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凌公子
期兒才開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筒遞給了她。
「你怎去的這般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接過竹筒,方如琴並沒有急著打開,反而是給丫鬟倒了一杯開水遞過去。
因為回來路上跑的太匆忙,期兒也的確口乾舌燥,並沒有拒絕,端起杯子把水喝了下去,潤了潤候,才道,「奴婢一路前去….……」
當說到那坐院落里看門的老大爺時,期兒面上還是有些憤恨,「那個看門的老頭兒,真是可惡,竟然把奴婢看作青樓中那些女子,還說讓奴婢不要倒貼。誰稀罕他們那個凌公子呀!」
凌晨翰長的的確是很俊美,甚至比蘇慕白都是毫不惶讓。可期兒是個聰明人,也看的出來凌晨翰不似普通人,縱使他長的格外俊美,可期兒對她也是起不了任何心思。
那個男人神出鬼沒,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方如琴的房間里,比錦妃還要厲害,她心中是害怕佔了上風的,仰慕那樣的男子,恐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讓你受委屈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別人去送信,我不放心。」方如琴端著杯茶送到嘴邊泯了一口,眼中閃過一道精茫,她的秘密期兒基本上都知道,而這種事情讓期兒去辦也最合適不過。
期兒這丫頭,聰明伶俐,細心善解人意,為人處事又特別圓滑。這也是她當初怎的,都把期兒從浣衣局出來,讓期兒留在身邊做了心腹丫頭的緣故。
「只是,夫人….……」期兒面上有些猶豫,「我們這樣,如果錦妃娘娘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她如何會知道?」方如琴淡淡笑道,「何況他們又素不相識。」
「夫人說的是。」期兒只能點頭。
對於方如琴的這般做法,其實她很擔心,畢竟如果方如琴死了,她也就活不了。可如果她死了,那只是殺人滅口,對方如琴沒有任何威脅。
「回房吧。」把茶杯放下,方如琴緩緩起身離開了院子。而一回到房間,便把大門都關上。只燃著一盞油燈,從寬大的袖袋中掏出那個竹筒,頓了一下,才把它打開,抽出了裡邊的紙條。
「等待!」
紙上只有這兩個字,讓方如琴疑惑,不知凌公子為何意。
盯著紙上那兩個字,方如琴思緒幽幽瞟遠,那天她一回到房間,就被一個人黑衣男子遏制住脖子。
「我鬆開你,若是你大喊大叫,我就殺了你。」這一句話,讓方如琴害怕,連連點頭。而後那人便說想要跟她合作,讓方如琴為那黑衣男子所用,而作為報酬,那黑衣男子到時候,會把蘇慕白和姜臨秋的人頭送給她。
方如琴為之意動,終是同意了。而黑衣男子告訴她,以後叫他凌公子即可,而後報了個地址便離去了。自那天以後,兩個人便開始以書信方式來往,為時也不過半月。
凌晨翰化名凌公子,意思不過是讓方如琴,掌控臨國侯府,可臨國侯府如今還有臨國候。方如琴的那個兒子又是個聲名不顯示的廢物,雖然頂著一個世子的身份。
可臨國侯府,卻不止這一個兒子,到時候候位落在誰頭上還不一定。那麼讓方如琴掌控臨國侯府,就只有方如琴的兒子繼承了臨國候這個位置,那麼她身為他的母親,自然是可以掌控。
所以最近,一向不怎麼待見自己親兒子的方如琴,對他關心都多了不少,無事之下還教其對弈,與處事之道。
「期兒。」方如琴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喚了一聲期兒。正守在門外的期兒,很快便走了進來,「奴婢在!」
把手中的紙條,湊著油燈上的火燒成灰燼。方如琴才開口,「此事你切記,不能讓除卻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人知道,尤其是老爺。」
和錦妃的事情,臨國候知道,卻不責怪她,那是因為做的並不過分。可是這個來找她的黑衣男子,那氣質絕非是一般人。她心中總有隱隱不安,若是被臨國候知道了,恐怕她就完了。
「是,奴婢明白。」期兒抿著唇應下。身為一個丫鬟,她更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要活著,誰都會想讓自己活的久遠一點。
臨國候夫人方如琴和凌晨翰達成的交易,還身處皇宮慈寧宮中,為謀害太后一事忙碌的,姜臨秋和蘇慕白兩人渾然不知。
而宮裡
錦妃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回來,身旁跟著的宮女,卻不是之前的了。把這一幕收在眼底,姜臨秋眸子閃了閃。
「環妃,你還不說嗎?莫非你是在撒謊,還是謀害哀家之人就是你!」太后的聲音沉重無比,再次傳來。
這一次環妃竟是沒有再次尋找借口,只道,「回太后話,因著那錦囊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妾身弄破了,便不曾佩戴。」
「就這樣?」皇帝質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既然是這樣,那你剛才為何不說,反而支支吾吾?」
「因著這是皇太后賜的東西,卻被妾身給弄破了,妾身擔心太後會責怪妾身。」環妃連忙惶恐的道。
「那既然是皇太後送你的東西,破了一點你就怕怪罪於你,那你又為何要丟掉?」皇帝皺了皺眉,又問道。
「妾、妾身….……」環妃又開始吞吞吐吐。
「說。」看著環妃這般模樣,皇帝心中生了怒火。對於環妃,皇帝向來是憐惜的,可是卻因為環妃的遇到事就不堪用的性子,不是很喜歡,便沒有經常去她的宮裡。
說來,皇帝也很久沒有去後宮里過夜;似乎也很久不曾見到過環妃了,可今日的環妃讓他覺得有些厭惡。尤其是,給太後下毒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環妃和六皇子做的,那這就是陷他這個皇帝為不仁!
