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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遠戍敦煌道3

  十一、九地篇

  孫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輕地,有爭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圍地,有死地。諸侯自戰之地,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為輕地。我得則利,彼得亦利者,為爭地。我可以往,彼可以來者,為交地。諸侯之地三屬,先至而得天下之眾者,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為重地。行山林、險阻、沮澤,凡難行之道者,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從歸者迂,彼寡可以擊吾之眾者,為圍地。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者,為死地。是故散地則無戰,輕地則無止,爭地則無攻,交地則無絕,衢地則合交,重地則掠,圮地則行,圍地則謀,死地則戰。


  所謂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敵人前後不相及,眾寡不相恃,貴賤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離而不集,兵合而不齊。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敢問:‘敵眾整而將來,待之若何?’曰:‘先奪其所愛,則聽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凡為客之道,深入則專,主人不克;掠於饒野,三軍足食;謹養而勿勞,並氣積力,運兵計謀,為不可測。投之無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盡力。兵士甚陷則不懼,無所往則固,深入則拘,不得已則鬥。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約而親,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無所之。吾士無餘財,非惡貨也;無餘命,非惡壽也。令發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臥者涕交頤。投之無所往者,諸、劌之勇也。


  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敢問:‘兵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吳人與越人相惡也,當其同舟而濟,遇風,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方馬埋輪,也未足恃也;齊勇若一,政之道也;剛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攜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無知;易其事,革其謀,使人無識;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慮。帥與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帥與之深入諸侯之地,而發其機,焚舟破釜,若驅群羊,驅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聚三軍之眾,投之於險,此渭將軍之事也。九地之變,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


  凡為客之道,深則專,淺則散。去國境而師者,絕地也;四達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淺者,輕地也;背固前隘,圍地也;無所往者,死地也。是故散地,吾將一其誌;輕地,吾將使之屬;爭地,吾將趨其後;交地,吾將謹其守;衢地,吾將固其結;重地,吾將繼其食;圮地,吾將進其塗;圍地,吾將塞其闕;死地,吾將示之以不活。故兵之情,圍則禦,不得已則鬥,過則從。


  是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預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不知一,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國,則其眾不得聚;威加於敵,則其交不得合。是故不爭天下之交,不養天下之權,信己之私,威加於敵,故其城可拔,其國可隳。施無法之賞,懸無政之令,犯三軍之眾,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夫眾陷於害,然後能為勝敗。故為兵之事,在於順詳敵之意,並敵一向,千裏殺將,此謂巧能成事者也。


  是故政舉之日,夷關折符,無通其使;厲於廊廟之上,以誅其事。敵人開闔,必亟入之。先其所愛,微與之期。踐墨隨敵,以決戰事。是故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


  曹公曰:欲戰之地有九。(曹操說:要作戰的地區有九種。)

  曹公曰:此九地之名。


  曹公曰:士卒戀土,道近易散。


  曹公曰:士卒皆輕返也。


  曹公曰:可以少勝眾,弱勝強。


  曹公曰:道正相交錯也。


  曹公曰:我與敵相當,而旁有他國也。


  曹公曰:先至得其國助也。


  曹公曰:難返之地。


  曹公曰:少固也。


  曹公曰:前有高山,後有大水,進則不得,退則有礙。


  曹公曰:不當攻,當先至為利也。(是故散地則無戰,輕地則無止,爭地則無攻。)

  (交地則無絕,)曹公曰:相及屬也。


  (衢地則合交,)曹公曰:結諸侯也。


  (重地則掠,)曹公曰:畜積糧食也。


  (圮地則行,)曹公曰:無稽留也。


  (圍地則謀,)曹公曰:發奇謀也。


  (死地則戰。)曹公曰:殊死戰也。


  曹公曰:暴之使離,敵之使不奇,動兵而戰。


  曹公曰:或問也。


  曹公曰:奪其所恃之利。若先據利地,則我所欲必得也。


  曹公曰:孫子應難以覆陳兵情也。


  曹公曰:養士並氣運兵,為不可測度之計。


  曹公曰:士死安不得也。(曹操說:士兵死戰,怎能得不到勝利?)


  曹公曰:在難地心並也。(曹操說,在危難的處境中,士兵能齊心協力。)

  曹公曰:拘,縛也。


  曹公曰:人窮則死戰也。(曹操說:人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就會拚死戰鬥。即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就是很好的例證。)

  曹公曰:不求索其意,自得力也。


  曹公曰:禁妖祥之言,去疑惑之計。


  曹公曰:皆燒焚財物,非惡貨之多也,棄財致死者,不得已也。


  曹公曰:皆持必死之計。


  曹公曰:方,縛馬也;埋輪,示不動也。此言專難不如權巧,故曰:設方馬埋輪,不足恃也。


  曹公曰:強弱一勢也。


  曹公曰:齊一貌也。


  (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曹公曰:謂清淨幽深平正。(曹操說,這說的是遇事冷靜,思考問題深刻,處理事務公正。)

  曹公曰:愚,誤也。民可與樂成,不可與慮成。


  曹公曰:一其心也。


  曹公曰:險,難也。


  曹公曰:人情見利而進,見害而退。


  曹公曰:使相及屬。


  曹公曰:利地在前,當速進其後也。


  曹公曰:掠彼也。


  曹公曰:疾過去也。


  曹公曰:以一士心也。


  曹公曰:勵士也。


  曹公曰:相持禦也。


  曹公曰:勢有不得已也。


  曹公曰:陷之甚過,則從計也。


  曹公曰:上已陳此三事,而複雲者,力惡不能用兵,故複言之。


  曹公曰:謂九地之利害。或曰:上四五事也。


  曹公曰:霸王者,不結成天下諸侯之交權者也,絕天下之交,奪天下之權,以威德伸己之私。


  曹公曰:言軍法令不應預施懸也。《司馬法》曰:‘見敵作誓,瞻功作賞。’此之謂也。


  曹公曰:犯,用也。言明賞罰,雖用眾,若使一人也。


  曹公曰:勿使知害。


  曹公曰:必殊死戰,在亡地無敗者。孫臏曰:‘兵恐、不投之死地也。’


