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受激
「你覺著,他的話是真是假?」待到楊朗退出去過後,蘇慕白開口提唇問著姜臨秋,他低下了眼帘,她的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想法。
姜臨秋呆愣了數秒過後,到底還是搖了搖頭,她哀嘆了一口氣過後,提唇道:「我記著前世之時,她素來皆是笑面待人,和善得緊……但楊朗方才所說,又有理可循,而且,皇家狩獵時她干過得那事,也實在是叫人心頭生疑,這番下來,我心中也是沒得個決策……」
假若不是皇家狩獵之事,她此時必然會毫不遲疑地否認楊朗的話。
「可若是楊朗說言確屬實,錦妃她必然不會是個簡單人物,」姜臨秋沉了沉面色過後,提唇道:「我多次遇險之時皆是與夢甜待在一塊,莫非她為了要我性命,當真是不顧她的親生女兒了?」那日在客棧之時,那批刺客似是顧及著沒有傷害蘇夢甜,可那時情況那樣險峻,若是一個萬一……
平日裡頭瞧上去極為面善心善的錦妃,竟是有那樣的蛇蠍的心腸?姜臨秋想到了此處過後,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蘇慕白冷嗤了一聲過後,他的眸中帶了一抹狠厲之意,隨後捏著拳頭,似是極為肯定:「雖不知楊朗的目的是否像是他方才說得那樣單純,但那多次意圖害你我之人,的確十有八九是錦妃。」 他方才思來想去了一番,錦妃倒的確有這個動機。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卻有一人推門入了房間之內,她的面上儘是不可置信之意,眼淚更是淌了滿臉,她的聲音中帶了一抹顫抖之意,提唇道:「我母妃……就是那多次意圖害臨秋之人?」
在他們離去莊子過後的第二日,她與陳華寅就深感無趣,跟著上了馬車。
他們才剛剛落腳,便聽聞了喜訊,正過來打算恭喜他們二人,給他們一個驚喜,但卻不想,驚喜沒有,倒是聽得了這樣一個足以叫蘇夢甜崩潰的秘密。
早從在皇家狩獵發生了那樣的事過後,她與錦妃之間的關係就已然僵到了極點,她甚至都未曾再主動到她的宮中走動,可不論如何……錦妃到底是她的親生母親。
如今她得知了這樣的事情,心裡頭除了震驚與難受之外,還多了一抹自責之意。
她死命地睜著眼睛,似是不想要眼淚自眼中流淌出來,但卻絲毫不管用。
見了蘇夢甜,二人皆是大感吃驚,姜臨秋上前握住了蘇夢甜的手,但卻是被她一把甩了開。
姜臨秋卻是絲毫不曾介意,她急忙道:「你莫要聽你皇兄胡說,此事尚還沒有個正經答案,一切不過是才猜測罷了。」如今自是要安撫住蘇夢甜的情緒。
她與蘇夢甜乃是兩世的摯交好友,她再是清楚不過她的做事風格,若是她的情緒波動過大,還保不齊會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聞言,蘇夢甜略帶期待的眼神則是轉到了蘇慕白的身上,姜臨秋也跟著怒瞪了蘇慕白一眼。
可蘇慕白卻是死死地抿著唇,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他貫是不會撒謊騙人的。
見了蘇慕白這副模樣,蘇夢甜勾唇極為牽強的一笑,隨後便跑出了門外。
守在外頭的陳華寅見了她這副模樣,呼吸一窒,拽住了她的手腕,提唇問道:「你這是要幹嘛去?」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似是害怕弄疼了蘇夢甜。
「不要你管。」此時的蘇夢甜腦中正是一片空白,哽咽著說出了這麼句狠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甩開了陳華寅的手,朝著一處地方跑了去。
見此情況,陳華寅連忙抬步去追,蘇慕白與姜臨秋也緊跟著從房內跑了出來。
可偏偏這回蘇夢甜的速度極快,不過多時,她便已然將他們三人甩得極遠。
整整一夜過去,幾人也都未曾尋到蘇夢甜的半分蹤跡,無奈之下,只得召集了三軍,一道尋找蘇夢甜。
一夜未宿的姜臨秋被蘇慕白強制帶回了屋中,但卻仍是坐立難安,她伸長了脖子望著窗戶外面,見了她這副模樣,蘇慕白都直覺心疼,他嘆著氣道:「莫要再憂心了,斬風和墨兒在尋她呢,你也好生去歇歇,一夜未睡,身子當是要吃不消的,興許一覺起來,夢甜她就已然被人給找到了。」
聽了蘇慕白這話,姜臨秋急得直跺腳,她頗帶怨怪的眼神轉到了蘇慕白的身上,隨後沖著他哽咽道:「怎得那時叫你講個字那樣的難?你哪怕只應個是字,也斷然不會發生現今這樣的情況。」她一邊說著這話,身子還一邊顫抖了一下。
聞言,蘇慕白的心頭不知是股什麼情緒,但他見了姜臨秋這副模樣過後,便也知曉,此時只得順著毛捋,他扶著她坐到了床榻上,隨後道:「你先歇著,我再去外頭尋尋她……」
姜臨秋的眼神獃滯,半響過後,她才回過了神來,就在她正想要表達心中的抗議之時,卻被蘇慕白強按著睡在了床榻之上。
