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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勇士歸來3

  蜀唐文衣既死,太傅、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張格內不自安,或勸格稱疾俟命,禮部尚書楊玢自恐失勢,謂格曰:“公有援立大功,不足憂也。”庚午,貶格為茂州刺史,玢為榮經尉。吏部侍郎許寂、戶部侍郎潘嶠皆坐格黨貶官。格尋再貶維州司戶,庾凝績又奏徙格於合水鎮,令茂州刺史顧承郾伺格陰事。王宗侃妻以格同姓,欲全之,謂承郾母曰:“戒汝子,勿為人報仇,他日將歸罪於汝。”承郾從之。凝績怒,因公事抵承郾罪。


  秋,七月,壬申朔,蜀主以兼中書令王宗弼為巨鹿王,宗瑤為臨淄王,宗綰為臨洮王,宗播為臨潁王,宗裔、宗夔及兼侍中宗黯皆為琅邪郡王。甲戌,以王宗侃為樂安王。丙子,以兵部尚書庾傳素為太子少保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蜀主不親政事,內外遷除皆出於王宗弼。宗弼納賄多私,上下谘怨。宋光嗣通敏善希合,蜀主寵任之,蜀由是遂衰。


  吳徐溫入朝於廣陵,疑諸將皆預朱瑾之謀,欲大行誅戮。徐知誥、嚴可求具陳徐知訓過惡,所以致禍之由,溫怒稍解,乃命網瑾骨於雷塘而葬之,責知訓將佐不能匡救,皆抵罪;獨刁彥能屢有諫書,溫賞之。戊戌,以知誥為淮南節度行軍副使、內外馬步都軍副使、通判府事,兼江州團練使。以徐知諫權潤州團練使。溫還鎮金陵,總吳朝大綱,自餘庶政,皆決於知誥。知誥悉反知訓所為,事吳王盡恭,接士大夫以謙,禦眾以寬,約身以儉。以吳王之命,悉蠲天佑十三年以前逋稅,餘俟豐年乃輸之。求賢才,納規諫,除奸猾,杜請托。於是士民翕然歸心,雖宿將悍夫無不悅服,以宋齊丘為謀主。先是,吳有丁口錢,又計畝輸錢,錢重物輕,民甚苦之。齊丘說知誥,以為“錢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輸錢,是教民棄本逐末也。請蠲丁口錢;自餘稅悉輸穀帛,由絹匹直千錢者當稅三十。”或曰:“如此,縣官歲失錢億萬計。”齊丘曰:“安有民富而國家貧者邪!”知誥從之。由是江、淮間曠土盡辟,桑柘滿野,國以富強。知誥欲進用齊丘而徐溫惡之,以為殿直、軍判官。知誥每夜引齊丘於水亭屏語,常至夜分,或居高堂,悉去屏障,獨置大爐,相向坐,不言,以鐵箸畫灰為字,隨以匙滅之,故其所謀,人莫得而知也。


  虔州險固,吳軍攻之,久不下,軍中大疫,王祺病,吳以鎮南節度使劉信為虔州行營招討使,未幾,祺卒。譚全播求救於吳越、閩、楚。吳越王鏐以統軍使傳球為西南麵行營應援使,將兵二萬攻信州;楚將張可求將萬人屯古亭,閩兵屯雩都以救之。信州兵才數百,逆戰,不利;吳越兵圍其城。刺史周本,啟關張虛幕於門內,召僚佐登城樓作樂宴飲,飛矢雨集,安坐不動;吳越疑有伏兵,中夜,解圍去。吳以前舒州刺史陳璋為東南麵應援招討使,將兵侵蘇、湖,錢傳球自信州南屯汀州。晉王遣間使持帛書會兵於吳,吳人辭以虔州之難。


  晉王謀大舉入寇,周德威將幽州步騎三萬,李存審將滄景步騎萬人,李嗣源將邢名步騎萬人,王處直遣將將易定步騎萬人,及麟、勝、雲、蔚、新、武等州諸部落奚、契丹、室韋、吐穀渾,皆以兵會之。八月,並河東、魏博之兵,大閱於魏州。


  蜀諸王皆領軍使,彭王宗鼎謂其昆弟曰:“親王典兵,禍亂之本。今主少臣強,讒間將興,繕甲訓士,非吾輩所宜為也。”因固辭軍使,蜀主許之,但營書舍、植鬆竹自娛而已。


  泰寧節度使張萬進,輕險好亂。時嬖幸用事,多求賂於萬進,萬進聞晉兵將出,己酉,遣使附於晉,且求援。以亳州團練使劉尋為兗州安撫製置使,將兵討之。


  甲子,蜀順德皇後殂。


  乙醜,蜀主以內給事王廷紹、歐陽晃、李周輅、宋光葆、宋承蘊、田魯儔等為將軍及軍使,皆幹預政事,驕縱貪暴,大為蜀患,周癢切諫,不聽。晃患所居之隘,夜,因風縱火,焚西鄰軍營數百間,明旦,召匠廣其居;蜀主亦不之問。光葆,光嗣之從弟也。


  晉王自魏州如楊劉,引兵略鄆、濮而還,循河而上,軍於麻家渡。賀瑰、謝彥章將梁兵屯濮州北行台村,相持不戰。晉王好自引輕騎迫敵營挑戰,危窘者數四,賴李紹榮力戰翼衛之,得免。趙王容及王處直皆遣使者致書曰:“元元之命係於王,本朝中興係於王,奈何自輕如此!”王笑謂使者曰:“定天下者,非百戰何由得之!安可但深居帷房以自肥乎!”一旦,王將出營,都營使李存審扣馬泣諫曰:“大王當為天下自重。彼先登陷陳,將士之職也,存審輩宜為之,非大王之事也。”王為之攬轡而還。他日,伺存審不在,策馬急出,顧謂左右曰:“老子妨人戲!”王以數百騎抵梁營,謝彥章伏精甲兵五千於堤下;王引十餘騎度堤,伏兵發,圍王數十重,王力戰於中,後騎繼之者攻之於外,僅得出。會李存審救至,梁兵乃退,王始以存審之言為忠。


  吳劉信遣其將張宣等將兵三千襲楚將張可求於古亭,破之;又遣梁詮等將兵擊吳越及閩兵,二國聞楚兵敗,俱引歸。


  梅山蠻寇邵州,楚將樊須擊走之。


  九月,壬午,蜀內樞密使宋光嗣以判六軍讓兼中書令王宗弼,蜀主許之。


  吳劉信晝夜攻虔州,斬首數千級,不能克;使人說譚全播,取質納賂而還。徐溫大怒,杖信使者。信子英彥典親兵,溫授英彥兵三千,曰:“汝父居上遊之地,將十倍之眾,不能下一城,是反也!汝可以此兵往,與父同反!”又使升州牙內指揮使朱景瑜與之俱,曰:“全播守卒皆農夫,饑窘逾年,妻子在外,重圍既解,相賀而去,聞大兵再往,必皆逃遁,全播所守者空城耳,往必克之。”