  曹公曰:佯,愚也。或曰:彼欲進,設伏而退;欲去,開而擊之。


  (並敵一向,千裏殺將,)曹公曰:並兵向敵,雖千裏能擒其將也。(曹操說,這是集中兵力奔襲敵人,即使行軍千裏,也能擒獲敵將。)

  曹公曰:是成事巧者也。一作是謂巧攻成事。


  曹公曰:謀定則閉關折符,無得有所沮議,恐惑眾士心也。


  曹公曰:誅,治也。


  (敵人闔之,必亟入之。)曹公曰:敵有間隙,當急入之也。(曹操說,敵軍一有空隙,就要迅速乘機而入。)

  (先奪其愛,)曹公曰:據利便也。


  (微與之期。)曹公曰:後人發,先人至。


  (踐墨隨敵,以決戰事。)曹公曰:行踐規矩無常也。(曹操說,執行計劃,不能一成不變。)

  曹公曰:處女示弱,脫兔往疾也。


  “對於這九地篇,我們可以來參看一下李朔雪夜襲蔡州活捉吳元濟之戰。公元807年,唐憲宗順利地平定了西川、夏綏、鎮海三鎮的叛亂,開始向淮西、成德的割據勢力討伐。李朔奇襲蔡州就是唐朝廷軍隊平定淮西節度使吳元濟割據勢力的戰例。


  在這場風雪奇襲戰中,李朔針對士兵因屢戰屢敗而產生的厭戰心理,製定了利用險峻的地形,惡劣的天氣襲擊敵人的策略,以此穩定士兵的情緒,堅定他們殊死作戰的決心。最後,他的軍隊在雪夜攻下了蔡州城,活捉了吳元濟。這場戰鬥的勝利,對於平定淮西、成德的藩鎮割據勢力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從李朔奇襲蔡州而取勝的過程可以看出,李朔不僅通曉孫子所說的一些重要的用兵原則,如示弱惑敵、速戰速決、避實擊虛等等,而且他還善於根據士兵的心理狀態,利用地形、氣候等作戰條件對士兵的心理影響,確保軍隊戰鬥力的充分發揮。這就是《孫子兵法?九地篇》所說的‘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而後生’。李朔很清楚他所率領的是一支多次戰敗、士兵受到影響的軍隊,要想讓這支軍隊有戰鬥力,就必須將士兵置於惡劣的環境中,那時,‘士兵甚陷則不懼,無所往則固,深入則拘,不得已而鬥。’因此,他選擇了風雪嚴寒之夜,讓士兵‘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最後一舉成功。李朔的因勢利導、因情用兵以及他將兵法原則與地理條件相結合的出色作戰指揮,奠定了他在軍事戰爭史上的地位。”


  十二、火攻篇

  孫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積,三曰火輜,三曰火庫,五曰火隊。行火必有因,煙火必素具。發火有時,起火有日。時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軫也,凡此四宿者,風起之日也。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火發於內,則早應之於外。火發兵靜者,待而勿攻,極其火力,可從而從之,不可從而止。火可發於外,無待於內,以時發之。火發上風,無攻下風。晝風久,夜風止。凡軍必知有五火之變,以數守之。


  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強。水可以絕,不可以奪。


  夫戰勝則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費留。故曰:明主慮之,良將修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怒可以複喜,慍可以複悅;亡國不可以複存,死者不可以複生。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曹公曰:以火攻人,當擇時日也。(曹操說:用火攻擊敵人,應當選擇有利的時機。)

  曹公曰:因奸人。(曹操說,靠敵人內部的人為內應。)

  曹公曰:煙火,燒具也。


  曹公曰:燥者,旱也。


  曹公曰:以兵應之也。


  曹公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


  曹公曰:不便也。


  (晝風久,夜風止。)曹公曰:數當然也。(曹操說,自然規律就是這樣的。)

  曹公曰:火佐者,取勝明也;水佐者,但可以絕敵道,分敵軍,不可以奪敵蓄積。(夫戰勝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費留。)

  曹公曰:若水之留,不複還也。或曰:賞不以時,但費留也,賞善不逾日也。(故曰:明主慮之,良將修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

  曹公曰:不得已用兵。


  曹公曰:不得以己之喜怒而用兵。(曹操說,不能根據自己的喜怒而用兵。)

  (怒可以複喜,慍可以複悅;亡國不可以複存,死者不可以複生。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曹操對上麵這句並未作注釋。但其中的道理我們還是能夠理解的。”


  慕容天水講到這,看了看已深深沉浸在《孫子兵法》之中的全軍將士,他不由感到了一絲欣慰。於是,他翻了翻即將要結束的《孫子兵法》,說道:“這是《孫子兵法》的第十二篇火攻;第十三篇,也就是它的最後一篇用間,雖然它們篇目排列如此,但在真正的戰場上,它們卻是因勢而變、隨機運用,並不是因它的排列次序而分主次先後。其實,它的每一篇都應是身為將帥者所同等重視,各篇之間更有內在的必然聯係,切不可斷章取義、孤立運用。


  想當年,‘諸葛亮斬馬謖’這一戰例,不正是馬謖斷章取義而導致失敗麽?馬謖自詡熟讀兵書戰策,立下軍令狀,欲安保街亭。但他隻知道‘據高臨下’、占領高山紮寨,卻被敵人斷絕汲水之道而失街亭,豈不痛哉?

