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告狀

  蘇慕白正想應話,清雨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壞氣氛,她咬牙上前著:「三皇子妃還是動作快些吧,耽誤了時辰咱們誰也擔當不起。」


  聞言,蘇慕白微微地挑了挑眉頭,姜臨秋卻扯著他的袖子,遞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朝著她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隨後提唇道:「叫斬風隨你一道去明都。」


  聽了這話,姜臨秋的神色間帶了一分不可置信,墨斬風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身邊沒有了他,只怕蘇慕白也無法習慣。


  蘇慕白對待姜臨秋時的神色極為寵溺,一雙大手撫摸著她的秀髮,提唇道:「在我的心裡頭,沒有什麼事比你的安全更為重要。」他怎麼可能捨得讓她一人去面對明都的那些明槍暗箭?

  有墨斬風在旁邊,她也能夠輕鬆不少。


  聞言,姜臨秋的心中微微一動,當她正想要蹙眉拒絕,蘇慕白又俯身提唇在姜臨秋的耳邊道了一句:「這邊的環境簡陋,且墨兒定然是會跟著你走……待回到了明都后,你也能替他們二人辦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見姜臨秋仍是猶豫不決,蘇慕白只好又下了一劑猛葯:「墨兒這樣跟著斬風,到底不是個事……想來你也不願這樣委屈墨兒?」


  聽了這話,姜臨秋咬牙瞪著蘇慕白,她偏頭看了一眼正站在一塊不知在說些什麼的墨斬風與墨兒二人,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應了他后,姜臨秋眸色一變,瞟了一眼一旁的清雨後,附在他的耳邊細聲不知說了些什麼。


  待說完后,她便以極快地速度從他的懷中跑了出來,蓮步上了馬車。


  她回頭望著蘇慕白,唇畔強扯出了一個笑容,揮手輕語道:「保重。」她的眸中帶了一抹不知是何的光采。


  墨兒也提著包袱跟著她上了去,清雨正要跟上,可姜臨秋卻伸出玉臂將她攔了住,她揚眉提聲問道:「一個奴婢,也配與本皇子妃共乘一輛馬車?」


  此言一出,清雨的呼吸猛地一窒,面色難看得緊。


  她撇眸一望,見蘇慕白仍站在原地,便放軟了態度,好不委屈地說道:「皇子妃……時間緊,奴婢只準備了一輛馬車。」


  聞言,姜臨秋的神色間沒有絲毫變化,她嗤笑一聲過後,道:「既是沒有了馬車,那你就走路跟在後頭。」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扶正了簪子。


  而清雨在沉默了片刻過後,竟是捏著拳頭咬著牙應了聲是。


  姜臨秋的眸中帶了一分趣味,清雨退下了馬車,面上似是委屈至極,眼神還在不住地往蘇慕白身上瞟。


  見此情形,姜臨秋的唇邊勾了一抹笑意,她放下了帘子,坐正在了馬廂之中。


  墨斬風駕起了馬,蘇慕白也站在原地站了許久,眼神盯著那輛馬車未曾離開過,還是一旁的侍衛出言提醒,他才轉背回了屋子。


  而在馬車之中,墨兒對姜臨秋此舉頗為不解,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何故如此折磨那清雨?只怕回到明都之後,她該會在太後娘娘跟前狠狠告上小姐你一狀……」


  聞言,姜臨秋理了理墨兒額間的碎發,素手無聊地把玩著帕子,抬眸道:「就算她不告狀,太后也不會給我痛快,如今天高皇帝遠,我自是要隨性些。」


  她的話音一頓,隨後揚聲又道:「這路上要共處的時間還長著呢,若是如今不好好磨磨她的性子,到時,她只怕會舊病複發,像是昨日那樣囂張的模樣。」她說著,還輕輕冷笑了一聲。


  墨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見她這副模樣,姜臨秋唇間的笑意更深了些,提唇道:「你是沒有瞧見她望慕白那個眼神,不然的話……你也就知曉小姐我為何這般對她了。」


  聞言,墨兒會心一笑,撇了撇嘴過後,提唇道:「就她那樣的姿色,竟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肖想咱們姑爺?當真與凝兒是一路貨色!」她素來心直口快,說這話時她完全沒有在腦中沉思過。


  姜臨秋蹙了蹙眉頭,她轉眸凝視著墨兒,冷聲問道:「凝兒?凝兒怎麼了?」她的聲音中甚至透出了幾分急切之意。


  其實,自打嫁入了三皇子府後,她的心裡頭一直都覺著凝兒很是奇怪,但卻愣是沒有找到她半分岔子。


  除了……有些時候逾矩了些之外。


  聽了姜臨秋的問題,墨兒深吸了口氣,嘴角的笑意也漸漸地僵了住,似是認命般地合上了眼眸。


  就在她在心裡頭不住地暗恨著自個兒為何這樣多嘴之時,姜臨秋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傳了起來:「怎的不說話了?」


