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屬於你的
左晴笙有些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看著那一支被放在許墨手邊的鮮花,她眼神發亮,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許墨看了她一眼,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的手指,伸出去指了指鮮花,挑眉笑道,「你就這麼想要嗎?剛剛又是誰口口聲聲拒絕的?」
聽見這話,左晴笙毫不在意,立即伸手,示意他將花放到自己的手心當中,她眯著眼睛,一臉狗腿的笑意,而那男人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似乎也覺得她有些無賴。
「多謝啦。」
左晴笙笑了一聲,將花給接過來,隨即手指一轉,在花心的位置小心的掰開了幾片花瓣,從裡頭拿出來一張藏得規規矩矩,幾乎讓人方覺不了的小紙條。
她將紙條在手指尖展開,一臉得意的對著那男人笑。
許墨看到這紙條,也有些驚奇,微微瞪大了眼睛。
「呀,左小姐可真是眼力過人啊,藏得這麼深的紙條都能被找出來,我剛剛拿著花的時候,可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兒呢。」
那女人但笑不語。
她才不會告訴許墨,是因為自己曾經看見過一樣的套路,剛剛他放在桌上的時候,自己可是盯了好久,才終於確定是不是存在蹊蹺。
左晴笙看著紙條上寫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愣,笑容也在唇角凝滯了一下。
「屬於你的……」
她輕輕的念出聲音來,卻又為了這四個字而發愁,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四個字在舌尖盤旋了好久都揮之不去,越過紙條,目光對上了那男人淡淡笑意的臉,她有些微微發愣。而目光越過許墨,落到了那個正緩緩朝著裡頭走來的男人。
左晴笙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自動一轉,躲到了桌子下頭去了。
等到她都已經鑽到了桌子底下,面前是許墨緊緻修長的腿,目光在某一處滑過,她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去。
她懊惱了一聲,暗恨自己剛剛真是傻了,竟然被嚇到鑽桌底,不知道許墨是要怎樣的笑話自己了,而她正打算又鑽出來,餐桌上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冰冷,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許先生真是閑情雅緻。」
那男人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了許墨對面的餐盤,上面乾乾淨淨的,但餐具卻有些凌亂,看得出來有人動過的痕迹。
他的目光正打算要往下落,然而許墨對他笑道,「倒是不必您有好興緻,賀總您一個人來的嗎?」
賀廷琛淡淡道,「約了人……」他頓了頓,隨即又說道,「談業務。」
聽見這明細那解釋的話語,許墨不由得長長的「哦——」了一聲。
賀廷琛轉頭看他,平靜的毫無波瀾的目光落到他似笑非笑的臉上,他漸漸沉了臉色,越發的陰冷了起來。
「那我就不打擾了,慢用。」
他走時,目光落到桌子底下,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邁著長腿走開了。
等到那男人都已經走得老遠了,許墨才輕輕的踢了踢腿,聲音帶著笑意。「那位小姐,公眾場所鑽桌子底下面對男人的身軀,您是否會有任何遐想?」
他的話音剛落,小腿上就被人給踹了一腳,隨即左晴笙姿態優雅的從桌子下頭鑽出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慢慢的將自己散亂的髮絲給拂到一旁。
左晴笙對著那人笑道,「失禮了失禮了,我只是想看看許先生您的腰腿如何,呵呵,如今看起來,甚是硬朗啊!」
那男人笑了笑,目光淡淡的,卻緩緩的湊了過來,對她說道。
「唉,如何?不知道左小姐你是否滿意啊?」
左晴笙笑嘻嘻的呵呵笑,「滿意滿意,很滿意啊。」
她唇角抽搐著,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什麼時候就衝上去給那個男人一拳頭,才能夠將那一張笑得樂不可支的臉給甩開。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左晴笙突道。
「讓你看笑話了,抱歉。」
然而那男人卻只笑,說道,「沒關係,你高興了就行了,不過下次踢人記得站起來踢,不然突然……咳,會讓人懷疑你是要圖謀不軌。」
左晴笙唇角抽搐。
圖你個大頭鬼!