  所以,在殘酷的戰場上,欲立於不敗之地,懂得《孫子兵法》的將帥,要從多方麵多角度多層次上考慮勝戰因素,切不可斷章取義、孤立運用。


  漢末時期的赤壁之戰是火攻篇的典型戰例,這是這場大戰的主要體現。當然,此中還融含有許多《孫子兵法》的戰略戰術思想。比如避實擊虛、揚長避短、速戰速決、用間等。曹操在公元200年的官渡之戰中擊敗袁紹後,分別於公元204年、207年取得了攻取鄴城、北征烏桓的勝利,一舉殲滅了袁紹集團的殘餘勢力,占領了司隸、兗、豫、綠、青、冀、幽、並等州,統一了北方。接連而來的勝利,增強了曹操早日統一天下的雄心壯誌,他開始積極準備南下消滅南方的割據勢力,一統天下。


  公元208年春,曹操在鄴城修建玄武池訓練水軍,準備揮師南下。同時,他又派人到西北涼州拉攏馬騰及其子馬超,分別授以他們衛尉和偏將軍之職,以避免南下進軍時他們作亂,使其側後受到威脅。但是,曹操咄咄逼人的攻勢,促成了南方兩個主要割據勢力——東吳孫權與荊州劉備的聯合。孫、劉聯軍精確地分析了曹軍的兵力、作戰特點及長、短,戰場條件等客觀情況,找出了曹軍不善水戰的致命弱點,決定采取以長擊短、避強擊弱、以火助戰的作戰方針,出其不意地以火攻擊敗曹軍,促成了三國鼎立形勢的形成,同時也為戰爭曆史創造了一個以火攻戰勝強敵的典型戰例。


  縱觀赤壁之戰的全過程,可見曹操的失敗絕非偶然。曹操依仗其兵力優勢,在一路進展順利的情況中難以保持清醒的頭腦,產生了驕傲輕敵的情緒,以己之短擊敵之長,使自己的優勢喪失;在受降的過程中又疏於戒備,麵對奇襲驚慌失措,猝不及防,最終導致了失敗。而孫劉聯軍則善於利用自己的有利條件,在發現敵軍的弱點時,果斷實施火攻,一舉戰勝強敵。在實施火攻過程中,周瑜、劉備完全遵循了《孫子兵法?火攻篇》中提出的實施火攻的原則、步驟與方法,即事先準備好火具,選擇幹燥而有風的天氣。放火之後,乘敵混亂之時,以主力配合進攻敵軍,做到了‘火發於內,則早應之於外’。赤壁之戰的以弱勝強,為《孫子兵法?火攻篇》作了成功的曆史鑒證。”


  十三、用間篇

  孫子曰: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裏,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而愛爵祿百金,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將也,非主之佐也,非勝之主也。故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於鬼神,不可象於事,不可驗於度,必取於人,知敵之情者也。


  故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因間者,因其鄉人而用之。內間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死間者,為誑事於外,令吾間知之,而傳於敵間也。生間者,反報也。


  故三軍之事,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事莫密於間,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微哉微哉,無所不用間也;間事未發,而先聞者,間與所告者皆死。


  凡軍之所欲擊,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殺,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間必索知之。


  必索敵人之間來間我者,因而利之,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鄉間、內間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間為誑事,可使告敵。因是而知之,故生間可使如期。五間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於反間,故反間不可不厚也。


  昔殷之興也,伊摯在夏;周之興也,呂芽在殷。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


  曹公曰:戰者必用間諜,以知敵之情實也。(曹操說:作戰必須使用間諜,用來探知敵人的實情。)

  曹公曰:古者八家為鄰,一家從軍,七家奉之,言十萬之師舉,不事耕稼者七十萬家。


  曹公曰:不可以禱祀而求,亦不可以事類而求也。


  曹公曰:不可以事數度也。(曹操說,不能根據事物的某些征兆來妄加推測。)

  (必取於人,知敵之情者也。)曹公曰:因人也。(曹操說,要依靠間諜。)

  曹公曰:同時任用五間也。


  曹公曰:舍,居止也。


  曹公曰:伊摯,伊尹(發yin音,not yi一,伊)也。


  (周之興也,呂牙在殷。)曹公曰:呂牙,太公也。


  “用間的例子,我可以給各位講講東晉十六國之一的後趙王石勒用間勝王浚的戰例。但是有一點需要講明,石勒用間智取擁兵幽州的西晉大臣王浚發生在他自立為趙王之前。


  石勒字世龍,羯族人,其家族世為部落小帥,到石勒這一代,部落小帥已沒什麽待遇可言,為了生活,他曾給商人、地主做過田客。後被西晉並州刺史司馬騰捉住並送到冀州販賣到一個叫師歡的地主家裏當耕奴。師歡見這個二十幾歲的胡人相貌不俗,善於騎射,又勇敢有謀,怕他鼓動其他耕奴造反,就把他放了。隨後石勒投奔了晉朝廷養馬地——馬牧的小頭目汲桑,並在荏平縣一帶組成了‘十八騎’。後來石勒、汲桑參加反晉大軍,汲桑被晉軍殺死,石勒投奔了已在左國城稱漢王的劉淵,他隨著勢力的擴大,設計殺掉自己的勢力對手王彌,合並了他的全部人馬。石勒火並王彌後,將攻擊目標轉向了西晉幽州刺史王浚。在其軍師張賓的建議下,很快就占據了王浚的軍隊,並將王浚殺死,為不久以後自立為趙王奠定了基礎。


  總觀石勒吞並王浚的過程,實際上就是連續用間的過程。石勒的門客王子春作為生間,被石勒派往王浚營中,一方麵投書結好王浚,一方麵偵察王浚在幽州的政治、軍事情況。石勒還以重金籠絡、收買了王浚的心腹棗高,棗高作為石勒的內間,鞏固了王浚對石勒的信任,使王浚對石勒的歸順更加深信不疑;石勒在王浚使者來訪時,製造了一些假象讓使者回去報告王浚。由於石勒較成功地連續用間,使得王浚完全陷入錯誤的認識與判斷之中。石勒則因用間而比較全麵地掌握了敵軍的情況,把握了戰機,為他最後的出奇製勝奠定了客觀基礎條件。從石勒戰勝王浚的史實中可見,孫子所說的用間的重要性、要領以及方法,石勒都能熟練掌握並靈活運用於戰爭的實踐之中,正因如此,石勒才取得了幽州之戰的決定性勝利。”


  “至此,孫武所撰寫的《孫子兵法》、曹操的《孫子注》以及各篇戰例都已經講解完畢,希望各位將士能從中吸取謀略和智慧。因為《孫子兵法》被世人尊譽為‘兵聖’、‘武經’、‘兵學聖典’,為曆代兵家所器重。故此,孫武也被譽為‘武聖人’,與‘文聖人’孔子齊名。他的一部《孫子兵法》雖是軍事著作,但它的影響麵已完全超出軍事範圍。無論是政治家、外交家、商家、佛家、道家都推崇敬重《孫子兵法》,使其中的軍事謀略思想運用到各個社會角落。


