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令牌
而姜臨秋卻在此時徹底地拉下了臉,她偏過頭去,抗拒著蘇慕白的眼神。
凌青鸞則是一臉得意洋洋地望著姜臨秋,眼神中夾雜著炫耀。
蘇慕白眉心一凝,擔心著姜臨秋會生起氣來,忙招手叫她們出去。
待到她們離開過後,蘇慕白連忙便湊到了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柔著聲音,提唇問道:「可是生氣了?」他的眼神之中透著一抹討好之意。
姜臨秋面色不善,大力將自個兒地手抽了出來,一直死死地抿著唇,不願與他說話。
見此情形,蘇慕白在心間暗叫了一聲不好,他坐到了她的身側,連聲解釋道:「我之所以會叫凌青鸞在府上住下,斷是沒有旁的心思,只是我覺著她的目的並不是那樣簡單……」
聽了這話過後,姜臨秋的面色仍是沒有半分舒緩,她自然知曉蘇慕白答應凌青鸞絕不是因為生了感情,但不知為何,她的心頭就是覺著無比地膈應。
蘇慕白頗為小心翼翼地覷著姜臨秋,心下猛地一沉,提唇續言道:「既是她們那樣費盡心力想要將凌青鸞塞入三皇子府,倒不如便成全她們,讓她入到府來,也好生瞧瞧,她們這葫蘆裡頭究竟在賣些什麼葯。」他的聲音中透著抹冷意。
聞言,姜臨秋的面色總算是緩和了一分,她心下思量著,姜雲初平日裡頭雖也愛尋些這般的事來膈應她,但卻也從未這樣卑微著求過,想來當真是如蘇慕白所言,她們正籌劃著些個什麼。
想到了此處,姜臨秋抿了抿唇,心頭之結總算解開,隨後提唇說道:「罷了,便如你所言去做吧。」她到底也不是那樣愛無理取鬧之人。
而且,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時間裡頭,蘇宇清應該是在籌劃一個針對蘇慕白的大計劃,前世的時候,蘇慕白就是因著這個計劃而沉寂了極長的時間,叫蘇宇清有機可乘。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姜雲初也就是因著這個計劃,才會拉攏凌青鸞到身邊。
這一世,沒有了她的幫助,那計劃的成功率興許會要大打折扣,但卻也還是得防上一防。
見了姜臨秋髮起了楞,蘇慕白的心又是一沉,他一把便將姜臨秋摟入了懷中,進了內室。
就在這個時候,正坐在馬車上頭的凌青鸞欣喜至極,她攥著拳頭,滿是喜意,喃喃自語著:「方才慕白他竟是與我那樣溫柔的對話了……」她深吸了口氣,眉目間仍是沾染著激動。
此時的姜雲初卻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柔弱之意,她的眉眼間儘是凌厲以及恨意,她瞟了一眼正是欣喜若狂的凌青鸞過後,冷聲道:「你可莫要高興得太早了些,記著我家五殿下先前與你說得那些個事。」自是如蘇慕白與姜臨秋想得那般,他們斷然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而他們這回的目的也絕不只是想要擾亂三皇子府後院那一灘死水……
想到了那日蘇宇清與她說得話,姜雲初嘴角上帶了一抹陰冷的笑意。
聞言,凌青鸞的面上略帶了幾分遲疑之色,她貝齒輕咬住了下唇,提唇道:「可否能改改計劃……只針對姜臨秋,盡量不禍及到慕白。」這倒也能成全她的一片痴情。
可姜雲初卻是突然拉下了臉來,她沉下了眸子,提唇冷聲說道:「青鸞公主,您這是個什麼意思?莫非你才進三皇子府就想要將我們一腳給踹開么?」
聽了姜雲初這話,凌青鸞面上的喜色瞬間便已經蕩然無存,她微微地低下了頭去,甚至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隨後,她極為無力地解釋了一句,道:「我……我沒有……」她自幼就是被嬌寵著長大,自然不像姜雲初這般巧舌如簧,一時間也不知該要說些什麼。
聞言,姜雲初冷呵了一聲,她的眸光極為尖利,隨後頗帶深意地道了一句:「我們既是能讓你進入三皇子府,那自也可以讓你出來。」她心目中最為適合的人選絕不是凌青鸞,可蘇宇清卻是一副非她不可的態度,這本就讓她對凌青鸞心生不喜之意,如今更是得了個好機會。
蘇宇清這樣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凌青鸞對蘇慕白乃是真真動了情。
「不要!」凌青鸞的面色慘白,連聲拒絕,但在半響過後,她卻又咬著牙開了口:「可我還是對慕白下不了手……」她這回,可不像是從前那樣只是小孩子玩鬧。
「既是如此,那就莫要……」姜雲初驅逐的話正是說到了一半之時,馬車突然就已經停了下來,說是五皇子府到了。
