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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假亦真時真亦假

  姜臨秋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面上帶了一分貪戀,享受著此刻的溫存。


  緊緊相擁著的二人皆是沒有說話,但就連空氣之中都一直都在流淌著情意。


  在過了許久之後,姜臨秋出聲打破了屋中的寂靜:「你這樣跑過來,軍中事務不打緊么?」


  「有陳華寅在,不會出什麼大事。」他對陳華寅的能力倒還是頗為放心的。


  聽了這話,姜臨秋蹙了蹙眉頭,心頭閃過了一抹擔憂,但卻沒有說出來,她只道:「既是如此,這兒離邊疆也不算近,你也該注意自個兒身子才是……那蠱若是發作了該如何是好?」昨日看他那風塵僕僕的模樣,她也不難猜到,他是馬不停蹄趕到這兒來。


  而他會這樣急切的原因……只怕是因為墨斬風與他說了她入傅府為婢的事情。


  聞言,蘇慕白似是為了證明自個兒一般,孩子氣地甩了甩右手臂,勾著唇角,道:「這蠱已然許久未曾發作過了。」


  可就在他嘚瑟之時,手臂處突然傳來了劇痛,他的臉色一白,右手手指甚至都已然開始顫抖起來,但卻仍是強撐著面上的笑意,不想要姜臨秋察覺。


  姜臨秋卻是觀察得極為入微,她連忙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頭,掀開了他的衣袖,望著那一塊泛黑的肌膚,心中不禁一緊。


  她將自個兒的手放入了他的手心之中,她的眼神之中透著一抹堅定之意,提唇道:「若是疼,那便握著我的手……」我陪你一起疼。


  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間,蘇慕白目光匯散,手臂傳來的疼痛也不像方才那樣劇烈。


  可在下一刻時,手臂處傳來的疼痛感卻越發地劇烈,即便他已然極力控制自個兒不想要去傷害姜臨秋,但在附上姜臨秋手掌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抹噬血之意,而眼前的姜臨秋則成了他唯一的目標。


  姜臨秋疼得直咧嘴,她的骨頭幾乎要被他捏斷,但她的眼神極為堅定,隱約之中還透著一股心疼之意。


  單是被他這樣抓著她都能感覺到這樣的疼痛,那他……豈不是會更疼么?


  在大致過了五分鐘過後,姜臨秋隱約察覺到了蘇慕白的不對勁之處。


  她記得,陳華寅曾在信上與她說過,蘇慕白中子母蠱的時間不長,若是發作起來,疼痛的時間不會太長,也不會疼得那般撕心裂肺。


  姜臨秋直視著蘇慕白的眸子,探試般的提唇安撫著他:「慕白,還疼么?」


  聽到了她的聲音過後,蘇慕白的理智似乎有一絲的回籠,他鬆開了姜臨秋的手,咬牙道:「離我遠些!」他害怕會在不經意之間傷害了她。


  可姜臨秋卻是眼睛一亮,她的手輕輕附上了蘇慕白的手臂,她仔細地打量著蘇慕白的臉色,見他暫且還尚未出現異樣過後,她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般,提唇說著:「沒事了……不疼了……」她一邊又一邊地重複著這句話。


  聽著她的聲音,蘇慕白的眼神逐漸開始清明,理智也漸漸回了籠,手臂疼痛感減輕了許多。


  待到疼痛感完全消失過後,蘇慕白抬眸望著眼前一臉擔憂的人,心中說不出是一股什麼情緒,他頗為木愣地說道:「對不起……叫你擔心了……」


  聞言,姜臨秋實是沒能忍得住,她握著拳頭,不禁痛哭出聲。


  見了姜臨秋這副模樣,蘇慕白略微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手腳僵硬地將她摟入了懷中。


  待姜臨秋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過後,她哽咽著問蘇慕白道:「從前……也都是像這樣痛得嗎?」


  「平日裡頭沒有像今日這樣的嚴重。」說到這裡,蘇慕白的眉眼之間也帶了一分疑惑之色。


  只得

  姜臨秋渾身一僵,她的眸中還閃爍著淚光,越發地堅定了自個兒心裡頭的想法:「這樣來看,只怕你身上的子母蠱越發的嚴重了,你如今便回邊疆去,有師父在你的身邊,即便不能夠解蠱,但卻也不會加重。」


  她絲毫不給蘇慕白開口說話的機會,提唇又道:「我也會儘快尋到真的《破蠱》,然後第一時間過去尋你。」


  姜臨秋一邊說著,一邊就想要起身去替蘇慕白收拾包袱。


  就在她即將要離開椅子之時,蘇慕白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的面上泛著一抹疑惑之色,提唇問道:「真的《破蠱》?莫非還有什麼假的不成?」


  聞言,姜臨秋的動作一頓,蹙著眉頭重新坐了下來,她從那竹籃子最底下拿出了那本已然泛黃的書,擺在了桌子上頭,道:「傅言將這書交由我保管,可我翻看了一番過後,卻發現……這是一本無字書。」


  她一邊說著,手指一邊翻動著書頁,道:「我暗自推測一番過後,覺著或許是傅言為了試探我的身份,故意制了這麼本書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傅府裡頭必然是藏著這書真跡的。」