誰知道許墨突然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對著左晴笙身後喚到,「哎呀,賀總您怎麼又回來了呢?」
左晴笙渾身一顫,下意識又要往桌底下鑽。
待到她反應過來之後,心中覺得就算是面對那男人又如何呢?早就已經被看見了,現在這樣躲躲藏藏的,究竟是在鬧什麼笑話?
估計那男人還把自己當做是個神經病看!
於是她坐直了身子, 然而等了半響,那個許墨口中又回來了的男人,卻是半響都沒有一點兒影子。
左晴笙愣愣的回頭。
身後哪裡有什麼賀總賀廷琛?就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轉頭卻已經看見許墨笑得快要趴在桌子上的場景,她冷哼一聲,「許先生,請您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那男人笑了半響,才終於收斂了什麼,一臉趣味的看著她,悠悠的感嘆著。
「唉,左小姐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和賀廷琛之間的關係了,若是說你們屬於老鼠見了貓,拔腿就跑,我還真不相信會這麼簡單。」
玉白的手指輕輕的捏著自己的下巴,他在原地笑著思慮,將自己眼中的興趣之色一覽無餘的展現給左晴笙看。
「我們沒關係。」
左晴笙伸手拿起餐盤上的餐具,看著光亮得能夠映出她容貌來的餐盤,她眼中的思緒似霧一般,蒙在眼睛上。她一瞬間有些恍然,自己這般的姿態,落到那個人的眼中,不知道是要窘迫成什麼樣子。
她沉默了良久,突然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著那男人,問道。
「若許先生您對我的興趣是因此事的話,我勸您,不要再接近我了。」
然而在那女人的話剛說出口,她卻瞬間後悔了。
許墨看的,也不過就是一齣戲罷了,就算是他接近自己,也只是為了打聽出來究竟她和賀廷琛到底有什麼關係。
看著兩人這種彆扭的相處方式,生出一點兒好奇的心理,也並不是不可以的。
左晴笙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轉頭去看他,輕輕說道,「抱歉,其實我也是因為某種關係,才會對他這般避而遠之。」
她勉強的勾起唇角來笑了笑,只是臉上沒有什麼笑意罷了。
許墨卻並不說話,在對面,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
她就只好說道,「不過我和他之間是真的沒有什麼好好奇的,你若是還對什麼感興趣的話,許先生……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去討您歡心的。」
她沉默下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卻怕自己又口不擇言,說出來什麼不合時機的話來。
許墨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一邊笑意款款的打量著左晴笙,他將這女人給看了一遍,好像並沒有什麼出奇的,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每次看見左晴笙的時候,就有種想要把她給拴在自己身邊的衝動。
而賀廷琛的出現,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就只有時不時一聲刀叉碰到瓷器上的清脆聲音,刺激著人的耳膜。
良久,左晴笙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她低聲的說了一句,「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男人頷首示意,隨即左晴笙站起身來,朝著洗手間走去,路上人很少,甚至有些冷清,賀廷琛先前好像也是朝著這個方向去的。
不過,他現在應該是在包間當中,或許是和誰商談這業務,又或許是和哪個女人花天酒地。
但是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兒。
站在洗手台的地方,看著面前碩大的鏡子,將她毫無血色的臉照出來,看起來像是一隻缺血很久的吸血鬼一般,雙唇的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幽幽的嘆息一聲,隨即掏出東西來淡淡補了個妝,讓臉色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蒼白之後,才從洗手間里退了出去。
走得有些急,一不留神在出口的地方撞上了人。
她連忙低頭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沒有事兒吧?」
面前的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角,極輕,極淡的聲音,有些微冷,但是更多的,卻是僵硬,「沒關係。」
左晴笙愣住,緩緩抬起頭來,眼前這個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手腕上精緻的腕錶晃著她的眼睛,而那男人,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她。
「抱歉,賀總。」
賀廷琛神色有些冷,他先前就已經看見左晴笙了,但是等到他下意識的走近之後,那女人卻消失不見了,知道她是一時情急逃到了桌子底下,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是眼前的那個笑得更加肆意的許墨,卻是讓他心生厭惡之情。在包間里談合約的時候,始終靜不下新來,他急躁得想要快一點兒的逃離這個地方。
而此時看見左晴笙,他內心當中的焦躁,進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安撫一般,一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他如今的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