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羞辱姜雲初
李如沁搖頭道：「三小姐今日若是不收下，往後我怎會不好意思麻煩小姐關照我呢？」
李如沁話已至此，姜臨秋只得將戒指收下：「那我就幫姨娘保管著。」
李如沁見姜臨秋收下戒指，方正色道：「還請三小姐好生對待惜言，我便先回去了。」
姜臨秋點點頭，吩咐一旁候著的丫鬟送客。
李如沁轉身離去，姜臨秋看著李如沁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本艷冠明城的女子，竟會淪落至今日這般不得不放下身段的地步。李如沁當日隨臨國候薑末天回府的時候，是萬萬沒有料到這般場景的吧。
又能怎樣呢？這世上最深情的是男人，最無情的，亦是男人。
今日他可以甜言蜜語，萬般討好，明日便是形同路人，再無溫情。
姜臨秋再度想起上一世蘇宇清的薄情寡義，她想著李如沁，心中驀地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悲涼來。
「小姐，奴婢將惜言安頓好了。」墨兒走近房中，欲言又止。
「由得她去吧，這幾日你多注意些就是了。」姜臨秋知道墨兒在想什麼，「我教你與李全的功夫你二人也都練熟了，若是有什麼事，直接動手便是。」
墨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小姐，您倒是直接！」
姜臨秋挑眉：「可不是么？若是真出了事，你就使出功夫來，誰想傷你你就打誰。」
墨兒捂嘴笑著點頭，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來，道：「對了，小姐，半月之後便是百花宴了，奴婢得去為您張羅些好看的衣服了。」
「無妨，這些東西……外祖母很快就會派人送來了。」姜臨秋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這百花宴，乃是由當今皇帝的寵妃，蘇宇清的生母錦妃所舉辦，宴會上會邀請朝中重臣家中的公子小姐一道賞花賞景，順便，再賞一賞是否瞧對眼的人。
姜臨秋對這樣的場合沒有什麼興趣，橫豎不久之後蘇宇清就要來像臨國候府提親了，她光是想著怎麼逃掉這門親事就夠頭疼了，哪裡還想看看有什麼對眼的人？
姜臨秋想到這裡，蘇慕白笑盈盈的臉卻倏地在她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他分明是個冷麵皇子，在她面前卻並不冷漠，甚至有時會與她開些小玩笑。那日他湊在自己耳畔的呼吸彷彿依稀能夠感受得到，姜臨秋感到心中一絲莫名的悸動蔓延開來。
姜臨秋皺眉，關於蘇慕白，她上一世並沒有很多記憶。她只記得蘇慕白手腕極強，亦是行事狠厲的性子。
他果決卻不殘暴，會體恤民情，處理事務時亦是以民為先，若是沒有蘇宇清，想來蘇慕白會是個好皇帝。
只是蘇宇清在登帝后，便尋了個理由將蘇慕白軟禁在了三皇子府。
因而，姜臨秋對蘇慕白並沒有很深的印象。
「小姐，小姐？」墨兒見姜臨秋出神，伸出手在姜臨秋的眼前揮了揮。
姜臨秋忽的回過神來，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竟然想蘇慕白的事情想得入了神，連墨兒叫她她都沒有聽見！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得休息一會。」姜臨秋揮揮手，示意墨兒下去。
墨兒也不多言，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姜臨秋靠在榻上，不多時，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月過的很快，百花宴很快就到了。
方如琴和姜雲初這半月來日日隨秦氏吃齋念佛，於是在百花宴前夕薑末天故技重施，道是這二人表現極好，一人賜了數套衣物和首飾，以備參加百花宴穿戴。
鑒於陳氏上一次的發威，薑末天再也不敢用膳時漏了姜臨秋，於是，姜臨秋便目睹了薑末天賞賜那二人的一幕。
多日不見姜雲初，姜雲初似是瘦了一些，瞧著姜臨秋的眼神裡頭，多了一些深入骨髓的恨意。
姜臨秋只當看不到，既是二人都恨上了對方，那就等著吧。
擇個好日子，總是要分出個你死我活來的。
「雲初，這些東西可還喜歡？」姜雲初的耳朵已經結痂，薑末天看著很是心疼，他心下愧疚，語氣越發的溫和起來。
姜雲初點點頭，柔聲道：「多謝爹，女兒都很喜歡。」語罷，她瞧了一眼姜臨秋，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遞給姜臨秋道：「姐姐若是去百花宴，身上沒個首飾怎麼好？妹妹今日得了這麼多，這鐲子就給姐姐戴吧，也好給姐姐撐撐場面。」
姜雲初這話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姜臨秋斜覷了她一眼，閑閑道：「你戴過不要的東西給我算個什麼事兒？若你真是有心，爹剛才賞你的你分我一半便好。」
