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尋上門
聞言,凌青鸞不再動彈,只是她的面上卻仍是帶著不忿之色,眼神直盯著蘇慕白與姜臨秋。
見了凌青鸞這副模樣,皇帝倒也不能太不給周國面子,他輕咳一聲過後:「青鸞公主,朕的六兒子鏵熙尚未成親,若是……」
可偏偏凌青鸞乃是個嬌縱任性的性子,她甚至不等皇帝說完話,她便已經尖叫出聲:「本公主只要他!」她一邊說著,她的眼眶之中帶了淚意,抬步朝著外頭跑去。
她如此動作,叫皇帝的面上可謂是沒臉至極,他拉下了臉來,正當他打算髮火之時,便見凌晨翰忙上前去又是行了個禮,好一番道歉以及明示暗示將奉上厚禮以示歉意過後,皇帝的面色總算是緩和了幾分。
他擺了擺手過後,只冷著聲沖著朝臣道:「今日是為吾兒慶功的日子,各位可得好生盡興,莫要被方才那小插曲給擾亂了興緻。」
這一場好端端的宴席,便被凌青鸞如此破壞,後頭皇帝雖是說該盡興盡興,但卻到底也只是帶著虛笑,做做模樣。
待到宴席散去過後,蘇慕白與姜臨秋正坐在馬車上頭,兩個丫鬟皆是被她們遣到了外頭去。
姜臨秋附在蘇慕白的懷中,冷哼了一聲過後,刺了他一句道:「若是我沒記錯,今兒個當是你第一次見那青鸞公主吧,她竟是就這般為你著迷起來,三殿下魅力當真是大。」
聞言,蘇慕白苦笑了一聲過後,越發將她摟得緊了些,道:「那般人見得多了,便也無需放在心上。」
姜臨秋抿了抿唇,與他嚼著耳根子道:「那凌青鸞乃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相逢如此之久,她竟是未曾尋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與他說明此事。
此言一出,蘇慕白的面色一沉,他的心下有了個猜測,他暗叫了一聲不好,隨後道:「這話是何意思?」同父異母……
待到深吸了口氣過後,姜臨秋便將事情始末皆是與他說了一遍過後,蘇慕白也徹底沉下了臉來,他一把捂住了姜臨秋的嘴,正色道:「此事切莫再要提了,你只需記住,你姓姜,你是宣國臨國候薑末天的親生女兒!」若叫旁人知曉,只怕就連李如彤的清譽都將被毀。
聞言,姜臨秋跟著點了點頭,她道:「我也不過就是與你說說罷了,其餘的……就連墨兒我也未曾告訴。」她到底也不是那樣不長腦子的人。
前世,她就是因為輕信於人,而被害得那樣凄涼下場,今生……真正能夠讓她打心裡頭的沒有絲毫防範的人,其實也就只有蘇慕白一個。
更何況,她也是打心裡頭的厭惡,她那位遠在周國的親爹,就是他親手害死了她的娘親……
可蘇慕白卻仍是放心不下來,他連聲囑咐了好幾句過後,竟是已然到了三皇子府之中,姜臨秋勾唇一笑,道:「我倒不知堂堂戰神三殿下,竟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一個人。」她說著,便已然下了馬車,拔腿就跑,而蘇慕白則是笑得一臉寵溺地跟在她的後頭。
待到這夜過後,蘇慕白又要每日清晨便起來上朝議事,尤其這幾日來朝中為了處置端王之時爭吵不休,他也就格外的忙些,一日下來,陪伴姜臨秋的時間,興許都沒有半個時辰。
而姜臨秋也就日日跟著陳華寅研製各類新葯,也是以防萬一。
他們這兒時不時便有人受傷,藥物自是得準備充分……如今想要害他們的人,實是不少。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著,可是在十日過後,姜雲初卻是親自登門拜訪。
姜雲初今日的穿著相較於她平時的打扮來說,可謂是極為素雅,她的髻間只簪著幾支素銀簪子,面上未施粉黛,衣裳則是月白色暗海棠紋的雙襟擺裙。
她上前沖著坐在椅子上頭的姜臨秋行了一平禮,柔柔弱弱地道:「雲初見過三姐姐。」
見了姜雲初如此模樣,姜臨秋心頭只覺著分外驚奇,眉頭一挑,心下思量著,似是不懂姜雲初這回葫蘆裡頭賣得究竟是什麼葯?