  冬,十一月,壬申,蜀葬神武聖文孝德明惠皇帝於永陵,廟號高祖。


  越主岩祀南郊,大赦,改國號曰漢。


  劉信聞徐溫之言,大懼,引兵還擊虔州。先鋒始至,虔兵皆潰,譚全播奔雩都,追執之。吳以全播為右威衛將軍,領百勝節度使。


  先是,吳越王鏐常自虔州入貢,至是道絕,始至海道出登、萊,抵大梁。


  初,吳徐溫自以權重而位卑,說吳王曰:“今大王與諸將皆為節度使,雖有都統之名,不足相臨製;請建吳國,稱帝而治。”王不許。嚴可求屢勸溫以次子知詢代徐知誥知吳政,知誥與駱知祥謀,出可求為楚州刺史。可求既受命,至金陵,見溫,說之曰:“吾奉唐正朔,常以興複為辭。今朱、李方爭,朱氏日衰,李氏日熾。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麵為之臣乎?不若先建吳國以係民望。”溫大悅,複留可求參總庶政,使草具禮儀。知誥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續。晉王欲趣大梁,而梁軍扼其前,堅壁不戰百餘日。十二月,庚子朔,晉王進兵,距梁軍十裏舍。


  初,北麵行營招討使賀瑰善將步兵,排陳使謝彥章善將騎兵,瑰惡其與己齊名。一日,瑰與彥章治兵於野,瑰指一高地曰:“此可以立柵。”至是,晉軍適置柵於其上,瑰疑彥章與晉通謀。瑰屢欲戰,謂彥章曰:“主上悉以國兵授吾二人,社稷是賴。今強寇壓吾門,而逗遛不戰,可乎!”彥章曰:“強寇憑陵,利在速戰。今深溝高壘,據其津要,彼安敢深入!若輕與之戰,萬一蹉跌,則大事去矣。”瑰益疑之,密譖之於帝,與行營馬步都虞候曹州刺史朱圭謀,因享士,伏甲,殺彥章及濮州刺史孟審澄、別將侯溫裕,以謀叛聞。審澄、溫裕,亦騎將之良也。丁未,以朱圭為匡國留後,癸醜,又以為平盧節度使兼行營馬步副指揮使以賞之。


  晉王聞彥章死,喜曰:“彼將帥自相魚肉,亡無日矣。賀瑰殘虐,失士卒心,我若引軍直指其國都,彼安得堅壁不動!幸而一與之戰,蔑不勝矣。”王欲自將萬騎直趣大梁,周德威曰:“梁人雖屠上將,其軍尚全,輕行徼利,未見其福。”不從。戊午,下令軍中才老弱悉歸魏州,起師趨汴。庚申,毀營而進,眾號十萬。


  辛酉,蜀改明年元曰乾德。


  賀瑰聞晉王已西,亦棄營而踵之。晉王發魏博白丁三萬從軍,以供營柵之役,所至,營柵立成。壬戌,至胡柳陂。癸亥旦,候者言梁兵自後至矣。周德威曰:“賊倍道而來,未有所舍,我營柵已固,守備有餘,既深入敵境,動須萬全,不可輕發。此去大梁至近,梁兵各念其家,內懷憤激,不以方略製之,恐難得誌。王宜按兵勿戰,德威請以騎兵擾之,使彼不得休息,至暮營壘未立,樵爨未具,乘其疲乏,可一舉滅也!”王曰:“前在河上恨不見賊,今賊至不擊,尚複何待,公何怯也!”顧李存審曰:“敕輜重先發,吾為爾殿後,破賊而去!”即以親軍出先。德威不得已,引幽州兵從之,謂其子曰:“吾無所死矣。”賀瑰結陳而至,橫亙數十裏。王帥銀槍都陷其陳,衝蕩擊斬,往返十餘裏。行營左廂馬軍都指揮使、鄭州防禦使王彥章軍先敗,西走趣濮陽。晉輜重在陳西,望見梁旗幟,驚潰,入幽州陳,幽州兵亦擾亂,自相蹈藉;周德威不能製,父子皆戰死。魏博節度副使王緘與輜重俱行,亦死。


  晉兵無複部伍。梁兵四集,勢甚盛。晉王據高丘收散兵,至日中,軍複振。陂中有土山,賀瑰引兵據之。晉王謂將士曰:“今日得此山者勝,吾與汝曹奪之。”即引騎兵先登,李林珂與銀槍大將王建及以步卒繼之,梁兵紛紛而下,遂奪其山。


  日向晡,賀瑰陳於山西,晉兵望之有懼色。諸將以為諸軍未盡集,不若斂兵還營,詰朝複戰。天平節度使、東南麵招討使閻寶曰:“王彥章騎兵已入濮陽,山下惟步卒,向晚皆有歸誌,我乘高趣下擊之,破之必矣。今王深入敵境,偏師不利,若複引退,必為所乘。諸軍未集者聞梁再克,必不戰自潰。凡決勝料敵,惟情勢,情勢已得,斷在不疑。王之成敗,在此一戰;若不決力取勝,縱收餘眾北歸,河朔非王有也。”昭義節度使李嗣昭曰:“賊無營壘,日晚思歸,但以精騎擾之,使不得夕食,俟其引退,追擊可破也。我若斂兵還營,彼歸整眾複來,勝負未可知也。”王建及擐甲橫槊而進曰:“賊大將已遁,王之騎軍一無所失,今擊此疲乏之眾,如拉朽耳。王但登山,觀臣為王破賊。”王愕然曰:“非公等言,吾幾誤計。”嗣昭、建及以騎兵大呼陷陳,諸軍繼之,梁兵大敗。元城令吳瓊、貴鄉令胡裝,各帥白丁萬人,於山下曳柴揚塵,鼓噪以助其勢。梁兵自相騰藉,棄甲山積,死亡者幾三萬人。裝,證之曾孫也。是日,兩軍所喪卒各三之二,皆不能振。


  晉王還營,聞周德威父子死,哭之慟,曰:“喪吾良將,是吾罪也!”以其子幽州中軍兵馬使光輔為嵐州刺史。李嗣源與李從珂相失,見晉軍撓敗,不知王所之,或曰:“王已北渡河矣。”嗣源遂乘冰北渡,將之相州。是日,從珂從王奪山,晚戰皆有功。甲子,晉王進攻濮陽,拔之。李嗣源知晉軍之捷,複來見王於濮陽,王不悅,曰:“公以吾為死邪?渡河安之!”嗣源頓首謝罪。王以從珂有功,但賜以鍾酒以罰之,然自是待嗣源薄。


  初,契丹主之弟撒剌阿撥號北大王,謀作亂於其國。事覺,契丹主數之曰:“汝與吾如手足,而汝興此心,我若殺汝,則與汝何異!”乃囚之期年而釋之。撒剌阿撥帥其眾奔晉,晉王厚遇之,養為假子,任為刺史;胡柳之戰,以其妻子來奔。


  晉軍至德勝渡,王彥章敗卒有走至大梁者,曰:“晉人戰勝,將至矣。”頃之,晉兵有先至大梁問次舍者,京城大恐。帝驅市人登城,又欲奔洛陽,遇夜而止。敗卒至者不滿千人,傷夷逃散,各歸鄉裏,月餘僅能成軍。


  均王中貞明五年(己卯,公元九一九年)