  所以,為了我們更好地理解、掌握和運用《孫子兵法》,我在此還要為各位將士從頭至尾地將《孫子十三篇》通俗地講述一遍,讓其中的戰略戰術思想真正武裝我們的頭腦。”


  一、始計篇

  孫子說:戰爭是國家的大事,生死的所在,存亡的關鍵,不能不認真考察。


  所以,必須從以下五個方麵來謀劃它,比較敵我雙方的各種情況,用以探索戰爭的情勢。一是道,即政治;二是天,即天時;三是地,即地利;四是將,即將領;五是法,即法偉。所謂道,就是讓民眾認同、擁護君主的意願,使得他們能夠做到生為君生,死為君死,而不害怕危險。所謂天,是指晝夜晴雨、寒冬酷暑、春夏秋冬的變化。所謂地,指征途的遠近、險阻、平坦、寬窄,地形對攻守的利弊。所謂將,指帥的智謀、誠信、仁慈、勇敢、嚴明。所謂法,是指軍隊的組織編製、將吏的管理、軍需物資的掌管。凡屬這五個方麵的情況,將帥都不能不知道。充分了解這些情況就能打勝仗,不了解這些情況就不能打勝仗。所以要通過雙方情況的比較,來探索戰爭的情勢。就是說,哪一方君主的政治開明?哪一方將帥更有才能?哪一方擁有天時地利?哪一方法令能貫徹執行?哪一方武器裝備更精良?哪一方兵卒訓練有素?哪一方賞罰公正嚴明?我根據這些就可以判斷誰勝誰負。


  如果聽從我的計謀,作戰一定勝利,我就留下;如果不聽從我的計謀,作戰一定失敗,我就離去。


  分析利害得失的意見已經被采納,然後就要造成有利的態勢,作為外在的輔助條件。所謂有利的態勢,就是根據有利於己的原則,靈活機變,掌握作戰主動權。


  用兵打仗是一種詭詐之術。所以能打卻裝作不能打;要打卻裝著不想打;明明向近處進攻,卻裝作要打遠處;即將進攻遠處,卻裝作要攻近處。敵人貪利,就用引誘他;敵人混亂,就乘機攻取他;敵人力量雄厚,就要防備他;敵人兵勢強盛,就要暫時避其鋒芒(茫);敵人易怒,就要折損他的銳氣;敵人卑怯慎行,就要驕縱他;敵人休整得好,就設法勞累他;敵人內部團結,就設法離間他。在敵人毫無防備之處發起進攻,在敵人意料不到時采取行動。所有這些,是軍事指揮藝術的奧妙,不能事先呆板規定。


  開戰之前就預計能夠取得勝利的,是因為籌劃周密,勝利的條件充分;開戰之前就預計不能取得勝利的,是因為籌劃不周,勝利的條件不充分。籌劃周密、條件具備就能取勝;籌劃不周、條件缺乏就不能取勝,何況不作籌劃、毫無條件呢?我們根據這些來觀察,那麽勝敗之局就會顯而易見。


  二、作戰篇

  孫子說:凡興師打仗的一般規律是動用輕型戰車千輛,重型戰車千輛,軍隊十萬,同時還要越境千裏運送軍糧。那麽前方後方的經費,款待列國使節的費用,維修器材的消耗,車輛兵甲的開銷,每天能耗資巨大,然後這支十萬大軍才能出動。


  用這樣大規模的軍隊作戰,就要求速勝。曠日持久就會使軍隊疲憊,銳氣受挫。攻打城池,會使兵力耗竭。軍隊長期在外作戰,會使國家財力不繼。如果軍隊疲憊、銳氣挫傷、軍事實力耗盡、國家經濟枯竭,那麽諸侯列國就會乘此危機發兵進攻,那時候即使有足智多謀的人,也無法挽回危局。所以,用兵作戰,隻聽說過指揮雖拙但求速勝的情況,而沒有而沒有見過講究指揮工巧而追求曠日持久的現象。戰事久拖不決而對國家有利的情形,從來不曾有過。所以不完全了解用兵弊端的人,也就無法真正理解用兵的益處。


  善於用兵打仗的人,兵員不再次征集,糧草不多次運輸。武器裝備由國內提供,糧食給養在敵國補充,這樣,軍隊的糧草供給就充足了。


  國家之所以因用兵而導致貧困,就是由於遠道運輸。軍隊遠征,遠道運輸,就會使百姓陷於貧困,臨近駐軍的地區物價必定飛漲。物價飛漲,就會使得百姓之家資財枯竭。財產枯竭就必然導致加重賦役。力量耗盡,財富枯竭,國內便家家空虛。百姓的財產將會耗去十分之七,國家的財產,也會由於車輛的損壞,馬匹的疲敝,盔甲、箭弩、戟盾、大櫓的製作和補充以及丘牛大車的征調,而消耗掉十分之六。


  所以,明智的將帥總是務求取糧於敵國。消耗敵國糧食一鍾,相當於從本國運送二十鍾;耗費敵國草料一石,相當於從本國運輸二十石。


  要使軍隊英勇殺敵,就應激發士兵同仇敵愾的士氣;要想奪取敵人的軍備物資,就必須借助於物資獎勵。所以,在車戰中,凡是繳獲戰車十輛以上的,就獎賞最先奪得戰車的人,並且換上我軍的旗幟,混合編入自己的戰車行列。對於敵俘,要優待和保證供給。這就是說愈是戰勝敵人,自己也就愈是強大。


  因此,用兵打仗貴在速戰速決,而不宜曠日持久。


  所以懂得用兵作戰的將帥,是民眾生死的掌握者,是國家安危存亡的主宰。


  三、謀攻篇

  孫子說:一般的戰爭指導法則是:使敵人全國降服為上策,而擊破敵國就略遜一籌;使敵人全軍完整地降服為上策,而擊潰敵軍就次一等;使敵人全旅完整地降服為上策,而打垮敵人的旅就略遜一籌;使敵人全卒完整地降服是上策,而用武力打垮它就次一等;使敵人全伍降服是上策,用武力擊潰它就次一等。因此百戰百勝並不就是高明中最高明的;不經交戰而能使敵人屈服,這才算是最高明的。