  聽了姜臨秋一番話,蘇慕白眸色一沉,腦中突然閃過了陳華寅對他說過要帶個姜臨秋的那句話,他眯了眯眸子,心下有了幾分主意,將那番話與姜臨秋複述了一遍。


  末了,他還加重了音調,道了一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聞言,姜臨秋翻動著書頁的手指突然止住,她轉過頭來與蘇慕白對視了一眼,心裡頭大致明白了他話間的意思,她拿出了這書,仔細翻看了許久過後,語氣中帶了一抹不可置信之意,道:「你的意思是……這本書乃是真跡?」


  蘇慕白微微點了點頭過後,姜臨秋又拿著這書琢磨了許久,但卻怎麼樣也看不出來些個什麼來。


  若真要她尋思該如何解這書中奧秘,她的腦中便只湧出了那戲本子中通用的那兩招,一是拿水潑,而是拿火燒。


  可放到現實當中來瞧,這兩招皆是絕對行不通的,字墨若是沾了水,只怕會連撇捺都認不出來,而火燒……那隻怕便只能剩下一灘灰燼了。


  想來,寫這書的人也不會這樣的蠢。


  見了姜臨秋這副模樣,蘇慕白嗤笑了一聲過後,道:「不若你帶著這書與我一道去邊疆?他既是知道這書的奇特之處,保不齊也知道該如何破解這書的古怪之處……」他當真是時時不忘這事。


  而姜臨秋這下卻是真的動了心,她的腦中正是無比糾結。


  這一次,可謂是一場豪賭。


  假若這回賭輸了,再要入傅府只怕會是難上加難,可若是賭贏了……她也不用在傅府里日日看人臉色行事。


  她瞧了一眼蘇慕白那頗為期待的神色過後,她在心下暗嘆了一聲,勾唇笑了一笑,道:「好。」不說旁的,單是見了蘇慕白方才那副模樣,她也不忍拒絕於他。


  聞言,蘇慕白難得地喜形於色,他極其激動地握住了姜臨秋的手,扯著她便要往外頭走去。


  他將門一推,外頭站著偷聽的三人皆是滿臉地尷尬,彼此對望著僵硬地笑了笑。


  而蘇慕白此時心裡頭卻是高興得緊,他朗聲笑道:「斬風,去備輛馬車與幾匹馬。」


  見了蘇慕白這副模樣,蘇夢甜與墨兒二人同步地抽了抽眼角,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墨斬風則是像看到了什麼稀有物什一般,仔細打量了蘇慕白半天過後,才低頭應是。


  待墨斬風離開過後,姜臨秋轉眸沖呆愣著的蘇夢甜與墨兒說道:「你們去收拾收拾行囊,咱們啟程去邊疆。」


  聞言,蘇夢甜的面上泛過了一絲喜悅之色,甚至都沒有想為何姜臨秋會突然改變主意,便飛奔入了屋子,墨兒則是緊跟於她的身後。


  回到了屋中,蘇夢甜仍是難掩激動之意,她手中拿著她一針一線綉好了大半的鞋底,望著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墨兒,傻笑著道:「墨兒,這兒離邊疆有幾日路程?」


  瞧了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墨兒輕嗤了一聲,嚇唬她道:「若是坐馬車,少說也要個十日。」她一邊說著,一邊掩袍輕笑了起來。


  聞言,蘇夢甜像是霜打得茄子一般,登時就焉了下來。


  還是緩步朝裡頭走來的姜臨秋聽了她這話過後,白了墨兒一眼,隨後朝著蘇夢甜走去,道:「你甭聽她胡說,頂了天也就只有三天的路程,你很快就能見到我師父了。」


  聞言,蘇夢甜鬧了個大紅臉,但卻未曾反駁她的話,只是招呼著叫她過來看她費勁心力綉出來的鞋墊。


  姜臨秋走上前去,極為仔細打量了好一陣,她的心中帶了幾分感慨之意,但是嘴上卻仍是不肯饒人,道:「當真是丑極了。」


  聽了這話,墨兒嗤笑了一聲過後,也是點著頭連聲附和。


  蘇夢甜被她們二人氣得講不出來話,將那鞋墊放至了桌子上頭過來,便猛地一下撲上前去。


  三人笑鬧了一陣過後,一切也已然就緒,他們一行五人坐上了馬車,正朝著邊疆方向馳去。


  在出城門之時,姜臨秋的心中竟是莫名多了一抹惆悵之意,她掀了帘子,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一道道人影。


  若她手上的這本《破蠱》乃是真的,那麼她這回過來東言國的目的也達成了一半……


  想到那另一半的目的,姜臨秋不禁在心裡頭哀嘆了口氣,她的眸中隱約透著一抹堅定之意,她一定還會再回來一趟東言國。


  這裡承載了她前世不少的記憶,更何況……她還要來還白珏前世時,對她的那份恩情。


  殊不知,此時,傅府之中的傅言負手正站在他書房的窗口處,他的視線緊緊鎖在了城門方向,面上說不清是股什麼樣的情緒,似落寞又似喜悅。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衝動,但卻被他自個兒給死死壓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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