  春,正月,辛巳,蜀主祀南郊,大赦。


  晉李存審於德勝南北夾河築兩城而守之。晉王以存審代周德威為內外番漢馬步總管。晉王還魏州,遣李嗣昭權知幽州軍府事。


  漢主岩立越國夫人馬氏為皇後,殷之女也。


  三月,丙戌,蜀北路行營都招討、武德節度使王宗播等自散關擊岐,渡渭水,破岐將孟鐵山。會大雨而還,分兵戍興元、鳳州及威武城。戊子,天雄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宗昱攻隴州,不克。蜀主奢縱無度,日與太後、太妃遊宴於貴臣之家,及遊近郡名山,飲酒賦詩,所費不可勝紀。仗內教坊使嚴旭強取士民女子內宮中,或得厚賂而免之,以是累遷至蓬州刺史。太後、太妃各出教令賣刺史、令、錄等官,每一官闕,數人爭納賂,賂多者得之。


  晉王自領盧龍節度使,以中門使李紹宏提舉軍府事,代李嗣昭。昭宏,宦者也,本姓馬,晉王賜姓名,使與嵐州事孟知俱為河東、魏博中門使。孟知祥又薦教練使雁門郭崇韜能治劇,王以為中門副使。崇韜倜儻有智略,臨事敢決,王寵待日隆。先是,中門使吳圭、張虔厚相繼獲罪,及紹宏出幽州,知祥懼禍,稱疾辭位,王乃以知祥為河東馬步都虞候,自是崇韜專典機密。


  詔吳越王鏐大舉討淮南。鏐以節度副大使傳灌為諸軍指揮使,帥戰艦五百艘,自東洲擊吳。吳遣舒州刺史彭彥章及裨將陳汾拒之。


  吳徐溫帥將吏藩鎮請吳王稱帝,吳王不許。夏,四月,戊戌朔,即吳國王位。大赦,改元武義。建宗廟社稷,置百官,宮殿文物皆用天子禮。以金繼土,臘用醜。改諡武忠王曰孝武王,廟號太祖,威王曰景王,尊母為太妃;以徐溫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諸道都統、鎮海、寧國節度使、守太尉兼中書令、東海郡王,以徐知誥為左仆射、參政事兼知內外諸軍事,仍領江州團練使,以楊府左司馬王令謀為內樞密使,營田副使嚴可求為門下侍郎,鹽鐵判官駱知祥為中書侍郎,前中書舍人盧擇為吏部尚書兼太常卿,掌書記殷文圭為翰林學士,館驛巡宮遊恭為知製誥,前駕部員外郎楊迢為給事中。擇,醴泉人;迢,敬之之孫也。


  錢傳灌與彭彥章遇;傳灌命每船皆載灰、豆及沙,乙巳,戰於狼山江。吳船乘風而進,傳灌引舟避之,既過,自後隨之。吳回船與戰,傳灌使順風揚灰,吳人不能開目;及船舷相接,傳灌使散沙於己船而散豆於吳船,豆為戰血所漬,吳人踐之皆僵仆。傳灌因縱火焚吳船,吳兵大敗。彥章戰甚力,兵盡,繼之以木,身被數十創,陳汾按兵不救;彥章知不免,遂自殺。傳灌俘吳裨將七十人,斬首千餘級,焚戰艦四百艘。吳人誅汾,籍沒家貲,以其半賜彥章家,稟其妻子終身。


  賀瑰攻德勝南城,百道俱進,以竹笮聯艨艟十餘艘,蒙以牛革,設睥睨、戰格如城狀,橫於河流,以斷晉之救兵,使不得渡。晉王自引兵馳往救之,陳於北岸,不能進;遣善遊者馬破龍入南城,見守將氏延賞,延賞言矢石將盡, 陷在頃刻。晉王積金帛於軍門,募能破艨艟者;眾莫知為計,親將李建及曰:“賀瑰悉眾而來,冀此一舉;若我軍不渡,則彼為得計。今日之事,建及請以死決之。”乃選效節敢死士得三百人,被鎧操斧,帥之乘舟而進。將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間,斧其竹笮,又以木罌載薪,沃油然火,於上流縱之,隨以巨艦實甲士,鼓噪攻之。艨艟既斷,隨流而下,梁兵焚溺者殆半,晉兵乃得渡。瑰解圍走,晉兵追之,至濮州而還。瑰退屯行台村。


  蜀主命天策府諸將無得擅離屯戊。五月,丁卯朔,左散旗軍使王承諤、承勳、承會違會,蜀主皆原之。自是禁令不行。


  楚人攻荊南,高季昌求救於吳,吳命鎮南節度使劉信等帥洪、吉、撫、信步兵瀏陽趣潭州,武昌節度使李簡等帥水軍攻複州。信等至潭州東境,楚兵釋荊南引歸。簡等入複州,執其知州鮑唐。


  六月,吳人敗吳越兵於沙山。


  秋,七月,吳越王鏐遣錢傳灌將兵三萬攻吳常州,徐溫帥諸將拒之,右雄武統軍陳璋以水軍下海門出其後。壬申,戰於無錫。會溫病熱,不能治軍,吳越攻中軍,飛矢雨集,鎮海節度判官陳彥謙遷中軍旗鼓於左,取貌類溫者,擐甲胄,號令軍事,溫得少息。俄頃,疾稍間,出拒之。時久旱草枯,吳人乘風縱火,吳越兵亂,遂大敗,殺其將何逢、吳建,斬首萬級。傳灌遁去,追至山南,複敗之。陳璋敗吳越於香彎。溫募生獲叛將陳紹者賞錢百萬,指揮使崔彥章獲之。紹勇而多謀,溫複使之典兵。


  初,錦衣之役,吳馬軍指揮曹筠叛奔吳越,徐溫赦其妻子,厚遇之,遣間使告之曰:“使汝不得誌而去,吾之過也,汝無以妻子為念。”及是役,筠複奔吳。溫自數昔日不用筠言者三,而不問筠去來之罪,歸其田宅,複其軍職,筠內愧而卒。


  知誥請帥步卒二千,易吳越旗幟鎧仗,躡敗卒而東,襲取蘇州。溫曰:“爾策固善;然吾且求息兵,未暇如汝言也。”諸將皆以為:“吳越所恃者舟楫,今大旱,水道涸,此天亡之時也,宜盡步騎之勢,一舉滅之。”溫歎曰:“天下離亂久矣,民困已甚,錢公亦未易可輕;若連兵不解,方為諸君之憂。今戰勝以懼之,戢兵以懷之,使兩地之民各安其業,君臣高枕,豈不樂哉!多殺何為!”遂引還。


  吳越王鏐見何逢馬,悲不自勝,故將士心附之。寵姬鄭氏父犯法當死,左右為之請,鏐曰:“豈可以一婦人亂我法。”出其女而斬之。鏐自少在軍中,夜未嚐寐,倦極則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寐熟輒欹而寐,名曰:“警枕”。置粉盤於臥內,有所記則書盤中,比老不倦。或寢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紙即寐。時彈銅丸於樓牆之外,以警直更者。嚐微行,夜叩北城門,吏不肯啟關,曰:“雖大王來亦不可啟。”乃自他門入。明日,召北門吏,厚賜之。


  丙戌,吳王立其弟濛為廬江郡公,溥為丹楊郡公,潯為新安郡公,澈為鄱陽郡公,子繼明為廬陵郡公。


  晉王歸晉陽,以巡官馮道為掌書記。中門使郭崇韜以諸將陪食者眾,請省其數。王怒曰:“孤為效死者設食,亦不得專,可令軍中別擇河北帥,孤自歸太原。”即召馮道令草詞以示眾。道執筆逡巡不為,曰:“大王方平河南,定天下,崇韜所請未至大過;大王不從可矣,何必以此驚動遠近,使敵國聞之,謂大王君臣不和,非所以隆威望也。”會崇韜入謝,王乃止。


