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終究不過恨她一人
賀廷琛笑了笑,目光慢慢的變得幽深起來,一邊輕輕的撫弄著她的頭髮,眼神像是在感嘆,更多的卻又是對她的憐惜。
「雖然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年的那些事情……」
男人頓了頓,似乎皺了皺眉,卻又立即笑開,伸手將女人又一次攬進了懷中,他嘆息了一聲,幽幽笑道。
「最後卻發現,我竟然是在這之前就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被你目光之中的那些奇異的光亮所吸引。」
看左晴笙從自己的懷中抬起了頭來,似乎是有些微微的疑惑,她估計是從來都不會知道,自己的那一雙眸子,竟然是被人給念叨了數年。
「那一雙藏在水霧之中的眼睛,是我清楚的記得的,不時閃進我的夢中,讓我知道就是這個女人,讓我痴迷。帶著微冷的情緒,說著那樣的話的語氣,讓我不由得一愣,卻是想到了當初有一個女人,似乎也是那樣的眸光那樣的語氣……果不其然,那個令我魂牽夢縈的女人,就是你。」
賀廷琛和她對視著,將目光從她那一雙微微詫異的眸子,移到了小巧的鼻尖上,再一次的移到那一張似乎都含著冰霜的薄唇上。
看女人愕然的看著自己,他壞笑了一聲,問道。
「你說……我想你思你念叨了你這麼多年,你究竟應該如何來賠償我?」
男人說著,目光之中一閃而過的情緒讓人戰慄,看左晴笙索瑟了一下,像是要往後逃避一般,她剛剛想要說話,緊閉的薄唇半開,那一點兒恢復了血色的雙唇,卻像是傾訴著誘惑,瞬間將他目光吸引過去。
賀廷琛忍不住的埋下頭去輕吻,含住她帶著冰霜的唇珠,加上一點兒輕咬,口中瞬間湧上來花蜜的芳香和甜膩,卻又帶著海風的清新和微咸。
這樣措不及防的一吻,讓左晴笙想要閃躲,還沒有來得及躲開,卻是被他更深的吻住,交纏之間,像是將她整個人的魂魄都抽離開來。
最終卻是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親吻之中,像是兩條在水中歡暢嬉戲的魚兒一般,滑動在唇齒之間,舌尖有些微麻,被男人懲罰似的咬住。
她顫抖著往後退開,被這輕咬給刺激得渾身發軟,再被男人抵住了身子,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中,他輕笑了一聲。
「可不許逃。」
微微鬆開了一寸,四目相對,又迅速的錯開。
「晴笙……我不願意你一直被困在那樣的情緒里,一直被那個女人所牽扯,卻是忘記了我一直都困在你所有的情緒當中,被你的目光所牽扯糾纏,不管你是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
男人吻了吻她的眼睛,哪裡剛剛哭過,有些微紅,看著那一雙泛著淡淡血色卻又蕩漾著水波的眼眸,似乎讓他的呼吸都微微的一滯。
呼出一口氣來,他只好笑道。
「我若是不將心比心的話,又怎麼還能夠將我們之間的牽扯述說清楚?」
左晴笙頓住。
目光慢慢的抬了起來,看向這個一直都在想盡辦法安慰自己的人,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暖心,但是他只要再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就讓左晴笙覺得,自己被那個女人給陷害了這麼多次,卻是從始至終都不會去報復她。
縱然自己這樣的恨她,卻是不捨得將一點兒報復加害在她的身上。
那個人是她的妹妹,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有可能會是陪伴之間自己一生的人。
「我知道了。」
她抿著唇,臉上好不容易升上來的一點兒血色,卻是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了。賀廷琛看著她,皺了皺眉。
「我不希望你這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那個女人和我非親非故,也沒有迫害到我一絲半點,我能夠就這樣放過她,但是你……我是不會逼你的。」
他只是想要左晴笙將這一點兒情緒給放鬆下來,他並不是一定希望左晴笙會將那個女人嚴懲不貸,不一定必須要毀掉那個女人從此一聲。他只是不希望看見左晴笙這樣的痛苦。
不過就是送進監獄里呆上幾年罷了,這樣小小的懲罰,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以前她加害左晴笙的時候,做出來的那些惡毒的事情呢?
