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告白

  經過一日的休養,幾人的面色都頗好,在他們出發上路之前,本該留守邊疆的陳華寅卻拖著行李硬是坐到了馬車之中,死皮賴臉地將墨斬風踹了下去。


  就在墨斬風這個二愣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們的馬車便已然使遠,墨兒覷了一眼陳華寅,不便多說些什麼,只得掀著帘子,眼神不住地朝著後頭瞟。


  依偎在蘇慕白懷中的姜臨秋似是也在為墨兒打抱不平,她白了一眼將背挺直坐著的陳華寅過後,撇了撇嘴,道:「你便只知道斬風老實不過的人。」


  「這便是你對為師說話的態度?」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挑起了眉頭,面上似是帶了一分怒氣,可在下一秒時,他卻是假惺惺地拿著衣袖子抹起了眼淚,他哽咽著說道:「我老人家已然許久沒有遊歷四方,看江山看美景了……若再不到外走動走動,只怕日後連想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故作難受的哀嘆了一口氣。


  見了陳華寅這副模樣,坐在車廂之內的幾人更是表情不一,但他們的眼神之中卻不約而同地透出了一抹鄙夷之意。


  就在幾人的視線皆在陳華寅的身上停留之時,蘇慕白卻不知從拿取出了一個陶罐子,他打裡頭挑出了一個已然腌制好了的櫻桃肉,待他將裡頭的核剔除乾淨過後,放入了姜臨秋的嘴中,姜臨秋的嘴角還一直泛著笑意,在二人的眉眼之間,似是有無限的情意在流淌。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恩愛的場景,陳華寅三人各是對視了一眼過後,齊齊打了個寒顫。


  其中,陳華寅的反應更是格外的激烈,他怒瞪了二人一眼,嫌惡道:「你們這可當真是膩歪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咱們可不和你們坐一起了,免得看多了長針眼,就留你們二人獨處最是好。」在出門前,他特地備了兩輛馬車,可不就是為了給自個兒留條後路能走?


  在他高喊了一聲停車過後,極為順手地便牽起了蘇夢甜的手,一躍而下,而蘇夢甜也是一臉呆愣地被他牽著走著,只是她眉梢之間暗含著的喜那抹意卻瞞不過姜臨秋的眼睛。


  姜臨秋望著二人的背影,也跟著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倒是墨兒為難得緊,似是留也不好,去也不好,她看了眼二人的面色,咬著牙下定了決定,就在她起身想要離開之際,姜臨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嗔道:「你這丫頭,平日瞧著倒是挺機靈,怎得如今卻這樣不聰明?不止是我與慕白需得獨處,他們也是一樣的……你這番過去,豈不是破壞了他們的好機會?」


  聽了她這話,墨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后,又重新坐了下來,可姜臨秋卻又自一旁拿起了件披風,提唇添了一句道:「如今天氣雖是已然轉暖,但風卻仍是刺骨,你可得多添件衣裳,免得坐在外頭染了風寒。」她暗自憋住了笑意。


  聞言,墨兒似是大受打擊,她瞪圓了眸子,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姜臨秋。


  可在半響過後,她見姜臨秋仍是未出聲挽留於她,反而是不住地朝她使著眼色,她只得認命般的披了那件披風,彎著腰走了出去,整個人看起來似是沮喪極了。


  待到墨兒已然掀了帘子走出了車廂過後,姜臨秋實是再也憋不下去,捂著肚子笑出了聲來,而蘇慕白則是一臉無奈地幫她順著氣。


  而此時,已然上到了另一輛馬車的陳華寅與蘇夢甜之間的氣氛卻變得格外詭異起來。


  待到他們上了馬車過後,陳華寅也不知是怎麼想得,忙鬆開了握著蘇夢甜的手。


  蘇夢甜自是覺著羞恥無比,她扭過了頭去,似是全然不想搭理他一下。


  而陳華寅也從未這樣與哪個女子如此相處過,便像個二愣子一般一直坐著,哪怕是憋紅了臉,也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見了陳華寅這副模樣,蘇夢甜心中不免生出了急意,但卻仍是要擺著架子,怎麼也不肯開口搭話。


  就在二人如此僵持之時,蘇夢甜的餘光再次掃向了他,不過她這回瞧見的,卻是他腳下那由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鞋子。


  倒是挺合腳,蘇夢甜在心頭暗自想著,但她轉眸卻瞧見陳華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她的身上,直叫她的俏臉紅了一紅,又重新地偏過了頭去。


  她在糾結了許久過後,使勁地攥著衣角,將身子往陳華寅那邊移了移,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面龐,吞吞吐吐地提唇道了一句:「我……我想要你做本公主的駙馬!」她這話說得極其地趾高氣揚,但心頭卻只覺心中羞恥極了,這樣的事情,又怎能讓她這麼一屆女子說出口來?