  所以,用兵的上策是用謀略戰勝敵人,其次是挫敗敵人的外交聯盟,再次就是直接與敵人交戰,擊敗敵人的軍隊,下策就是攻打敵人的城池。選擇攻城的做法實出於不得已。製造攻城的大盾和四**車,準備攻城的器械,費時數個月才能完成;而構築用於攻城的土山,又要花費幾個月才能完工。如果主將難以克製憤怒與焦躁的情緒而強迫使士卒象螞蟻一樣去爬梯攻城,結果士卒損失了三分之一,而城池卻未能攻克,這就是攻城帶來的災難。


  所以,善於用兵的人,使敵人屈服而不是靠交戰,攻占敵人的城池而不是靠強攻,毀滅敵人的國家而不是靠久戰。一定要用全戰的戰略爭勝於天下,這樣既不使自己的軍隊疲憊受挫,又能取得圓滿的、全麵的勝利。這就是以謀略勝敵的標準。


  因此,用兵的原則是,擁有十倍於敵的兵力就包圍敵人,擁有五倍於敵的兵力就進攻敵人,擁有兩倍於敵的兵力就設法分散敵人,兵力與敵相等就要努力抗擊敵人,兵力少於敵人就要退卻,兵力弱於敵人就要避免決戰。所以,弱小的軍隊如果一直堅守硬拚,就必然成為強大敵人的俘虜。


  將帥是國君的助手,輔助周密,國家一定強盛,輔助有缺陷,國家就一定衰弱。


  所以國君危害軍事行動的情況有三種:不了解軍隊不能前進而硬使軍隊前進,不了解軍隊不能後退而硬使軍隊後退,這叫做束縛軍隊;不了解軍隊的內部事務,而去幹預軍隊的行政,就會使得將士迷惑;不懂得軍事上的權宜機變,而去幹涉軍隊的指揮,就會使得將士產生疑慮。軍隊既迷惑又心存疑慮,那麽諸侯列國乘機進犯的災難也就隨之降臨了。這叫做自亂其軍,自取覆亡。


  預知勝利的情況有五種:知道可以打或不可以打的,能夠勝利;了解多兵和少兵的不同用法的,能夠勝利;全軍上下意願一致的,能夠勝利;以有準備對待無準備的,能勝利;將帥有才能而國君不幹禦者勝。凡此五條,就是預知勝利的方法。


  所以說,既了解敵人,又了解自己,百戰都不會有危險;雖不了解敵人,但是了解自己,那麽有時能勝利,有時會失敗;既不了解敵人,又不了解自己,那麽每次用兵都會有危險。


  四、軍形篇

  孫子說:從前善於用兵打仗的人,先要做到不會被敵人戰勝,以等待機會戰勝敵人。不會被敵人戰勝的主動權操在自己手中,能否戰勝敵人則取決於敵人是否有隙可乘。所以,善於打仗的人,能創造不被敵人戰勝的條件,但卻不可能做到使敵人一定被我戰勝。所以說,勝利可以預知,但是不可強求。


  想要不被敵人戰勝,在於防守嚴密;想要戰勝敵人,在於進攻得當。實行防禦,是由於兵力不足;實施防禦,是由於兵力不足;實施進攻,是因為兵力有餘。善於防守的人,隱蔽自己的兵力如同深藏於地下;善於進攻的人,展開自己的兵力就象自九霄而降。所以,既能夠促使自己,而又能奪取勝利。


  預見勝利不超越一般人的認識,不算高明中最高明的;經過激戰取得勝利,普天下都說好,也算不得高明中最高明的。這就好比舉得起秋毫算不上力大,看得見日月算不上眼明,聽得見雷霆算不上耳聰一樣。古時候所謂善於指揮作戰的人的勝利,都是戰勝容易戰勝的敵人。所以,善於指揮作戰的人所打的勝仗,沒有智慧的名聲,沒有勇武的戰功。他的戰勝是不會有差錯的。其所以沒有差錯,是因為他的作戰措施建立在必勝的基礎上,戰勝的是已處於失敗地位的敵人。所以,善於指揮作戰的人,總是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而又不放過擊敗敵人的機會。因此,勝利的軍隊總是先有了勝利的把握而後才同敵人交戰,失敗的軍隊則是先同敵人交戰而後企求取勝。善於指導戰爭的人,修明政治,確保法製,所以能夠掌握勝敗的主動權。


  兵法的基本原則有五條:一是‘度’,二是‘量’,三是‘數’,四是‘稱’,五是‘勝’。敵我所處地域的不同,產生雙方土地,幅員大小不同的‘度’;‘度’的不同,產生雙方物產資源多少不同的‘量’;‘量’的不同,產生雙方軍事實力強弱不同的‘稱’;‘稱’的不同,最終決定戰爭的勝負成敗。勝利的軍隊較之於失敗的軍隊,有如以‘鎰’比‘銖’那樣,占有絕對的優勢;而失敗的軍隊較之於勝利的軍隊,就象就象用‘銖’比‘鎰’那樣,處於絕對的劣勢。勝利者指揮軍隊與敵作戰,就象在萬丈懸崖決開山澗的積水,所向披靡,這就是‘形’——軍事實力。


  五、兵勢篇

  孫子說:通常而言,管理大部隊如同管理小部隊一樣,這屬於軍隊的組織編製問題。指揮大部隊作戰如同指揮小部隊作戰一樣,這屬於指揮號令的問題。整個部隊遭到敵人的進攻而沒有潰敗,這屬於‘奇正’的戰術變化問題。對敵軍所實施的打擊,如同以石擊卵一樣,這屬於‘避實就虛’原則的正確運用問題。


  一般的作戰,總是以‘正兵’合戰,用‘奇兵’取勝。所以,善於出奇製勝的人,其戰法的變化如天地運行那樣變化無窮,象江河那樣奔流不息。終而複始,就象日月的運行;去而複來,如同四季的更替。樂音的基本音階不過五個,然而五個音階的變化,卻是不可聽盡;顏色,不過五種色素,然而五色的變化,卻是不可觀盡;滋味不過五樣,然而五味的變化,卻是不可盡嚐。作戰的方式方法不過‘奇’、‘正’兩種,可是‘奇’、‘正’的變化,卻永遠未可窮盡。‘奇’、‘正’之間的相互轉化,就象順著圓環旋繞似的,無始無終,又有誰能夠窮盡它呢?