姜臨秋絲毫不顧及薑末天和方如琴等人，她怕什麼？這個侯府早已不是她的家，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親人，她何須再顧忌？
她現在有了陳氏和蘇慕白的幫助，她就是有恃無恐。
姜雲初下意識的將手中裝首飾的盒子往回縮了縮，這些都是薑末天四處尋來的寶貝，每一件都是她喜歡已久的，怎麼可能捨得分給姜臨秋？她輕笑一聲，只道：「這些寶貝都是爹費盡人力財力特意為我尋來的，我是要珍藏著的，就不分給姐姐了，否則就是拂了爹的意了。」
她語氣似是抱歉，眼神中卻閃著炫耀的光。
姜臨秋正欲開口，卻聽得外頭小廝來報：「啟稟老爺，李家來人了！」
「請他們進來。」薑末天示意小廝放行。
不多時李家的人便過來了，為首的婆子張嬤嬤沖著後頭招招手，竟是跟進來了幾個抬著箱子的小廝。
「奴婢參見侯爺，咱們老夫人說明日就是百花宴了，唯恐侯府虧待了咱們臨秋姑娘，就吩咐奴婢送來了三箱子的衣物和首飾供臨秋姑娘挑選。」張嬤嬤聲音洪亮，說話毫不客氣，「這些首飾是老夫人和太後娘娘前些日子出去遊玩親自挑選，衣物是由宮中裁縫得了天后娘娘的命令親自所做，還請臨秋姑娘細細挑選才是。」
姜雲初聞言，原本捧著首飾盒還歡喜的臉，驀地難看了起來。
姜臨秋將姜雲初的表情看在眼裡，她挑眉一笑：「勞煩張嬤嬤今日跑一趟了。」
說話間，姜臨秋走上前去，她瞧了一眼姜雲初，當著姜雲初的面就打開了箱子。
在場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氣，箱內的珠寶首飾不計其數，皆是做工精細，一看便知其中隨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姜臨秋口中「咦」了一聲：「外祖母怎麼給我尋了這麼多玩意兒，我怕是戴不過來了。墨兒，你與張嬤嬤先來各挑幾件喜歡的拿去，我可不愛珍藏，這麼多的寶貝，我可是不稀得都藏著的。」
言下之意，便是在暗諷放在姜雲初要珍藏手中那點可憐寶貝的小家子氣了。
姜雲初緊緊咬住嘴唇，看著箱子的目光中越發的難堪起來。
裡頭這些東西，竟有好幾件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她苦苦尋找一直沒有得到的，如今卻被姜臨秋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還當著她的面要分給下人！
張嬤嬤和墨兒也不推辭，她們心中已是清楚姜臨秋的用意，二人道了聲謝便都走上前去各自挑了幾件，直看的廳內的下人們面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
姜臨秋示意下人幫她打開第二個箱子，裡頭皆是顏色各異的綾羅華服，每種款式皆備了數種顏色。姜臨秋細細地用手摸了摸料子，對著張嬤嬤道：「外祖母真是有心了，這料子摸起來竟像是江南盛家織紡裡頭產的呢。」
江南盛家織紡，遠近聞名的制衣世家，專供皇家，尋常人家若是想要取得一件衣服，比登天還難。
如今姜臨秋竟是一下子得了這麼多！
最讓人震驚的是，姜臨秋竟是一摸，就摸出了這衣料的產地。
張嬤嬤讚歎道：「小姐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風範，若是尋常女子，怕是斷斷摸不出這料子的產地的，小姐竟是一摸便知，當真是難得！」
姜臨秋心中暗笑，她不過是上一世貴為皇后見慣了這種料子罷了，口中卻道：「張嬤嬤過獎了。」
她似是謙虛，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朝著姜雲初看了一眼。
姜雲初的面色越發的難看了，她極力想要維持住溫婉嫻靜的端莊形象，目中的妒意卻越來越深重。
「五妹妹可是想要一件？」姜臨秋捂嘴輕笑，「不如等姐姐和墨兒挑完了，也讓姐姐來挑一套？」
姜臨秋竟拿個丫鬟來侮辱她！姜雲初氣的身子微顫，強笑道：「不必了，妹妹衣物已經備好了。」
姜臨秋並不打算放過她，步步緊逼道：「那些衣物，怎能比得上這盛家織紡的綾羅？」
「便是比不上，那也是父親對我的一番心意。」姜雲初深吸一口氣，面上擠出了得體的笑容，「父親疼愛我，為我四處尋來這些衣物，我覺得它們比任何貴重衣物都要來的珍貴。」
姜臨秋神色一黯，她雖與薑末天已經沒有感情了，但那終歸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分明都是他的女兒，薑末天卻這般偏心姜雲初。
姜臨秋心中驀地有些感慨，她不再多言，只示意下人打開最後一個箱子。
姜雲初的面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她終於扳回了一句，心中稍稍暢快了些。
只是當她的眼神看向箱子的時候，卻徹底的愣住了。
最後一個箱子內，裝著一把以玉石為裝飾，以金絲鑲邊的古琴。
這是名揚天下的金玉琴！
相傳這金玉琴年代久遠，奏出的音律這世間沒有任何樂器能夠比得過，因而也遭到了各界人士的瘋狂搶奪，數萬人為了這金玉琴丟了性命，它失蹤已久，如今卻出現在了這裡。
姜臨秋也愣住了，有一滴淚淚從她眼角悄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