  聞言,陳華寅愣了一愣,他的唇角帶了一抹意味極其不明的笑意,在半響過後,他一字一頓著說道:「我拒絕。」


  本還沉浸在羞澀與喜悅之中的蘇夢甜在聽了他這話過後,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她的面上儘是怒意,眼角也跟著泛起了淚珠。


  她如何都沒有想過,她千里迢迢地過來尋陳華寅,而他竟是會拒絕她!


  蘇夢甜只覺得格外地惱羞成怒,待到她狠狠地踩了陳華寅一腳過後,她猛地站起了身,便要朝著外頭走去。


  而陳華寅卻在她起身之際,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坐回了位置上頭,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如此著急做什麼?」


  聞言,蘇夢甜狠狠瞪了他一眼,強逼著自個兒不叫眼淚流出來,但她的聲音之中卻還是帶著一股哽咽之意,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把我的鞋子脫下來!既是不願意做本公主的駙馬,那還穿我的東西做什麼?」蘇夢甜只覺得自個兒勞心勞神綉出的一雙鞋子,如今看過去是那樣的刺眼。


  她一邊抽噎著,一邊伸手就要脫他的鞋子。


  陳華寅慌忙便要制止她的動作,他的聲音中似是還帶了一抹驚慌失措之意,道:「你這是做什麼?送出來的東西,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如今他說得每一句話,蘇夢甜可謂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一口便咬在了陳華寅的手臂上。


  這回蘇夢甜可是將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直叫陳華寅痛呼出聲。


  他在心頭哀嘆了口氣,直怪著自個兒的嘴賤,此時便也只得忍著痛,大力將蘇夢甜攬入了懷中。


  被他抱住的蘇夢甜卻仍是不肯安靜,她使勁地捶著陳華寅的手,但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我方才的話還沒有講完,誰知你會鬧騰的這樣厲害?」陳華寅這話一出,蘇夢甜總算是漸漸地安分了下來。


  她被陳華寅抱著,只覺身上流淌著一股暖意,但心下卻還是覺得羞恥無比,抬眸看著陳華寅的下巴,冷哼道:「倒看你能說出些個什麼東西來。」


  聽了蘇夢甜這話,陳華寅也總算是放鬆了下來,肢體也不再像方才那樣僵硬,自然了許多。


  他輕咳了一聲過後,端出了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說道:「夢甜,自打來往東北過後,我便察覺……我似是已然喜歡上了你,本想凱旋迴明都過後,叫你父皇替我們二人賜婚,卻不像,你卻先一步過來了邊疆。」說到了後頭,他已然是強憋住了笑意。


  聞言,蘇夢甜眉眼之中儘是喜意,臉頰上也泛起了紅意,但她卻還是擺出了副生氣的模樣,哼道:「那你方才為何拒絕我?」想想剛剛的場景,她的心中都仍是滿滿的怒意。


  她挑著眉頭看他,似是期待著她能說出個好點的由子。


  而陳華寅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過後,才揚著下巴,故作鎮定地說道:「你方才那話之中主次順序亂了,怎能是我給你做駙馬?應當是你嫁我當媳婦才是。」


  聞言,蘇夢甜撇了撇嘴,狠狠地揪著他腰間的軟 肉,似是威脅般的看著他,道:「怎麼?你還不願意給本公主當駙馬?」


  陳華寅疼得可謂是直流冷汗,極其沒有出息地連連搖頭應道:「怎麼會?能夠九公主做駙馬,那是我的福氣。」


  聽了他這話,蘇夢甜總是滿意了些,她拍了拍手,點點頭,滿意道:「這樣才對嘛。」


  見她如此模樣,陳華寅心中更是添了喜意,他的手臂箍得更緊,讓他們二人越發靠近。


  他瞧著蘇夢甜那泛著羞意的臉蛋,陳華寅心中一喜,薄唇似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臉蛋上落了一下。


  蘇夢甜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如此,頗為害羞地將頭深埋於他的胸膛之中,半響過後,她才重新抬起了頭來,提唇羞澀道:「就像你說得那樣,待到咱們回了明都過後,便去求父皇替我們賜婚!」如今她可謂是激動不已。


  聞言,陳華寅低下頭去,看著她那羞中帶俏的臉蛋,心中說不出來是股什麼情緒,他愣了一愣,竟是將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若是你父皇他不願為我們賜婚,甚至不想讓我們二人在一起,那該如何是好?」他對蘇睿那個人,實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而且……若是真的說起來,他與蘇夢甜不禁相差了十餘歲的年齡,更是比她帶了一個輩分,且還喜歡遊歷江湖,居無定所。


  又有哪個父親會答應自個兒的女兒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聽了陳華寅這話,蘇夢甜亦是抿了抿唇,但她卻沒有太過於憂神,她白了陳華寅一眼,道:「你想這麼多幹嘛?從小到大,父皇他都最是寵我,只要是我自個兒喜歡的人,他定然是會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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