  初,唐滅高麗,天佑初,高麗石窟寺眇僧躬義,聚眾據開州稱王,號大封國,至是,遣佐良尉金立奇入貢於吳。


  八月,乙未朔,宣義節度使賀瑰卒。以開封尹王瓚為北麵行營招討使。瓚將兵五萬,自黎陽渡河掩擊澶、魏,至頓丘,遇晉兵而旋,瓚為治嚴,令行禁止,據晉人遊十八裏楊村,夾河築壘,運洛陽竹木造浮梁,自滑州饋運相繼。晉蕃漢馬步副總管、振武節度使李存進亦造浮梁於德勝,或曰:“浮梁須竹笮、鐵牛、石困,我皆無之,何以能成!”存進不聽,以葦笮維巨艦,係於土山巨木,逾月而成,人服其智。


  吳徐溫遣使以吳王書歸無錫之俘於吳越;吳越王鏐亦遣使請和於吳。自是吳國休兵息民,三十餘州民樂業者二十餘年。吳王及徐溫屢遺吳越王鏐書,勸鏐自王其國;鏐不從。


  九月,丙寅,詔削劉岩官爵,命吳越王鏐討之。鏐雖受命,竟不行。


  吳廬江公蒙有材氣,常歎曰:“我國家而為它人所有,可乎!”徐溫聞而惡之。


  第271卷


  【後梁紀六】起屠維單閼十月,盡玄黝敦羊,凡三年有奇。


  均王下貞明五年(己卯,公元九一九年)


  冬,十月,出濛為楚州團練使。


  晉王如魏州,發徒數萬,廣德勝北城,日與梁人爭,大小百餘戰,互有勝負。左射軍使石敬塘與梁人戰於河需,梁人擊敬瑭,斷其馬甲,橫衝兵馬使劉知遠以所乘馬授之,自乘斷甲者徐行為殿;梁人疑有伏,不敢追,俱得免,敬瑭以是親愛之。敬瑭、知遠,其先皆沙陀人。敬瑭,李嗣源之婿也。(後晉高祖石敬瑭,後漢高祖劉知遠。)

  劉尋圍張萬進於兗州經年,城中危窘,晉王方與梁人戰河上,力不能救。萬進遣親將劉處讓乞師於晉,晉王未之許,處讓於軍門截耳曰:“苟不得請,生不如死!”晉王義之,將為出兵,會尋已屠兗州,族萬進,乃止。以處讓為行台左驍衛將軍。處讓,滄州人也。


  十一月,吳武寧節度使張崇寇安州。


  丁醜,以劉尋為泰寧節度使、同平章事。辛卯,王瓚引兵至戚城,與李嗣源戰,不利。


  梁築壘貯糧於潘張,距楊村五十裏,十二月,晉王自將騎兵自河南岸西上,邀其餉者,俘獲而還;梁人伏兵於要路,晉兵大敗。晉王以數騎走,梁數百騎圍之,李紹榮識其旗,單騎奮擊救之,僅免。戊戌,晉王複與王瓚戰於河南,瓚先勝,獲晉將石君立等;既而大敗,乘小舟渡河,走保北城,失亡萬計。帝聞石君立勇,欲將之,係於獄而厚餉之,使人誘之。君立曰:“我晉之敗將,而為用於梁,雖竭誠效死,誰則信之!人各有君,何忍反為仇讎用哉!”帝憂惜之,盡殺所獲晉將,獨置君立。晉王乘勝遂拔濮陽。帝召王瓚還,以天平節度使戴思遠代為北麵招討使,屯河上以拒晉人。


  己酉,蜀雄武節度使兼中書令王宗朗有罪,削奪官爵,複其姓名曰全師朗,命武定節度使兼中書令桑弘誌討之。


  吳禁民私畜兵器,盜賊益繁。禦史台主簿京兆盧樞上言:“今四方分爭,宜教民戰。且善人畏法禁而奸民弄幹戈,是欲偃武而反招盜也。宜團結民兵,使之習戰,自衛鄉裏。”從之。


  均王下貞明六年(庚辰,公元九二零年)

  春,正月,戊辰,蜀桑弘誌克金州,執全師朗,獻於成都,蜀主釋之。


  吳張崇攻安州,不克而還。崇在廬州,貪暴不法。廬江民訟縣令受賕,徐知誥遣侍禦史知雜事楊廷式往按之,欲以威同崇,廷式曰:“雜端推事,其體至重,職業不可不行。”知誥曰:“何如?”廷式曰:“械係張崇,使吏如升州,簿責都統。”知誥曰:“所按者縣令耳,何至於是!”廷式曰:“縣令微官,張崇使之取民財轉獻都統耳,豈可舍大而詰小乎!”知誥謝之曰:“固知小事不足相煩。”以是益重之。廷式,泉州人也。


  晉王自得魏州,以李建及為魏博內外牙都將,將銀槍效節都。建及為人忠壯,所得賞賜,悉分士卒,與同甘苦,故能得其死力,所向立功;同列疾之。宦者韋令圖監建及軍,譖於晉王曰:“建及以私財驟施,此其誌不小,不可使將牙兵。” 王疑之。建及知之,自恃無它,行之自若。三月,王罷建及軍職,以為代州刺史。


  漢楊洞潛請立學校,開貢舉,設銓選;漢主岩從之。


  夏,四月,乙亥,以尚書右丞相李琪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琪,廷之弟也,性疏俊,挾趙岩、張漢傑之勢,頗通賄賂。蕭頃與琪同為相,頃謹密而陰伺琪短。久之,有以攝官求仕者,琪輒改攝為守,頃奏之。帝大怒,欲流琪遠方,趙、岩左右之,止罷為太子少保。河中節度使冀王友謙以兵襲取同州,逐忠武節度使程全暉,全暉奔大梁。友謙以其子令德為忠武留後,表求節铖,帝怒,不許。既而懼友謙怨望,己酉,以友謙兼忠武節度使。製下,友謙已求節铖於晉王,晉王以墨製除令德忠武節度使。


  吳宣王重厚恭恪,徐溫父子專政,王未嚐有不平之意形於言色,溫以是安之。及建國稱製,尤非所樂,多沉飲鮮食,遂成寢疾。


  五月,溫自金陵入朝,議當為嗣者。或希溫意言曰:“蜀先主謂武侯:‘嗣子不才,君宜自取。’”溫正色曰:“吾果有意取之,當在誅張顥之初,豈至今日邪!使楊氏無男,有女亦當立之。敢妄言者斬!”乃以王命迎丹公楊溥監國,徙溥兄蒙為舒州團練使。