偏生這個女人對誰都並不善良,卻是對這個女人處處鬆口,就連一絲應該有的公正的態度,都不願意做出來。
「沒有……」
左晴笙咬著唇,出口的幾個字幾乎都是從牙齒里給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的清楚,像是含著血氣一般,深深的,格外艱難的。
「我不願意這樣做……我不願意將自己這樣善心的去將她給放出來,我並不是認為自己將她送進監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個地方,原本就是她早就應該去待的地方……」
她從懷中退了出來,身上卻是猛地一陣發冷,窗外的海風都吹了進來,似乎都還夾著砂石,風觸及她的臉龐的時候,那些細小的碎石都跟著砸在了她的臉上。
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一粒不小的砂石偷襲到了。
臉上蹭出來了一點兒紅痕,賀廷琛眼尖,立馬就已經發現了。
連忙又將她的臉給轉了過來,湊上前去將左右的窗戶都放了下來。
一時之間,車窗內本來還對流的空氣瞬間一滯,原本還有些讓人覺得發冷,此時卻是升上來一陣悶熱。
原本隱在空氣中的呼吸,此時卻是無可避免的清晰可聞。
左晴笙冷笑了一聲,慢慢的將呼吸放緩。
心跳有些加速,卻是根本就無可避免的落進了賀廷琛的耳里。她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只道。
「遲了這麼多年,若是我再這樣一再的放任下去,說不定她還會危害到我,和我身邊的人,甚至是我最親近的人,比如你,比如慎言,甚至和我們都無關緊要的人,讓那些人因為我們之間的那一點兒恩怨,而被牽扯進這些糾紛當中。」
就如同以前一般,秀場上若是那樣出現了意外事故。說不定還會因此令一些人受傷,若是那一次綁架,賀廷琛被人給傷害到了,若是他一個不小心,或許當時受傷的,就不僅僅只是一條胳膊罷了。
她每一次想起,都不禁覺得害怕。
感覺到左晴笙的微微顫抖,賀廷琛握住了她的手,眼神裡帶著些安慰。
「沒關係……你願意做的事情,便放心大膽的去做吧,你不是害怕和她起正面交鋒嗎?若是她以後出獄了,我們便逃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去,她找不見你,自然就不會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男人笑起來,像是想到了那般的場景。
左晴笙看了他一眼,無奈的笑道,「這又怎麼可能呢?這裡才是你的根基,當初在美國找我的那一年裡,你可知道我當時聽見消息之後,整個人頓時嚇懵了,又驚又喜,生怕你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
見她這樣說,賀廷琛倒是有些無奈,不由得問道。
「看吧。你倒是不擔心你自己的安危,一個人孤身在外四處漂泊流浪,無依無靠,卻是第一時間關心起我來……唉,真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評價你才好。」
看他無奈的嘆息,左晴笙有些尷尬的不好意思,打量他眉目之間並沒有什麼憂色,便到。
「我……我不過呆著的都是些小地方,在國外自然是有熟人照顧,當初也算是呆了那麼些年,左右還是比你幾次出差來得要熟絡得多了。」
兩人均是搖頭。相視一眼,卻是又無法抑制的笑了出來。
「擔憂雖然是有……但是喜悅還是不少。你若是說我遇見事情先考慮到別人,這一點兒,好像也沒有辦法反駁,我自是人為,若是別人的事情都沒有解決掉,便來處理起我的事情來,想必才是讓人不得心安。」
沉默了一瞬間,空氣倒是越發的沉悶。
賀廷琛回過頭去,將車窗玻璃打開了來。
空氣瞬間對流,那種讓人悶得慌的情緒好像瞬間就散盡了,兩人的呼吸都隱在了空氣當中,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緊張還是放鬆,只能夠看見左晴笙微微發白的臉色,只是望進賀廷琛那一雙幽深的眼眸中去。
賀廷琛望著她,過了良久之後,才表情平靜的説到。
「她的事情,你若還是原諒便原諒吧,你們之間是血緣至親……」
「不……」
左晴笙立即説到。
她將那一句話給截住,卻是又不馬上開口,看著賀廷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表情恢復了嚴肅。
「我要和她,從此都斷絕關係!但是她身邊的人,甚至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那個陸家的孩子,才是真正讓人擔憂的。」
見賀廷琛有些疑惑,她的聲音變得微冷。
「如今他一對父母都已經進了監獄,他就算是如今也有個六七歲,但是那樣小的一個孩子,只能夠交託給陸家那方的親戚……我始終擔憂著,那孩子以後的生活,會不會像是我以前一般孤苦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