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其中奧秘
這幾日下來,蘇夢甜皆是格外地激動,她不住地吩咐著墨斬風快些趕車,原本應當要三日的車程,在第二日夜裡時,就已然能瞧見兵將們休息的處所。
可偏偏蘇夢甜又生起了一抹懼意,她怯怯地攥著那已然趕出工來的一雙鞋底,問著姜臨秋:「他若是不想看到我該如何是好?」
聞言,姜臨秋白了她一眼,車上其他幾人也皆是不願搭理她,兩日下來,這個問題她已然問了不下百遍。
而蘇夢甜卻仍是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直到馬車在那院所前停下來。
她的心臟彷彿已然停止跳動,畏畏縮縮著怎樣不肯下車,還是姜臨秋看不過眼,她與墨兒對視了一眼過後,各是扯了她的一邊手臂,大步朝著裡頭行去。
蘇慕白領著他們,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陳華寅的書房之內,他本是一臉正色地處理著事務,聽到動靜過後,他抬起眸子,一臉驚喜地望著他們。
「你們可總算回來了……」陳華寅一邊起身,一邊笑道,但眼神卻不可控制地朝蘇夢甜地方向瞟了過去。
蘇夢甜面上泛紅,頗為嬌羞地垂下了頭。
見了蘇夢甜這副模樣,幾人的面上皆是浮起了一抹笑意。
也虧得姜臨秋還記得正事,她自懷中拿出了那本《破蠱》,遞到了陳華寅的手中,語氣中帶了一抹期待之意:「師父,你瞧瞧,此書是否乃是真跡?」
陳華寅接過《破蠱》過後,他的面色一凝,他大步行到了書桌之前,仔細摩挲了片刻過後,揚聲道:「去外頭院子裡頭摘幾株雜草進來!」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翻閱著那書。
聞言,墨斬風與墨兒忙不迭地走出了房門,不過多時,他們的手上便已然各自抱了一堆還沾著土的草,堆到了陳華寅的書案上頭。
陳華寅望著桌上的那些個雜草,他的神色之間極為難得地透出了一抹凝重之意,他自抽屜之中取出了一個搗葯杵,他將書桌上三分之一的雜草放入其中過後,以極快地速度將雜草搗成了汁液,而其餘幾人則是一臉奇異地站在旁邊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他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將汁液倒在了墨硯裡頭,隨後,他拿筆沾了汁液過後,極為隨意的翻了一紙頁,在那一片空白上頭塗塗畫畫了好一陣。
待那一頁幾近都塗滿了草木汁液過後,他擱下了筆,眼珠子一轉不轉地觀察著書頁上頭的變化。
時間越過越久,可那空白的紙上卻沒有絲毫地變化,他的表情也越發凝重了起來,洞悉了他這般行為的目的,姜臨秋的面上也極其不好看,她咬了咬牙,提唇問著他,道:「這書莫非當真是偽造出來的?」
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紙上頭的那些綠色汁液漸漸轉黑,緊接著,那上頭浮現出了各樣字畫。
在場幾人的面上皆是泛起了一抹喜色,墨斬風更是激動無比,他的眼角都帶著一抹笑意,提唇說道:「瞧這書如此之厚,只怕這些草不會夠,我再出去摘些進來。」他說著,便轉身離開,而墨兒也是面帶喜色,緊跟於後。
而蘇夢甜不等他們說些個什麼,便極快地行至了陳華寅的跟前,紅著臉垂頭搗起了汁液,陳華寅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過後,便繼續開始在其他的空白頁上圖畫起來。
蘇慕白與姜臨秋則是在一旁看著,二人的面上皆是噙著一抹笑意,姜臨秋更是激動地一直攥著蘇慕白的手,遲遲不肯鬆開。
幾人一起忙碌了整整一夜,皆是未眠,這項大工程才總算是完成好了。
姜臨秋沒有絲毫的困意,她似是拿著什麼珍寶一般,拿起了已然被字畫填充滿了的《破蠱》,提唇問著陳華寅:「這裡頭是否記載了子母蠱的解法?」這可謂是她心裡頭如今唯一的希望。
所幸的是,陳華寅這次微微地點了點頭,這麼一夜下來,他的精神頭是最為不好的,但卻仍還是強撐著道了一句:「最後一頁就是,記載得倒是挺全。」
聞言,姜臨秋心中只剩滿滿的喜意,手指間都不禁帶了一分顫抖之意。
待姜臨秋將書給翻到了最後一頁過後,其餘幾人皆是圍了過來湊著熱鬧,唯有當事人的蘇慕白一直站在原地,似是對此時壓根就不傷心,而姜臨秋將那方法皆是瞧了一遍過後,微微地蹙了蹙眉頭,隨後極快地將書合了上去。
尚未看到末尾之處的墨兒撇了撇嘴過後,她微微地蹙起了眉頭,提唇問道:「邊疆荒涼,哪兒尋得到溫泉處?」這單是第一個條件,也就不大簡單。
「這處倒是無需擔憂,我知曉東言國附近有一泉眼。」那處地方,乃是她前世時無意間發覺的。
而蘇慕白與墨斬風聽了她這話過後,彼此對望了一眼,面色皆是沉了一沉。
姜臨秋卻是絲毫沒有發現的異樣之處,她將視線轉到了陳華寅的身上,提唇道:「師父,雖說你的針灸之術在我之上,但這次……我卻希望能由我來使針,替慕白解這子母蠱。」
她一邊說著,一邊沖陳華寅使了個眼色。