  己醜,宣王殂。六月,戊申,溥即吳王位。尊母王氏曰太妃。


  丁巳,蜀以司徒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周癢同平章事,充永平節度使。


  帝以泰寧節度使劉尋為河東道招討使,帥感化節度使尹皓、靜勝節度使溫昭圖、莊宅使段凝攻同州。


  閏月,庚申朔,蜀主作高祖原廟於萬裏橋,帥後妃、百官用褻味作鼓吹祭之。華陽尉張士喬上疏諫,以為非禮,蜀主怒,欲誅之,太後以為不可,乃削官流黎州,士喬感憤,赴水死。


  劉尋等圍同州,朱友謙救於晉。秋,七月,晉王遣李存審、李嗣昭、李建及、慈州刺史李存質將兵將救之。


  乙卯,蜀主下詔北巡,以禮部尚書成都尹長安韓昭為文思殿大學士,位在翰林承旨上。昭無文學,以便佞得幸,出入宮禁,就蜀主乞通、渠、巴、集數州刺史賣之以營居第,蜀主許之。識者知蜀之將亡。八月,戊辰,蜀主發成都,被金甲,冠珠帽,執弓矢而行,旌旗兵甲,亙百餘裏。雒令段融上言:“不宜遠離都邑,當委大臣征討。”不從。九月,次安遠城。


  李存審等至河中,即日濟河。梁人素輕河中兵,每戰必窮追不置。存審選精甲二百,雜河中兵,直壓劉尋壘,尋出千騎逐之;知晉人已至,大驚,自是不敢輕出。晉人軍於朝邑。


  河中事梁久,將士皆持兩端。諸軍大集,芻粟踴貴,友謙諸子說友謙且歸款於梁,以退其師,友謙曰:“昔晉王親赴吾急,秉燭夜戰。今方與梁相拒,又命將星行,分我資糧,豈可負邪!”


  晉人分兵攻華州,壞其外城。李存審等按兵累旬,乃進逼劉尋營,尋等悉眾出戰,大敗,收餘眾退保羅寨。又旬餘,存審謂李嗣昭曰:“獸窮則搏,不如開其走路,然後擊之。”乃遣人牧馬於沙苑。尋等宵遁,追擊至渭水,又破之,殺獲甚眾,存審等移檄告諭關右,引兵略地至下圭,謁唐帝陵,哭之而還。


  河中兵進攻崇州,靜勝節度使溫昭圖甚懼。帝使供奉官竇維說之曰:“公所有者華原、美原兩縣耳,雖名節度使,實一鎮將,比之雄藩,豈可同日語也,公有意欲之乎?”昭圖曰:“然。”維曰:“當為公圖之。”即教昭圖表求移鎮,帝以汝州防禦使華溫琪權知靜勝留後。


  冬,十月,辛酉,蜀主如武定軍,數日,複還安遠。


  十一月,戊子朔,蜀主以兼侍中王宗儔為山南節度使、西北麵都招討、行營安撫使,天雄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宗昱、永寧軍使王宗晏、左神勇軍使王宗信為三招討以副之,將兵伐岐,出故關,壁於鹹宜,入良原。丁酉,王宗儔攻隴州,岐王自將萬五千人屯汧陽。癸卯,蜀將陳彥威出散關,敗岐兵於箭舌嶺,蜀兵食盡,引還。宗昱屯秦州,宗儔屯上圭,宗晏、宗信屯威武城。庚戌,蜀主發安遠城。十二月,庚申,至利州,閬州團練使林思諤來朝,請幸所治,從之。癸亥,泛江而下,龍舟畫舸,輝映江渚,州縣供辦,民怨愁怨。壬申,至閬州,州民何康女色美,將嫁,蜀主取之,賜其夫家帛百匹,夫一慟而卒。癸未,至梓州。


  趙王容自恃累世鎮成德,得趙我心,生長寶貴,雍容自逸,治府第園沼,極一時之盛,多事嬉遊,不親政事,事皆仰成於僚佐,深居府第,權移左右,行軍司馬李藹、宦者李弘規事於中外,宦者石希蒙尤以諂諛得幸。


  初,劉仁恭使牙將張文禮從其子守文鎮滄州,守文詣幽州省其父,文禮於後據城作亂,滄人討之,奔鎮州。文禮好誇誕,自言知兵,趙王容寄以腹心,使都指揮使符習代還,以為防城使。容晚年好事佛及求仙,專講佛經,受符錄,廣齋醮,合煉仙丹,盛飾宇於西山,每往遊之,登山臨水,數月方歸,將佐士卒陪從常不下萬人,往來供頓,軍民皆苦之。是月,自西山還,宿鶻營莊,石希蒙勸王複之它所。李弘規言於王曰:“晉王夾河血戰,櫛風沐雨,親冒矢石,而王專以供軍之資奉不急之費,且時方艱難,人心難測,王久虛府第,遠出遊從,萬一有奸人為變,閉關相距,將若之何?”王將歸,希蒙密言於王曰:“弘規妄生猜間,出不遜語以劫脅王,專欲誇大於外,長威福耳。”王遂留,信宿無歸誌。弘規乃教內牙都將蘇漢衡帥親軍,擐甲拔刃,詣帳前白王曰:“士卒暴露已久,願從王歸!”弘規因進言曰:“石希蒙勸王遊從不已,且聞欲陰謀為逆,請誅之以謝眾。”王不聽,牙兵遂大噪,斬希蒙首,訴於前。王怒且懼,亟歸府。是夕,遣其長子副大使昭祚與王德明將兵圍弘規及李靄之第,族誅之,連坐者數十家。又殺蘇漢衡,收其黨與,窮治反狀,親軍大恐。


  吳金陵城成,隱彥謙上費用冊籍,徐溫曰:“吾既任公,不複會計!”悉焚之。


  初,閩王審知承製加其從子泉州刺史延彬領平盧節度使。延彬治泉州十七年,吏民安之。會得白鹿及紫芝,僧浩源以為王者之符,延彬由是驕縱,密遣使浮海入貢,求為泉州節度使。事覺,審知誅浩源及其黨,黜延彬歸私第。


  漢主岩遣使通好於蜀。


  吳越王鏐遣使為其子傳秀求婚於楚,楚王殷許之。


  春,正月,甲午,蜀主還成都。


  初,蜀主之為太子,高祖為聘兵部尚書高知言女為妃,無寵,及韋妃入宮,尤見疏薄,至是遣還家,知言驚仆,不食而卒。韋妃者,徐耕之孫也,有姝色,蜀主適徐氏,見而悅之,太後因納於後宮,蜀主不欲娶於母族,托雲韋昭度之孫。初為婕妤,累加元妃。蜀主常列錦步障,擊球其中,往往遠適而外人不知,熱諸香,晝夜不絕。久而厭之,更熱阜莢以亂其氣。結繒為山,及宮殿樓觀於其上,或為風雨所敗,則更以新者易之。或樂飲繒山,涉旬不下。山前穿渠通禁中,或乘船夜歸,令宮女秉蠟炬千餘居前船,卻立照之,水麵如晝。或酣餘禁中,鼓吹沸騰,以至達旦。以是為常。


  甲辰,徙靜勝節度使溫昭圖為匡國節度使,鎮許昌。昭圖素事趙岩,故得名藩。


  蜀主、吳主屢以書勸晉王稱帝,晉王以書示僚佐曰:“昔太師亦嚐遺先王書,勸以唐室已亡,宜自帝一方。先王語餘雲:‘昔天子幸石門,吾發兵誅賊臣,當是之時,威振天下,吾若挾天子據關中,自作九錫禪文,誰能禁我!顧吾家世忠孝,立功帝室,誓死不為耳。汝它日當務以複唐社稷為心,慎勿效此曹所為!’言猶在耳,此議非所敢聞也。”因泣。既而將佐及蕃鎮勸進不已,乃令有司市玉造法物。黃巢之破長安也,魏州僧傳真之師得傳國寶,藏之四十年,至是,傳真以為常玉,將鬻之,或識之,曰:“傳國寶也。”傳真乃詣行台獻之,將佐皆奉觴稱賀。