才一沾枕頭,身心都已然是疲憊至極的姜臨秋即刻便沉睡了過去。
見此情形,蘇慕白心頭方舒了口氣,他確認姜臨秋的氣息已然平緩過後,才悄聲走出了房門。
外頭正是鬧哄哄的一片,蘇慕白循著聲音,找到了陳華寅,他見他一臉失魂落魄,便知定然是沒得消息,不禁也是跟著哀嘆了一口氣,隨後道:「你也忙了一晚上,要不然回去歇歇?」昨日那樣的突發情況,是他們都沒有想得到的。
「若是丫頭不見了,你是否又能安心睡去?」陳華寅撇了他一眼過後,冷聲說道,他的眼睛處,已然泛起了紅血絲,在所有人中間,此時最為焦慮擔憂的人便是他,如今,他腦中便只有一個念頭——儘快尋到蘇夢甜,不過,他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知曉蘇慕白這是一片好心,便又添了一句:「放心,我雖是年齡比你大上幾歲,但身體卻絲毫不比你弱上多少。」
聞言,蘇慕白沉吟了數刻過後,才提唇道:「我興許知曉夢甜在哪兒。」他一邊說著,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一處山丘。
「她在哪裡?」聽了蘇慕白這話過後,陳華寅的神情極其的激動,眉眼之間甚至透著一抹癲狂之意,可見他當真是將蘇夢甜看得極其之重。
見了他如此模樣,蘇慕白心頭掠過了一絲欣慰之意,蘇夢甜倒是沒有看錯人。
但面對陳華寅這一問題之時,他卻是搖了搖頭,眸中帶了一抹高深莫測,勾著唇笑了一笑,道:「那地方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就是,過不了多久,我便將夢甜安然無恙地帶回你的身邊。」他說著,腳下的步伐已然邁了開。
望著蘇慕白離去的背影,陳華寅不禁有些發愣,不知為何,他對蘇慕極為有信心。
他垂了垂眸,隨後沖著將士們吩咐道:「弟兄們也都累壞了,回去歇歇吧。」他到底也代過幾天兵權,這樣的威望倒還是有的。
待到所有人都離去過後,他獨自一人站在遠地,靜候著他們的回歸。
而蘇慕白此時已然離開了城內,爬到了離城池最近的一處山丘上頭,果不其然,瞧見了身著湖藍色累絲長裙的蘇夢甜,她本梳得精緻的髮髻如今已然凌亂,裙擺處還沾了些泥土。
他勾唇一笑過後,輕手輕腳地坐到了蘇夢甜的身邊,挑著眉頭,提唇問道:「怎麼?在這吹了一夜的冷風么?」此時的蘇慕白對待蘇夢甜時可謂是和顏悅色,全然不似平日。
蘇夢甜被他嚇得一跳,但在片刻過後,她便已然回過了神來。
經過這一夜的深思,她的情緒已然不像是之前那般的失控,她微微地低下了頭去,低聲抽噎起來,面上帶著愧疚之色,直言道:「皇兄……對不起。」她實是沒有想到,她自個兒的母妃竟是那樣的人。
「你為何要說對不起?」蘇慕白將自個兒身上的披風解下,罩到了她的身上,隨後沖她一笑,提唇道:「就像昨夜臨秋說得那樣,事情尚未確定,更何況……哪怕你母妃當真是那背後多次意圖謀害我與臨秋之人,那與你又何干?你母妃是你母妃,你是你,我們誰都未曾想要怪你。」
他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情深意切,聽得蘇夢甜又是憋不住淚意,眼淚水在眼睛之中直打著轉,最後更是一個沒能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而蘇慕白也並未再說什麼,只是往她的手上遞了一方手帕。
蘇夢甜淚眼朦朧地盯著蘇慕白的面龐,面上的難過之意不似方才,是了,這才是她皇兄原本的模樣,溫暖,且是這樣的會體恤人。
只是在秀母妃去世過後,皇兄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沉默寡言了起來,所幸,之後他碰上了臨秋……
待到許久過後,蘇夢甜這才漸漸地恢復了情緒,她的眸中仍是閃著微光,哽咽著沖蘇慕白問道:「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在悄然之間,她對他的稱呼已然有所改變。
蘇慕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眸中帶著一抹懷念,道:「我記得我們年紀尚小時,正趕上多戰之丘,父皇要帶兵親征,你與我便硬吵著要一道跟著過來,父皇被我們鬧得沒有辦法,只得帶著我們二人一道。」
「在邊疆待了數日過後,你覺著這既是無趣,生活還不如明都那樣優質,便鬧著想回明都,想回你母妃的身邊,父皇被你鬧得心煩,便吼了你一句,你也像是今日這樣跑了出來,最後我便是在這處,尋到了你,好生勸了一頓,才將你帶了回去……」蘇慕白的面上帶著感慨,那斷然是他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所以,我便斷定你這回必然也是上到了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