  湍急的流水迅速地奔流,以致能夠把巨石衝走,這是因為它的流速飛快形成的‘勢’;鷙鳥高飛猛擊,以致能捕殺鳥雀,這就是短促迅捷的‘節’。因此,善於指揮作戰的人,他所造成的態勢險峻逼人,他進攻的節奏短促有力。險峻的態勢就象張滿的弓弩,迅疾的節奏就象擊發弩機把箭突然射出。


  戰旗紛亂,人馬混雜,在混亂之中作戰更要使軍隊整齊不亂。在兵如潮湧、渾沌不清的情況下戰鬥,要布陣周密,保持態勢而不致失敗。向敵詐示混亂,是由於己方組織編製的嚴整。向敵詐示怯懦,是由於己方具備勇敢的素質。向敵詐示弱小,是由於己方擁有強大兵力。嚴整或者混亂,是由組織編製的好壞所決定的。勇敢或怯懦,是由作戰態勢的優劣所造成的。強大或者弱小,是由雙方實力大小的對比所顯現的。所以善於調動敵人的將帥,偽裝假象迷惑敵人,敵人便會聽從調動;用小利引誘敵人,敵人就會前來爭奪。用這樣的辦法積極調動敵人,再預備重兵伺機掩擊它。


  所以善於用兵打仗的人,總是努力創造有利的態勢,而不對部屬求全責備,所以他能夠選擇人才去利用和創造有利的態勢。善於利用態勢的人指揮軍隊作戰,就如同滾動木頭、石頭一般。木頭和石頭的特性是,置放在平坦安穩之處就靜止,置放在險峻陡峭之處就滾動。方的容易靜止,圓的滾動靈活。所以,善於指揮作戰的人所造成的有利態勢,就象將圓石從萬丈高山上推滾下來那樣,這就是所謂的‘勢’。


  六、虛實篇

  孫子說:凡先占據戰場,等待敵人的就主動安逸,而後到達戰場倉促應戰的就疲憊被動。所以善於指揮作戰的人,總是能夠調動敵人而不被敵人所調動。能夠使敵人自動進到我預定地域的,是用小利引誘的緣故;能夠使敵人不能到達其預定領域的,則是設置重重困難阻撓的緣故。敵人休整的好,就設法使它疲勞;敵人糧食充足,就設法使它們饑餓;敵人駐紮安穩,就設法使它移動。


  要出擊敵人無法馳救的地方,要奔襲敵人未曾預料之處。行軍千裏而不勞累,是因為行進的是敵人沒有防備的地區;進攻而必定能夠取勝,是因為進攻的是敵人不曾防禦的地點;防禦而必能穩固,是因為扼守的是敵人無法攻取的地方。所以善於進攻的,能使敵人不知道如何防守;善於防禦的,能使敵人不知道該怎麽進攻。微妙啊,微妙到看不出任何形跡。神奇啊,神奇到聽不見絲毫聲音。所以,我能夠成為敵人命運的主宰。前進而使敵人無法抵禦的,是由於襲擊敵人懈怠空虛的地方;撤退而使敵人不能追擊的,是因為行動迅速而使得敵人追趕不及。所以我軍要交戰時,敵人即使高壘深溝也不得不出來與我交鋒,這是因為我們攻擊了敵人所必救的地方;我軍不想交戰時,雖然畫地防守,敵人也無法同我交鋒,這是因為我們誘使敵人改變了進攻方向。


  要使敵人顯露真情而我軍不露痕跡,這樣,我軍兵力就可以集中而敵人兵力不得不分散。我們的兵力集中在一處,敵人的兵力分散在十處,這樣,我們就能以十倍於敵的兵力去進攻敵人,從而造成我眾敵寡的有利態勢。能做到集中優勢兵力攻擊劣勢的敵人,那麽同我軍正麵交戰的敵人也就有限。我們所要進攻的地方敵人很難知道,既無從知道,那麽他所需要防備的地方就多;敵人防備的地方愈多,那麽我們所要進攻的敵人就愈是單薄。因此,防備了前麵,後麵的兵力就薄弱;防備了後麵,前麵的兵力就薄弱;防備了左邊,右邊的兵力就薄弱;防備了右邊,左邊的兵力就薄弱。處處加以防備,就處處兵力薄弱。兵力之所以薄弱,是因為處處分兵防備;兵力之所以充足,是因為迫使對方處處分兵防備我自己。


  所以,如能預知交戰的地點,預知交戰的時間,那麽即使跋涉千裏也可以去同敵人會戰。不能預知在什麽地方打,不能預知在什麽時間打,那麽就會導致左翼救不了右翼,右翼救不了左翼,前麵不能救後麵,後麵不能救前麵的情況,何況想要在遠達數千裏,近在數裏的範圍內做到應付自如呢?依我分析,越國的軍隊雖多,但對於決定戰爭的勝負又有什麽補益呢?所以說,勝利是可以造成的,敵軍雖多,可以使它無法同我較量。


  所以要通過認真的籌算,來分析敵人作戰計劃的優劣和得失;要通過挑動敵人,來了解敵人的活動規律;要通過佯動示形,來試探敵人生死命脈的所在;要通過小型交鋒,來了解敵人兵力的虛實強弱。所以佯動佯動示形進入最高的境界,就再也看不出什麽痕跡。看不出形跡,那麽,即使是深藏的間諜也窺察不了底細,老謀深算的敵人也想不出對策。根據敵情變化而靈活運用戰術,即便把勝利擺放在眾人麵前,眾人仍然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人們隻能知道我用來戰勝敵人的辦法,但卻無從知道我是怎樣運用這些辦法出奇製勝的。所以每一次勝利,都不是簡單的重複老一套,而是適應不同的情況,變化無窮。