「不說是嗎?」看著環妃那樣,皇帝心中怒氣越發洶湧,嘴角冷冷勾起,「來人,給環妃上刑,打到她說為止!」
「皇上!」不曾想皇帝竟是要懲罰他,環妃身子一顫,眼角兩行情淚劃下,滿目不可置信。
而周圍的旁觀者,也是為之一振。比起之前皇帝說的誅九族,現在的實罰讓人心中生畏。
而就連一旁,姜臨秋和蘇慕白也不曾想到,皇上竟然會想要給環妃上刑….……頓時夫妻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姜臨秋雖然不知這環妃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可心中卻是猜測環妃一定有著什麼圖謀。猜不透,所以也不敢妄言。
「父皇。」蘇夢甜再次站了出來,對著皇帝施施然行了一禮,恭敬道,「父皇還請三思。」
說罷,又轉目望向地上跪著的環妃娘娘身上,道,「環妃娘娘,有什麼事情或者苦衷你就實說吧,父皇也好為你做主。你如此這般吞吞吐吐,左言右顧,怎能不讓人生疑,你是否真的想謀害皇祖母?」
「就是呀,環妃娘娘這般,可不就是做賊心虛了嗎」
有了蘇夢甜開口,立刻有人跟在後邊喝聲。聽那語氣就能猜到,估計是和環妃不合,而後現在想要落井下石,卻還是要蘇夢甜背這鍋。
可蘇夢甜是那種為人背鍋的人嗎?不是!
當即便掃了一眼人群,冷聲道,「環妃娘娘的罪行還沒定,你們若是想要跟她一起打板子,那就只管說罷。」
說完看那人不再說話了,目光才落在了人群的六皇子身上,道:「六皇弟,你母親這般,你就沒有什麼話說嘛!」
「父皇,母妃她是冤枉的,她怎麼敢害皇祖母,兒臣求你不要給母妃用刑。」被點到名字,蘇鏵熙不得不站出來,同樣跪在環妃身邊,替她求情。
「冤枉?好呀,那朕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既然是皇太后給你的錦囊,你為何要丟掉?豈不是對皇太后的不敬?」皇帝不氣反笑,揮手讓那些備刑的人,先不要動,低頭望著環妃。
環妃依舊低著頭不說話,蘇鏵熙眼中有了些著急,推了她一把,「母妃,你快說呀,難道真的想要被父皇上刑嗎?你只要說出來,父皇和太后一定會原諒你的,你快說呀!」
皇帝和太后以及周圍眾人,就這般冷漠的看著蘇鏵熙在那勸說環妃。
姜臨秋眼神動了動,這個六皇子什麼時候這般有心計了?這話明白著是為了環妃開罪,意為環妃不敢說,是怕了說出來皇上和太後會責罰。
而他此話,如果皇帝和太后不管誰說一句「你只管說,恕你無罪」這話,那麼環妃無論說什麼,都可以有金牌在手,不會被懲罰。畢竟身為皇帝,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出了口的那可就是聖旨。
可是蘇鏵熙高估了自己和環妃,也低估了皇上和太后。就他那點小心思,連姜臨秋和蘇夢甜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閱人無數得皇上與太后?
太后本因為之前的事就不喜環妃,也不能這樣說,應當是後宮的妃子,她都不太喜的。可身為太后,卻是也得裝作和顏悅色,不曾針對過誰,也不曾把厭煩放到表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