她的眼眸望姜雲初的身後一瞟,卻突然是瞧見了緊跟在她後頭的凌青鸞,她的心頭一跳,也大概知曉了她們此行目的。
凌青鸞身著一身鵝黃色衣裳,打扮得可謂是分外的明艷,她的面上透著一分倨傲之色,但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卻顯然是透著局促不安之意,甚至還扯了扯姜雲初的袖子,似是有些退卻。
姜臨秋的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狀似沒有瞧見凌青鸞一般,挑眉問著姜雲初:「妹妹今日怎麼想著過來我這兒了?」姐妹之間似是萬分親昵。
而姜雲初也實是沒有想到姜臨秋會是如此反應,她回眸望了一眼凌青鸞過後,順勢坐到了姜臨秋的身邊,提唇道:「自打姐姐回來過後,我們姐妹二人都沒有機會好好說過一句話,如今得了空,雲初便想著過來拜訪姐姐。」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沖著凌青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來過後,握了她的手,道:「想來姐姐也是識得她的,雲初便也不一一介紹了。」
聞言,姜臨秋輕泯了一口茶水過後,微微地點了點頭,冷眼瞟向了凌青鸞,隨後提唇說道:「我又怎會不識?周國公主……那日在慶功宴上,可不是名聲大噪了么?」她可謂是毫不掩飾自個兒對凌青鸞的厭惡,她的話間乃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她此言一出,凌青鸞險些就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情緒,她咬了咬牙過後,微微地垂下了眉眼,以掩她的不甘之意,她恨恨著,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道:「臨秋姑娘當真是極好的記性。」
「公主,雖不知你們周國是何規矩,但在我們宣國卻是出嫁從夫的,我既已為人妻,自是再擔不起姑娘一聲,還是喚我一聲三皇子妃吧。」姜臨秋微微地蹙了蹙眉頭過後,她面上的笑意不減,故意揀著話來刺凌青鸞。
而姜雲初也實是沒有想到場面竟是會變得這樣尷尬,她瞧了一眼凌青鸞的面色過後,擔心著她再忍不下去,忙輕咳了一聲,到底不再含蓄。
她起身沖著姜臨秋福了福身,苦苦哀求著道:「姐姐,青鸞公主她乃是真真愛慕三皇兄,前些個時候,她甚至是與我說,只要能進三皇子府與三皇兄一道,再是如何她也都願意……姐姐,你便瞧在她這一片情深的份上,成全了她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凌青鸞也極會抓住時機,她拿著帕子拭起了眼淚珠子,抽噎著道:「我當真是喜歡他……」她從小到大都從未求過什麼人,如今這話自然也是說不大出口。
見了二人如此賣力的演出,姜臨秋眼角一抽,她翻了個白眼過後,頗為不耐地說道:「既是喜歡他,那你與他說去便好了,為何要過來尋我?」平白的耽擱她這樣久的時間。
聞言,她們二人皆是停下了動作,待到對視一眼過後,姜雲初又一把握住了姜臨秋的手,她的面上滿是淚痕,提唇說著:「姐姐,雲初素來知曉三皇兄疼你,只要你開了口,他又怎可能有不應的理?」她一邊說著,一邊又跟著哭了起來。
兩人越哭越發地傷心起來,淚水已然浸濕了整塊帕子,若是這般場景被不知道的人瞧見了,只怕還會要以為是姜臨秋如何欺辱了她們二人。
聽了這話,姜臨秋竟是一個未曾忍住,竟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她倒從還沒有聽過這樣有意思的話,若不是特殊情況,哪個女人會當真大方到替自個兒的夫君收房!
她以手掩面,強遮住了笑意,隨後揚眉道:「那日在慶功宴上,想來二位也是聽慕白說了的,他此生絕不會納妾,既是如此,公主圖得又是什麼?」
「青鸞不需有個名分,」凌青鸞卻是在此時尖著聲音,與姜臨秋說起了話來,她雙眸含淚,情深意切:「青鸞只需能夠在三殿下的身邊住下便也就夠了。」這些可謂都是她的心裡話。
不論如何,她對蘇慕白的情分,可謂是沒有半分作假的。
她自幼聽著蘇慕白的名聲長大,對他本就是極其的仰慕,那日又見蘇慕白是那般的天人之姿,只不過望了一眼,她便已經徹底地陷了下去。
但她也實是沒有想到,蘇慕白會在那樣的場合之下,絲毫情面都不留給她這個鄰國公主。
可也不知為何,他越是如此,她心中對他的喜愛便又更多地添了幾分,這幾日下來,她嘴裡邊掛著的除了蘇慕白之外,再無旁人。
聽了凌青鸞這話過後,即便是姜臨秋也跟著心頭一顫,她見了凌青鸞那一臉期待的面色過後,她張著嘴,呆愣著許久都未曾說出話來。
在那一瞬間里,她竟是有些被凌青鸞這一片深情所打動。
可她卻是個十打十的小氣性子,她不想這三皇子府上除了她之外還有旁的女主人。
就在姜臨秋心頭略微有些犯難之時,一道身影卻突然走了進來。
「三皇子府地廣,你若只是住下倒是沒有問題,」來人自然就是蘇慕白無疑,他的面上說不清是抹什麼情緒,只冷聲著沖她們二人道:「若你起了旁的心思,那也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他一邊說著,一邊眯了眯眸子,眼神在姜雲初與凌青鸞的身上轉了一圈。
此時的凌青鸞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她絲毫沒有在意蘇慕白話中的深意,待到她抹了一把面上的眼淚過後,只是一個勁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