哈哈!我宣國人才濟濟,定能讓你們心服口服。問題是,既然是比試,沒有一點彩頭,恐怕,大家的熱情不夠啊。不知周國能有什麼寶貝,讓我們宣國見識見識呢?」
周國使者沉思了片刻,來的時候,就沒有做好輸的準備。
「如果我們周國勝出,則答應我們一個合理的請求。如若是貴國勝出,那麼我們必定誠意奉上珍貴的禮物。」
「噢?不知是何珍貴的禮物?」
周國使者粲然一笑:「這個能不能看見,就要看宣國眾人的本事了。」
老皇帝饒有興緻,大笑了一聲。
「有何不可,請!」
下首的蘇慕白不屑的笑了,做不過是些小把戲,這場比賽,是輸是贏,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意義,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看來周國是真的有備而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周國人首先派出的是一位琴師。那位琴師穿著一身白衣,據說在周國白衣是沒有官職的人穿的。長長的青絲不曾用發冠束起,反而只是隨意的綁在背後。而他面前擺著的,則是一把枯木龍吟琴。
等琴師輕輕一撥弦,眾人便明白了這豈止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物。這琴藝在他們周邊這些國家裡,能夠將琴音勝過此人的,簡直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人竟然會願意為周國做事。
琴音中帶了慷慨激昂,不是宣國那種大氣,帶了點周國的民俗風情,雖不是高山流水,但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