  用兵的規律就象水,流水的屬性,是避開高處而流向低處;作戰的規律是避開敵人的堅實之處而攻擊敵之弱點。水因地形的高低而製約其流向,作戰則根據不同的敵情而製定取勝的策略。所以,用兵打仗沒有固定刻板的態勢,正如水的流動不曾有一成不變的形態一樣。能夠根據敵情變化而靈活機動取勝的,就可叫做用兵如神。五行相生相克沒有固定的常勝,四季輪流更替也沒有不變的位置,白天有長有短,月亮也有圓有缺。


  七、軍爭篇

  孫子說:大凡用兵的法則,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從征集民眾、組織軍隊直到同敵人對陣,在這中間沒有比爭奪製勝條件更為困難了。而爭奪製勝條件最困難的地方,在於把迂回的彎路變為直路,把不利轉化為有利。同時,要使敵人的近直之利變為迂遠之患,並用小利引誘敵人,這樣就能比敵人後出動而先抵達必爭的戰略要地。這就是掌握了以迂為直的方法。


  所以軍爭既有順利的一麵,同時也有危險。如果全軍攜帶所有的輜重去爭利,就無法按時抵達預定地域;如果丟下部分軍隊去爭利,輜重裝備就會損失。因此卷甲疾進,日夜兼程,走上百裏路去爭利,那麽三軍的將領就能夠被敵所俘,健壯的士卒先到,疲弱的士卒掉隊,其結果是隻會有十分之一的兵力能夠到位。走五十裏去爭利,就會損折前軍的主將,隻有一半的兵力能夠到位。走上三十裏路去爭利,也依然隻有三分之二的兵力能趕到。須知軍隊沒有輜重就會失敗,沒有糧食就不能生存,沒有物資儲備就難以為繼。


  所以,不了解諸侯列國的戰略意圖,不能與其結交;不熟悉山林、險阻、沼澤的地形,不能行軍;不利用向導,便不能得到地利。所以用兵打仗必須依靠詭詐多變來爭取成功,依據是否有利來決定自己的行動,按照分散或集中兵力的方式來變換戰術。所以,軍隊行動迅速時就象疾風驟起,行動舒緩時就象林木森然不亂,攻擊敵人時象烈火,實施防禦時象山嶽,隱蔽時如同濃雲遮蔽日月,衝鋒時如迅雷不及掩耳。分遣兵眾,擄掠敵方的鄉邑,分兵扼守要地,擴展自己的領土,權衡利害關係,然後相機行動。懂得以迂為直方法的將帥就能取得勝利,這是爭奪製勝條件的原則。


  《軍政》裏說:‘語言指揮不能聽到,所以設置金鼓;動作指揮不能看見,所以設置旌旗。’這些金鼓旌旗是用來統一軍隊上下的視聽的。全軍上下既然一致,那麽,勇敢的士兵就不能單獨冒進,怯懦的士兵也不敢單獨後退了。這就是指揮大部隊作戰的方法。所以夜間作戰多用火光、鑼鼓,白晝作戰多用旌旗,這都是出於適應士卒耳目視聽的需要。


  對於敵人的軍隊,可以使其士氣低落;對於敵軍的將帥,可以使其決心動搖。軍隊剛投入戰鬥時,士氣飽滿,過了一段時間,士氣就完全衰竭了。所以善於用兵的人,總是先避開敵人初來時的銳氣,進而等到敵人士氣懈怠衰竭時再去打擊它,這是掌握運用軍隊士氣的方法。用自己的嚴整來對付敵人的混亂,用自己的鎮靜來對付敵人的輕躁,這是掌握將帥心理的手段。用自己部隊接近的戰場來對付遠道而來的敵人。用自己部隊的安逸休整來對付疲於奔命的敵人,用自己部隊的糧餉充足來對付饑餓不堪的敵人,這是把握軍隊戰鬥力的秘訣。不要去攔擊旗幟整齊的敵人,不要去進攻陣容雄壯的敵人,這是掌握靈活機變的原則。


  用兵的法則是:敵人占領山地就不要去仰攻,敵人背靠高地就不要正麵迎擊,敵人假裝敗退就不要跟蹤追擊,敵人的精銳不要去攻擊,敵人的誘兵不要加以理睬,對退回本國途中的敵軍不要正麵遭遇,包圍敵人時要留出缺口,對陷入絕境的敵人不要過分逼迫。這些都是用兵的法則。


  八、九變篇

  孫子說:大凡用兵的法則是: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征集民眾、組織軍隊,出征時在沼澤連綿的‘圮地’上不可駐紮,在多國交界的‘衢地’上應結交鄰國,在‘絕地’上不要停留,遇上‘圍地’要巧設奇謀,陷入‘死地’要殊死戰鬥。有的道路不要通行,有的敵軍不要攻打,有的城邑不要攻取,有的地方不要爭奪,國君有的命令不要執行。所以將帥如果能夠精通各種機變的利弊,那麽就是懂得用兵了。將帥如果不能精通各種機變的利弊,那麽即使了解地形,也不能夠得到地形之地。指揮軍隊而不知道各種機變的方法,那麽即便知道‘五利’,也是不能充分發揮軍隊的戰鬥力。


  所以,聰明的將帥考慮問題,必須充分兼顧到利害的兩個方麵。在不利的情況下要看到有利的條件,大事便可順利進行;在順利情況下要看到不利的因素,禍患就能預先排除。


  要用各國諸侯最厭惡的事情去傷害它,迫使它屈服;要用各國諸侯感到危險的事情去困擾它,迫使它聽從我們的驅使;要用小利去引誘各國諸侯,迫使它被動奔走。


  用兵的法則是,不要寄希望於敵人不來,而要依靠自己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要寄希望於敵人不來進攻,而要依靠自己擁有使敵人無法進攻的力量。