  張承業在晉陽聞之,詣魏州諫曰:“吾王世世忠於唐室,救其患難,所以老奴三十餘年為王捃拾賦,召補兵馬,誓馬逆賊,複本朝宗社耳。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而王遽即大位,殊非從來征伐之意,天下其誰不解體乎!王何不先滅朱氏,複列聖之深仇,然後求唐後而立之,南取吳,西取蜀,汛掃宇內,合為一家,當是之時,雖使高宜、太宗複生,誰敢居王上者?讓之愈久則得之愈堅矣。老奴之誌無它,但以受先王大恩,欲為王立萬年之基耳。”王曰:“此非餘所願,奈群下意何。”承業知不可止,慟哭曰:“諸侯血戰,本為唐家,今王自取之,誤老奴矣!” 即歸晉陽邑,成疾,不複起。


  二月,吳改元順義。


  趙王既殺李弘規、李靄,委政於其子昭祚。昭祚性驕愎,既得大權,鄉時附弘規者皆族之。弘規部兵五百人欲逃,聚泣偶語,未知所之。會諸軍有給賜,趙王仇親軍之殺石希蒙,獨不時與,眾益懼。王德明素蓄異誌,因其懼而激之曰:“王命我盡坑爾曹。吾念爾曹無罪並命,欲從王命則不忍,不然又獲罪於王,奈何?”眾皆感泣。是夕,親軍有宿於潭城西門者,相與飲酒而謀之。酒酣,其中驍健者曰:“吾曹識王太保意,今夕富貴決矣!”即逾城入。趙王方焚香受錄,二人斷其首而出,因焚府第。軍校張友順帥眾詣德明第,請為留後,德明複姓名曰張文禮,盡滅王氏之族,獨置昭祚之妻普寧公主以自托於梁。


  三月,吳人歸吳越王鏐從弟龍武統軍鎰於錢唐,鏐亦歸吳將李濤於廣陵。徐溫以濤為右雄武統軍,鏐以鎰為鎮海節度副使。


  張文禮遣使告亂於晉王,且奉箋勸進,因求節铖。晉王方置酒作樂,聞之,投杯悲泣,欲討之。僚佐以為文禮罪誠大,然吾方與梁爭,不可更立敵於肘腋,宜且從其請以安之。王不得已,夏,四月,遣節度判官盧質承製授文禮成德留後。


  陳州刺史惠王友能反,舉兵趣大梁,詔陝州留後霍彥威、宣義節度使王彥章、控鶴指揮使張漢傑將兵討之。友能至陳留,兵敗,走還陳州,諸軍圍之。


  五,丙戌,改元。


  初,劉尋與朱友謙為婚。尋之受詔討友謙也,至陝州,先遣使移書,諭以禍福;待之月餘,友謙不從,然後進兵。尹皓、段凝素忌尋,因譖之於帝曰:“尋逗遛養寇,俾俟援兵。”帝信之。尋既敗歸,以疾請解兵柄,詔聽於西都就醫,密令留守張宗爽鴆之,丁亥,卒。


  六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秋,七月,惠王友有降。庚子,詔赦其死,降封房陵侯。


  晉王既許藩鎮之請,求唐舊臣,欲以備百官。朱友謙遣前禮部尚書蘇循詣行台,循至魏州,入牙城,望府廨即拜,謂之拜殿。見王呼萬歲舞蹈,泣而稱臣。翌日,又獻大筆三十枚,謂之“畫日筆”。王大喜,即命循以本官為河東節度副使,張承業深惡之。張文禮雖受晉命,內不自安,複遣間使因盧文進求援於契丹;又遣間使來告曰:“王氏為亂兵所屠,公主無恙。臣已北召契丹,乞朝廷發精甲萬人相助,自德、棣渡河,則晉人遁逃不暇矣。”帝疑未決,敬翔曰:“陛下不乘此釁以複河北,則晉人不可複破矣。宜徇其請,不可失也。”趙、張輩皆曰:“今強寇近在河上,盡吾兵力以拒之,猶懼不支,何暇分萬人以救張文禮乎!且文禮坐持兩端,欲以自固,於我何利焉!”帝乃止。


  晉人屢於塞上及河津獲文禮蠟丸絹書,晉王皆遣使歸之,文禮慚懼。文禮忌趙故將,多所誅滅。符習將趙兵萬人從晉王在德勝,文禮請召歸,以它將代之,且以習子蒙為都督府參軍,遣人齎錢帛勞行營將士以說之。習見晉王,泣涕請留,晉王曰:“吾與趙王同盟討賊,義猶骨肉,不意一旦禍生肘腋,吾誠痛之。汝苟不忘舊君,能為之複仇乎?吾以兵糧助汝。”習與部將三十餘人舉身投地慟哭曰:“故使授習等劍,使之攘除寇敵。自聞變故以來,冤憤無訴,欲引劍自剄,顧無益於死者,今大王念故使輔佐之勤,許之複冤,習等不敢煩霸府之兵,願以所部徑前搏取凶豎,以報王氏累世之恩,死不恨矣!”


  八月,庚申,晉王以習為成德留後,又命天平節度使閻寶、相州刺史史建瑭將兵助之,自邢名而北。文禮先病腹疽;甲子,晉兵拔趙州,刺史王鋌降,晉王複以為刺史,文禮聞之,驚懼而卒。其子處瑾秘不發喪,與其黨**時謀悉力拒晉。九月,晉兵渡滹沱,圍鎮州,決漕渠以灌之,獲其深州刺史張友順。壬辰,史建瑭中流矢卒。晉王欲自分兵攻鎮州,北麵招討使戴思遠聞之,謀悉楊村之眾襲德勝北城,晉王得梁降者,知之,冬,十月,己未,晉王命李嗣源伏兵於戚城,李存審屯德勝,先以騎兵誘之,偽示羸怯。梁兵竟進,晉王嚴中軍以待之;梁兵至,晉王以鐵騎三千奮擊,梁兵大敗,思遠走趣楊村,士卒為晉兵所殺及自相蹈藉、墜河陷冰,失亡二萬餘人。晉王以李嗣源為蕃漢內外馬步副總管、同平章事。


  初,義武節度使兼中書令王處直未有子,妖人李應之得小兒劉雲郎於陘邑,以遺處直曰:“是兒有貴相。”使養為子,名之曰都。及壯,便佞多詐,處直愛之,累新軍,使典之。處直有有孽子鬱,無寵,奔晉,晉王克用以女妻之,累遷至新州團練使。餘子皆幼;處直以都為節度副大使,欲以為嗣。及晉王存勖討張文禮,處直以平日鎮、定相為唇齒,恐鎮亡而定孤,固諫,以為方禦梁寇,且宜赦文禮。晉王答以文禮弑君,義不可赦;又潛引梁兵,恐於易定亦不利。處直患之,以新州地鄰契丹,乃潛遣人語鬱,使賂契丹,召令犯塞,務以解鎮州之圍;其將佐多諫,不聽。鬱素疾都冒繼其宗,乃邀處直求為嗣,處直許之。軍府之人皆不欲召契丹,都亦慮鬱奪其處,乃陰與書吏和昭訓謀劫處直。會處直與張文禮使者宴於城東,暮歸,都以新軍數百伏於府第,大噪劫之,曰:“將士不欲以城召契丹,請令公歸西第。”乃並其妻妾幽之西第,盡殺處直子孫在中山及將佐之為處直腹心者。都自為留後,具以狀白晉王。晉王因以都代處直。