她的這番話聽在其他幾人的耳中並無什麼大礙,但陳華寅卻對她這話中潛在的意思心知肚明。
解子母蠱,需在一處天然溫泉處靜養,並需要一人替中蠱之人施針解蠱,並且……解蠱之人在解蠱過程之中,每日皆需配合著一滴心頭血來扎針。
蘇慕白的中蠱時間不長,解蠱不需多少日子,但每一滴心頭血皆是能夠傷及人的根源。
他的眼神在蘇慕白與姜臨秋聽起來身上打著轉,頗為鄭重地喚了一身:「丫頭……」
可姜臨秋的面上卻一直都透著一抹堅定之意,陳華寅只得在心頭哀嘆了口氣,隨後提唇道:「這夜大伙兒都累壞了,都回屋歇個一日再來商議替蘇慕白解蠱之事。」
幾人應了聲是過後,紛紛離開了他的書房,蘇夢甜自是走得最慢的那個,她紅著張臉,將一直揣在懷中的那雙鞋底往陳華寅的桌上一扔過後,極為慌忙地跑了出去。
陳華寅一臉不知所措地拿起了那雙做工極為粗糙的鞋底,他目光獃滯地望著蘇夢甜離去的背影,隨後痴痴地笑了起來。
而此時,蘇慕白與姜臨秋之間的氣氛卻是顯得有些尷尬,他大力將她扯到了屋中,隨後坐在了瞪著上頭,他一直都沉著一張臉,沒有開口說話。
察覺到了蘇慕白的不對勁之處,姜臨秋微微地蹙起了眉頭,她的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莫非是他洞悉了她方才對陳華寅使得那個眼色?
這般想著,姜臨秋眉心十分忐忑不安地坐在了蘇慕白的身邊,她的面上隱約帶了一抹討好之色,提唇道:「你這是怎麼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得知了解身上子母蠱的方法,你難不成就不開心嗎?」
聞言,蘇慕白這下才將眼神轉到了姜臨秋的身上,他的眸中盡顯寒意,張開了唇,但最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見了蘇慕白這副模樣,姜臨秋心頭更顫,他已然許久未曾向她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只怕這回他是真來了火氣。
這般想著,姜臨秋的面上也帶了一抹焦急之色,她搖了搖蘇慕白的手臂,語氣中也帶了一分不耐之意,蹙眉道:「你倒是說呀。」
聽了她這話,蘇慕白抿了抿唇,在半響過後,他直視著姜臨秋,提唇問道:「你從前乃是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大小姐,只怕都不曾聽過東言國這一地方,可如今為何卻對東言國的一切這樣的了如指掌?」
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攥起了拳頭,在說到了一半時,他的話音一頓,看了姜臨秋那白玉無瑕的面龐許久過後,才又道:「你與方如琴母女素來存在恩怨,恨她們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可你從前與蘇宇清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你對他為何會那樣的恨意滔天?」
聽了蘇慕白這一連串的問題,姜臨秋似是做賊心虛一般,極快地鬆開了一直握著蘇慕白手臂的手,但卻半天想不到該如何回答他的疑惑。
「臨秋,我本也不想懷於疑你,可你自個兒難道就不覺得,有時候你的那些個行為……太過出格,叫旁人不得不多心起來。」不止是他,就連一向沒有什麼心眼的墨斬風也都察覺出了些許不對。
蘇慕白一邊開口說著,還一邊勾唇輕笑了一聲,似是在自嘲著自個兒的愚昧一般,在他的語氣之中透著一股悲涼之意,眼神似是還透著一抹傷意,提唇又道:「臨秋……你究竟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望著蘇慕白如此模樣,姜臨秋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抹心疼之意,她垂下了頭去,似是有些不敢與蘇慕白對視,再許久過後,她才回應了蘇慕白一句,道:「我說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將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還能與他說些什麼。
聽了姜臨秋的話,蘇慕白一貫冷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激動之色,他竟是微微地提高了聲調,道:「莫要再拿這句話搪塞我!我想要聽得乃是你的真話!」
聞言,姜臨秋略帶沉痛地閉了閉眸子,她的心中極為複雜,說不出是股什麼情緒。
往昔二人的種種相處畫面一一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在片刻過後,她的心中已然下了一個決定,她猛地睜開了眸子。
如今他們二人乃是夫妻,夫妻之間,又有什麼話是不該說得呢?
有些事情,也到了與蘇慕白說個明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