隨著小廝的聲音,蘇宇清掀開了門帘子,他見她們二人面色皆是不善,便蹙起了眉頭問了一句道:「這是怎麼了?」他作出了一副十足十的溫潤模樣,但是卻在凌青鸞不注意之時,狠狠地瞪了姜雲初一眼。
姜雲初心頭一顫過後,她周身的那股子銳氣儘是收斂了起來,親昵地拉住了凌青鸞的手,提唇笑著說道:「不過是起了些個小爭執,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最是知道,蘇宇清這副君子皮囊下頭,藏著的乃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聞言,蘇宇清與姜雲初對視了一眼過後,他的面上帶了一抹虛笑,道:「不知是何事叫你們這樣要好的人也生了矛盾?不如進府說給我聽聽?」
正是稀里糊塗的凌青鸞便被二人如此糊弄進到了五皇子府的書房裡頭。
「她對蘇慕白動了真情,說是什麼不願傷害到他。」趁著關門的間隙時間,姜雲初湊到了蘇宇清的身邊,低聲說道。
聞言,蘇宇清面色徹底一冷,心中生起了一股火氣,他回過了頭去,深深地望了一眼滿面迷茫之色的凌青鸞過後,壓著怒氣,喚了一聲,道:「青鸞公主。」
凌青鸞抬起了眸子,見蘇宇清仍是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意圖道出心中的想法之時,蘇宇清便已然開口問道:「你是否極為不願做對慕白不利的事情?」似乎凌青鸞若是點頭應是,他便立馬會改變全局的計劃一般。
見了蘇宇清如此模樣,凌青鸞可謂是徹底的安下了一顆心來,她忙是點頭應著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直盯著蘇宇清看,她的面上都是寫滿了期待二字。
姜雲初的面上帶了一抹暗笑,蘇宇清最是厲害的一個地方,便是他可以不動聲色地蠱惑到旁人的心神,就像是從前的她一般。
「可若是……這件事乃是風雲營吩咐下來的呢?」他的面上仍還是掛著一抹溫潤的笑意,不過聲音之中卻透出了一抹涼意。
正所謂抓蛇抓七寸,而蘇宇清這回正好便是拿捏住了凌青鸞的七寸,甚至於,她這話是徹底地拿捏住了周國皇室的七寸。
風雲營乃是周國皇帝手上的第一王牌,與旁的國家不同的是——風雲營只聽周國皇帝以及風雲營營主的差遣,周國其他皇室的話,於他們而言沒有半分用處……甚至於,周國的皇室,在必要之時,都需要聽從風雲營的安排。
凌青鸞面色大變,她再是坐不下去,直直地站起了身子來,提唇顫聲道:「你……你這話是何意思?風雲營乃是我們周國皇室的組織,你一個宣國的皇子怎會與風雲營扯上關係?」她雖是這樣說著,但她的聲音之中卻顯然帶著一抹懼意。
若是周國皇帝在此時出現,叫她去害蘇慕白,她興許還能夠撒著嬌反抗。
可假如是由風雲營出面,叫她來做這件事情,那這裡頭的性質便已經大不一樣!那可是祖宗家法定下來的規矩。
「這些東西,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記住,我的話就等同於風雲營營主的話!」蘇宇清的聲音仍舊是溫潤至極,可聽在凌青鸞的耳中,卻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叫人害怕。
凌青鸞捏著拳頭,她的指甲整個都陷到了肉中去,在心頭不住地安慰著自個兒,想著他說這話定然只是為了嚇唬她,他一個宣國皇子,哪能是風雲營中的人?
瞧見凌青鸞這副模樣,他勾唇微微一笑,隨後自書桌的暗格之中拿出了一塊令牌,稍是給凌青鸞看了一看過後,便又以極快地速度收了回去。
見了這塊令牌過後,凌青鸞的面色徹底開始變得死白了起來,她自是識得那塊令牌的。
那塊令牌上頭刻著鳳紋,而她父皇的令牌上頭則是刻著龍紋,見令牌如見本尊!
這樣的鐵證下頭,她自是無法再生出遲疑之心。
凌青鸞這般想著,整個人都跌坐到了地上,甚至於她的心中漸漸地生起了悔意,在出發離開周國之前,凌晨翰曾萬般叮囑著她,叫她切莫要惹上風雲營的人,若是不然的話,就連他也無法保證能夠護住她的安全。
而她則是在心裡頭想著宣國境內怎麼可能會有風雲營的人,便也沒有太過於將凌晨翰的話放在心上,到了宣國仍是肆無忌憚著。
但卻不想,她不單單隻是惹上了風雲營的人那樣簡單,她惹上的,乃是風雲營的營主……
在周國朝政之中,風雲營營主說話的份量甚至可以說是與皇帝相差無幾。
「你可還有什麼不服的心思?」蘇宇清的眸間帶著一分玩味的笑意,手指有規律地敲擊著桌面。
他如今的這副模樣看在凌青鸞的眸中,極像是個烈獄裡頭煞人的惡魔。
無論是她,還是周國的其他皇室,他們的心裡頭對風雲營都有著一股來自於本能的畏懼之意。
饒是凌青鸞那樣的嬌縱性子如今也被嚇得直顫,只得畏畏縮縮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