  聞言,墨兒咬了咬牙,最後總算將上次打蘇慕白與姜臨秋房中出來后,凝兒提到做通房丫頭的事給說了出口來。


  她小心地打量著姜臨秋的臉色,但最後卻還是沒忍住添了一句:「小姐,恕奴婢再多嘴一句,奴婢總是覺得,凝兒她心裡頭……只怕存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


  姜臨秋緊緊地抿著唇,面色蒼白了幾分。


  她想到前世時凝兒一次又一次的相助,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滿口否認道:「不可能……凝兒她並非那樣的人,興許是你誤會了她的意思。」


  聞言,墨兒掩下了眸中的神色,想著今日既是已然說到了這,倒不如將心裡頭的想法皆是講個通透。


  這樣想著,墨兒咬牙又接著道:「奴婢知曉,奴婢這話就是說了小姐您也不會信,可奴婢就是覺著……凝兒她看姑爺時的那種眼神都不一樣!」


  她話音一頓,隨後又看著姜臨秋,添了一句:「奴婢有時還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出府……」


  姜臨秋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脫水了一般,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頭,過了好一會過後,她蹙眉望著墨兒,沉聲訓道:「墨兒,我知曉你是為了我好,可咱們手下能夠信任的人本就不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理你應該明白……而且凝兒她跟著我的時日也不短了,我瞧得出來,她是個老實的性子,干不出來賣主求榮的事。」


  她說著,哀嘆了一口氣,極力按壓住了自個兒心中的疑慮。


  聽了這話,墨兒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姜臨秋卻趕在前頭撇開了話題,她沖著她低聲吩咐了一句:「你把前些年太后賜我的那隻玉鐲給尋出來。」


  聞言,墨兒面上還明顯寫著不甘心,但在姜臨秋眼神之下,她只得拿出專門裝首飾的包袱之中,拿出來了一個沉木盒子,開了上頭的小鎖,望著裡頭那成色通透至極的玉鐲子,提唇說道:「這鐲子意義非凡,奴婢一直好生保管著,可要替小姐戴上?」她的語氣仍是不佳,似是在因著姜臨秋不肯信任她而鬧脾氣。


  見她這副模樣,姜臨秋的唇間勾了一抹笑,褪下了腕間水頭十足的翡翠鐲子,應道:「戴上吧,待會只怕還能用得著。」清雨那丫頭既是喜歡拿著太后的名頭壓著她,那她自然得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墨兒自然也猜出了她的心思,她眸間總算帶了一分笑意,替姜臨秋將鐲子戴了上去。


  待到鐲子穩噹噹的出現在腕間后,姜臨秋唇間笑意更深,晃了晃鐲子,隨後掀了帘子,探頭望去。


  此時的清雨全然不像昨日一般趾高氣揚,她的面色蒼白至極,咬著牙極為困難地跟在馬車的後頭,似是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姜臨秋掩下了眸子,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情緒,但在片刻過後,她揚聲吩咐了外頭趕著馬的墨斬風一句:「罷了,斬風,慢些趕吧。」她的心中到底存了幾分慈悲之意。


  聞言,墨斬風如言放慢了速度,而清雨竟是慢慢地趕了上來。


  姜臨秋透著帘子觀察著後頭的清雨,眉頭也是越皺越近。


  面上看過去,清雨的確是走得極為艱難,可實際上,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都極為地輕鬆。


  姜臨秋的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提唇揚聲道:「停馬車,等清雨。」


  墨斬風的駕車技術極為之好,就是急急地停了車,也沒有絲毫地顛簸之感。


  坐在一旁的墨兒極其疑惑地望著姜臨秋,而姜臨秋只是蹙眉道了一句:「這個清雨,只怕不簡單。」


  不過多時,清雨便已然趕了上來,她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虛弱之感,提唇問著姜臨秋:「三皇子妃,您怎得讓車夫停了下來?」


  「我們在等你,」姜臨秋不加掩飾地說道:「上馬車吧。」


  聞言,車廂外的清雨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最後卻只得咬著牙上了馬車。


  她的汗水像是止不住地從額間滴落下來,並且還極其「自卑」地坐在了離姜臨秋距離最遠的地方。


  可姜臨秋卻絲毫沒有想要就此放過她,她撇眸看著清雨,提唇似是漫不經意地問道:「我記著你昨日說你主子乃是南陽郡主?」


  聞言,清雨心中生起了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但卻也只得輕輕地點頭。


  姜臨秋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後提唇問道:「本皇子妃跟著慕白離開明都數日,倒不知你家郡主姓甚名誰?」


  聽了她的問題,清雨的太陽穴狠狠地一跳,面上故意做出了一副極其驕傲的模樣,她揚著下巴,提唇說道:「回三皇子妃的話,我家郡主的身份那可是頂頂尊貴的。」她的聲音之中,帶了一分炫耀之意,但卻半天不肯報出南陽郡主的名字。


  見她如此推脫的模樣,姜臨秋對自個兒心中的那個想法更加的篤定起來,她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她並未說話,只是挑著眉頭示意清雨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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