  吳徐溫勸吳王祀南郊,或曰:“禮樂未備且唐朝祀南郊,其費巨萬,今未能辦也。”溫曰:“安有王者而不事天乎!吾聞事天貴誠,多費何為!唐每郊祀,啟南門,灌其樞脂百斛。此乃季世奢泰之弊,又安足法乎!”甲子,吳王祀南郊,配以太祖。乙醜,大赦;加徐知誥同平章事,領江州觀察使。尋以江州為奉化軍,以知誥領節度使。徐溫聞壽州團練使崔太初苟察失民心,欲征之,徐知誥曰:“壽州邊隅大鎮,征之恐為變,不若使其入朝,因留之。”溫怒曰:“一崔太初不能製,如他人何!”征為右雄武大將軍。


  十一月,晉王使李存審、李嗣源守德勝,自將兵攻鎮州。張處瑾遣其弟處琪、幕僚齊儉謝罪請服,晉王不許,盡銳攻之,旬日不克。處瑾使**時將千騎突圍出,趣定州,欲求救於王處直。晉兵追至行唐,斬之。


  契丹主既許盧文進出兵,王鬱又說之曰:“鎮州美女如雲,金帛如山,天皇王速往,則皆己物也,不然,為晉王所有矣。”契丹主以為然,悉發所有之眾而南。述律後諫曰:“吾有西樓羊馬之富,其樂不可勝窮也,何必勞師遠山以乘危徼利乎!吾聞晉王用兵,天下莫敵,脫有危敗,悔之何及!”契丹主不聽,十二月,辛未,攻幽州,李紹宏嬰城自守。契丹長驅而南,圍涿州,旬日拔之,擒刺史李嗣弼。進攻定州,王都告急於晉,晉王自鎮州將親軍五千救之,遣神武都指揮使王思同將兵戍狼山之南以拒之。


  高季昌遣都指揮使倪可福以卒萬人修江陵外郭,季昌行視,責功程之慢,杖之。季昌女為可福子知進婦,季昌謂其女曰:“歸語汝舅:吾欲威眾辦事耳。”以白金數百兩遺之。


  是歲,漢以尚書左丞倪曙同平章事。


  辰、漵蠻侵楚,楚寧遠節度副使姚彥章討平之。


  均王下龍德二年(壬午,公元九二二年)

  春,正月,壬午朔,王都省王處直於西第,處直奮拳毆其胸,曰:“逆賊,我何負於汝!”既無兵刃,將噬其鼻,都掣袂獲免。未幾,處直憂憤而卒。


  甲午,晉王至新城南,候騎白契丹前鋒新樂,涉沙河而南;將士皆失色,士卒有亡去者,主將斬之不能止。諸將皆曰:“虜傾國而來,吾眾寡不敵;又聞梁寇內侵,宜且還師魏州以救根本,或請釋鎮州之圍,西入井陘避之。”晉王猶豫未決,中門使郭崇韜曰:“契丹為王鬱所誘,本利貨財而來,非能救鎮州之急難也。王新破梁兵,威振夷、夏,契丹聞王至,心沮氣索,苟挫其前鋒,遁走必矣。”李嗣昭自潞州至,亦曰:“今強敵在前,吾有進無退,不可輕動以搖人心。”晉王曰:“帝王之興,自有天命,契丹其如我何!吾以數萬之眾平定山東,今遇此小虜而避之,何麵目以臨四海!”乃自帥鐵騎五千先進。至新城北,半出桑林,契丹萬餘眾騎見之,驚走。晉王分軍為二逐之,行數十裏,獲契丹主之子。時沙河橋狹冰薄,契丹陷溺死者甚眾。是夕,晉王宿新樂。契丹主車帳在定州城下,敗兵至,契丹舉眾退保望都。晉王至定州,王都迎謁於馬前,宴於府第,請以愛女妻王子繼岌。戊戌,晉王引兵趣望都,契丹逆戰,晉王以親軍千騎先進,遇奚禿餒五千騎,為其所圍。晉王力戰,出入數四,自午至申不解。李嗣昭聞之,引三百騎橫擊之,虜退,王乃得出。因縱兵奮擊,契丹大敗,逐北至易州。會大雪彌旬,平地數尺,契丹人馬無食,死者相屬於道。契丹主舉手指天,謂盧文進曰:“天未令我至此。”乃北歸。晉王引兵躡之,隨其行止,見其野宿之所,布槁於地,回環方正,皆如編剪,雖去,無一枝亂者,歎曰:“虜用法嚴乃能如是,中國所不及也。”晉王至幽州,使二百騎躡契丹之後,曰:“虜出境即還。”騎恃勇追擊之,悉為所擒,惟兩騎自它道走免。


  契丹主責王鬱,縶之以歸,自是不聽其謀。


  晉代州刺史李嗣肱將兵定媯、儒、武等州,授山北都團練使。


  晉王之北攻鎮州也,李存審謂李嗣源曰:“梁人聞我在南兵少,不攻德勝,必襲魏州。吾二人聚於此何為!不若分軍備之。”遂分軍屯澶州。戴思遠果悉楊村之眾趣魏州,嗣源引兵先之,軍於狄公祠下,遣人告魏州,使為之備。思遠至魏店,嗣源遣其將石萬全將騎兵挑戰。思遠知有備,乃西渡洹水,拔成安,大掠而還。又將兵五萬攻德勝北城,重塹複壘,斷其出入,晝夜爭攻之,李存審悉力拒守。晉王聞德勝勢危,二月,自幽州赴之,五日至魏州。思遠聞之,燒營遁還楊村。


  蜀主好為微行,酒肆、倡家靡所不到,惡人識之,乃下令士民皆著大裁帽。


  晉天平節度使兼侍中閻寶築壘以圍鎮州,決滹沱水環之。內外斷絕,城中食盡。丙午,遣五百餘人出求食。寶縱其出,欲伏兵取之;其人遂攻長圍,寶輕之,不為備,俄數千人繼至。諸軍未集,鎮人遂壞長圍而出,縱火攻寶營,寶不能拒,退保趙州。鎮人悉毀晉之營壘,取其芻粟,數日不盡。晉王聞之,以昭義節度使兼中書令李嗣昭為北麵招討使,以代寶。


  夏,四月,蜀軍使王承綱女將嫁,蜀主取之入宮。承綱請之,蜀主怒,流於茂州。女聞父得罪,自殺。甲戌,張處瑾遣兵千人迎糧於九門,李嗣昭設伏於故營,邀擊之,殺獲殆盡,餘五人匿於牆墟間,嗣昭環馬而射之,鎮兵發矢中其腦,嗣昭{竹服}中矢盡,拔矢於腦以射之,一發而殪。會日暮,還營,創流不止。是夕卒。晉王聞之,不禦酒肉者累日。嗣昭遺命:悉以澤、潞兵授節度判官任圜,使督諸軍攻鎮州,號令如一,鎮人不知嗣昭之死。圜,三原人也。