  將帥有五種重大的險情:隻知道死拚蠻幹,就可能被誘殺;隻顧貪生活命,就可能被俘虜;急躁易怒,就可能中敵人輕侮的奸計;一味廉潔好名,就可能進入敵人汙辱的圈套;不分情況‘愛民’,就可能導致煩勞而不得安寧。以上五點,是將帥的過錯,也是用兵的災難。使軍隊遭到覆滅,將帥被敵擒殺,都一定是由這五種危險引起。這不可不予以充分地重視。


  九、行軍篇

  孫子說:凡是處置部署軍隊和觀察判斷敵情,都應該注意:通過山地,要靠近有水草的山穀,駐紮在居高向陽的地方,不要去仰攻敵人占領了的高地,這是在山地部署機動部隊的原則。橫渡江河,必須在遠離江河處駐紮;敵人渡水來戰,不要在江河中予以迎擊,而要等它渡過一半時再進行攻擊,這樣才有利;如果要同敵人決戰,不要緊挨水邊布兵列陣;在江河地帶才有利;在江河地帶駐紮,也應當居高向陽,不可麵迎水流,這是在江河地帶部署處置軍隊的原則。通過鹽堿沼澤地帶,應該迅速離開,不要停留;倘若同敵人相遇於鹽堿沼澤地帶,那就一定要靠近水草並背靠樹林,這是在鹽堿沼澤地帶部署機動軍隊的原則。在平原地帶要占領平坦開闊地域,而側翼則應倚托高地,做到前低後高,這是在平原地帶部署機動部隊的原則。以上四種軍隊部署原則運用帶來的好處,正是黃帝之所以能戰勝其他‘四帝’的原因。


  在一般情況下駐軍,總是喜歡幹燥的高地,厭惡潮濕的窪地,重視向陽之地,輕視陰濕之地,靠近水草地區,軍需充足,將士百病不生,這樣,克敵製勝就有了保證。在丘陵堤防地域,必須占領朝南向陽的一麵,而把主要側翼背靠著它,這些對於用兵有利的措施,是利用地形作為輔助條件的。上遊下雨漲水,洪水驟至,若想要涉水過河,得等待水流平穩後再過。凡是遇上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這六種地形,必須迅速離開,不要靠近。我軍遠遠離開它們,而讓敵人去接近它們;我軍應麵向它們,而讓敵人去背靠它們。行軍過程中如遇到有險峻的隘路、湖沼、水網、蘆葦、山林和草木茂盛的地方,一定要謹慎地反複搜索,這些都是敵人可能設下伏兵和隱藏奸細的地方。


  敵人逼近而保持安靜的,是倚仗它占領著險要的地形;敵人離我很遠而前來挑戰的,是想引誘我軍入其圈套;敵人之所以駐紮在平坦地帶,是因為它這樣做有利可圖。許多樹林搖曳擺動,這是敵人隱蔽前來;草叢中有許多遮障物,這是敵布疑陣;鳥雀驚飛,這是下麵有著伏兵;野獸駭奔,這是敵人大舉突襲;塵土又高又尖,這是敵人的戰車馳來;塵土低而寬廣,這是敵人的步兵開來;塵土四散飛揚,這是敵人在砍伐柴薪;塵土稀薄而又有時起有時落,這是敵人正在結寨紮營。敵人的使者措辭強硬而軍隊又做出前進姿態的,這是準備撤退;敵人戰車先出動,部署在側翼的,這是在布列陣勢;敵人尚未受挫而主動前來講和的,必定是有陰謀;敵人急速奔跑並擺開兵車列陣的,是期待同我決戰;敵人半進半退的,是企圖引誘我軍。敵兵倚著兵器站立,這是饑餓的表現;敵兵打水的人自己先喝,這是幹渴缺水的表現;敵人明見有利而不進兵爭奪,這是疲勞的表現;敵軍營寨上方飛鳥集結,表明是座空營;敵人夜間驚慌叫喊,這是其恐懼的表現;敵營驚擾紛亂,這表明敵將沒有威嚴;敵陣旗幟搖動不整齊,這說明敵人隊伍已經混亂;敵人軍官易怒煩躁,表明全軍已經疲倦;用糧食喂馬,殺牲口吃肉,收拾起炊具,不返回營寨,這是打算拚死突圍的窮寇。敵將低聲下氣同部下講話,這表明敵將失去人心;接連不斷地犒賞士卒,這表明敵人已無計可施。反反複複地處罰部屬,這表明敵軍處境困難;敵方將領先對部下凶暴,後又害怕部下的,是最不精明的將領;敵人派遣使者前來送禮言好,這是敵人希冀休兵息戰;敵人逞怒同我對陣,可是久不交鋒而又不撤退,這就必須審慎地觀察它的意圖。


  兵力並不在於越多越好,隻要不輕敵冒進,而能做到集中兵力、判明敵情,取得部下的信任和支持,也就足夠了。那種既無深謀遠慮而又自恃輕敵的人,一定會被敵人所俘虜。


  士卒還沒有親近依附就施行懲罰,那麽他們就會不服,不服就難以使用;士卒已經親附,而軍紀軍法仍得不到執行,那也無法用他們去作戰。所以,要用懷柔寬仁的手段去教育他們,用軍紀軍法去管束規範他們,這樣就必定會取得部下的敬畏和擁戴。平素能嚴格貫徹命令,管教士卒,士卒就會養成服從的習慣;平素不重視嚴格貫徹命令,管教士卒,士卒就會養成不服從的習慣;平時命令能夠得到貫徹執行,這表明將軍同士卒之間相處融洽。


  十、地形篇

  孫子說:地形有‘通’、‘掛’、‘支’、‘隘’、‘險’、‘遠’等六種。凡是我們可以去,敵人可以來的地域叫‘通’;在‘通’形地域上,應搶先占領開闊向陽的高地,保持糧草補充線路的暢通無阻,這樣對敵作戰就有利。凡是可以前進,難以返回的地域稱作‘掛’;在‘掛’形地域上,假若敵人已有防備,我們出擊就不能取勝,而且難以回師,這就不利;反之,假若敵人沒有防備,我們就可以突然出擊戰勝他們。凡是我軍出擊不利,敵人出擊也不利的地域叫做‘支’;在‘支’形地域上,敵人雖然以利相誘,我們也不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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