  晉王以天雄馬步都指揮使、振武節度使李存進為北麵招討使。命嗣昭諸子護喪歸葬晉陽;其子繼能不受命,帥父牙兵數千,自行營擁喪歸潞州。晉王遣母弟存渥馳騎追諭之,兄弟俱忿,欲殺存渥,存渥逃歸。嗣昭七子、繼儔、繼韜、繼達、繼忠、繼能、繼襲、繼遠。繼儔為澤州刺史,當襲爵,素懦弱。繼韜凶狡,囚繼儔於別室,詐令士卒劫己為留後,繼韜陽讓,以事白晉王。晉王以用兵方殷,不得已,改昭義軍曰安義,以繼韜為留後。


  閻寶慚憤,疽發於背,甲戌卒。


  漢主岩用術者言,遊梅口鎮避災。其地近閩之西鄙,閩將王延美將兵襲之,未至數十裏,偵者告之,岩遁逃僅免。


  五月,乙酉,晉李存進至鎮州,營於東垣渡,夾滹沱水為壘。


  晉衛州刺史李存儒,本姓楊,名婆兒,以俳優得幸於晉王。頗有旅力,晉王賜姓名,以為刺史;誌事掊斂,防城卒皆征月課縱歸。八月,莊宅使段凝與步軍都指揮使張朗引兵夜渡河襲之,詰旦登城,執存儒,遂克衛州。戴思遠又與凝攻陷其門、共城、新鄉,於是澶州之西,相州之南,皆為梁有;晉人失軍儲三之一,梁軍複振。帝以張朗為衛州刺史。朗,徐州人也。


  九月,戊寅朔,張處瑾使其弟處球乘李存進無備,將兵七千人奄至東垣渡。時晉之騎兵亦向鎮州城下,兩不相遇。鎮兵及存進營門,存進狼狽引十餘人鬥於橋上,鎮兵退,晉騎兵斷其後,夾擊之,鎮兵殆盡,存進亦戰沒。晉王以蕃漢馬步總管李存審為北麵招討使。鎮州食竭力盡,處瑾遣使詣行台請降,未報,存審兵至城下。丙千夜,城中將李再豐為內應,密投縋以納晉人,比明畢登,執處瑾兄弟家人及其黨高濛、李翥、齊儉送行台,趙人皆請而食之,磔張文禮屍於市。趙王故侍者得趙王遺骸於灰燼中,晉王命祭而葬之。以趙將符習為成德節度使,烏震為趙州刺史,趙仁貞為深州刺史,李再豐為冀州刺史。震,信都人也。


  符習不敢當成德,辭曰:“故使無後而未葬,習當斬衰以葬之,俟禮畢聽命。”既葬,即詣行台。趙人請晉王兼領成德節度使,從之。晉王割相、衛州二州置義寧軍,以習為世度使。習辭曰:“魏博霸府,不可分也,願得河南一鎮,習自取之。”乃以為天平節度使、東南麵招討使。加李存審兼侍中。


  十一月,戊寅,晉特進、河東監軍使張承業卒,曹太夫人詣其第,為之行服,如子侄之禮。晉王聞其喪,不食者累日。命河東留守判官何瓚代知河東軍府事。


  十二月,晉王以魏博觀察判官晉陽張憲兼鎮冀觀察判官,權鎮州軍府事。


  魏州稅多逋負,晉王以讓司錄濟陰趙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時當平河南?”王怒曰:“汝職在督稅,職之不修,何敢預我軍事!”季良對曰:“殿下方謀攻取而不愛百姓,一旦百姓離心,恐河北亦非殿下之有,況河南乎!”王悅,謝之。自是重之,每預謀議。


  是歲,契丹改元天讚。


  大封王躬義,性殘忍,海軍統帥王建殺之(此王建非蜀主王建),自立,複稱高麗王,以開州為東京,平壤為西京(即現在的朝鮮平壤)。建儉約寬厚,國人安之。


  說到此,說者要向各位介紹一下這“天皇密使”司徒一敏曾經留下的《天皇秘笈》。但是,自從“天皇密使”為護送耶無害和阿裏耶庫爾以身殉職之後,他的這本沒有完成的《天皇秘笈》便流落江湖,成為江湖武林屆競相爭奪的奇書。


  前文曾說,“四大幫主”之一的西丐幫(丐)主公西駱,他之所以在此沿路行乞,並非是沒有錢,沒有地位,而是極其有錢、極其有地位,簡直可以說是百萬富翁、位及人臣!實不相瞞,他所領導的西丐幫乃是晉王麾下的一支絕秘力量!與其並駕齊驅的東丐幫主東郭清、南丐幫主南宮秋、北俠北丐幫主洪七公、羅刹幫主羅旋風則分別是梁王、楚南王、長安天子、蜀王的幕府高參、江湖大客。至於這等軍機絕密以及江湖密笈(籍),也許隻有“天皇密使”一人發掘得最清楚。咱們在此無非是抖露了“天皇密使”秘笈之中的一星半點而已!話又說回來了,這等人物既是如此的卓越不凡,卻又為什麽還幹著那破破爛爛、乞乞討討的勾當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無人不有!很多時候表麵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都是虛偽的。更何況是這些愛讓人捉摸不定的江湖奇人呢?就拿這位老叫花子公西駱來說,他明地裏是在要飯乞討,但他暗地裏卻是奉少主人之命前來注意著一個人!你別看他幹瘦如柴、弱不禁風,可此人的雙睛卻是閃亮有神,而且是一個藏而不露的一流頂極武林高手,據說他精通“日月神功”和鐵砂掌!

  這本《天皇秘笈》以及後來有人續寫內容如下:

  晉國文臣武士:


  國姓李,原沙陀部落人,因有功於大唐,被賜國姓李。


  晉王李克用→李存勖、李存矩,


  李存勖→李繼岌


  李存敬(假子)


  李存矩(新州刺史→威塞軍防禦使)

  李克寧〖蕃漢都知兵權使、振武節度使、大同節度使李克寧→假子李存顥(hào,浩),後被人鼓動欲反叛取代侄子李存勖稱王而被殺。〗


  李克讓


  周德威遣裨將李存暉等攻瓦橋關,其將吏及莫州刺史李嚴皆降。嚴,幽州人也,涉獵書傳,晉王使其子繼岌,嚴固辭。王怒,將斬之,教練使孟知祥徒跣入諫曰:“強敵未滅,大王豈宜以一怒戮向義之士乎!”乃免之。知祥,遷之弟子,李克讓之婿也。


  李存顥


  李克修→昭義節度副使李嗣弼

  李嗣弼


  李嗣源(橫衝指揮使、代州刺史李嗣源→假子唐末帝李從珂,女婿石敬瑭)

  李檀

  李從厚(唐莊宗李存勖、唐明宗李檀、唐閔帝李從厚、唐末帝李從珂)

  李從珂


  李嗣昭(昭義節度使,太穀人,本姓韓。太祖出獵至其家,取以為子,為內衙指揮使,數立戰功,乃晉軍的一員不可多得的大將。嗣昭七子、繼儔、繼韜、繼達、繼忠、繼能、繼襲、繼遠。繼儔為澤州刺史,當襲爵,素懦弱。繼韜凶狡,囚繼儔於別室,詐令士卒劫己為留後,繼韜陽讓,以事白晉王。晉王以用兵方殷,不得已,改昭義軍曰安義,以繼韜為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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